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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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西凌大軍的步步進逼,涼州的百姓已經失去往日的平靜,他們有些彷徨不可終日,天天祈求老天爺開眼,讓涼州度過這場劫難,有些收拾細軟,將家中值錢的東西藏好,生怕西凌大軍攻陷涼州城之後大肆掠奪。

  也有人害怕西凌大軍會屠城,寧願棄了這裡的家業,遠走他方,昔日熱鬧的大街,半天不見一個人影,商鋪早早關門,一片蕭條冷落,整片涼州城一片陰霾,明明還沒有攻陷,但卻像一座死城一般。

  也有百姓日夜到楚府門前守侯,只想問我一句涼州是否能守得住?其實直到今日,他們對我們楚家還是很信賴,只要我對他們說一聲,我們涼州城堅不可摧,不會攻破,他們一定心安不少,但這次我沒有這般說,因為既然要佯輸,這戲就要做足。

  只是涼州大部分百姓比我想像要堅強,慌亂過後,茫然過去,他們始悶頭幹活,用實際行動來支持我們,因為他們有些兄弟,兒子就是涼州軍的將士,甚至有富商把錢財捐給我們做軍餉,他們寧願將銀兩用在將士的身上,也不希望日後被西凌大軍掠奪,當然也有個別殷實之家放棄了涼州,憑靠個人關係,投奔商州或其他國家。

  牧歌與眾將士心情也顯得焦躁而不安,甚至三番四次問我梟狼是否信得過?還問我是不是要繼續佯輸下去?不知道為什麼,到了這個局面,我反倒不慌了,不知道是被逼上絕路,亦或是我覺得梟狼不會出賣我。

  是夜大雨傾盆,天地一片黑暗,梟狼的人來,他們秘密上了船,大部分的人躲進了我們的船艙裡面,一部分潛入了水底,船比平日多了一些,但並不扎眼,只是每艘船的人比之前多了很多,船身比平日下沉了很多,如果細心的人,還是會發現異樣。

  此戰是扭轉局勢的最後機會,不能有任何閃失,為了不被秦厲發現,我前面一排的船跟平日無異,把主力放在後面的船上。

  第二天西凌大軍逼近,秦厲站在樓船之上,靜靜地如一座沉默的雕像,帶著大山一般的壓迫感,這段時間,涼州與西凌交手無數,他雖然一直在,但卻極少出來。

  「投降吧,不要作垂死掙扎了,這樣你楚家軍死的人會更多,我答應你會善待楚家軍,就一定能做到。」他看著我,目光帶著期盼,也帶著王者的居高臨下。

  「我說了,誓要與涼州同存亡,你如果要攻陷涼州,除非踏著我的屍體過。」我擡頭看著他,他看著我,目光深沉,帶著痛意。

  「涼州城我要,你我也要,你真的不降?你何必那麼固執?」他的目光深沉,帶著說不出的霸氣,但他不知道,在這事上,我不得不固執。

  「不降——」我答,鏗鏘有力。

  「眾將聽令,今日將涼州城拿下,今晚犒賞三軍。」秦厲的聲音響徹天宇,極有力度與感染力,但又帶著讓人顫慄的森寒。

  「是——」秦厲一聲令下,鑼鼓聲齊鳴聲音震天,戰船涌動,擊起千尺浪,士氣如虹,十分駭人,我沉著的看著前方,我軍戰船隨著我的手勢往兩邊分散,船一邊移動,船上弓弩手萬箭齊發,但西凌大軍一邊手拿盾牌,一邊朝我們快速駛來。

  「轟——轟——轟——」前方響起了兩船撞擊發出的鈍響,明明離得有點遠,身體乃至整個靈魂,都感受到這種震顫。

  交手戰鬥一段時間,我軍禁不住對方的猛烈攻擊,節節敗退,西凌大軍乘勝追擊,漸入我們的包圍區,我軍的戰船經過灰狼的改良,趕造出十艘船前後兩側有投石機的船,西凌的戰船一靠近,無數石頭投了過去,因為攻勢猛,一下子弄沉了對方十艘船,這傢伙在這方面真是一個經世之才,可惜是梟狼的人。

  「立刻跳船——」高樓之下,秦厲沉著地發號施令,指揮若定,大有泰山倒而臉不改色的氣勢,士兵聽到命令,在船沉下之前跳船。他們一跳下去,牧歌立刻命令船上的弓弩手放棄弓箭,拿出短刀匕首,隨時準備近身搏鬥。

  果然不出所料,一會之後,剛剛跳海的那批士兵,以極快的速度攀爬上來,還是那鋒利得讓人心寒的匕首,犀利而勇往直前的眼神,四面的西凌戰船很有默契地配合他們,因為我們這些船有投石機,他們的船不敢靠近,就給我們的人放箭,讓他們的人順利攻上來。

  另一邊不斷有兩船相碰,雙方的士兵已經短刀相接,不時能聽到有士兵的慘叫聲,落水聲,我們的戰船不停往後移,他們也步步進逼。

  「就這個位置,可以動手了。」身後的紅狼對我說,這快地方是一處淺灘,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一塊的淤泥特別多,石頭也多,船到這一塊很容易擱淺,要轉出去比較困難。

  「殺,給我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梟狼的聲音渾厚而帶著陰森的殺氣,響徹整片海域,讓人心神大震,梟狼聲音一落,躲在船艙裡面的人蜂擁而出,雖然衣服有黑,有紫,顯得雜亂無比,但那氣勢卻十分駭人。


  我的手一揚,眾鼓齊敲,聲音震天,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在這一瞬間以為天兵天將下凡?而三狼幫的旗子,也緩緩升起,似乎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三狼幫的狼似的,海底隱藏的人,聽到鼓聲大作,也迅速像西凌戰船攀爬,那有力的臂膀,迅猛的身手,那狠勁,與西凌大軍相比,竟然毫不遜色。

  西凌戰船面臨著四面八方的攻擊,一直節節領先的西凌大軍估計是很久沒有受到這種待遇,一時之間顯得有些慌亂。

  「只不過是一些烏合之眾,不足為懼,我們今日就他們一個片甲不留,彰顯我們西凌大軍的神威,三狼幫是一群無惡不作的海盜,今日我們正好替民除害。」秦厲的聲音渾厚,充滿力量,他話落已經慌亂的西凌大軍竟然奇蹟般重新冷靜下來。

  「兄弟們,用你的拳頭告訴那群廢物,我們是不是烏合之眾?」梟狼的聲音桀驁而有力,震徹整個雲海海域,他這話極有鼓動性,他手下那群狼的情緒全上來了,一時間喊聲震天,震痛耳膜。

  「狼雲軍聽令,涼州父老鄉親,等著我們凱旋迴家,今日用我們的刀子,將他們轟回西凌。」我大聲喊道,眾將士振奮,大喊將他們轟回西凌。

  這一場戰役,從早上一直持續到傍晚,那天傍晚的晚霞特別的絢爛,紅色的天幕,用鮮血染紅的大海,還有殺紅了眼睛的將士,讓這一個傍晚顯得悲壯而慘烈。

  梟狼手下那群狼勇猛強悍得讓人心顫,遠遠超出我的想像,出手狠辣,動作快如閃電,反應敏捷,超強的協助能力,殺人時沒有絲毫猶豫,即使是經過千錘百鍊的精銳部隊也尚不能做到,而我們的狼雲軍也在一役如浴火鳳凰,銳不可擋,耀了所有人的眼。

  面對我們如此瘋狂而猛烈的反撲,西凌大軍沒有顯得一絲慌亂,拼死還擊,眼神依然果敢堅定,沒有一個人出現退縮畏懼的眼神,他們強大的戰鬥力讓人驚嘆,他們並不是最精銳的龍虎軍,但都已經達到這種程度,冷凌風那邊遇到的攻擊有多強,可想而知。

  我的胸膛澎湃起伏,但卻鎮定自若地指揮將士戰鬥,連番戰鬥下來,我已經能從容面對所有驚濤駭浪,就算腳下有屍體倒下,臉上被鮮血噴了一臉,也臉不改色了,人還是要經歷磨練,才能成長。

  這一場戰鬥之後,我也更認識到涼州防守的缺陷,狼雲軍的不足,而經過這一次,整個狼雲軍的實力會提升得很快,無論怎樣訓練,都不夠殘酷的實戰來得直接而有效,只有經歷血與汗,火與冰的將士才是真正的將士。

  暮色漸濃,天地漸漸暗了下來,海面的風帶著濃濃的血腥味,鮮紅的海面隨著夜色漸濃,變成了暗紅色,在我狼雲軍和梟狼大軍的迅猛瘋狂的還擊之下,漸漸落了下風,主力被消滅,死傷慘重,秦厲的確厲害,一直站在樓船之上,靜觀全局,他的隻言片語,無數次將西凌大軍的困境化解於無形。

  偶爾我與他的目光會遙遠對視,但彼此都會迅速移開。此刻我們的眼神除了冷漠與狠厲,還能有什麼?

  「撤退——」秦厲見大勢已去,無力回天,立刻命大軍撤退,他是一個異常冷靜的人,不會輕易涉險,但明明他的大軍已經落敗,不過在那一刻,他依然挺立如高山,那生王者之氣沒有削減絲毫,似乎天地萬物依然在他的主宰當中,

  「想走?給我燒,燒成灰。」前面幾艘戰船已經撞在礁石上,要離開比較困難,梟狼一聲令下,西凌的士兵反應很快,立刻跳海離開,梟狼大笑,說這麼好的船怎麼捨得在這裡白白燒了,扛回去做柴還可以煮一個月的飯?

  這傢伙居然在這節骨眼還蒙人,聽到梟狼這話,他的手下大笑,但嘴裡笑著,手卻不閒著,繼續追殺西凌大軍,西凌大軍撤退,秦厲的樓船暫時還沒動,估計不想先將士一步離開。

  突然梟狼嘴裡發出一聲長嘯,銳利而急促,嘯音過後,海底突然冒出幾千人,迅速往秦厲的樓船攀爬,這我倒不知道,就在我愕然之際,而梟狼的船迎風破浪,朝秦厲的船進發。

  「梟狼,你要幹什麼?」我急急地問。

  「這人我看著討厭,他礙著我的眼,我今日親手滅了他。」梟狼的眸子散發出森寒的光芒,狠厲而犀利,西凌大軍發現他的意圖,忙開船攔截阻止,梟狼的狼大軍十分默契地替梟狼開道,場面又混亂起來,一陣混亂之後,幾艘戰船被撞開,梟狼的船最後突圍而出,直衝秦厲的所在的樓船。

  主帥所在的樓船機關重重,豈能輕易涉險?看到這一幕,我的心慌了起來。

  「梟狼回來——」我大喊。

  「我看到他就不爽,就算殺不了他,今日也要臭打他一頓。」

  「保護皇上——」西凌大軍看到樓船遭襲,一時高呼著朝秦厲所在的戰船靠近,兩軍又激烈打了起來。


  我曾專門打探過西凌戰船的設置,這船只有前方有投石機,但四處都是機關,稍暗一下機關,就會有無數飛刀射出,密集得無法躲避,船中間有塊甲板聽說可以移動,一暗機會,人就會掉下去,除此之外,還有毒煙裝置,危險至極,所以不到萬一,我也不會讓人圍攻主帥的樓船。

  心念至此,我從樓船攀爬下去,坐上一艘輕便的戰船,朝梟狼的方向掠去,他這次為涼州而來,助我們脫險,我不能讓他慘死在這裡,只可惜這傢伙速度太快,我還沒有追上他,他已經掠上秦厲所在的樓船。

  梟狼一攀上船,果然無數飛刀迅猛朝他插去,那刀子發出森寒的光芒,快如閃電,嚇得讓人幾乎停止了呼吸。

  我摸出匕首,插在船沿邊,迅速攀援,我這刀子剛插一進去,幾把明晃晃的短刀朝我的脖子與手臂砍來。

  *

  情況危急,眼見刀子就要砍到我的手,我不得不馬上放手,但手一離開刀子,船沿比較滑,無所依憑,我整個人從樓船上面掉了下去,發出一聲巨響,濺起無數水花。

  海水赤紅色,帶著濃濃的血腥味,難聞得很,海底已經躺著好幾具屍體,從屍體的衣服看,有西凌的將士,也有三狼幫的手下,我立刻西凌將士手中取了兩把短刀,短刀純黑色,在水中發出攝人的寒氣,它的主人,應該是西凌的龍虎軍,我無暇多想,迅速游向船底,準備瞅准機會立刻上去。

  樓船一時向前,一時停止,動盪迴旋,估計兩撥人正在爭奪控制這艘船,我拿著那短刀輕輕一插,刀子就進了去,這刀子真是鋒利得很,究竟是用什麼做的?龍虎軍的裝備還是很精良。

  樓船上面的打鬥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梟狼那傢伙怎樣了?想起剛剛拿那無數向他射去的飛刀,心中有焦急,於是加快速度攀爬,上到二層的時候,我遭到阻撓。

  好在我手上有兩把刀子,一邊騰挪躲閃,一邊繼續攀援,上面聽到響聲,又來了一個,我一個倒掛,一腳將其中一個勾了下來,砰的一聲,掉進了海里,後面見勢,猛地攻了過來,我連續幾個假動作,弄得對方暈頭轉向,我的速度與反應都比他快,對方的動作稍一遲鈍,我已經速度將他拉下海,然後迅速攀了上去。

  甲板之上,滿是短兵相接的人,觸目皆是橫七豎八的屍體,鮮血染紅了甲板,樓船附近,雙方的將士又火拼起來,西凌將士試圖衝上樓船,保護秦厲,我軍將士拚死阻撓,又是一場激戰。

  我還沒站穩,已經有人殺到,濃烈的殺氣,讓人一凜,與他們交手的當兒,我掃了一下四周,既看不到梟狼,也看不到秦厲,他們去哪了?地面上的屍體也沒有他們,心微微安定下來。

  「你們老大呢?」我問。

  「船艙裡面。」回答我的是一個長相清秀的男子,但在我與我說話之間,他的手毫不猶豫地抹了對方一個士兵的脖子,動作乾脆利落,這三狼幫的人還真不簡單,個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傢伙。

  船艙裡面果然傳來了激烈的打鬥聲,我聽說那裡面也有機關,這頭狼怎麼這麼衝動?我趕緊朝船艙掠去,但圍攻的人多,要想移動一步,前面就必須倒下去,衝到船艙的時候,我已經挑了七個西凌士兵。

  船艙很寬闊,光線比外面暗了很多,一進去有那麼一瞬間不適應,眼睛似乎看不清楚前方的東西,但我的動作稍慢了一點,一陣陰風襲到,我趕緊閃避,雖然動作已經極快,還是被人削去了一隻袖子,刀的寒氣從手臂掠過,很是寒心。

  「你怎麼來了?快給我回去。」梟狼在看到我那一刻,眉頭一皺,聲音帶著責備與慌亂,而與他交手的秦厲亦是身體一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動作也微微放慢,但兩人的反應很快,只那一瞬間,恢復原樣,心無旁騖地打了起來,那不再看我一眼。

  籠罩在刀光劍影中的他們帶著濃烈的殺氣,但我還來不及多說,已經有人掠到身邊,稍不留神,就會成為別人的刀下鬼。

  「魔龍,立刻去開船,我要讓他們有來無回。」秦厲冷冷說道,那一身肅殺,讓我心慌。

  「是——」聲響,一個黑衣男子疾馳而去,速度快如閃電,這輕功真好,我立刻阻止,他的力氣奇大,兩人的短刀相碰,他的勁道震得我虎口發麻,兩人交手了十來招,有兩個黑衣男子立刻過來纏著我,我的刀一離開,這個叫魔龍的男子身子一閃,然後翻身下去,快得讓人咋舌。

  船上的人個個都是一流好手,出手狠辣,招招致命,如今更是拼死護主,迸發出驚人的力量,剛將這幾個挑倒,船已經緩緩開動,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此地不宜久留。

  「梟狼回去——」我大喊道。


  「你先回去,今天是取他狗命的最好時機,留著他,始終是一個禍害,絕不放虎歸山。」梟狼嘴裡說著話,但動作卻不閒著,幾年不見,這傢伙的武功又精進了。

  「我倒要看看,是你要我狗命,還是我將你碎屍體萬段。」突然秦厲的身體靠近桌子,我的心猛的一顫,一股不好的預感瞬間閃現。

  「梟狼小心——」我大喊一聲,但還是遲了一點點,那張古色古香的桌子猛地射出數十支利箭,我忙衝過去,用短刀擋去數箭,但箭太多,距離又近,速度又快,饒是梟狼反應那麼快,左右兩肩還是各中了一箭,如果換了旁人,肯定被射程刺蝟了,雖然沒有中要害,還是讓我的心提到了喉嚨處。

  我衝到他的身邊,與他並肩而立,因為緊張,呼吸聲有點粗,額頭滲著細細的汗。

  「你沒事吧?」我低低問了一句。

  「不礙事,你不該來,你在我分心。」梟狼對我說,那一刻眸子的戾氣沒了,反倒多了幾分纏綿與柔情,這都什麼時候了?還這般眼神看著我。

  「大敵當前,別分心。」我低低說了一句。

  「大敵當前?」秦厲看著我,目光帶著濃烈的痛意與嫉妒,那微微發紅的眸子如一把尖刀剜著我身上的肉。

  「上次沒將我射死,這次想親手殺了我是吧?」對上他那沉痛而絕望的眼神,我的握著刀顫抖了,我們走到這一步,並不是我所能選擇,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西風悲畫扇。

  「從你攻打我們涼州那一刻起,你的手沾滿了我們涼州將士的鮮血,而我的亦然,雙手盡然你們西凌將士的血,我們註定是敵人,我對你不會留手,你也不需要對我留情,死生各不怨。」

  「好一個死生不怨。」說話間,秦厲已經出手,但那凌厲的短刀,對的卻是梟狼,梟狼的雙肩各中了一箭,箭鋒利而又力度,幾乎要沒入他的手臂,梟狼雖然沒吭一聲,但我知道他此刻一定忍受著巨大的痛楚,動作肯定沒有之前快,我身形陡轉,攔住秦厲這一劍。

  雙劍相碰的瞬間,秦厲整個人變得更加陰沉,渾身上下散發出危險的氣息,讓整一艘船也變得陰冷,梟狼也欺身上來,西凌的士兵看到他們的皇上被兩人圍攻,也立刻加入戰團,三狼幫的人,也沖了進來,一時成了大混戰。

  秦厲的刀鋒對準梟狼,招招致命,兩人再次打了起來,刀子發出耀眼的光芒,雙劍相互碰撞的聲音刺耳,西凌大軍突然湧上了十幾個人,他們的刀劍齊齊對著我,我整個人籠罩在森寒的劍光中,我蹲下身下,躲過他們的刀劍,然後猛地朝他們的腳掃去。

  我這一腳用足了力氣,一時間幾個彪形大漢被我絆倒,在他們驚魂未定之際,我的短刀果斷出手,刀進刀出之間,鮮血噴了我一臉,濃濃的血腥味直衝五臟六腑,就在這時,我聽到叮噹一聲,梟狼與秦厲的短刀同時截斷,掉到地上。

  秦厲的短劍一斷,立刻朝梟狼拍出一掌,梟狼雙肩中箭,動作慢了半拍,秦厲朝梟狼的胸膛拍去,掌風凌厲如大山壓下來,如果被拍中,五臟六腑非碎了不可,但就在秦厲就要擊中的瞬間,梟狼身體身體一閃,秦厲沒擊中,船艙的木板破裂,發出轟隆巨響,雖然沒有擊中,我的心砰的一下,幾乎要跳了出來。

  就在我分心的瞬間,背脊陰風襲到。

  「小心——」兩聲厲喝同時響起,就在這事,梟狼朝我撲了過來,擋在我的背後,我猛地回眸一,個黑衣男子正將一把一把鋒利的短刀從梟狼後背抽了出來,劍起鮮血噴湧出來,這一刀本來是砍向我的,他替我擋了這致命的一刀,那一刻,我似乎已經停止了呼吸。

  「走——」我連封他身上幾道大穴,他體力不支,高大的身軀靠在我的身上,幾乎要倒下來一般,我一手摟著她的腰,支撐著他。

  「老大——」三狼幫的人看到梟狼受傷,喊聲悽厲,外面人聽到喊聲,也沖了進來。一時間船艙裡面擠滿了人,我拖著梟狼趁機離開,秦厲的手下緊追不捨。

  「女的活捉,男的殺。」秦厲下命令之後,圍攻的人更多。

  「掩護老大。」三狼幫的幫眾一擁而上,硬是替我們殺出一條血路,鮮血從梟狼的背脊汩汩流出,濕了我的手,慌了我的心,在梟狼手下的掩護下,我扶著梟狼出了船艙,估計是知道梟狼受傷,已經有一艘戰船,沖了過來,與樓船相接。

  我摟著梟狼跳了下去,好在這個時候的他,神志尚清醒,只是嘴唇發白,已經沒有絲毫血色,但一回到自己的地頭,我整個人鬆了一口氣,看見梟狼與我平安,三狼幫的人也從樓船跳下來。

  「我明知道不應該貿貿然上去,但凡是與你有關的人與事,我總失了方寸,漫雲,我以後不會了。」他喃喃地說,如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估計跳下來的時候,震顫到傷口,梟狼痛苦地哼了一聲,將他放平之後,我立刻撕開他的衣服,替他止血,軍中大夫出來,幫他敷藥包紮,只是他失血過多已經昏迷過去。

  大夫說這傷口極深,從背脊直插一進去,傷了心肺,是否能活命,得靠他的造化。

  聽到這話,我的心涼颼颼的,血似乎一下子凝固了一般,雖然我也知道傷得很嚴重,但聽到那一句是否能活命得靠造化,我的心就開始慌了,灰狼與紅狼也第一時間知道這消息,急得眼眶都紅了,但免得讓其他幫眾憂心,引起轟動,紅狼隱藏了這個消息。

  秦厲也趁這這個當兒帶著他的手下迅速離開了,他是一個能屈能伸,進退有度的人,知道無法扭轉頹勢,不會做無謂的犧牲,畢竟今夜他死傷慘重,剩餘的部隊船隻根本無力與我涼州將士抗衡。

  那些得知梟狼受傷的幫眾急忙過來打探消息,他們都一臉的緊張與擔憂,灰狼說老大只是受了輕傷,現在歇息,叫眾人不要打擾,眾人聽到這話,才放心離去,但我的心繃得緊緊的,因為我知道他隨時有肯能死

  伴隨著西凌大軍的離去,外面的歡呼聲震天,甚至還有人放焰火,火光中映著的全是興奮的笑臉,我的浪雲軍與三狼幫的幫眾在外面又跳又叫,整個海面沸騰了,如果消息傳回去,今夜的涼州城一定歡呼震天,老百姓開心興奮得徹夜難眠。

  這場戰爭終於結束了,哥哥,涼州我終於保住了,此刻本應該喜極而泣,大喊大叫的時候,我的心卻變得沉甸甸的,因為梟狼至今未醒,生死未卜。

  紅狼與灰狼一直守候著梟狼的身邊,紅狼這小子終於沒忍住哭了,被灰狼死拽出去,說吵著梟狼,我在梟狼的身旁坐了下來,守著他,他臉色多大變化,但那嘴唇卻白得嚇人。

  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我心中默默地念著。

  「你怎麼就那麼傻呢?你不知道這樣你會沒命嗎?我死是我的命,你替我擋幹什麼?」看到他這樣,鼻子酸酸的,心中難受到極點,如果他因此而死去,我這輩子都不安,如今只能祈求上天,讓他平安無事。

  「楚大小姐,你也倦了,先去睡吧,我們來看著老大就可以了。」半夜紅狼與灰狼又進來了。

  「別走——別走——別離開我了——別——」突然梟狼的手動了一下,然後胡亂動著,顯得很不安,嘴裡喃喃喊著別走,沙啞而微弱,像極被人遺棄的孩子那般無助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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