第345章 千絲萬縷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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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想自然是要你不知道的,難不成還讓你知道。

  「嗯,這個方法很多人不知道,可用於頭昏、噁心、嘔吐,胸腹或脹或痛,若是下次你有不舒服也可以試試用這個方法。」

  說得格外真誠,連她自己都快相信這個說法了。

  元璸齜了齜牙:「這……看起來似乎有點疼。」

  「刮痧的過程是有一點點痛啦,不過等把身體裡頭的痧氣弄出來之後,整個人就舒服了,格外神清氣爽。」

  「哦。」

  華穎怕自己說得太多之後無法自圓其說,連忙轉移話題道:「你找我有事?」

  「不……」元璸的目光閃了閃,撇開目光:「我一個人無聊地慌,走著走著不知道怎麼的就走到這裡來了……沒想到四王爺沒在這裡。」

  「你找他?」

  「額……」他低下頭去,長而密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緒,仿佛有些不安,身上沒了平日裡疏離冷漠的感覺,侷促地好像一個犯了錯的小孩似的。

  「不然你在這裡等等他。」華穎說著做了一個手勢:「在外頭坐下來喝杯茶。」

  他抬頭看了她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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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光從密集的樹冠中透過來,顯得有些疏朗,淺淺的黃色,也少了直射下來的灼熱。華穎讓人泡了一壺好茶,與他對桌而坐。

  「今後,你有什麼打算?是想繼續留在硫之國嗎?」

  元璸搖頭,眼眸微黯:「在這裡無親無故的,言語又不通。」

  言語不通是個大問題。

  「趙國那邊怎麼樣了?」華穎問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唔……父皇病重,一直只能躺在床榻之上,如今暫時由於太師監國。」

  「趙國到現在都沒太子?」

  他輕輕搖了搖頭,拿起杯蓋撇了撇茶沫,眼神淡淡地望著遠處的天空:「趙國一直都沒有立太子,父皇說很多年以前他曾今遇到高人,高人對他說趙國的皇帝要由老天來定,高人做了法之後便將儲君的名字封存到了一個鐵盒子裡頭,至於那鐵盒子如今在何處卻是沒人知道,高人只是說等時機成熟鐵盒自然會重現人間。」

  所謂天意不可違,可能有人覺得這完全是瞎扯淡,卻沒幾個人夠膽出來反對。

  「你人在這裡,宮裡頭的情況倒知道地還挺清楚。」

  他愣了一下,隨即轉過頭來朝她淡淡一笑道:「你在懷疑什麼?」

  「那個位置,你想要嗎?」她問,盯緊他的眼睛。

  他沉默,須臾,緩緩吐了一口氣出來:「我不得不要!」頓了頓,目光變得幽深起來:「因為……我有想要保護的人。曾經他們幫我,擁戴我,所以我不希望他們的結局好像硫之國跟隨五王爺的那些大臣們一樣,最後落得一個滿門抄斬的悲慘下場。」他說這番話的時候,仿佛一下子長大了許多,淡漠的臉上有種天下為己任的豪邁,眉心中間那顆痣紅到有些刺目。

  「所以這個位置你是勢在必得的,對嗎?」華穎端起杯子,秋水般的雙眸中帶著似笑非笑,卻又銳利的猶如一把刀子,仿佛要看到他的心裏面去。

  他淡淡一笑,沒說是也沒說不是,低下頭輕聲道:「那我總得回家去。」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這是華穎第二次問他這句話。

  「走一步算一步吧。」他的話音剛落,突然聽見華穎用極輕的聲音說了一句:「等找到那張天定的詔書,你便可以回去了。」

  他吃了一驚,如濃墨一般漆黑的瞳孔猛地緊縮了一下,抬起頭看向她,卻發現她一臉的風輕雲淡,正氣定神閒地品著茶,仿佛剛才他聽到的那些只是幻覺罷了。他的唇輕輕蠕動了一下,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或者說開始有點害怕自己多說多錯。

  裝作若無其事地喝茶,心情卻格外複雜--眼前的這個女人,她到底知道多少呢?他的這些事情,是冷墨承告訴她的麼?

  華穎心裡一陣冷笑。

  其實剛才他也是靈光一閃突然說出了這樣的話,而元璸雖然看起來表面若無其事,但眼睛裡面的那些情緒還是被華穎看在了眼裡,看來元璸此行到硫之國真的是為了找詔書。

  她在心裏面做了一個飛快的推斷——趙國的老皇帝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可能已經到了說不出話的程度,比如類似中風什麼的。元璸不知道通過哪個渠道得知天定詔書在這裡,因此就編了個理由跟著她一起來了。


  或者……藏詔書的地方本來就是老皇帝告訴元璸的。既然他有意讓這個兒子成為自己的接班人,也應該會在暗地裡為他培養勢力,怎麼可能這麼輕易讓他落得個流亡異國的下場?

  不過如此大費周折,看得出元璸要登基阻力不小。

  古人向來迷信,總喜歡用「天意」來迷惑普羅大眾,如果那張天定的詔書寫明了繼承人的名字,那麼此人便是老天選定的,有人若是反對他,便是反對老天,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硫之國向來封閉鎖國,怎麼可能會和趙國有什麼交集?

  華穎微微眯了眯眼睛,大腦之中突然之間蹦出一個人的名字——元觀華輝。

  當年他為了尋訪各國名醫,周遊列國,所以當年趙國的皇帝將天定的詔書交在他的手裡也是很有可能的。那麼問題來了——既然詔書在他的手裡,那為何元璸不跟明說?答案只有一個——就是元觀華輝也並不知道當年趙國皇帝給的原來是決定將來繼承者的東西。

  這也就解釋了為何當初夜息寒在皇家醫館休養的時候,元璸以照顧他的名義留在醫館,現在想來不過是想跟元觀華輝套近乎罷了。

  「既然想從元觀神醫那裡將東西拿回來,何不明說?」

  元璸的嘴唇被茶水燙了一下,神情有些狼狽。

  她果然是知道什麼的。

  或者自己應該將所有的都告訴她?

  猶豫了半晌,才輕輕道:「他說當年受我父皇所託,只有他的信物才能將東西取回。」

  「哦?是什麼樣的信物?」

  他搖了搖頭:「不知道……父皇病重,我也只是從他斷斷續續的話中做出的猜測……當初若不是你說想到硫之國,我大概也下不了決心到這裡走一遭。」說到這裡,他輕嘆了一口氣,唇角微彎露出一絲苦笑,須臾,輕咳了一聲補充道:「當然也因為四王爺所託,讓我保護你的安全。」

  兩人說著話,不住不覺得已經過去了一個時多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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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璸站起身來:「四王爺大概一時半會兒地也回不來……我該告辭了,打擾了你那麼久實在抱歉。」他頓了一頓,又道:「你跟四王爺明日便要啟程回鳳凰城,此去路途又遠,希望一切都順利。」

  「謝謝,承蒙殿下吉言。」

  元璸輕輕點了點頭,轉過身快速地走了。華穎的目光若有所思地盯著他頎長而挺拔的背影,秋水一般的雙眸中帶著沉思,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視線才慢慢地收回了目光。

  輕吁了口氣,心裡暗暗猜測元璸此行的目的。難道他是希望自己利用和元觀華輝的關係,去幫他拿回那封帶著所謂天意的詔書?可如果真是的是這樣,他應該會明說才對。

  不過就算她真的想幫她,照著元觀華輝的性格也不會輕易將東西交出來。

  暫且不去想這些事情,以她和冷墨承現在的處境,先將自己的事情先解決了再說吧。剛走進房中,沈珀突然之間來了,說是皇上今天在宮中舉行家宴,邀請她跟冷墨承前去參加。

  應該也算是為他們送行而特意舉辦的吧。

  「你們此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沈珀的聲音中帶著惆悵。

  「不會太久的娘。」她抿嘴一笑,此次他們重返鳳凰城,不成功必成仁,成功了她就會考慮將沈珀接回新尹和她同住,如果失敗了,她和冷墨承的下場必定不會好,但至少不會連累到沈珀。

  「你等著我們的消息。」當然也許只是死訊,她輕吸了一口氣,心跳莫名地加快,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造反!奪權?若是擱在上輩子就算她再有野心卻連想都不敢想。

  沈珀的嘴唇動了動,但千言萬語涌到了嘴邊卻化成了一身重重的嘆息。

  「娘,這次的事情幸虧有你在,不然……皇外公哪會願意讓我們賒帳呢?」她握住沈珀的手搖了搖,輕輕道:「娘,謝謝你。」今日有豹子等人將兵器從硫之國秘密運往鳳凰城,說好這次走得匆忙身上忘記帶錢,所以由沈珀作保,先交貨後給錢。

  「自己的女兒,能不幫麼?」沈珀苦笑,按了按她的手背:「我先回去了,你們今天晚上早點到。」

  華穎將她送到門口。

  這天晚上的宴會,除了季美格家族的人和親眷,無一個外人,是名符其實的家宴。老皇帝的身邊少了皇后,她的位置被一位更加年輕貌美的女子所代替,他看起來精神還算不錯,心情更是大好。

  華穎心裡暗暗感慨,一對夫妻貌離神合過了那麼多年,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呢?

  他的另外一側坐的則是新帝,一身的華服配上俊朗的五官,渾身散發著溫文爾雅,俊逸溫和的氣質,雖然如今已經高高在上,但一臉親和的笑容的確很容易對他產生親近感。

  在場的人這些人,儘管不知道他們心裡到底如何想的,但表面上卻還是一副謙和恭順的樣子,所以這次的家宴也算得上是其樂融融,熱鬧卻又不失和睦。最令人側目的應該要數平日裡看起來桀驁不馴的九王爺,難得他可以安安靜靜地坐著喝酒,並沒有對新帝出言不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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