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絕筆信與遺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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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素已經在趙桓的靈堂中待了整整半個月!

  讓趙諶等人失望的是,他並沒有死掉。

  畢竟,他又不是只有一個人,武松和姚友仲怎麼可能會讓他有事呢?

  一開始,面對不吃不喝的趙素,他們也曾苦苦相勸,只是沒有絲毫效果。

  於是,他們想出了一個辦法,給趙素喝酒!

  果然,面對送上來的酒水,趙素都是來者不拒,自己喝一半,倒一半在趙桓的棺槨前,就像是兩個人在喝酒一樣。

  他們當然不會給趙素喝什麼烈酒,都是一些米酒和果酒。

  米酒中夾帶著一些糯米很正常吧?果酒中夾帶著一些果肉也很正常吧?渾渾噩噩的趙素根本就沒有考慮那麼多,只是大口大口地灌著。

  酒喝多了,自然就會醉!

  就是依靠這種辦法,他們才沒有讓趙素的身體垮掉。

  不過,買醉了半個月的趙素形象卻不是那麼好。頭髮亂糟糟,鬍子拉碴,身體都有了臭味,簡直就像是街邊的乞丐。

  大殿之外,武松和姚友仲兩人對望一眼,皆是嘆息不已。

  這半個月,他們已經想盡了一切辦法,還是沒有能讓趙素重新振作起來。

  武松是最了解趙素的人之一,他嘆息道:「官家之死,對王爺打擊太大了,比咱們所有人想像中還要大!」

  姚友仲愁苦道:「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王爺是咱們所有人的支柱,他不能振作起來,咱們什麼都做不了。」

  「在等等吧,給王爺一些時間,王爺會走出來的。」

  「哎,只能如此了。」

  此刻,一個穿著太監的服飾的人踉踉蹌蹌向他們走了過來。

  兩人定睛一看,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個人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簡直就像在水裡面泡了幾天的屍體!他的身上還散發出陣陣惡臭,那是身體腐爛的味道!

  此人,一定是受了致命的傷。

  趙素的親衛攔住了他:「站住!你是什麼人?」

  武松和姚友仲也走了過去,想要弄清楚狀況。

  那人看見武松,眼睛一亮,有氣無力地喊道:「武大人,我是密探司的人,你看過我的!」

  武松點頭:「不錯,我見過你,你是密探司在官家身邊的人,難怪見你有些眼熟!你這是……」

  那人急促道:「武大人,我受了致命的傷,撐不了多久,快帶我去見王爺,我這裡有官家最後的密信和遺詔!」

  「什麼?」兩人臉色巨變!

  武松抱起他就往靈堂裡面沖:「王爺,有官家的密信和遺詔!」

  醉眼朦朧的趙素身體一震,酒一下子醒了,望向那名密探。

  密探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和一卷聖旨給趙素:「王爺,這是官家的絕筆信和遺詔!」

  趙素並沒有立刻打開,沙啞地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爺,當日我趕到官家身邊,他已經奄奄一息,臉色烏黑,似乎是中了某種劇毒!他強撐著身體寫了這封信和遺詔就去了。」

  「卑職接過密信和遺詔,剛剛想給王爺發出密報就遭到了禁衛軍的圍殺,他們一口咬定是卑職毒害了官家!」

  趙素心思一動:「所以,那封沒有寫完的密信是你發出來的?」

  「不錯,面對禁衛軍的圍殺,卑職只能匆匆放飛了鴿子。卑職寡不敵眾,被禁衛軍重傷,但也僥倖逃脫,被一個宮女所救。」

  「卑職的傷勢實在太嚴重,一直昏昏迷迷。今天醒來,打探到王爺已經進了皇宮,便強撐著來了!」

  趙素點了點頭:「武松,帶他下去治療,讓宮裡的醫女務必治好他!」

  「是!」

  又一名親兵走了進來,稟告道:「王爺,王妃通過密探傳來消息,說是有了身孕!」

  趙素身體又是一震。

  他揮了揮手:「知道了!你們都下去!」

  「喏!」

  姚友仲欲言又止,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

  靈堂上又只剩下趙素一個人。

  這次他沒有再喝酒,而是站起來活動了一下麻木的身體。


  他顫抖著打開了趙桓的絕筆信,信中第一句話就是:

  老師,很抱歉,朕要食言了,不能繼續和老師攜手與共,打造一個日不落帝國了!

  趙素眼眶一紅,眼淚再也止不住。他任由淚水流淌,繼續看下去:

  往後的路,請老師獨自砥礪前行吧!

  臨死之際,朕的腦子裡儘是和老師相處的點點滴滴。

  從第一次在靈寶觀上見面,到最後一次的圍爐夜話,一切都恍如昨日。

  能夠認識老師,實在是朕這短暫的一生中最大的幸事!

  最後還是要跟老師說聲對不起,朕雖然口口聲聲稱你為老師,但其實朕並沒有把你當老師,而是把你當做唯一的知己。

  你知我,我知你,一切都不必多言。

  下輩子,朕還要和老師一起把酒言歡,一起指點江山,一起征服天下……

  老師,記得幫朕照顧御花園的小白鹿,還有那群鯉魚。

  可以的話,請老師饒諶兒一命,皇后……

  老師,別了!

  趙桓絕筆。

  ……

  趙素靠著棺槨,一封短短的絕筆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雨點模糊了上面的字跡。

  他收起絕筆信,打開了聖旨。

  毫無意外,裡面是內禪於他的旨意。

  禪位分為外禪與內禪,外禪是指禪位於異姓,內禪是指禪位於同姓。顯然,趙桓是認死他是太祖之後了。

  他摸著冰冷的棺槨,仰天長嘆:「趙桓,你自私啊!」

  「你拍拍屁股就這樣走了,卻給我留下這麼一個爛攤子。」

  「你說我是你唯一的知己,對我而言何嘗不是?你走了,我以後該有多寂寞?」

  「沒有你在後面支持我,我又豈能安心前行?」

  「你……一路走好啊!」

  他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走向了大門。

  大殿之外,望眼欲穿的武松和姚友仲頓時大喜過望。

  「王爺,你終於出來了!」

  趙素舉起手擋住了刺眼的陽光,沙啞著道:「這段日子,辛苦你們了。」

  「王爺,只要你能走出來,咱們再辛苦都值得!」

  「找幾個宮女來,本王要沐浴更衣,叫御膳房準備一些輕食。」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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