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豁出去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你嫁不了他的。」青煙淡淡地說,聲音如天籟般好聽,但卻異常篤定,我擡頭看她,月色下的她如一朵綻開的花,淡雅而高貴,但我討厭她這種篤定,似乎世間一切都在她控制中一般,憑什麼?我就偏不信這個邪。

  「為什麼這麼說?」我擡頭看她,眉皺得更厲害。

  「既然你不愛他,何必害人害己?」青煙說時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說完走了,走得婀娜多姿,那飄飛的衣裙一會就消失在眼前。

  為什麼她說我不愛冷凌風?莫非是旁觀者清?冷凌風給我感覺與秦劍不一樣,如果我曾經對秦劍的是愛,那我對冷凌風的呢?越想越迷茫,越想心裡越混亂。

  「在想什麼?警覺性那麼低,我怎麼放心?」估計真是想得太入神,直到冷凌風將我摟在懷中,我才清醒過來,這傢伙很喜歡從後面摟著我,其實他清爽溫暖的懷抱,我一點都不抗拒,只是不知道這不抗拒,離愛還有多遠?

  「你爹找你什麼事情?」我問他,聲音有點顫,因為他溫熱的唇瓣已經落在我的脖子,那微微的觸感,弄得我脖子一陣酥麻,我發現這傢伙現在越來越會撩人。

  「我爹似乎比我還心急,他已經看好日子了,定在下個月二十八,他今晚已經在想請什麼賓客了,估計他今晚會興奮睡不著覺。」冷凌風笑著說,下個月二十八?這也太快了點吧?我只說試試,什麼時候就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了?

  我正想開口要將婚期推遲一點,他卻接著說:還要一個多月,我感覺太久了,要不這個月二十八吧?先娶了心裡踏實,這個傢伙,我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似乎還沒幾天就已經到二十八了。

  「你不會拒絕吧?」他問我,目光灼灼,他似乎終於記得這事從沒問過我了。

  「如果我拒絕呢?」我問。

  「如果你拒絕,我會掐死你,不過掐死你之前,我會先被我爹打死,都快二十八了,都娶不上媳婦。今晚他老人家真的很高興,你就別讓他添堵了,最重要別折磨我了。」他邊說邊加大力度摟著我,我抓過他的手,狠狠地打了一下,竟然問也不問我,就跟他爹敲定了婚期?實在可惡。

  「羅小歡,你還是死心吧,我是不會讓你有機會試其他男人的。」冷凌風的心情的確是好,雖然說話的時候有點凶,但凶完卻笑了,那笑容暖得如寒夜裡的篝火,一下子照亮了人的心房,我被這樣的笑容迷惑了,愣神好一會。

  「今天累了沒?」他問,他緩下聲音來,低沉而柔和,似樂韻在耳畔流淌,讓人的火氣一下子消失地無影無蹤,就連聲音也無端軟了下來。

  「嗯。」我低低應了一聲,的確有點累了。

  「我抱你回去,我等著下一個月二十八。」冷凌風眸子染上春色,俊朗的臉龐漾著幸福的笑容,兩人不經意擡頭對視,我紅了臉,心如鹿撞許是這般。

  冷凌風攔腰將我抱在懷中,他的身軀高大,被他抱在懷中,這種感覺很溫暖,也很安全,似乎就是天塌下來也不怕,他一步一步走著,穩健而有力,能嫁給他,似乎也不錯,估計上輩子我還是做了一點好事,讓我遇到這個傢伙。

  「冷凌風——」我輕輕地喚了他一聲。

  「嗯」他輕輕應著,然後低頭看我,在他低頭那瞬間,我覆上了他的唇,小舌輕輕撬開他的牙齒,這應該是我第一次真心實意地去吻他,以前那些都是他偷蒙拐騙的來。

  「小歡——」他的聲音帶著不可置信的驚喜,但被這我吻著,聲音變得含糊不清,但聽著更讓人心顫。

  其實我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全身心接受他了,我不想到那夜,我才發現自己的身體不能接受他,那真的會如青煙說的那樣害人害己,害自己我倒無所謂,我很怕再傷害到他,青煙那話對我不無觸動。

  兩人氣息交融,他熟悉又迷人的味道,直入我的肺腑,不知道是不是沉淪了,我感覺自己的意識漸漸模糊,直到我有點呼吸不繼,才鬆開他的唇,擡頭四目相對,他的眸子有了濃濃醉意,剛剛那感覺似乎不賴。

  我將臉貼在他的胸膛,不敢再看他的目光,但他的胸膛起伏得厲害,其實我的也是,直到回到房間他的呼吸還是有點急促。

  「下次就像這次這樣,不用跟我客氣,我很願意被你輕薄。」他笑著說,聲音不大,但卻極有感染力,能讓人的心情莫名好起來,這傢伙的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

  「暫時住這邊,一個月後住那邊,我那邊的床大點。」進了院子他貼著我的耳畔說,這動作、我連耳根都紅了,我打他,他卻悶悶笑著。

  雖然已經很久沒回來這裡了,但這裡任何擺設都沒有改變,我摸一下桌子,被褥都沒有一絲塵埃,一切看起來是那樣的乾淨清爽,這裡他一定叫人時時整理。


  「柜子有衣裙,我之前替你買的,你看看喜歡不?穿上女裝吧,我喜歡。」他臨走看了看我,還要特意看了看我,這傢伙肯定嫌棄我現在太平坦?我蹬了他一眼,他悶笑幾聲走了出去。

  很快府中的丫鬟送來了熱水,整個人浸在水中,感覺很放鬆,水涼從水中起來,疲勞頓失,穿上一套素色衣裙,整個人變得很清爽,開門冷凌風已經院子前面的樹下,長身玉立,衣袂帶風。

  看見我出來,他愣了愣,嘴角微微勾起,弧度越來越大,他見我穿女裝的時候不多,那清朗如明月清泉的眸子上上下下打量著我,打量得很坦然。

  「很久沒有聽你彈琴了,看有沒把我教的忘光了。」他那低沉的嗓音在這樣的夜色下特別魅惑人心,桌子邊擺著一把古琴,他說送我的,我輕輕撥了一下琴弦,音色極佳,估計這琴很值錢,很久沒有彈琴,第一遍的確感覺有點生疏,被他打了幾下小手,力度不大,但他卻藉機吻了好一會。

  但很快我就找到感覺,彈得行雲流水,他在一旁吹蕭,竟然與我的琴音配合得天衣無縫,邊吹邊朝我暗送秋波,弄得我一時心蕩神馳,連彈錯了幾個音,經歷大驚大浪的人,這次竟然陰溝裡翻船,被他的美色迷得七暈八倒的,不過這傢伙也不能稱作小陰溝了。

  彈完琴他在院子裡摟著我,說一起賞月,其實他壓根都沒擡頭看一眼那月亮,最後還說了一句讓人頭皮都發麻的話,他說有我在,滿天星辰在他眼裡都失去了顏色,他半眼都不想看。

  聽完雖然覺得頭皮有點發麻,身體起了些雞皮疙瘩,但心卻有點甜。

  「不害臊,居然連這話都說得出口。」

  「沒辦法,這話我不說,公孫宇那幼童也會說,為了不讓他將你拐走,我還是厚著臉皮說。」聽完我立刻皺眉,說句情話,怎麼被他說得像上刑場那般艱難。

  「青煙似乎住在這裡很久了?」

  「嗯。」冷凌風應了一聲,似乎並不想多說她,我其實一直搞不明白他倆什麼關係,真的一點關係都沒?

  「劍莊的玉石生意怎麼樣了?」我問。

  「在城西已經買下了一塊地,專門做賭玉的生意,規模很大,將外地的玉石商人都吸引過來了,就是我涼州的玉石生意,也比任何一個要興旺,哪天你有興趣,我陪你去碰碰運氣,還是老規矩,賠了算我的,漲了算你的。」聽他這樣一說,我倒真的來了興致,於是重重點了點頭。

  「我剛剛碰著青煙了,我不喜歡這個女人。」聽到我的話,冷凌風臉上的笑意更濃。

  「為什麼呢?」冷凌風問,其實我不喜歡她的原因有很多,例如在小木屋,她倆曾這般,還有鹽礦偷襲的事,我被追殺的事,似乎與她都脫不了關係,今天又跑來說我不能嫁冷凌風,我對她真冒不出好感來。

  「她今天說我嫁不了你,你倆不是有什麼關係吧?」我想看看冷凌風聽到這話的反應,他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但並沒有過多的表情,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這傢伙我有時感覺是一片深不可測的大海,根本就看不透。

  「只要你不反悔,我一定要娶你。」冷凌風這話說得很認真,字字帶力,似乎在許下什麼誓言一般。

  「那次在小木屋,她的確親我了,我沒有拒絕。」我臉上沒有什麼變化,但心還是禁不住嘀咕了,終於肯說他們的姦情了,就知道他們肯定曖昧過。

  「那次坐船到商州,你我躺在同一張床,身體離得很近,我似乎對你動了邪念,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剛好她投懷送抱,所以我測試了一下,我對別的女人是不是也這樣,結果她親了幾口,我沒什麼感覺,最後她熄了燈,我拒絕了。」

  「這事我本來想向你解釋一下的,但你似乎根本就不在乎,還巴不得我與她春風一度,我心中有氣,就沒說了,並且關於她的名節,說了也不好,這次她來這邊做玉石生意,我覺得不簡單。」

  「劍莊很神秘,我不知道是不是西天翼的人,我想通過青煙,徹查劍莊的底細,如果是西天翼的人,又或者她是刺殺你的人,我將整個劍莊一舉剷除,拔了這股勢力,所以我暫時放任她在這裡,她對我存著什麼心思,我不想去猜測,我已經用行動很明確地表明,你羅小歡才是我要的女人。」

  「我和她是什麼關係,還用我去解釋嗎?」

  「不用了,不用了」我乾笑著,那樣的大美人在他面前脫光了衣服,他竟然能把持得住,還還真不是一般的意志。

  「我只對你把持不住。」這傢伙臨走前不但親了我一口鼻尖,迅速而輕柔。

  晚上躺在床上,睡不著,無端想起青煙說的那句話。

  婚期的敲定,迅速得超過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夜深人靜,我就莫名焦躁,心裡似乎壓著厚厚的石頭,我真怕會如青煙那樣,害到冷凌風,心中總是患得患失,不夠踏實。

  免得到洞房花燭夜,我才發現自己不愛他,自己的身體不接受他,那就真的傷了他,倒不如今晚試試,反正我都準備嫁了,下一個月二十八已經不遠了,猶豫了一會,我終於爬起床,這次我豁出去了。

  我帶著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悲壯敲開了冷凌風的門,只是那手有點顫抖。

  「怎麼了?不舒服?」冷凌風看到我,有點緊張,以為我不舒服,馬上摸了摸我的額頭,似乎很久沒人這般摸著我的額頭了,心中涌過一股暖流。

  「我沒有不舒服,我想過來輕薄你了,你不會拒絕吧。」我咽了一口水,然後說了,緊張得舌頭有點像打結。

  「是嗎?想輕薄哪裡?」冷凌風愣愣,隨即笑說著。

  「全身。」我說。

  冷凌風這回愣了好久。

  「那好。」他突然抱起我,大踏步往他的床走去。

  忘卻

  起床開門的時候,冷凌風點著了燈火,昏黃的燈火在風中輕輕搖曳著,發出柔和的光芒,冷凌風穩穩將我抱在懷中,大步朝他的床走去,我的心如擂鼓起,手心緊張得冒汗了。

  「要熄燈嗎?」他問,聲音柔柔軟軟,但似乎帶著微微的笑意。

  「要。」我低低說道,本來想嚷得大聲點為自己壯膽,但遺憾的是發出的聲音如蚊子叫。

  冷凌風笑笑,手中的袖子一揮,燈火熄滅,眼前一片黑暗,不過等適應這光線之後,卻發現寢室並不是很黑,因為有淡淡的月光照了進來,我能看清楚他的臉。

  「羅小歡,想輕薄哪裡?」冷凌風躺在我的身側,大有任我魚肉的感覺,但臉上又帶著戲謔的笑,似乎在嘲笑我不敢輕薄他一般,我咽了一下口水,深呼吸了一下,美色當前不碰是傻子,這次不成功便成仁。

  我還沒有調整好情緒,他突然側身睡,兩人一下子離得很近,唇瓣、鼻尖就差不多碰到一塊了,我的呼吸幾乎停了。

  「嗯,那我來了。」

  「小歡,你——」他看著我,眼神灼熱,已經沒有剛才的戲謔,隱隱還帶著幾分迷亂,與這樣的目光對視著,我的心似乎被什麼輕輕撩了一下,微微顫抖。

  冷凌風喘著粗氣問:「羅小歡,你竟然是認真的?」他的眼神似乎有點不可置信?我三更半夜跑過來,難道還是跟他鬧著玩嗎?

  「嗯,我是認真的,你不會不想要吧?。

  「你這女人,是你點火的,別怪我。」冷凌風的聲音變得沙啞,似乎被烈火燙過。

  我的腦海轟的一下一片空白,只覺得心跳快得就要蹦出來,身體卻不受控制般微微動著。

  「小歡——小歡——」他輕輕地喚著我,我睜開眼睛,對上他氤氳迷離的眸子,忙將目光轉移,不敢與他對視。

  身體一涼,我驚叫一聲,臉騰一下通紅。

  就在我差點喪失意識的時候,冷凌風的動作稍稍緩了一緩,喘息間我聽到有腳步聲在門外響起,一般侍衛只在院子外面巡查,絕對走不到裡面來。

  冷凌風的眉頭皺了起來,但喘息聲卻越來越急促,我看到他的額頭,已經滲出細細密密的汗。

  「冷凌風,你小子快出來。」清冷的聲音帶著焦急,聲落砰的一聲房門就被推開了,剛剛冷凌風抱我進來,門只是虛掩,並沒有關上,我那瞬間,我的心嚇得停止了跳動,冷凌風已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了一張被子上來。

  門響之後是短暫的死寂。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度春宵,我在外面等你,你們繼續。」月光下我對上楚漫雲的眸子,她如玉般的臉龐,竟染上淡淡紅暈,如一個羞澀的少女,與剛剛清冷的聲音有點不相符。

  「滾——」冷凌風隨手扔了她一個枕頭,楚漫雲接過,順手扔了回來,還嘿嘿笑了幾聲的掩門出去,這樣的楚漫雲,與我之前認識的似乎截然不同。

  「這女人粗暴慣了,別理她,我們要不要繼續?」冷凌風喘息粗重。

  「她在外面。」我說。

  「當她死了就是。」冷凌風冷冷地說,我一把將這個傢伙推了下來,剛剛的一驚一乍,將我的魂都差點嚇跑了,哪還有心情繼續?更何況那門還沒徹底關上,楚漫雲又突然跑進來怎麼辦?


  「我出出就回,等等我,不是急事,這女人不會半夜三更來的。」冷凌風親吻了一下我的額頭出去了,只松松垮垮地披了一件外衫就準備出去,扣子都不扣,露出了結實的胸膛。

  「等等——」我裹著被子幫他將衣服扣好。

  「你不想我被旁的女人看了?」他親了一口我的唇,才笑著出去,一臉滿足,誰在乎他被看了?我啜了他一口。

  「怎麼不繼續?真的被我打擾了。」楚漫雲的聲音,帶著幸災樂禍。

  「你在這裡站著,我怎麼繼續?」冷凌風的聲音帶著怒意,似乎在說呆會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別讓我看到你。

  「你不是說當我死了嗎?」楚漫雲笑,聲音不嬌柔,但卻別有一種味道,冷凌風說這話並不大聲,但她在外面卻聽得清清楚楚,她的聽力真厲害。

  「什麼事說?如果是小事,在這個時候來打擾我,你可以去死了。」冷凌風沙啞著聲音吼,他很少這樣吼人。

  「小事我會半夜三更有覺不睡跑來找你?我又不閒的慌。」漸漸的兩人的聲音小了下去,再聽不到一句話,一會之後,冷凌風回來,目光清朗。

  「小歡,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今晚估計不回來了,你好好睡一覺,明天等我回來再走。」冷凌風親了親我,眸子帶著歉意與不舍。

  「嗯」我輕輕點了點頭,冷凌風走了,走得有點匆忙。

  我感覺楚漫雲之於冷凌風是不同的,當日我懷疑楚漫雲可能與下毒有關的時候,冷凌風第一時間就說絕對不會是她,這份信任並不普通情誼能擁有,兩人同彈一曲時,那默契何人能及,他倆看起來真的很般配,我總想不明白他倆怎麼就沒走到一塊。

  冷凌風雖然走了,但鼻尖還是縈繞著他的氣息,想起剛剛,我的臉騰一下紅了,剛剛我不但不抗拒他,反倒——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太激盪了,竟然一晚都睡不著。

  我穿了一件領子較高的衣服,終於能將脖子上的青紫暫時遮住,我昨晚似乎沒想起秦劍,我終於把這個該死的男人忘記了,秦劍,我終於擺脫你了,那一刻我說不出是高興,還是心酸惆悵,秦劍,我終於把你這該死的男人擺脫了,說完鼻子竟然有點酸酸的。

  「小子,我定了賓客的名單,你出來看看,還有歡丫頭喜歡什麼?我們要準備什麼聘禮。」我剛想拿銅鏡出來照照自己的脖子,還有沒有什麼痕跡露出來,被冷老爺子這一嚷,我差點就將鏡子跌到地上了,嚇的我大氣都不敢喘,老爺子怎麼來了?

  「小子——」冷老爺子見沒有回應,將門敲得砰砰響,似乎我不開門,他會撞門進來一般。

  「老爺子是我,你家小子有事出去了。」我說,但聲音如蚊子,話畢外面一陣寂靜,不知道他有沒聽到,我正想大聲複述一遍,外面就爆發出一陣朗朗的笑聲。

  「這臭小子怎麼留你一個在這裡?回頭我打他,不過我家小子是好男人,絕對不會不珍惜的,一定是有什麼急事出去了,歡丫頭,你喜歡什麼?」老頭子平時對冷凌風兇巴巴的,老罵他沒出息,但卻比任何人都護短,在我面前不從不吝嗇他對自己兒子的讚美。

  聽冷老爺子這樣說,我的臉微微紅了,他怎能這麼說話呢?我的臉皮又沒他兒子的厚。

  「嗯,隨便送點就行,我不介意。」我父母皆不在了,他送什麼聘禮,我還不照樣搬回冷家。

  「好,好,好,昨晚小子還跟我說,擔心你會不答應,看來這事是徹底定了,我今天就開始籌備,一定讓我丫頭你風風光光嫁入我冷家。」

  冷老爺子說完走了,聽到腳步聲遠去,我才整個人鬆了一口氣,但當我拿起鏡子的時候,整個人倒吸了一口氣,那唇這般,傻的都看出什麼回事?

  這次怎麼見人?我總不能蒙著臉出去吧,都怪這傢伙,但似乎又怨不得他,是自己自動送上門,這樣一想,心情就鬱悶到了極點。

  在房中自個生了一會悶氣,我就收拾東西準備準備走人了,就在這時冷凌風回來了,臉色有點不好。

  「羅小歡,為什麼突然對我那麼好?你是不是打算與我風流一晚就走人?你以為我就只要你的身體嗎?是不是這樣?」冷凌風逼視著我,讓人的心寒寒的。

  「我只是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完完全全接受了你。」我低聲地說。

  「如果接受不了,你會怎樣?」

  「如果接受不了,我們就徹底斷了,我結束涼洲的生意,離開這裡,從此真的不再相見了,我不想等到我成親了,我才跟你說我沒愛上你,我已經耽誤了你四年,我不想耽誤你一輩子,我這是為了你好。」我坦白地對他說。


  「你敢?你敢跟我徹底斷了?你敢跟我一輩子不相見?」冷凌風臉色沉鬱,眸子噴薄著怒火,握著我手腕的手,用力得不行,這傢伙那麼凶幹什麼?我現在又沒說要跟他斷了。

  「我只不不想害你,你那麼凶幹什麼?」我一邊瞪著他,一邊甩開他的手。

  「就是現在沒愛上我,我都不許你走。」他雖然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但胸膛還是激烈起伏著。

  「那試驗的結果怎樣?」過了好一會,他瓮聲瓮氣地問,似乎想知道,但又有點不害怕知道,那聲音顯得有點虛弱,與他的性格不符合。

  「你人品是差點,但身材還湊合,那就嫁吧,你要什麼嫁妝?我回去準備。」

  「我人品差?我身材還只是湊合?你揀到寶了還當時草。」冷凌風笑了,笑得那個絢爛,一手摟著我的腰,瘋狂得吻了起來,那眸子的狂喜,讓人動容。

  「不試了,我嫁了。」我喘著粗氣說,但最後一個字還沒落,這傢伙又復上我的嘴,這次不是消魂蝕骨,而是死去活來。

  「你再這樣,我幾天都不敢見人了,快鬆口。」我推開他,咬他,直到大家滿嘴血腥,他才心滿意足地將我放下來,結果我真的連續三天都不敢見人,因為嘴唇被他吻得有紅又腫。

  離開的時候,我將頭儘可能壓低,但還是被出門回來冷老爺看到了,笑得那眼睛眯成一條縫,我窘得只想往找一個洞去鑽。

  「楚漫雲找你幹什麼?」回去的時候,我問冷凌風,我也只是隨便問問,但沒想到這次他倒對我沒有隱瞞。

  「昨天晚上雲海截獲了一艘船,這船的構造與我們冷家的商船一模一樣,就是上面掛著的冷」字「,這字是繡成,那布和圖案也是我們冷家專有,平時一般看到我們冷家的船,所有關卡都直接放行,從沒有人敢搜查。

  但那天剛好帶隊巡的梁珉,摔傷了腿腳,漫雲帶人巡海,心血來潮上了船瞧瞧,漫雲認人能力極強,很多見過一面的人,多年之後還能認出來,我們自小就在一起,冷家的商船的人,她都認識,但她竟然發現裡面的人都不認識,全是生面孔,她就已經覺得不對勁了。

  但這批人冷靜得出奇,對楚漫雲的問話,簡直是對答如流,找不出一點破綻,漫雲還真以為我重新換了人,差點就放行了,但為了謹慎起見,她還是查了船艙,發現一船碎石。

  漫雲問他們運去那裡?這石頭有什麼用?他們說運到風國,至於作什麼用途,他們說我從沒有告訴他們,他們不敢多問,這群人的語氣很鎮定,雖然找不出破綻,冷漫雲覺得不對勁,將船截了。

  這群人看不對路,開始做垂死掙扎,船上十五人,被漫雲擊斃五個,三個跳水,七個被活捉,但活捉那七個,竟然都含毒自盡,楚漫雲找神醫施救,在我趕到的時候,這些人剛剛斷氣。

  漫雲覺得這石頭不簡單,叫人用臼搗碎,再上磨,以絹羅細,然後以水淘,出現了黃、黑兩色的東西,我去看了,黃色的是石頭,黑色的是銀,看來我們涼州有一個大銀礦,這麼多年,我竟然沒有發現。

  這群人竟然私自開發,將屬於我們涼州銀礦運出去,到目前還不知道運了多少次,還要打著我們冷家的名號,還真膽大包天了,冷凌風的目光發出陰冷的寒光,如一頭可怕的豹子。

  那一瞬間,我渾身發冷,那是不是我們楚家的銀礦,它是不是我們楚家兩個私礦其中一個?冷凌風如過知道我偷偷經營這涼州的鹽礦,也將販賣私鹽礦牟取暴利,他會怎樣?我會不會因為這個連累到他?

  但鹽礦是我爹的心血,我不能就這麼放棄,爹活著的時候,因為我們父女的冷漠,我對我爹一點都不了解,我問錢長鳴,他也不肯說,說我知道得越少越好,還說楚家還有人撐著,鹽礦利潤裡面有一大筆沒有進帳本,是給了楚家人,所以這個鹽礦我不能捨棄,但——

  心似乎被壓著一塊大石頭,有點喘不過氣來。

  」如果抓到拿開礦的人,會怎麼處理?「我裝作漫不經心地問。

  」按我們涼州律法,查封他的家,沒收錢財,斬首示眾。「聽到這話,我的心一陣戰慄。

  」為首者的家人會不會也處斬?「我問。

  」我們涼州沒有牽連之罪,不會因為一個人犯法,而全族問斬,但私挖銀礦不是小罪,家人如果參與,同斬,如果知情不報,收監,家人如果因為這個而獲利,沒收錢財。

  那我要不要嫁冷凌風?剛剛定下的心又開始動搖了,如果嫁,我可不能送他一樣嫁妝,免得會認為他冷家因為我而獲利,家財盡收,不知道他冷家與楚城主的交情,日後這事如果暴露,會不會從輕發落?心有點亂,不知道該怎麼好?


  「你怎麼了?手怎麼那麼冷?臉色也那麼差。」冷凌風擔心地問我。

  「昨晚沒睡好。」我答道,聽到我這麼說,冷凌風的笑容曖昧起來,俊美的臉龐浮上淡淡桃色。

  「那今晚我們早點睡,我去你那,如果想輕薄可以隨時。」

  「如果不是按耐不住,也可以等到我們成親那天,四年我都熬過來了,我不在乎等多一個月。」

  這傢伙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說這話,他沒看到離那侍衛已經很近了嗎?並且他這話什麼意思,弄得我似乎強一暴他一般,我的臉騰一下紅了。

  「羅小歡,你有那麼多銀兩來歷不明,這銀礦不會是你的吧?」冷凌風突然問,我心咯噔了一聲,他這話什麼意思?是試探我,還是在查我?

  「嗯,銀礦是我的,你是不是想推我出去斬首?」

  「嗯,不但推出去斬首,還要我親自斬才解恨。」冷凌風笑著說,笑容絢爛陽光,看來他剛剛只是隨口說說,但差點嚇得半死,但如果銀礦是我的,他真的親手將我推出去呢?

  「你又不是城主,幹嘛那麼在意?」

  「涼州是我們賴以生存的土地,能不在意嗎?」他笑笑說,我心涼嗖嗖的,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你有事回去就行,不用送我,我自己又不是不懂路。」其實是怕我現在這個樣子,他還站在我身邊,別人會怎麼想?

  「我已經派人去查銀礦,剩下的是等消息,我現在最重要的事,是為我們的大婚做準備,我這邊賓客的名單我爹都擬好了,你要請什麼人嗎?」冷凌風問我。

  我很認真想了一遍,似乎無人可請,這不知道是不是一種悲哀,我想請小葉,但這丫頭不知道去哪了?生意上我都是以羅爺的身份出現,如果有一天,我派請帖,告訴他我要嫁人了,那該是如何的駭人?

  公孫宇我是不敢請,他臨走前那猩紅的眸子,他吼著要我等他的情景,我還記得清清楚楚,想起他,我的唇還覺得隱隱作痛,因為他咬破了,這傢伙的牙齒還真鋒利。

  離開西京那會,我曾揚言秦劍那臭男人我不要了,日後找一個比他好百倍的男人,然後將大紅請柬送給他,但現在卻怯了,我成親,對他也許沒有啥影響,說得好聽點是前妻,說得難聽點是一個他討厭到極點的女人再嫁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況他的大哥秦天剛死,罷了,罷了。

  「我沒有人請。」不知道為什麼,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滿心滿嘴滿胸腔的辛酸,冷凌風什麼都不說,將我拉入他的懷抱。

  「別,很多人看著。」我推開他,因為我看見侍衛的目光都朝我們看來。

  「不怕。」冷凌風說。

  他那句不怕讓我有說不出的溫暖,那厚實的胸膛,讓我有了依靠的感覺,我還真想擁有一個家,我不想孤零零了,只是不知道,會不會真有一天,他推我上刑場。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