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倚風行急 · 夜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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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衛們到了鄯州城,都約著出府吃酒,看趙岐一個人在屋內,想著他年紀不大,平日不多言,是個隨和的個性,便也來請他。

  趙岐稟了哥舒旻,和眾人一道去了,在街上一陣轉悠,最後看到一家食肆,歌舞昇平,進去點了一桌席面,就著翩翩的輕紗薄裙,酒足飯飽。

  台上的舞娘時不時下來領食客的打賞,侍衛們膽子大的就偷偷摸一下,一桌人都鬨笑起來,唯有趙岐頭也不擡只顧吃菜。

  為首的舞娘,見他年紀雖輕,服色與旁人不同,像是個小頭目,又生的劍眉星目,俊美非常,便起了促狹心思,身子一扭,跌在了他懷裡。

  趙岐剛要起身,舞姬溫熱的身子便貼了上來,白若凝脂的手挽住他的脖子,櫻桃小口一開,便是狐媚聲調:「軍爺,奴家的腳扭了,煩您送奴家上樓!」

  眾人一陣起鬨,夾著葷言葷語,調笑開來。

  十六七歲的少年人,哪裡受過這個,一陣熱血先衝上頭腦,又急轉直下。

  那個舞姬婉轉一笑,一隻手如游蛇一般,探進層疊的衣物中纏住他,身子也越發忸怩。

  全身一陣酥麻過後,趙岐腦中猛的拾起了清明,突然直直站起來,把個面若春桃的美人兒,生生摔在了地上。

  眾人好生惋惜,剛要責備他,卻見他丟下一錠銀子,大紅著臉,逃也似的走了。

  身後的笑罵聲漸遠,好在那舞姬只為作弄他一番,得了纏頭,也未覺得丟了顏面。

  趙岐回到住處,剛剛那女子的一番動作,害的他整個人都不對勁,又不想被同住的人撞見,再取笑他一次,只好出門去找個沒人的所在疏解一番。

  手剛撫上腰間,摸到一個荷包,不知什麼時候,被何人別在了他身上。

  趙岐低下頭,皺起眉頭,裡面只有一張素箋:秦州齊文遠。

  颯露紫昨夜沒有睡好,他是公主坐騎,自視甚高,向來不和其他馬睡在一個馬棚里。

  昨夜來了個滿身酒氣的少年人,把它和一匹紅毛母馬拴在了一起,然後霸占了它的地方。它正尥蹶子把湊過來的紅毛馬趕到角落,突然聞見主人身上特有的蘅蕪香氣。

  妙儀做中官打扮,青衣皂靴,背著個小小包袱,她牽出颯露紫,正往小門外走,聽見有人低喝:「什麼人?」

  天色晦暗不明,一個人從草堆里站起來,疾步跨出了馬棚,一把搶過轡頭,上下打量著眼前人,「你好大的膽子,連公主的坐騎也敢偷盜。」

  妙儀回首,月光下的這個人一張娃娃臉,頭上插著稻草,睡眼惺忪,強裝清醒,力氣倒是出奇的大。

  她坦蕩問道:「你可是壽安公主親衛營拱衛郎趙副將?今日為何不在值房,反倒在這麼個腌臢地方偷懶打諢?」

  趙岐被她一頓訓斥,正想罵回去,卻見此人秀目含嗔,朱唇含笑,即使做了中官打扮,也難掩殊顏麗質。

  月下驚鴻一瞥,他只訥訥道:「你是何人?我為何從未見過你?」

  「我是何人不要緊,只要你認得這個便好。」 說罷,妙儀拿出一個朱雀紋鎏金玉牌,「公主遣我有要務,莫說用這一匹馬,就連立刻處置了你都使得。」

  趙岐一看,正是壽安公主的私令,見令如見公主。

  妙儀見他不說話,知道他已被自己唬住,略一思忖,又道:「昨晚,公主命我回大梁辦事,提到你身手卓絕,命你與我同往,護我周全,不想我今早去你房中尋你,卻無人在,正想和公主稟明了治你的罪。」

  趙岐一聽,想到自己本就不得公主青眼,如今好不容易有個表現機會,又讓自己耽誤了,心中懊惱,忙道:「末將魯莽,貴人勿怪,公主這時怕還是睡著,不若我收拾一下,即刻啟程,才能不耽誤了差事。」

  妙儀心中暗笑,又假裝為難,晾了他半晌,才煞有介事道:「那便饒了你這一回,且自去收拾,卯正在西門與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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