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龍怒!出淵!懦弱的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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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6章 龍怒!出淵!懦弱的帝君!

  等二人離去之後,張顯獨自端坐於大殿。♟👌 ❻❾ˢ𝓗Ⓤx.Ćᵒ𝓂 👺👤

  忽而抬首望向九天之上。

  屏去耀眼的太陽光照後,漫天星辰點綴九天,熠熠生輝,神聖而遙遠。

  其中三顆其位高懸,遠超眾多星辰。

  只是其中一顆主星,此時卻是被攏上了一層晦暗不明的灰霾。

  張顯默然垂首,忽然再次嘆息一聲。

  三官帝星的天機,他們竊到了。

  但能否真正成事,卻也只能看天命了。

  敗,則身死道消,魂歸天地。

  成,則能立下人間道國,成一世人皇。

  若天命眷顧,甚至還能一步登天。

  想到那早已消失、隱沒在歲月長河中的至高尊位,饒是以張顯無數年來打磨的道心,還是免不了生出幾分火熱。

  「天帝……」

  只是隨著他將目光望向東北的方向,這份火熱卻漸漸冷卻了下來。

  「大爭之世麼……」

  口中呢喃了一陣,張顯忽然失笑一聲。

  「百舸爭流!當爭渡!爭渡!」

  「雖百死而不悔!」

  ……

  神都南宮,甘泉宮。

  「混帳!混帳!」

  「他們好大的膽子!好大的膽子!」

  雙目赤紅的太康帝,有如一條暴怒的老龍,幾乎是一瞬間,便將身前的御案震成了齏粉。

  狂暴的氣機在大殿之中席捲肆虐。

  天威如獄的宣洩之下,整片南宮的殿宇群落,都有了一瞬間的顫抖。

  匍匐在地,直面帝君怒吼的李貂寺,將腦袋死死叩在玉磚之上,默默承受著這一切。

  帝君,是可怕的。

  可他也是無奈的。

  今歲天象有異,恐有大災。

  這事其實欽天監早已監測到不對勁,並提前向太康帝遞上了奏疏。

  對此,太康帝也極為重視。

  不但派出司水天官為天使前去應對,甚至為了避免生出意外,還從供奉宮三名第七境真仙隨同。

  可事情的結果便是司水天官,剛出神都鎬京,便遭人截殺。

  三名供奉宮的第七境真仙,更是被陣法囚禁。

  直至今日拼著重傷,才逃回神都。

  等太康帝得到消息的時候,一切已經無法挽回。

  暴雨延綿,大水之下,南方七州之地盡數化作澤國!

  無數生民被大水淹沒,成為一具具漂浮在水面上的伏屍。

  「他們怎麼敢的?怎敢如此?」

  此時的太康帝雙目赤紅,直欲擇人而噬。

  「他們莫不是在逼朕!逼朕與他們魚死網破!」

  七州之地啊!

  這一場暴雨引發的大水漫灌,至少葬送千萬黎庶的性命!

  稍有不慎,就會動搖整個大雍的根基。

  可他們不在乎!

  他們在乎的只是想要藉此機會,削弱他這個大雍帝君身上的皇道龍氣。

  他們在賭!

  賭他這個大雍帝君不敢魚死網破!

  神都之內,皇道龍氣加身,舉世無敵又如何?

  敢放手去殺嗎?

  今日他這個大雍帝君敢屠戮朝臣,明日這些朝臣身後的家族、宗門,就敢舉起反旗【誅暴君】。

  到時候天下皆反,本就已經不算穩固的皇道龍氣就算沒有一朝崩毀,也會劇烈反噬。

  拖著他這個大雍帝君和整個大雍一同陪葬!

  這也是這麼多年來,太康帝一直隱忍、退讓的根源所在。

  也正是因為看透了這一點。

  他們才……有恃無恐!

  才有這麼大的膽子,一步步逼迫他這個大雍帝君!


  甘泉宮大殿之上。

  心中翻湧著滔天怒火的太康帝,劇烈喘息著。

  沸騰的殺意,幾乎已經沖毀他的理智,讓他恨不得在這神都之內大殺特殺。

  殺他個血海滔天!

  殺他個屍山血海!

  而像這樣的念頭,他早就有了。

  每一次他都忍了下來,一步步退讓,一步步妥協。

  可換來的是什麼?

  是他們的得寸進尺!

  是他們的步步緊逼!

  當年逼著他移駕南宮時,是這般。

  今日不惜獻祭千萬黎庶,也是這般。

  他們視他這條世間唯一真龍,為籠中囚龍!

  肆意羞辱、肆意踐踏!

  他們在蔑視他這個大雍帝君!

  可現在他卻忽然不想忍了,也不想退了!

  今日他要殺!

  念頭倏忽轉過間,身處甘泉宮大殿之上的身影,漸漸從帝座上站直了身體。

  狂暴的氣息傾瀉而下。

  此刻這位大雍帝君終於有了幾分君臨天下、霸道獨絕的氣勢。

  跪伏在地上的李貂寺,微微抬首,神色駭然地看著太康帝。

  只是還沒等他說什麼,便見一道赤色真龍虛影,從大殿之上的紫紅帝袍身影中騰空而起。

  真龍出淵!

  其身縈繞的霸道皇道龍氣,氣機交感之下,於神都上空發出了陣陣龍吟咆哮。

  無數道目光霍然看向了南宮的方向。

  這一刻的他們哪怕沒有直面那位一直存在感不強的大雍帝君。

  還是真切的感覺到……他在憤怒!

  匹夫一怒,尚能血濺五步。

  真龍一怒,必然血流漂櫓!

  果然短短几息之後,虛空中便響起了一道威嚴霸道的聲音。

  「朕命司水天官救災!爾等狗膽!竟敢擅殺天使!致使七州之地盡成澤國!生靈塗炭!」

  「其罪,不容赦,當族之!」

  不等神都百姓消化這話的內容。

  虛空中那威嚴霸道的聲音落下之後,便見到五座早已在神都中根深蒂固的家族駐地上空,分別驟然浮現出一隻遮天巨手。

  覺察到不對勁的這些家族中人,目光駭然地抬首望向虛空。

  可直到現在,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過這些世家中人,於朝堂之上世代朱紫。

  還是很快分辨了出來,這聲音分明就是出自那位帝君親口。

  一股從未有過的巨大恐懼,從心中生出。

  忙不迭跪倒在地,驚聲道。

  「陛下!冤枉啊!」

  「是啊!這事跟我等無關啊!還望陛下明察!」

  「陛下,老臣家中歷代皆為姬氏效命,怎麼會做出這等事?」

  陣陣不明所以的驚呼聲中,唯有少部分知曉內情的臉色煞白。

  他們實在沒想到這位一直隱忍、步步妥協退讓的帝君,這一次竟然不再忍了,也不再退讓了。

  他要痛下殺手!

  怎麼可以這樣!

  明明之前有些家族更過分的事情都做了!

  為什麼輪到他們,這狗皇帝就不忍了?

  這一刻的他們心中有些後悔,後悔不該為了攀附北宮那位,當了這齣頭鳥雀。

  只可惜這個時候,後悔也晚了。

  面對這些族人的哀聲求肯,虛空中那道威嚴霸道的聲音,只是幽幽吐出兩個字。

  「聒噪!」

  下一瞬,那些籠罩在他們府邸的遮天巨手,轟然落下。

  沒有絲毫意外。

  大音希聲!

  整個天地安靜了一瞬之後,那五個在神都也算是威名赫赫的家族,直接被從天地間抹除。


  第七境的武道真仙?

  在那遮天巨手的恐怖威勢之下,別說是第七境的武道真仙的了,就算是第八境又能如何?

  同樣都是螻蟻!

  這還不算完。

  隨著那些族地、府邸被直接夷平、抹除,各家族譜驟然浮現於虛空。

  秘法牽引之下,一道道隱匿的血脈因緣之線,由虛轉實。

  很快便照現出那些不在家族中的餘孽。

  虛空中那道漠然雙瞳,不帶任何情緒的一眼掃過,而後又落下一個『誅』字。

  下一瞬間,這些家族子弟不管身處何方,哪怕遠隔千里,全都形神俱滅。

  什麼叫誅族?

  這就是!

  照著族譜殺一遍,剩下的就算是還有餘孽隱匿在外,世人也不會認了。

  做完這一切之後,虛空中那雙巨大眼眸,漠然望向了北宮的方向。

  他在等!

  等那權傾兩朝的老東西出頭!

  可讓他失望的是,這天下不只是他能忍,那老東西同樣也能忍。

  一陣沉默之後,虛空中那雙漠然的眼眸,終於閃過一抹不甘的情緒。

  而後漸漸從虛空中緩緩散去。

  與此同時,那股鋪天蓋地的恐怖威壓也漸漸消失無蹤。

  只是此刻,往日喧鬧繁華的神都,並沒有從剛剛的震撼中恢復過來。

  整個神都死寂一片。

  無數雙目光怔怔地看著頭頂的天空。

  狂風又起了,呼嘯間宛如天哭。

  天空飄紅間,血雨飄落。

  這一日,又有仙殞。

  而且一殞就是五尊!

  他們甚至沒有看到什麼激烈的戰鬥,也沒有看到什麼真仙交戰。

  只看到那一隻只遮天巨手從虛空落下,而後無聲無息的抹除了一切。

  宛如被隨後碾死的螻蟻。

  「這就是第九境麼……」

  有人抬首遙望天際,口中吐出一陣無意識的呢喃。

  而更多的人則是第一次清晰意識到了什麼是神都之內的天下第一人。

  什麼才是真正的大雍帝君!

  哪怕他在北宮那位的逼迫下,步步後退,甚至在南宮一窩就是數十年!

  可當這條世間唯一真龍,一旦出淵,必是驚天動地。

  這一刻,不少原先對於大雍姬氏已經失望到了極點的人,眼中早已熄滅的火苗,忽然再次燃起。

  有文士喜極而泣之下,甚至當場寫下了類似『我勸天公重抖擻』的詩句。

  這一幕落在北宮那道偉岸身影的眼中,也是換來一聲無奈地感慨。

  「姬氏氣運未滅啊……」

  人心,即是氣運。

  哪怕大雍日薄西山至斯,哪怕一連數朝帝君毫無作為。

  可作為一個傳承兩千多年的帝朝,依舊會無數人心向姬氏。

  為之拋頭顱、灑熱血,也在所不惜。

  只要這些人還沒有死絕,姬氏的皇道龍氣就不會散。

  歷代帝君只要身處神都,就依舊是天下第一人。

  當然前提是那三個老怪物不出手。

  對此,就算他早已權傾朝野近兩百載,也暫時無可奈何。

  只能慢慢消磨、徐徐圖之。

  聽到大殿上那道偉岸身影的感慨,下面一眾朱紫重臣眉頭也是緊鎖。

  剛剛那五尊第七境真仙,一息間的身死族滅,讓他們多少生出了幾分兔死狐悲之感。

  而且從剛剛太康帝悍然出手的跡象來看,其身上的皇道龍氣依舊強盛。

  氣息依舊霸道獨絕。

  仿佛那七州之地的浩劫,並沒有影響到他分毫一般。

  這樣一來,他們這一番作為,豈不是做了無用功?

  那五人連同身後的家族,豈不是也白死了?


  這麼一想,不少人心中不禁有些惴惴不安。

  「丞相……你說那位會不會繼續深究下去?」

  聽到殿中下方的這聲小心試探,殿上那道偉岸身影失笑一聲,搖頭道。

  「不會的,色厲內茬而已。」

  說著,口中安撫道。

  「太康此人性情,說是隱忍,實則懦弱。」

  「這一點,在他還是皇子的時候,本相就看透了。」

  「否則的話,這帝位也輪不到他坐。」

  當然這也不是說,太康帝一點優點也沒有。

  其人手段還是有一些的。

  看人的眼光,容人的胸襟也有。

  這樣的人做個守成之君肯定是綽綽有餘,若是遇到名臣輔佐,甚至可能成為一代明君。

  只是可惜啊!

  天命不在此人,生不逢時。

  虎狼當道,野心之輩橫行於世,偏偏又沒有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勇氣。

  徒之奈何?

  高居大殿帝座下首的偉岸身形,心中哂笑一聲。

  後面的這些話,他自然不會跟殿中這些人說。

  不過剛剛他這一番話,卻是給在場眾人心中一定。

  畢竟以太康帝的實力,真要逼急了,瘋起來瘋狂屠戮。

  他們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

  全部都要死!

  第七境又如何?

  第八境又如何?

  皇道龍氣鎮壓之下,全都是螻蟻!

  過去這些東西全都因為太康帝的退縮,讓他們下意識忽略了。

  如今細細想來,才感覺到後怕不已。

  或許是感受到殿中眾人的畏懼,高居殿上的那道偉岸身影哂笑一聲。

  「不用懼怕,以後該如何,還如何便是。」

  只要那太康捨不得被龍氣反噬而死,捨不得這姬氏兩千餘載江山。

  有些事情可以溫水煮青蛙,慢慢來。

  就像那黃天道,就是一個很好的引子。

  天下動盪,龍氣便弱。

  或許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倒反天罡了。

  想到這裡,那道偉岸身影扭頭望了一眼身後空懸的帝座,眼中閃過一抹火熱。

  『這位子……姬氏小兒坐得,本相為何就坐不得?』

  ……

  大雍太康六十年,六月十七。

  來自朝廷的司水天官,終於姍姍來遲。

  這一次,無人阻攔。

  一路順暢到讓本來已經準備好了死在路上的他,不禁有種難以置信之感。

  可這時,一連下了半月有餘的暴雨,已經風停雨歇。

  甚至就連原先波濤洶湧的大水,都漸漸退去。

  他們一行人看到的只是一片死傷狼藉的人間地獄。

  以及倖存者那一雙雙冷漠的眼神。

  「使者……何來之遲?」

  聽到這話,再看到眼前這悽慘一幕。

  那原本還在為自己生死擔心的司水天官,忽然潸然淚下。

  「此……朝廷之過也!」

  可事已至此,再多的眼淚,又有什麼用?

  甚至就連再多的解釋,也是蒼白且無力的。

  至少在這七州之地,人心,朝廷已失大半矣。

  只可惜他只是一個小小司水天官,實在做不得太多。

  也實在懂不得太多。

  他甚至對那些身穿蒼黃道袍,不斷救助倖存百姓的黃天道人,生出幾分感激。

  表示等回到神都,定要讓朝廷表彰一二。

  隨後便在幾名供奉宮第七境的護衛下,回到了神都。

  畢竟之後的事情,就不歸他管了。

  大水之後,有大疫。


  而大疫,自有司疫天官負責。

  ……

  冀州,廣宗城。

  大雍太康六十年,七月十五。

  中元節。

  悼祖先,祭鬼神。

  黃天道道首,大賢良師張顯率二道主張繼、三道主張宗,並黃天道三千弟子。

  以祭奠這場浩劫死難蒼生為名,布下羅天大醮,消解劫氣、死氣。

  只是這場羅天大醮明面上是由道首大賢良師的張顯主持。

  實際上,真正的主持者,乃是二道主張繼。

  此時,掛滿黃幡的高聳祭台上。

  二道主張繼祭過天地之後,便遙望虛空那三顆高懸於九天的星辰。

  手中道訣一陣引動之後。

  主星之下的第二輔星,驟然大亮。

  身上氣息急速攀升的張繼,霍然睜開眼,口中吐出二字。

  「赦罪!」

  星命加持,口含天憲。

  下一刻,糾纏著大賢良師張顯身軀、神魂的罪孽劫氣,轟然潰散。

  身軀縈繞的腐朽氣息,也在瞬間散去。

  感受著大兄張顯身上重新強盛的氣息,張繼、張宗雙眸一亮。

  成了!

  此刻宛如塵盡光生的大賢良師,哈哈大笑。

  「多謝二弟。」

  張繼不受禮,避開之後,肅然稽首。

  「願黃天之下,天下蒼生,人人如龍!」

  這才是黃天道真正的道旨!

  身為大賢良師的張顯,面上笑意越發明顯,也不再拘泥於這些禮節。

  轉過身,便一揮身上的蒼黃大氅,口中喝道。

  「賜福!」

  周遭晦暗劫氣盡散的那顆九天星辰,瞬間大亮。

  點點星光,從九天之上揮灑人間。

  幾乎是與此同時,不管是那些遭受此劫的倖存者,還是那些早已信奉黃天道的信眾,心中都湧出一股莫大歡喜。

  而後仰天呼喊道。

  「大賢良師!」

  「大賢良師!」

  「大賢良師!」

  ……

  照例,送了400字,算是2個點幣,權當賠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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