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9章 我們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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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確定徐宴禮的身份後,言棘肉眼可見的不待見起他來:「你找上我,想做什麼?」

  男人摸了摸鼻子,無奈的笑道:「我要說只是巧合,你信嗎?」

  言棘不屑和他虛與委蛇,連表面功夫都不做,直接拆穿了他的謊言:「你不是因為身體差被送去了鄉下,而是你的父母為了更好的培養你,從小就把你送去了國外姑姑家。」

  「……」徐宴禮一愣:「抱歉……」

  他沒有試圖找理由解釋,的確是自己先說的謊。

  言棘起身,這頓飯是沒法吃了,倒胃口:「你要真覺得抱歉,以後就別出現在我面前了,最好見到我就繞道三尺走,你們徐家的人,除了你姐,每一個我都很討厭。」

  剛才的餐都是言棘點的,她招來服務生:「打包。」

  徐宴禮:「……」

  他想像過言棘知道他的身份後,可能會有的情緒,歉意、愧疚、自責,哪怕這些都沒有,但至少應該會心虛,卻沒想到她居然是這副反應。

  言棘付完錢後就直接拎著餐盒離開了,回到店裡,盛如故和小白已經下班了,她沒開燈,就著從外面透進來的燈光去了工作間。

  她打開電腦,點出之前沒完成的設計稿,視線落在屏幕上,漸漸就出了神。

  「小棘,你知道嗎?其實我還有個弟弟,只是從小生活在國外,只有聖誕節的時候會回來,」少女抱著厚厚的英漢字典,笑容明媚爽朗:「長得可好看了,以後我介紹給你認識,我讓那臭小子主動一點,把你拐回去當我的弟媳,我們家肯定把你寵著公主。」

  「可他比你小兩歲,你能接受姐弟戀吧?能吧能吧?」

  言棘沒將她的話當真,甚至刻意離的遠了些,怕她會被自己連累。

  徐夢冉是她來京都交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朋友,所以她格外珍惜,不在人前和她親近,不讓別人看出她們相熟。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的走著,在外人看來,只是恰巧同路。

  經過一個小巷時,言棘被人攔住了,「喲,這不是言家剛收養的那個鄉巴佬嗎?現在穿得人模狗樣了呢,不過穿得好又怎樣,還不是土雞一隻。」

  說話的女生一身社會大姐的裝扮,夾著煙,貼著美甲,戴著一頂誇張的藍色假髮,言皎皎叫她『慕姐姐』,整天跟條舔狗似的跟在她身後,來京都後,這人沒少打著保護言皎皎的名義欺負自己。

  她不止家境優越,還是顧家給顧忱曄定的聯姻對象,雖然礙於兩人年紀還小沒說開,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唯一差的就是個流程而已。

  她環顧了一圈,沒看到言皎皎,慕雲瑤身邊其他人的裝扮更是一個比一個誇張,大花臂、髒辮、皮衣、染髮、化妝,要是不報年紀,完全看不出這是一群十二三歲的小孩。

  「我都快被她身上的泥巴味熏暈了,這麼重的土腥氣,肯定從小就跟著她親爹親媽下地,才能被醃得這麼入味。」

  周圍人配合的發出『哈哈哈』的嘲笑聲,目光里全是鄙夷。

  言棘回懟:「不下地,你吃屎長大嗎?」

  笑聲瞬間停了,有人惡狠狠的瞪著她,咬牙切齒的道:「你他媽……」

  她拽住言棘,將她往巷子裡拖:「很能說是吧?老子今天撕了你的嘴。」

  言棘再不要命,雙拳也難敵四手,很快就被拉進去了。

  慕雲瑤狠狠一巴掌扇在她臉上,言棘被打的頭昏眼花,嘴裡全是血,她紅著眼朝著對方撲過去,逮著她就是一通瘋狂輸出,其他人的拳頭雨點一樣落在身上,痛到極致,她也沒鬆手,一副要和慕雲瑤同歸於盡的架勢。

  但她還是被人拉開了。

  「小棘,快跑。」

  是徐夢冉,她試圖攔住那群人,但那群瘋狗正上頭,哪裡能收手。

  也不知過了多久,有人叫了一聲,所有人都停住了動作。

  滿臉傷的徐夢冉擋在言棘身後,咧開嘴朝著她笑:「小棘。」

  那天的夕陽很紅很耀眼,徐夢冉逆光站著,慢慢的,有紅色的線順著她白皙的脖頸往下延伸,一點點滲進了雪白的衣服里。

  言棘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那是血。

  「夢冉。」

  她連滾帶爬的跑到她身邊,一把接住徐夢冉軟倒的身體,朝著周圍的人大聲嚷道:「打電話,打120,我求你們了,打120。」


  那群人個個面如土色,慕雲瑤扔掉手裡染血的磚塊,帶著人跑了。

  言棘沒有手機,言衛幀怕他們玩物喪志,沒給配,她抖著手去摸徐夢冉的包,也沒有。

  她想把徐夢冉扶起來,去巷子外求救,但力氣太小,又渾身是傷,哪裡扶得起,試了幾次只能作罷,「夢冉,我去找人,你別睡。」

  她一瘸一拐的出了巷子,找了人幫忙,徐夢冉被送去了醫院。

  言棘永遠都記得那天,新年的前一天,穿著白大褂的醫生一臉遺憾的宣布:「我們已經盡力了,如果早二十分鐘送來……」

  那二十分鐘,成了言棘一輩子的遺憾。

  如果那群人沒有跑,或者跑之前幫忙叫救護車……

  「言棘,」男人的聲音突然響起,言棘被嚇了一跳,回過神來才發現,顧忱曄正站在她的工作間門口,擰著眉,神色複雜的看著她:「你是不是情緒很低落?」

  其實他想問的是『你是不是犯病了』,但看著言棘通紅的眼睛,到嘴的話又換了換。

  言棘:「……」

  回憶帶來的後遺症是巨大的,她現在不止情緒低落,還很暴躁,尤其是看到顧忱曄。

  她沒問他怎麼會在這裡,只冷著聲音道:「滾。」

  顧忱曄抬腳走進去:「想勾搭徐宴禮,沒成功,所以躲在這裡哭?」

  言棘下意識的抹了把臉,乾的:「你派人跟蹤我?」

  男人鄙夷的哼了一聲,滿臉寫著『你臉皮怎麼這麼厚』:「跟蹤你,我有那麼閒?我倒想問你,你到底給謝方則許了什麼好處,讓他整天跟我匯報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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