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重情重義冠軍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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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4章 重情重義冠軍侯!

  酒肆隔間。♝💙 ❻➈𝓈𝓱u乂.𝕔𝓸𝕞 💲😎

  李赫說完那話之後,目光便若有若無地掃過眾人。

  元神境的強大視力,讓他清晰地看到了眾人眼中閃過的那一抹震撼之意。

  見目的已經達到,李赫心中微微一笑。

  接著也不管是不是有喧賓奪主之嫌,主動引著眾人落座。

  一旁的令狐安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一面跟著李赫的腳步,往堂中走去。

  一面笑著為李赫介紹堂中眾人的身份、官職。

  只是在即將落座的時候,看著堂中的主座,兩人爭執、謙讓了一陣。

  可最終李赫還是沒能拗過令狐安的堅持,坐上了堂中首座。

  坐下的那一刻,李赫搖頭笑道。

  「李赫一介邊地武夫,不懂規矩,僭越了。」

  實際上,他也只是謙讓、試探一下。

  要是今日這堂中首座,令狐安不讓。

  他可就要好好掂量一下這位令狐君的真正為人了。

  畢竟如今他的身份,算是侯爺特使。

  在這神都鎬京之中,一言一行皆代表著侯爺。

  以侯爺的尊貴地位,自然不能屈居他人之下。

  當然這還涉及到日後在處置京中事務時,他與令狐安的主次問題。

  這些都容不得他李赫退讓。

  不過在經歷過剛剛的試探之後,李赫算是對令狐安放心了幾分。

  『果然沒辜負侯爺那句『令狐安真君子』的評價!』

  心中這般評價一聲。

  見令狐安要在下首的位置坐下,李赫趕忙拉住他。

  「若是令狐君不嫌李某粗鄙,可與李某同坐!」

  令狐安有些意外地看了李赫一眼。

  心中也是感慨。

  『這李赫難怪能被冠軍侯信重,委以重任!單是這份靈動心思,常人難及!』

  不過想想也能理解。

  神都之地,虎狼環伺,某種意義上講可謂是龍潭虎穴。

  能被派到神都支持事務的人物,又怎麼會簡單?

  心念倏忽轉過之後,令狐安笑道。

  「李君隨冠軍侯誅蠻族、踏草原,火燒烏丸龍城,功勳卓著!何言粗鄙?」

  「倒是咱家殘缺之人,能得李君盛情,慚愧、慚愧!」

  說完,令狐安也不再謙讓,施施然在李赫身邊右手邊坐下。

  大雍以左為尊。

  這般座次既明確了李赫的地位,又給足了令狐安的顏面。

  可謂是皆大歡喜。

  酒肆堂中眾人見狀,眼神望向主座上的兩人,心中不禁暗道。

  『看來令狐君與那位冠軍侯的關係,比想像得要深厚許多!』

  而這恰恰也是李赫想讓他們看到的。

  見時間差不多了,端坐於主座之上的李赫,便鼓掌示意道。

  「布席。」

  很快一眾女侍便魚貫著奉上酒水、美食。

  眾人看著座前食案上一道道平日裡難得一見的珍饈美饌,心中又是一陣暗自咋舌。

  好大的手筆!

  神都居,大不易。

  這樣的飯食,以他們這些人的俸祿,怕是一頓下來,接下來很長時間都要吃糠咽菜了。

  正面色猶疑之際,堂上首座的李赫似乎看出了他們的想法,忽然笑道。

  「李某初來神都,無處落腳,便盤下了這座酒肆。」

  「以後諸位賢君若是得空,可以常來坐坐,一應花銷,皆由李某承擔,無需顧慮。」

  聽聞李赫這話,眾人面色一動,連連擺手道。

  「這……這如何使得?」

  「不錯!怎能讓李君破費?」

  李赫聞言,大手一揮道。


  「錢財,不過身外之物。」

  「李某平日最好交友!諸位能與李某相交,便是給李某面子,如何使不得?」

  「諸位不願,莫不是瞧不上李某?」

  李赫這話說完,目光看向眾人。

  雖然沒有任何威脅之意,卻讓人生不出拒絕之意。

  只是平白受人恩惠,以他們的驕傲,多少有些難以開口。

  正想著如何應對的時候,還是令狐安率先笑道。

  「李君軍中武人,性子果然直率。」

  「如此,咱們就謝過李君了。」

  說著,舉起手中的酒盞,作勢道。

  「來,李君遠道而來,咱們今日就借花獻佛,敬李君一盞,也算是替李君接風洗塵了。」

  令狐安能在宮中如魚得水,其人自然圓滑得很。

  三言兩語,便算是給了原本有些忸怩的眾人一個台階,將此事默認下來。

  齊齊舉起酒盞,笑著向李赫敬酒道。

  「李君盛情,咱們就卻之不恭了。」

  有了這個開頭,場面不出意外地熱鬧起來。

  觥籌交錯間,酒酣耳熱的眾人也放開了束縛,很快追問起去歲草原一戰的細節來。

  面對堂中那一張張熱切、好奇的面容,李赫言笑晏晏。

  順勢便將當初那一戰的細節娓娓道來。

  不得不說,李赫這廝口才不錯。

  哪怕是當初敗退之後的倉惶逃命,都被他講得驚險刺激。

  聽得在場眾人一陣熱血澎湃。

  當然這其中的著重點,還是放在了韓紹的身上。

  講他如何一騎當先、身先士卒,如何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

  總之在他口中,那位昔日不過軍中普通一小卒的韓紹,已經不再是人,而是神明!

  一尊在戰場上縱橫馳騁的無敵戰神!

  這尊戰神帶著他們區區三百騎,衝破萬騎圍堵!

  以天門境大宗師的修為,臨陣射殺元神境大宗師!

  而後帶著他們轉道向北,一路攪動草原萬里風雲!

  直至馬踏烏丸王廷所在龍城!

  種種事跡,其實在場眾人之前已經聽旁人說過不少。

  可道聽途說,又哪有作為親歷者的李赫親口講述來得震撼?

  有聰明的,早在李赫剛剛開口時,便掏出了紙筆,不顧儀態地當場奮筆疾書起來。

  一邊聽,一邊記錄。

  生怕了漏掉其中的任何細節。

  而作為講述者的李赫,此時也與先前給眾人的印象完全不同。

  聲音抑揚頓挫不說。

  那雙本就銳利明亮的雙眸,更是亮得出奇。

  每每提到戰場上的某道身影,語氣都會不由自主變得激昂起來。

  內里的狂熱與崇敬,不但感染著身邊所有人。

  引得場中本就對那位冠軍侯心懷仰慕的眾人,甚至忍不住當場沉喝一聲。

  「壯哉!冠軍侯!」

  「壯哉!我大雍銳士!」

  說著,舉起手中的酒盞,放聲道。

  「為冠軍侯!」

  話音一落。

  在場眾人齊齊舉起酒盞。

  「飲甚!」

  「飲甚!」

  看著眼前喧鬧的一幕,久在宮中那等陰冷詭譎之地的令狐安,也是忍不住心中的躁動,放聲感慨道。

  「大丈夫當如是哉!」

  只是這話說完,原本喧鬧的場面卻是漸漸詭異地沉寂下來。

  沒錯。

  大丈夫生於世間,當破陣殺敵、斬盡敵首,挽狂瀾於即倒,立不世之功!

  那位冠軍侯做到了。

  可他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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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enter>

  日復日、年復年,在這神都中蹉跎大好年華。

  任由體內的熱血和不甘的靈魂,在歲月的消磨下,隨著這大雍一同腐朽、一同日薄西山。

  可……不甘又怎麼樣?

  上進的通道,早已被世家大族所把持!

  哪怕再是庸蠹蠢物,也能憑藉家世高居朝堂之上。

  對著他們這些寒門英才指手畫腳,呼來喝去!

  就算是舍下這一切,投身地方州郡,結果又能好到哪兒去?

  本地大族、名門大宗。

  各方勢力盤根錯節,宛如鐵桶。

  可謂是萬世不易!

  他們這些無依無憑之人,別說站穩腳跟了,一旦觸及各方利益,便是一個死得不明不白的下場。

  這一刻,他們恍惚間忽然發現這大雍雖大。

  竟然沒有他們這些寒門之人一寸容身之地!

  片刻之後,有人猛地灌了一口悶酒,聲音不無愴然道。

  「可惜如冠軍侯這般……世間僅一人也!」

  「世道如此,徒之奈何?」

  眾人聞言,一陣默然。

  大雍立朝至今。

  算上當朝太康帝,歷經九帝,兩千一百四十二年。

  能以寒門、平民之身登上高位的,前面千年尚有一些。

  後來就寥寥無幾了。

  而這近三百年來,卻是僅冠軍侯一人而已。

  這或許就是趙乾不惜冒險私自扣留那些奏疏,其他人也不顧事後被牽連,為之奔走的根源所在。

  世間幽暗。

  沒人會願意自己心間僅存的那點微光熄滅!

  令狐安也沒想到自己的一聲感慨,竟讓原本熱切的場面漸漸冷了下來。

  一時間也有些尷尬。

  正想說些什麼挽回局面的時候,忽然聽得有人出聲道。

  「我倒是覺得諸君沒必要這般頹喪……」

  面對這般突如其來的話,在場眾人不禁愣了一下。

  旋即齊齊向話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見說話的那人似乎是那位被趙乾帶來的周掾史,神色不由訝異了下。

  「周掾史此話何解?」

  被眾人目光所打量,周掾史並沒有多少不自在。

  神色平靜地淺飲了一口酒水,而後才道。

  「不知諸君可曾聽過一句話?」

  「一人得道,雞犬亦可升天。」

  說著,不無自嘲道。

  「剛剛周某聽聞李君所講,心中便在想。」

  「這世間英才豪傑千千萬,但能如冠軍侯那般成就不世功業的,不說一個也無,也是鳳毛麟角。」

  「最起碼若是換做周某身在冠軍侯當時的處境,別說是成就功業了,怕是保命也難!」

  周掾史這話可謂是大實話。

  那位冠軍侯這一路行來,簡直可謂是傳奇。

  常人無論如何,別說是復刻那位冠軍侯的成功了。

  怕是連想想,都會覺得不可能。

  可越是實話,越是扎心!

  意識到這一點後,眾人神色越發頹然了。

  索性又喝了幾口悶酒,然後道。

  「周掾史有話不妨明言。」

  對於眾人這話,周掾史笑了笑,卻沒有接話。

  反而放下手中的酒盞,忽然起身向著主座的李赫躬身一拜,而後道。

  「周某厚顏,想跟李君求一個顏面。」

  李赫見狀,似乎被驚了一下。

  趕忙起身避開這個大禮,而後身形一閃,親自上前扶起周掾史。

  「周掾史有話直說,李某一介武夫,哪能受此大禮?」

  周掾史順勢起身,輕笑道。


  「周某孑然一身、身無旁物,唯有這一副無用之軀,於這神都蹉跎多年。」

  「如今年歲日長,日漸思家……」

  聽聞周掾史這話,不但李赫愣了一下。

  好在作為同僚的趙乾,似乎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趕忙出聲解釋道。

  「李君有所不知,周君為趙某同僚。」

  「幽州乃是周君故土!」

  幽州人?

  聽到這話,李赫神色震驚了一下。

  然後一把抓住了周掾史的臂膀,神色隱現激動。

  「原來周君乃某同鄉!怎麼不早說?」

  說著,李赫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從懷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小塊殘布包裹的東西。

  隨後輕輕揭開那塊小小布裹。

  看李赫這副視若珍寶的模樣,眾人本以為是什麼珍稀之物。

  個個懷揣著幾分好奇,伸長了脖子去看。

  可等看清之後,卻見那殘布中包裹的,竟只是一小撮黑色的土灰,不免有些失望。

  正疑惑不解間,卻見李赫將那土灰置於周掾史面前道。

  「周君離家日久,如今可還識得此物?」

  周掾史此時神色同樣疑惑,定定地看了李赫掌間一陣,忽然也激動起來。

  「莫不是……莫不是……」

  見周掾史果然認出了此物,李赫這才道。

  「這是先前李某離家前,侯爺親自贈與李某的一柸鄉土。」

  「如今李某分潤一些給周君,如何?」

  說著,也不給周掾史拒絕的機會。

  動作小心地從土堆中分出一小份,然後撕下一角衣襟包好,遞給對方。

  周掾史手捧包好的鄉土,原本平靜的神色,漸漸顫抖。

  片刻之後,雙目已經泛紅。

  「多……多謝李君相贈!」

  「某不見故鄉之土,已二十載!」

  說著,堂堂七尺男兒,竟已泣不成聲。

  總算弄明白是怎麼回事的在場眾人見狀,神色無不動容。

  只是很快他們的注意力,就已經不在周掾史的身上了。

  而是將目光看向小心將剩下鄉土收入懷中的李赫。

  已經收斂了情緒的李赫見狀,衝著眾人笑了笑。

  「讓諸君見笑了。」

  「塵土雖賤,卻是鄉土。」

  「殘布雖殘,卻是我家侯爺貼身之衣,由不得李某不珍重!」

  聽聞李赫這話,眾人神色震動。

  臨別贈土!

  裂衣裹之!

  這一刻的他們,腦海中忽然對那位素未蒙面的冠軍侯,有了一個深刻的印象。

  那就是重情重義!

  換位思考之下,若是自己是這李赫。

  士為知己者死!

  主君如此待我,如何能不肝腦塗地以報之?

  一時間,他們竟有些羨慕起李赫起來。

  而這時,做完這一切的李赫再次看向那周掾史,示意他繼續將沒說完的話說完。

  收斂了激動之意的周掾史,一面將贈禮貼身收好。

  一面再次躬身向著李赫一拜,情真意切道。

  「周某無用之人,冠軍侯可願用之?」

  這話出口,酒肆之中的氣氛微微一滯。

  一雙雙眼眸神色震驚地望著周掾史。

  這是要辭官,投靠那位冠軍侯?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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