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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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充兒!」這一聲叫的撕心裂肺,幾乎是馮弓濱的哀嚎。

  血流如注。

  這一下撞得極快極狠,完全是沒給自己留任何生路地去撞,血水在牢獄裡緩緩流淌,血痕遍地,抖動了幾下就沒了生機。

  突如其來的慘劇讓在場的人都被嚇了一跳。

  謝渝是最先反應過來的。

  他擋在傅寧榕前側,身形將她完全籠罩住,還眼疾手快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防止她看到這般慘烈的場景,緊接著不慌不亂地吩咐手下:「去探探還有沒有呼吸。」

  血污遍地,手掌貼上地上劉充的屍體,下屬搖搖頭,給他的回答也在意料之中:「抱歉殿下。」

  「嗯。」謝渝揮揮手,「帶下去處理吧。」

  是非恩怨說不明白。

  命運節點上,總是不似心裡期待的那般順暢。

  或許是馮弓濱太過急切想要彌補曾經的虧欠,對劉充太過放縱,以此讓他走上了這條不歸路,又或者說從一開始他們要構陷無辜之人替代劉充去承受罪責的時候,就已經朝著這樣的錯誤方向發展了。

  老淚縱橫,哭得近乎要失聲。

  傅寧榕跟著謝渝身後,目光沒有辦法不被他們所吸引。

  白髮人送黑髮人。

  中年喪子的痛苦難以想像,況且死罪可免活罪卻難逃,馮弓濱身上背負的罪責不小,等待他的不僅有精神上的創傷,同樣也有即將到來的嚴苛懲戒。

  血腥味撲面而來,胃裡翻江倒海。

  傅寧榕步伐一頓,突然就止不住嘔吐起來。

  原以為是血腥氣所致使的,可是換了地方到外頭,卻還是乾嘔不止。

  以為是吃壞了什麼東西,又或者是被剛才的場面嚇到了,謝渝立馬帶著她回府上請了大夫來醫治。

  最近都好好的,除了略有些嗜睡,總的來說沒什麼大礙。

  不過……傅寧榕突然頓了頓,直到大夫給她把脈的時候她才有些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她和謝渝在山洞那次,是不是沒有做任何措施?

  不怪謝渝,那個時候他還昏著。

  在那種危險的情況下,傅寧榕一心只想著救他、帶他到一個安全的環境裡去,他們又哪裡能顧得上這個?

  腦中有一刻宕機。

  這個猜想讓傅寧榕有些驚慌失措,如果真的有了孩子,她又要該當如何?她又能否做好一個母親的角色?

  大夫的手指搭在傅寧榕的手腕上,看看謝渝又看看傅寧榕,面色有些為難,到了嘴邊的話始終無法開口:「回太子殿下……駙馬這是,這是……」

  「她怎麼樣?身體無礙麼?」謝渝在一旁焦急等待著,催促大夫給他一個回復,「有什麼事就快說,為何一副這樣為難的樣子?」

  斟酌著語句不知道要怎樣開口,大夫再三思索,還是鼓足勇氣對謝渝道:「恭喜太子殿下,駙馬……不,傅大人這是……喜脈。」

  謝渝在這一瞬怔住了,頭皮都在發麻,難以言喻的感覺涌了上來,所有情緒一股腦的全都炸開,他甚至比傅寧榕還要震驚。

  喜脈?

  這意味著,會有一個屬於他們兩個的孩子。

  唯獨屬於他和阿榕的麼?

  他和阿榕的孩子。

  他們之間情感的維繫。

  這些詞太過美好,只是想想就能夠讓他莫名興奮。

  目光轉向傅寧榕,謝渝第一個考慮的卻是他的夫人。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這個過程中會不會太辛苦了?她會想要嗎?她會願意留下、接受這個孩子嗎?

  不知道這個孩子來得時機是對還是不對。

  如果追根究底,軍械、官銀案的源頭是劉皇貴妃、且她要真有什麼謀反之心的話,那他們還有很艱辛的一段路要走。

  大夫被屏退在外。

  僅兩人獨處著。

  她和謝渝的……孩子麼?

  傅寧榕的手輕輕撫上小腹又離開,明明已經被明確告知是喜脈,這樣一下到來的衝擊還是讓傅寧榕有種不切實際的感覺。

  要不要留下?她能擔當起來母親的責任嗎?

  傅寧榕不清楚。

  但官場上最忌諱畏頭畏尾、有所顧忌,唯一能夠確信的是,如果非要留下的話,那孩子同樣也會是她和謝渝兩個人最大的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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