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訂情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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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場面騷動,我們立刻停了手,在我們的安撫之下,雙方的人冷靜下來,但氣氛還是很緊張,夜寂靜得只聽得海水流動的聲音。

  「這事就這麼定了,你可以叫你的人滾了。」他對我說,我眉一皺,他說話能不能客氣一點?

  「你不用跟你的狼群商量一下?」我好心提醒她。

  「他們都唯我狼首是瞻,我說留就留,我說走就走,我說去東,他們不敢去西,不用商量。」他的聲音說不出的狂傲與霸氣,但卻有讓人感覺他就有這份能耐,並且他這話說聲音洪亮,根本就不避著他的手下。

  「大當家,你把我們賣了?」紅狼在對海島上大聲叫嚷。

  「誰賣得起我們?你沒長腦子?」梟狼罵,對岸一下子安靜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牧歌我們撤。」牧歌雖然有點猶豫,但我的話就是軍令,他從來不敢不從。

  從雲海撤軍回到楚府已經是夜深,我倒下床就睡,並且睡了一個好夢,夢裡有他霸道的吻,溫柔的淺笑,醒來臉紅紅的,看來我真的思春了,居然頻繁發這夢了,死烏鴉,我真的很想你,思念真是折磨人。

  為了不在床上思春自傷,我早早去找了冷凌風,然後兩人結伴去了海島,這海島不愧是雲海最大的海島,比我想像大得多,海島上很多人,男女老幼,除了這三匹狼長得比較像狼,其他人雖然粗豪一點,但看起來並不兇狠。

  今天近距離看清楚那那頭紅毛小狼,發現長得挺耐看,算得上英俊少年,而灰狼真是太黑了,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天天在太陽底下暴曬,夜晚看著,真會嚇死人。

  「冷小子,海盜的事情我解決了,以後這裡如何發家致富,就交給你了,我只做大事,不管這些小事。」我對冷凌風說。

  「要留住一個男人,女人有時比金銀更有誘惑力。」冷凌風對我說,似乎深諳此道。

  其實我知道留心比留人更難,所以我把這個扔給冷凌風去完成,我花費那麼力氣,自然不僅僅想著與三狼幫是合作的關係,我要將這海島的人變成我們血肉相連的一部分。

  西陵不會讓我們涼州獨大,我們遲早都會再打起來,而這個海島處於涼州、商州的交界處,占有很重要的地理位置。

  沒有人將這個海島當作涼州的一部分,自然不會去防範,在海面上,三狼幫的實力不亞於一支軍隊,說不定日後我軍與西凌交戰的時候,他們能繞到後背,給西凌鋒利一刀,但前提就要他們死心塌地守護這裡,這得花點心血。

  我和冷凌風接下來的日子,頻繁在涼州舉行一些活動,例如擂台賽,武功高者,有豐厚獎賞,喝酒比賽,吃包子大賽,還每半個月舉行一次篝火會,這篝火會,大都是未婚男女參加,其中不乏我刻意安排的血族貌美女子,而冷凌風也安排了一部分美人,一時倒美人如雲。

  我第一次幾邀請了海島十幾頭狼過來,他們回去一說,惹得群狼妒忌無比,下一次的篝火會,狼群的年輕男子洶湧而來,說真的狼三狼幫不乏年輕英武的男子,這一來二去,就有不少對上了眼,偷偷好上了。

  海島離涼州有幾天的水路,這群狼日夜思慕,終於有人受不了這種折磨,巴巴前來提親,但哪有那麼容易?

  女子都拒絕了,說他們曾經做過海盜,不想日後他們的孩兒也做海盜,無論男子怎麼哄,怎麼誘,就是不鬆口,弄得他們指天發誓一輩子都不做海盜。

  男女動了情,就巴不得長相廝守,在他們兩情相悅,準備婚嫁的時候,我卻不准了,當日梟狼曾說過,我安插一個人進去,他殺一個,萬一他誤會這些人,是我安插過去的怎麼辦?

  那群正愛得要死要活得狼,全跑回去求他的大當家,如今他拒絕,傷了與手下的感情,他答應,女人的枕頭風厲害,日後很多東西就由不得他了,並且現在成親,幾個月過後,肯定有一批大著肚子的,他們難不成捨得拋妻棄子?到想想梟狼左右不是人的樣子,我心裡就痛快。

  「你怎麼來了?」我正想出門的時候,梟狼來了。

  「你何必那麼麻煩,想我三狼幫替你賣命,勾引我一個不就得了?」他對我說。

  「我明天將聘禮送到楚府。」說完這傢伙很瀟灑地走了,坐了幾天船就為說這兩句話,這人還真夠可以的。

  「你不怕丟人就送過來,送一次我扔一次。」我大聲地對說,男人大抵是愛臉面的,尤其是在自己的手下面前。

  「海盜還怕丟人?」他揚長而去。我以為他說說而已,但沒想到第二天楚府大堂,擠滿了他的聘禮,出面做媒婆的竟然是紅狼那小屁孩。


  小紅狼朝我走過來,撲閃著大眼睛對我說,楚大小姐,你跟了我們老大吧,你跟了他,我們所有弟兄都好過點,他天天看著自己的手下桃花朵朵開,自己形單影隻,都嫉妒地雙眼噴火了。

  「他今年二十歲了,是到想女人的年齡了。」

  我忍不住噗哧笑了,我無法將這個小屁孩與三狼幫的三當家聯繫起來,但可惜我心裡有了他,誰我也看不上了,這聘禮我退了,說是海盜的贓物,我不要。

  結果過幾天紅毛小狼再送,每一樣聘禮都註明在哪家鋪子購買,連價錢都寫清楚,這傢伙倒跟我來真的了。

  我再退,他再送,變著花樣送,從此涼州到海島每天有兩趟船,一趟將聘禮送過來,一趟將聘禮送回去,楚家的門口,天天有人搬著東西進進出出,乍一看,還以為楚家有幾十位千金,一天嫁一個。

  對這件事情,楚寒劍沒發表任何意見,偶爾還調侃那麼幾句。

  我剛開始顧及梟狼的臉面,我總是傍晚無人的時候,將聘禮派人送回去。但想不到這世界上居然有如此臉皮厚的人,我退我送,越戰越勇,越挫越猛,還厚顏無恥地說這是梟狼精神,三狼幫的精魂所在,讓我哭笑不得,又不堪其煩。

  「小紅狼,你再送過來,我將這些聘禮扔出去。」我終於忍受不了朝他大吼道。

  「我都說了多少次不許叫我小紅狼,我比你還大一歲?」小紅狼咆哮了,但他的咆哮,我簡直當他是貓叫,我們打過,他不是我對手。

  「我今天都說擱不下這個臉,不肯來了,結果被老大從大堂扔了出去,他說臉皮值幾個錢?他說臉重要還是命重要?你看身上還留有瘀傷,楚大小姐,你就行行好吧,我們老大現在是發情了,他不幸福,我們幫中弟兄就別想幸福,你就當行行善吧,要不這樣下去,我真的會命不久矣。」這小紅狼苦著臉求我。

  「既然命不久矣,就趁早了結自己吧,免得在這人世間受折磨,我這有把小刀。」我扔下小刀給他,然後命人將聘禮扔了出去,看他送容易,還是我扔方便?

  為了躲這傢伙,我連楚府的大門都閉上了,結果這群狼,竟然擡著聘禮,站在門口,大聲喊著我的名字,引來涼州百姓駐足觀看。

  我實在受不了,衝到了海島找他拼命去。

  「」楚大小姐,想我了?「他站在海島的一大樹下,髮絲在風中飄起,胸膛隨意敞開,明明很普通的一個人,但舉手投足粗獷豪邁,有一股說不出高雅風流。

  」全世界沒女人了?「我用劍指著他,引來狼無數,大家都是老看好戲的。

  」有,但沒有你那麼凶的。「他的話引得狼群哄堂大笑。

  」你們是不是不想活了?「他的聲音不大,但卻寒人,眾狼逃竄。

  」你不是說我日後送上門,你大爺也不要嗎?你不實說要鎮宅,你還不如貼鬼符嗎?「我吼他。

  」你不想我不送聘禮也行,你想辦法將我的弟兄對你涼州的女子死心,死得徹徹底底,並且這事與我毫無關係,否則我的兄弟人人有女人,我這個做大當家能不找一個嗎?「他笑,笑如狐狸,原來他天天提親,是為這事。

  」你的弟兄,看上了我們涼州的女子,關我什麼事?你沒聽人說過,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這麼損人的事我不干?「男女一旦對上了眼,扎了根,哪會那麼容易斷?他這一仗輸了。

  這麼凶,如果我不娶你,你嫁不出的,你考慮考慮別,別到時後悔。」他說。

  「是嗎?那你就等著我風光大嫁吧,如果我二十歲都嫁不出去,說不定我會考慮考慮你。」我笑得那個燦爛,那時的我,怎會想到自己真的二十歲,都嫁不出去呢?

  「好,我就等你五年,這五年我遇不到喜歡的女人,你又嫁不出去,我親自回來向你提親。」他說賭我五年嫁不出去,因為他覺得我是他的,他這話讓我嗤之以鼻。

  不過這次之後,他的聘禮沒有送來,我終於過上安穩的日子。

  我和冷凌風逛了海島幾次之後,他竟然將海島原有的寶貝全被他挖掘出來,他常年在外經商,這些東西在什麼地方能賣一個好價錢,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於是一來二去,掙了不少,他將銀兩都交給紅狼了。

  然後根據海島的氣候溫度,開墾荒地,開始大面積種植藥材,估計幾年之後,這裡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島上漁民以前打魚,只是為了填肚子,但現在不一樣,一批負責捕魚,一批跟隨冷家的商船將魚運到涼州、商州,雲城,這一帶的魚肥美肉嫩,涼州魚漸漸闖出名堂,帶來了很大的收益。


  除了這點,冷凌風派了一批人進海島,教海島的女子養蠶種桑,繅絲刺繡,海島裡面一片欣欣向榮,三狼幫的人沒有食言,果真幫我們打擊海盜,有他們的相助,涼州海面平靜了很多,商賈頻繁往來,涼州的商業更加興旺發達。

  梟狼走了,他說他是一匹野狼,四海為家,小小一個海島怎能困得住他?他在外面建好狼窩等我,在外面倦了,他就會回來,因為他的小母狼在這裡等他。

  誰是他的小母狼?這也太難聽了吧。

  我手一揚,一把匕首朝他插去,雖然留手了,但勁道也不小,想不到這傢伙竟然用牙要住了。

  「小母狼,這定情禮物,我收下了,記得我們的五年之約。」說完他走了,留我一個頎長挺拔的身影。

  聽到梟狼的話,我無端想起了他,現在的我真像著了魔,無論做什麼事,見什麼人,腦子總是不時閃過他的身影,不知道他是否也這般想我?

  梟狼離開之前,估計是答應讓那群狼為所欲為了,他離開還不足一個月,就有三百頭狼娶了我們涼州女,海島一時變得春色滿園,春光無限。

  接下來好長一段時間,迎娶的轎子天天可見,當真熱鬧,看著興奮得紅了臉的新郎,幸福地牽起新娘的手,我更加想他,甚至有好幾次半夜起來,我一聲不吭拿起包袱,想去豐州那宅子找他,但最後我還是沒有這般做。

  哥哥說女子要矜持,要不男子不會珍惜,晚上我一遍又一遍地彈奏著清心曲,試圖將對他的思念驅趕,但發現這很難,這死人,怎麼不來找我?

  與三狼幫的人接觸多了,有幾個膽子大的,偶爾還會不怕死調侃我兩句,問什麼時候嫁給他們老大,剛開始我還真以為他們那麼忠心,替梟狼著想,沒想到都是等著看我日後怎麼鎮壓他們老大,估計這些年被梟狼欺負怕了,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可惜他們的希望要落空了,我對他們老大沒興趣。

  三狼幫穩住了,我抽時間回了一趟谷地,我想他們了,我回去那天,谷底總是像過節那般熱鬧,娘還是溫柔貌美,爹依然英偉,他們慈愛的看著我,無人時娘偷偷地問外面可有心儀的男子,我說沒有就溜了,谷底的小孩都圍著我,問外面的世界是怎樣的?

  看到他們渴求的眼神,我禁不住一陣苦澀,什麼時候,我才能帶他們走出這片谷底?

  飯後柳絲牽著我的手,她說我長大了,而她老了。

  柳絲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帶著笑,但眉宇間說不出的淒楚,聽起來心裡酸酸的,她問我哥哥為什麼那麼久都不回來?身體好不好?有沒人照顧他?

  初嘗情愛的我,已經知道思念是何物,已經能體會到心中的苦楚,我等了他那麼短短時日,都等得心力交瘁,柳絲這十幾年是怎麼過來的?

  「柳絲,再美也只是一個影子,別等了,該斷則斷,否則痛苦一生。」我握著她的手,對她說,她身形一顫,眸子已經籠上了煙霧。

  「就算是影子,也是我心中所盼,旁人我入不了一眼,我這生就為他而活了。」柳絲看著我笑,我突然不忍心看她笑,一生只為一個男人而活,甜蜜又絕望。

  我每次離開,山谷都是愁雲慘澹,他們太寂寞了。

  轉眼春去秋來,冬又將至,闊別一年多的哥哥終於回來了,得到消息,我提著裙子沖了出去,撲到他的懷中。哥哥牽起我的手說已經是大姑娘了,怎麼還是那麼不害羞?

  這一次回來,我覺得哥哥眉宇間的落寞更濃,雖然臉上帶著笑,但眼角有了倦色,只是一樣俊美如嫡仙。

  楚寒劍說可能哥哥累了,畢竟楚家的生意千絲萬縷,為了打理這麼龐大的生意,一定弄得他心力交瘁吧。

  哥哥說在西京的時候惦記著涼州,惦記著爹娘與我,但回來涼州,又惦記西京,惦記那邊的生意,其實哥哥除了生意,應該還有別的東西惦記吧?

  但我沒有提,從小到大,楚寒劍就告戒我不許提哥哥的妻子,提他的女兒,他說娶了一個人盡可夫的妻子,生了一個放蕩的女兒,是哥哥這一生的恥辱,所以我雖然對哥哥的女兒充滿好奇,卻不敢問哥哥一句。

  以前哥哥每次回來,都會與楚寒劍月下淺斟,但這次回來,哥哥醉了好幾次,有一天他和楚寒劍都喝得酩酊大醉,我用自己嬌小的身軀背著哥哥回去,當我將他放到床上的時候,哥哥突然猛地扯住我的手,死死摟我入懷,嘴裡喃喃地喊倩兒,他說痛,很痛,我問哪裡痛?他抓我的手放在他胸膛上。

  他喃喃地喊著她的名字,我嚇得落荒而逃了,第二天哥哥出現在我面前,風采絕倫,那晚的事,他忘了,而我不曾向哥哥提起,哥哥也不曾知道。


  但我不曾想,這竟然是我最後一次見哥哥。

  如果我知道,當晚我一定不會跑,如果知道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這十幾天,我哪都不去,天天陪伴在他的身側,但哥哥真的不會在回來了,他不會再回來看我一眼,即使我哭得聲嘶力竭,哭得眼睛紅腫得看不到東西,他還是不會再回來了,哥哥離去得太突然,突然得所有人都不相信這竟是真的。

  哥哥說我十六歲不小了,女子再強,也要有一個人照顧。今年如果再找不到如意郎君,他明年親自回來替我挑選,倒時我就不能再找藉口了。

  「哥哥,如果涼州的男子,我都不喜歡呢?」我記得那天我裝得漫不經心地問他,其實內心緊張得要死。

  哥哥笑著問我是不是有心上人了,我矢口否認,那時我還是害羞的。

  「只要是好男兒就好,是否涼州男子,並不重要。」哥哥對我說,目光溫柔得如月下湖波光。

  「如果我嫁了,那涼州怎麼辦?」

  「如果你心儀冷凌風,那最好不過,如果不是,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你不是還有哥哥嗎?只要漫兒幸福就好。」哥哥撫摸著我的髮絲,眸子是濃濃的寵溺,那一刻我的心暖得一塌糊塗,有哥哥我這一生真幸福。

  哥哥離開之後,我把心思放在練兵和三狼幫身上,每天都過得很忙,但無論我怎麼忙,我還是會想他。

  我十六歲生日如期而至,那年哥哥的禮物竟然是一襲漂亮得讓人不敢相信的嫁衣,我穿上竟然是那般貼身,似乎就是專為我做的那般,那晚我抱著嫁衣入睡,夢到他騎著駿馬來涼州迎娶我,漫天花瓣在天空落下,而他牽著我的手,緩緩離去。

  醒來我回味了好久,但這天之後,我將衣服珍藏在柜子里,不敢再打開了看,我害怕這樣一弄,會弄皺會摸舊,今年我能不能出嫁呢?

  無獨有偶,哥哥送了嫁衣,梟狼送了耳環,但只有一隻,這是涼州習俗,男子看上某個女子,可以送她一隻耳環,女子如果接受,就戴在右耳上,而左耳等迎娶當日,新郎親手替新娘戴上,我將這個耳環交回給紅狼,嚇得他臉色蒼白,說他不想死,結果我親自放在梟狼寢室的桌子上了。

  除了梟狼,冷凌風、雲清都有東西孝敬我這位大師姐,但我期待他的禮物,只是他又怎麼知道我生日?

  生日那天,本來約來冷凌風、雲清他們中午到來福樓相聚,但想不到狼雲軍有人跟三狼幫的人打了起來,聽說衝冠一怒為紅顏,兩人都愛上同一個女子,一言不合打了起來,打架兩人都有一定分量,結果狼雲軍與三狼幫險些打了起來。

  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離梟狼說的一年之約接近了,處理不好,以前的努力就前功盡棄了,我接到消息,立刻趕去了,等處理完回來得時候,已經是晚上。

  楚寒劍命人做了長壽麵等我,吃完已經月上中天,回到房中,看到有一封書信,丫鬟說今天早上有人送給我的,我打開一看,整個人的鮮血一下子沸騰了,他竟然來了,我朝他約好的紅楓林飛奔而去,他不會不等我?一定不能走呀,我來了,就快到了。

  思念讓人顧不上羞澀,距離讓人忘了矜持,我整個人朝他撲去,他抱著我轉圈圈,說總算等到我了,他站到腳都麻了,這傻瓜,他不會坐一會嗎?

  一年不見,感覺他的胸膛更加結實,身軀更加偉岸,但身上的氣息依然那般清新熟悉。

  「我想你想瘋了。」他吻了上來,我熱鬧的回應,剛開始他摟著我的腰,再接著用一手樓著我的腰,將我整個人抱了起來,那一刻沉浸在重逢的喜悅甜蜜中,完全不覺得這動作有什麼不適合,覺得我們就該這樣,才證明彼此的存在。

  「雲兒,我想你,天天想,想得慌。」我被他吻的心潮起伏,心情激盪,當我剛喘了一口氣,他又吻了上來,我們這次吻得比任何一次都要熱烈火辣,比任何一回都要纏綿溫柔,他由抱著我吻,到將我抵在大樹下,最後兩人累極,倒在滿地的紅楓葉上喘氣。

  「想我不?」他將我拉在他懷中。

  「不想。」我昧著良心說。

  「真的不想?」說話間他的手朝我襲來,非得逼我說想他,我羞得直打他,聽到我說想他,他卻安靜下來,手不再亂動,只是幸福而陶醉地在我額頭輕吻了一口。

  那晚我們在這火紅的楓樹林依偎了一晚,有說不完的話,訴不完的情,我問他叫什麼名字,他說他叫辰二,湯州辰家二少,家中三兄弟,他排老二,我可以叫他辰二少,也可以叫他二爺,叫他相公最好。

  聽到這名字,我笑翻了,一個龍七都夠我笑的,現在又來一個辰二,現在的爹娘怎麼那麼省事?


  他在涼州呆了兩天,這兩天我感覺整個人都像在雲中,甜蜜得虛幻,他走那天,我死死抱著他,他哄著我叫他夫君,叫他相公,但我叫他,他還是走了,臨走前他輕吻著我的髮絲,說小鬼,我一有空就過來看你。

  對於迎娶我的事情,他隻字未提,他不提,我也不好意思說,免得他以為我嫁不出去,非他不可。

  辰二離開不久,梟狼回來了,聽說他回來哪天,整個海島沸騰,群狼興奮的嚎叫聲直衝雲霄,不時雲海上空迴蕩,我想不明白這傢伙說話沒禮貌,態度張狂,怎麼就那麼深得狼心。

  第二天他來找我,說我還真狠,幾乎整個島都是涼州的女人。

  我罵他三狼幫都是色狼,勾走了那麼多涼州美人,我真想找他算帳,他說他喜歡在床上算帳,問我什麼時候也嫁過來?

  我怒,拿東西砸他,他走後,我竟然發現發上多了一個髮簪,桌子上多了一個精美的盒子,打開一看,還是那隻漂亮的耳環,這傢伙還真固執。

  接下來一年,過得很平靜而充實,我天天盼望著我的生日,因為我的生日,他就會過來,十七歲生日,我如期收到哥哥的禮物,除了哥哥的禮物,還有梟狼的,他給我刻了兩頭相互偎依的狼,兩頭狼身上還刻著字,一頭寫著梟狼,一頭寫著吾妻楚謾雲,我氣得扔了,但我不知道他刻了整整半年。

  冷凌風每年都給我送很多漂亮衣裙,我穿了這件覺得太素,那件又覺得太艷,弄得自己疲勞得像打了一場仗。

  那天我哪都不去,就在屋子等他,想著他要來,我已經提前一個月就開始興奮了,由於太興奮,天天睡不著覺,但睡不著覺,有怕變得太憔悴,他不喜歡,心變得更加焦慮,更加睡不著。

  但那天我只等到他派人送來的生日禮物,而他沒有來,我不死心,跑到那紅楓林,但我等到天亮,他都沒有出現,心說不出的失落,鼻子酸酸的有點想哭。

  第二天我沒走,明知道他不會來,但腳還是挪不動,我等到傍晚,終於死心回去了,回到楚府,竟然發現楚寒劍跪在地上悲嚎,聲音悲壯,如受傷的野獸,也像失群的孤鳥,那雙眼睛猩紅得要滴出血來,從小到大,我何曾見過他這個樣子,一下子慌了。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我過去扶楚寒劍,他看到我來,站起來,跌跌撞撞地走了,說他喝醉了,說他喝醉了,他說好久沒哭過,想好好哭一場,那時的我,以為他是想起他那被大火活活燒死的未婚妻,心中嘆息一句,並沒有追上去,這痛不是我三言兩語能緩解得了的。

  但我並不知道,那天楚寒劍得知哥哥死了,西京離涼州路途遙遠,楚寒劍收到消息的時候,哥哥已經長埋與地下很久了。

  我再也沒有哥哥了,此生此世再也沒有人,如此溫柔寵溺地喚我漫兒,沒有人牽起我的手,問我是不是還那麼野?

  但以後每年,我都會收到哥哥送我的生日禮物,因為哥哥替我準備了八十三年的禮物,哥哥真傻,他還真以為我會活到一百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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