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永鎮幽寧二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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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平元年六月二十八,北金投降。

  長公主完顏中敏三跪九叩,向大魏三州統帥褚驕陽遞交了降書降表。

  褚驕陽也沒有過多為難她,受降完畢,把扎日兄弟還給了她。

  用不用這兩個人祭旗,她幽州鳳將,都能踏平北金邊境,打到北金王庭夜夜後怕。

  但這兩人,對完顏中敏來說,卻是活下去的一棵救命稻草。

  「長公主應是天上的驕鷹,莫要再失了方向。」

  告別完顏中敏,褚驕陽率軍回撤。

  兵至寧古州城下,雲行早就率領一眾人,迎在那裡。

  「雲望舒,恭迎褚將軍得勝凱旋。」

  「驕陽終不負望舒所望。」

  她守住了這片土地,她保大魏十年北境無戰事。

  她守住了飲馬鎮,護住了大魏與西金的通商要地,未來大魏將不會再財政緊缺。

  雲行也不會再為銀錢,鋌而走險。

  當看到一直用冰塊鎮著的褚勝陽屍身時,褚驕陽躬身給雲行行禮,「多謝。」

  如此費錢費力費心的,幫她護好褚勝陽的屍身。

  等著她得勝回來,親自為兄長送葬。

  「這是我應該做的,你現在還是我的妻。」

  與褚驕陽同穿好孝服,雲行低聲問道:「我選了幽州老宅的地窖那裡,阿驕覺得如何?」

  「落葉歸根,他是該回那裡。」

  褚驕陽俯在官舍內院那棵枯樹做成的棺槨上,眼中含淚笑道:「兄長,我帶你和阿嫂、侄子侄女回家。」

  「回我們小時的家。」

  不論她對褚勝陽有多恨,可終究沒辦法割捨他們之間的血脈親情。

  一切的錯,都緣起於她。

  如今她護住了褚勝陽留給她的幽寧二州,護住了寧古州四萬將士,她終於可以再喚他一聲兄長了。

  四個人,兩匹馬,兩輛車,悄無聲息的出了寧古州南門,直奔幽州東郊。

  「你胳膊吃不住力,我和長峰、柏叔來吧。」褚驕陽攔住要擡棺槨下地窖的雲行。

  「作為妹婿,本就是該為兄嫂擡棺的。」

  不顧褚驕陽的阻攔,雲行扛起褚勝陽的棺槨,小心翼翼的順入地窖。

  而後又把宋曉婉的棺槨,也順入地窖,擺放在褚勝陽棺槨旁邊。

  「要填死嗎?」雲行詢問褚驕陽的意見。

  「填死吧,小阿嫂不喜歡吵鬧。」

  這個喜靜的女子,當年被她兄長死纏爛打的拐進了粗魯的武將家門。

  夫君囂張,日日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大聲喊著「阿婉,阿婉。」

  小姑也是個不省心的,天天嚷嚷她管的多,總嫌棄她準備那些女兒家衣物。

  以後,兄長再也不會因為找不到他的夫人,而大聲喊著「阿婉」了,因為她就他的身邊,在也不會離開了。

  她也不會再嫌棄她的小阿嫂了,因為她也是當了阿嫂的人,懂得了小阿嫂的那份心。

  連夜返回寧古州,處理完軍務、政務,褚驕陽整隊帶著孔儀返回京都。

  途徑燕州時,她去燕州大獄接華鎮。

  當看到被幽州守郡私下用過刑的華鎮,褚驕陽一言不發的,帶人砸了燕州大獄,卸了燕州府衙的大門。

  燕州守郡抱著趙元愷大腿,狀告褚驕陽的跋扈,只得了趙元愷兩個詞:活該。

  處理完華鎮的傷,褚驕陽和雲行再次啟程。

  京都早已知道褚驕陽大勝的消息,所以她的兵馬剛到京郊驛站,聖人就早早派皇室親王前來相迎。

  與那些官員交接完,褚驕陽和雲行動身入城,直奔宮中。

  明明過了早朝的時辰,但聖人卻把所有大臣都扣在大殿等著褚驕陽。

  「臣三州統帥褚驕陽,班師回朝,獻上北金降表降書,賀聖人登基之喜,祝我大魏國泰民安!」

  看著跪在高階下,為自己帶來北金降表降書的小女將,聖人眼中閃過一絲欣慰。

  若沒那場變故,今日在這大殿上,為自己獻上降表降書之人,應是那個在幽寧二州叱吒風雲的褚勝陽。


  他的小女將,是褚勝陽一手帶出來,如今也算是全了兄志。

  沿著高階而下,聖人來到褚驕陽身前,親自接過這份沉重的國泰民安。

  「辛苦朕的小女將了。」扶起褚驕陽,聖人揮散了大殿上的朝臣,包括雲行。

  帶著褚驕陽回御書房,聖人直接問了褚勝陽當年的事。

  「朕當時在父皇面前前力保你,並不是因為那四萬幽州將士,而是因為褚勝陽,所以你不要騙朕。」

  這麼多年,他從未質疑過褚勝陽為大魏北境征戰時的那顆赤子之心。

  「陛下,信我兄長?」褚驕陽難以置信的問道。

  既然信褚勝陽,那為何這樣步步逼迫於她?

  「朕若不步步緊逼你和雲行,你得知真像後,可還有稻草可抓?」

  聖人輕拍了下褚驕陽的肩,「當年你就是因為沒有稻草可抓,才會把自己置於那種孤苦境地。」

  「朕雖然事事有算計,但待你和雲行,朕是有幾分真心的。」

  「罪臣多謝陛下。」

  聖人的話並沒錯,如果沒有他一次次的緊逼,讓褚驕陽看懂雲行,那在她得知事實的真像時,她是不會讓雲行走到她身邊的。

  如此,就沒有人能把她從那掙扎中拉出來。

  聖人確實是送了一棵救命稻草給她,讓她不至於把自己逼至絕境,走入歧路。

  聽完褚驕陽的講述,聖人良久沒有說話。

  多麼荒唐與心疼。

  他大魏最耀眼的武將,竟被一個雜碎庶子逼至絕境!

  「小女將希望朕怎麼處置李家?」

  褚驕陽沒想到聖人會如此問她,沉默了片刻後,她雙膝跪地。

  「我兄長殺了李家滿門,也葬送了四萬無辜之人的性命,罪臣不敢再尋仇。」

  「一碼歸一碼,李家的事朕會給褚勝陽一個交代,褚勝陽坑殺四萬將士一事,他也需要給朕一個交代。」

  緩緩合上眼皮,褚驕陽額頭叩在地上,懇求道:「罪臣兄長已入土,兄長之罪,罪臣願一力承擔。」

  明明知道聖人又在逼自己,但褚驕陽卻生不出一絲反意。

  這禍事起源於她,她本就該擔懲罰。

  「那就為朕,永鎮幽寧二州,護朕國泰民安。」

  「罪臣,叩謝聖恩。」

  永鎮幽寧二州,無旨不得外出,這對褚驕陽而言,不是懲罰,而是給她贖罪的機會。

  那片土地上,她兄長帶著她,讓她掙脫世俗的枷鎖,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女將軍。

  如今她理應再次回到那片土地上,繼承她兄長的遺志。

  手持銀槍,身背重弓,護這片土地國泰民安。

  沿著熟悉的宮道,出了皇宮,不出意外的,看到了一直等她的雲行。

  幫褚驕陽把望舒劍掛在腰側,雲行扶著她上馬車,一路沉默無話的回了雲國公府。

  雲國公夫婦早早的領著雲若和雲桁,在高門下迎著褚驕陽和雲行。

  蘇昭拉著褚驕陽,關切的問她可有受傷。

  雲國公則是問了雲行幽寧二州的一些政務處理情況。

  熱熱鬧鬧的聊了許久後,蘇昭說道,「一家人,終於能好好的過日子了。」

  褚驕陽邊心虛的應著蘇昭,邊偷瞄雲行。

  見他眼中閃過一絲失落,褚驕陽再也聽不進蘇昭後面的話了。

  見褚驕陽面色懨懨,蘇昭以為她是連日趕路辛苦,又想到自己兒子身子也未好全,就催著她和雲行去休息。

  本以為會留宿在雲國公府,不想雲行竟帶她回了家。

  剛進屋,雲行抱起她就往裡間走。

  褚驕陽驚慌的看著雲行,因顧忌他的手,不敢掙脫,只能由著他把自己壓到床上。

  「還記得欠我的事嗎?」輕咬著褚驕陽唇,雲行呢喃的問道。

  褚驕陽低下眉眼,輕嗯了一聲。

  「我現在想討回來,可以嗎?」

  雲行的指尖,從褚驕陽的耳邊緩緩滑到她脖頸的衣領上。


  輕咬著自己的下唇,褚驕陽心慌意亂,久久沒有回答雲行。

  直到身上一輕,唇上一涼,她才發現雲行離她越來越遠。

  驚慌失措的抓住雲行的腰帶,把人拉了回來,昂頭吻上了雲行的唇。

  脖頸上傳來絲絲涼意,褚驕陽身子一僵,隨後想要用手護住脖頸,但被雲行的大手按到了床上。

  固執得不讓她擋住脖頸。

  無奈之下,褚驕陽只好羞紅著臉,聳著肩,想要遮擋一下。

  雖然已經給雲行看過了衣領下的罪孽,但是此時,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坦誠面對雲行。

  「今日,我定不做君子。」

  鬆開褚驕陽的唇,雲行用下顎抵住褚驕陽的肩窩,把她聳起的肩壓了下去。

  右手把她軍服的腰帶抽出後,完全沒有任何耐心的,直接扯斷了衣服的系帶。

  從軍服,到裡衣,到最後的小衣,都被他扔到了地上。

  褚驕陽羞紅著臉,往雲行身下躲著,最後還是被雲行給撈出來,狠狠的親到了她的脖頸上。

  貼著雲行灼人的胸膛,褚驕陽鬆了緊繃著肩,將滾熱的臉埋在雲行的脖頸間,任由他,一次一次的討回自己欠他的事。

  耳邊漸漸傳來雲行淺淺的呼吸聲,褚驕陽緩緩睜開眼睛,用指尖隔空描繪著他的眉眼。

  這人當真是討她歡心,讓她愛不釋手。

  輕輕的把雲行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拿下去,悄悄穿好裡衣,褚驕陽起身下了床。

  撿起地上的軍服,穿戴整齊後,來到外間書桌,寫下了和離書。

  他有著溫馨幸福的家庭,有著廣闊的世界,不該陪她囚禁在那苦寒的北境。

  分別落下自己的名字和雲行的名字後,褚驕陽又找出一張紙,含笑著寫下十二字:

  所思不遠,若為平生,只為君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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