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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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清是公孫宇,我趕緊將門關上,這傢伙的眼睛厲害得很,萬一被他見到認出來就麻煩了,但見到他我還是很高興的,不知道是因為這傢伙當年在西京與我齊名,還是大家有很多共同的記憶,總之這傢伙不曾嘲笑過我,如今異地重逢,真的有一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

  四年不見,不知道他還記得我不?記得最後一次見面,他還讓我做他的小妾來著,甚至還揚言,如果我不跟他,一定淪落青樓,這讓我很有衝動跑到他面前,擡頭挺胸地讓他看看,淪落青樓的是他,還是我楚合歡?

  門雖然關上,但隔音效果實在不好,並且隔壁兩個實在精力過剩,著實鬧騰了一整晚,曖昧的調笑聲,伴隨著女人誇張的吟叫聲,足足在我耳畔響了一宿,弄得我一整晚都不得安生,這兩個傢伙怎的精力怎麼這般好,還有那老鴇不是說為了不打擾到我,對面房子不住人嗎?

  因為錢長鳴的關係,我住的地方極好,雖然說不上很大,但這裡沒有那濃濃的脂粉味,空氣清新,帶著花草的味道,聞著很舒服。

  最讓喜歡的是房子有一個大屏風,這樣可以將這個房間一分為二,屏風的外面擺放著一張精緻的桌子,可以品茶、吃飯,茶具、桌子都顯得古色古香,屏風旁邊還放著幾盤花,讓這個房間顯得很清幽。

  我帶來的侍衛,有五個就在這屏風外面守著,而我在屏風裡面,也覺得很舒適,而其他侍衛則在兩側的房間住著,一有什麼不對勁,立刻跑過來,對面是這飄香院昔日紅牌若柳的廂房,聽老鴇說這若柳紅顏薄命,去年得了重病,沒想到一病不起,她死後,這房子空著,聽說鬧鬼,誰也不敢住。

  「今天來的客人是若柳昔日的恩客,曾經為若柳一擲千金,如今若柳去了,他還念著舊情,非要若柳昔日住的廂房,真是一個痴情男兒,這位公子的談吐,一看就知道非富則貴,我這小店得罪不起,這位爺多多擔待。」老鴇說。

  我呸,帶著新女人到舊情人曾經的床鬼混,他這算什麼痴情男兒?對這公孫宇,我簡直是鄙視到極點。

  老鴇一大早過來向我道歉,弄得我也不好說什麼,畢竟這妓院不是我開的,早知我先把這個房間霸占了,但我又有點好奇,西京的女人公孫宇都倦了不成?非得跑那麼老遠來嫖?昨天我從門縫看了那翠紅一眼,算不上什麼絕色,就是風騷了一點,興許男人都好這口。

  老鴇道歉完,扭著腰肢離開了,她離開一會之後,我派出去的人回來了。

  「這些店鋪都交接好了沒?」我問,被人憑空搶了那麼多店鋪,我已經窩火得不行,到手這些鋪子,我不能再有什麼差池。

  「已經付清了銀兩,這些鋪子屬於我們了,羅爺接下來打算怎麼做?」為首的張掌柜說,他做了三十多年的玉器生意,對玉器特別了解,有他接手新的玉器坊,我十分放心。

  「繼續讓原來的夥計和掌柜做一個月,一個月之後,你做掌柜,現在你要在這短短一個月之內,物色好新的夥計,了解哪個檔次的玉器比較好賣,拿貨的渠道,儘早熟悉店的運作。」我低聲吩咐著。

  「是——」張掌柜恭恭敬敬地回答。

  「掌柜換了,其它夥計也不要嗎?」有人提出疑問,畢竟用回以前的人,過渡比較平穩一點,如果是旁人的生意,我甚至可以連掌柜都不換,但我接手的是秦劍這狐狸的生意,他的人我必須要全換了,要不後患無窮。

  「不要,我們要重新招人,原來夥計也別虧待了,多給他們兩個月的工錢,尤其是李凡,你經營的是酒樓,要趁這段時間,了解這裡百姓的口味,這裡畢竟不是涼州,很多飲食習慣未必與我們那邊相同。」

  「嗯,小的已經有了計劃,從這邊請兩個大廚,這邊的菜式我們不熟悉,而我再從涼州帶幾個廚子下來,興許老百姓也喜歡換一下口味,這段時間,我會叫我們的廚子多進廚房,偷偷學會他們幾個招牌菜的做法,要不花錢也要買下來。」

  「嗯,很好,你照你說的去做,馮豐有沒有查出是誰搶了我們的生意?」我將頭轉向那位年輕侍衛,對這事我還是耿耿於懷。

  「不是同一個人,但都在同一天將這批店買下來,估計幕後有老闆,我們跟蹤了他們一天,也沒見跟誰接頭,並且這些人很機警,似乎知道有人盯梢一般,不停地兜路走,我們的人繼續留意著,如果有發現,第一時間告訴羅爺。」

  馮豐恭敬地說,到嘴的肉就這麼飛了,越想就越憋氣,最可惡的是個個店鋪的價錢都比我們的高一點點,似乎知道我們的底價一般,秦劍手下那些掌柜,個個人精一般,肯定是把價格能說得多高就是多高,但對方提出的價格就比我們高一點點?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這樣一想,我就開始細細打量著這屋子,這屋子的東西並不多,左邊牆壁掛著一支碧綠色的長簫,簫下面擺著一把古琴,右側掛著一副山水畫,布置地很清雅。

  如果不是聽到隔壁的調笑,低吟聲,你絕對想不到是在妓院,反倒以為是哪位大家閨秀的繡房,除此外最惹人眼球就是那張很舒適的床,不過我只要想到這張床有不少男男女女曾在這裡廝混過,我就不覺的它很舒適了。

  這房子的左邊、右邊都住著我的人,應該問題不大,現在就剩下床後面的那堵牆,不知道有沒古怪,我一邊彈著古琴,一邊示意侍衛去敲一敲,琴音激昂,將敲擊聲完全掩蓋。

  「羅爺,這牆似乎有古怪,發出的聲音與其他兩堵牆不大一樣。」馮豐湊在我耳畔說,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果然是有問題。

  「去檢查一下,有沒有機關。」我一邊彈琴一邊輕聲地說,於是馮豐領著幾位侍衛十分仔細地尋找起來,這馮豐也倒有趣,還時不時大聲說我彈得好,但讓我是失望的是,他們找遍了整間房間,也沒有找到任何機關,我還是不死心,自己在找一遍,可惜還是一無所獲。

  我走到那堵牆旁邊,這次我一定要看看牆的後面有什麼古怪,這段時間不斷被人追殺暗算,弄得我的神經都繃得緊緊的,我不能在傻傻地等人暗算,我也得主動出手,大不了賠老鴇一堵牆,為了謹慎起見,我將兩個房的侍衛都叫了進來。

  我一掌朝牆壁拍去,並沒有用多大的力氣,但砰的一聲悶響,這牆應聲破開,竟然是一堵薄薄的假牆,牆倒灰塵起,一個女人似乎受到驚嚇,猛地往後,但還是被灰塵弄的一身白,一看就知道剛剛貼耳朵在牆壁偷聽,這回還不被我抓一個正著?

  當這女人將沾滿灰塵的臉擡起,我呆住了,這個女人竟然是妓院的老鴇,這錢長鳴這回找了一個什麼樣的女人?看來所託非人了。

  牆突然被破,她顯然也吃了一驚,但只那一瞬間,這女人就恢復了正常,果然是厲害的角色,她很鎮定的地罵著建屋子的人偷工減料,這牆居然那麼容易破了,我看了看對面,密密實實的三堵牆,似乎是一個密室。

  我懶得與她多廢唇舌,打了一下眼色,這侍衛立刻就去抓人,這老鴇竟然也會武功,身形一閃,立刻撲向牆壁那幅畫,似乎想開動機關,搬救兵過來,我手一揚,幾支銀針掃去,正中她的手背。

  老鴇慘叫一聲,猛地縮手,我可是知道哪裡痛,往哪裡扎,她慘叫的瞬間,我的侍衛已經到她的身邊,老鴇雖然狡猾,但武功不算太高,三下兩下就將她制住,侍衛順手往她的嘴巴塞上布條,她想喊都喊不出來。

  「翠紅,對面住著哪位姑娘?怎麼不介紹給我?」剛將人制服,我又聽到公孫宇的聲音,聽聲音似乎喝了不少酒,醉醺醺的。

  「公子你好壞,那麼快就不要翠紅了,翠紅不許,翠紅不許。」翠紅的聲音實在嬌得讓人全身起雞皮疙瘩,許是太久沒進這種風月場,我竟然覺得不適應。

  「我就想看她一眼,我今天看見有不少於十八位嫖客進了裡面,我真想看看,什么女人,一天能接那麼多客,她不累麼?」聽到這話,我滿頭黑線,這傢伙還真會想。

  等這公孫宇傢伙離開之後,我才好好審一審這老鴇是何方神聖,枉錢長鳴對她還那麼信任,我狠狠瞪了老鴇一眼。

  「我還是好奇,我得進去看看,我最喜歡看美人了,美人如花,又香又滑。」公孫宇的聲音又響起,見公孫宇想進來,侍衛忙準備拔刀到門前。

  「帶人到後面,我處理。」我沉聲道,侍衛剛將人帶入屏風後面,門砰一聲被撞開了,公孫宇摟著一個狐媚妖冶的女人出現在我的眼前。

  「這位公子,怎麼亂闖進來?莫非還想嫖我?」我厲聲喝道,我知道我的眼睛最容易被人認出,儘量眯縫著,不與這個傢伙對視。

  「怎麼是一個臭男人?」這傢伙看到我,似乎受到驚嚇似的大聲吼著,誰是臭男人來著?

  「莫非閣下不是男人?」我陰沉著說。

  「其實你是男人也沒關係,男人女人我都嫖,不過你也太老了一點,鬍子都有了,我不喜歡與老我那麼多的男人上床,但我怎麼聞到老鴇的味道?」這傢伙邊說邊往裡沖,莫非這傢伙與老鴇都曖昧過?要不大老遠聞到她的味道?

  我正想阻止他,他跌跌撞撞的身體一腳朝屏風旁邊的植物踢去,我驚覺不好,但已經太遲,花盆撞擊屏風,轟的一聲冒出數十根鐵柱,將房子一分為二,屏風後面的侍衛聽到聲音,忙衝出來,用劍劈打著鐵柱,但鐵柱卻沒有損害分毫。

  我迅速掠到屏風處,一腳朝花盆踢去,希望能開了這機關,但我的腳還沒到,公孫宇已經掠到,看來他跟這老鴇是一夥的,假裝醉酒來救人。


  「你再動,我就殺了她。」侍衛提著老鴇嚇唬公孫宇。

  「你殺了她,我就殺了你的主子。」公孫宇竟然還朝我的侍衛拋了一個媚眼,這死色鬼,四年不見,竟然變本加厲了。

  現在只有制服這傢伙,才能救我這幫侍衛,我與公孫宇打了起來,想不到這傢伙的武功竟然那麼高,但我身穿軟蝟甲,刀槍不入,只要護著脖子以上的部位就好,所以我占了便宜。

  但這段時間,冷凌風教我的都是一招奪命的狠招,但我知道對方是公孫宇,心中始終有顧及,怕真的要了他的性命,就連那毒粉也不敢用,過招的時候,不禁有點遲疑。

  但我顧及他的性命,這傢伙似乎卻將我往死里整,我一把銀針射出,他為了躲閃,空門大開,我一刀朝他的胸膛刺去,但眼看就要刺到,我又硬生生將劍收了回來,只稍稍慢了那一會,他的劍朝我的大腿掃來,迅猛如閃電,眼看就要被他砍到,我嚇得心狂跳。

  「公孫宇,你如果敢動我,我砍死你。」情急之下,我對著這傢伙大吼,吼聲一出,奇蹟發生了,那劍到我的大腿的時候硬生生停住了,公孫宇那雙桃花眼直直盯著我,整個人像被雷擊中一般。

  「你是——」公孫宇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我,第一次發現這傢伙的眼神可以那麼凌厲,即使我穿著厚厚的衣服,被他這樣一看,都覺得自己身無寸縷,這傢伙的目光就是不一樣。

  「你是——?」公孫宇的聲音抖了,但眼神卻歡喜得一塌糊塗,這讓他俊美的臉兒也微微變了形。

  我臉一黑,他的嘴巴能不能不那麼歹毒?我沒名字給他叫?我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以前這傢伙都不曾這般叫過我,他最喜歡就是連名帶姓地叫,不過不得不佩服他,都隔了四年,他竟然還能認出我的聲音。

  「果然是你?果然是你,楚合歡果然是你,你怎麼裝成這個樣子?如果我不砍你的腳,你還打算不認我是不是?你這個女人,怎麼那麼無情?這四年你都去了哪?你就沒想過回來?我正以為你餓死街頭了,連骨頭都被狗啃了。」

  公孫宇一把將手中的劍扔在地上,我的臉估計冒黑氣了,他能不能不這這麼咒我?他這毒舌男。

  估計是我皺眉這輕微動作沒有瞞過他的眼睛,這傢伙是故意這般叫的,但我就是忍不住要生氣。

  「我很久沒輕薄過男人了,再這般叫我,滅了你。」我低聲恐嚇他,被他認出,我也不再否認,畢竟我的侍衛還被這傢伙困在裡面,公孫宇這人雖然有點離經叛道,但我們兒時的交情還是有的,估計不會害我。

  「很久沒輕薄過男人,這很好,很好。」公孫宇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線,笑得真猥瑣,大大損害了他英俊的外形。

  面對這突然的變故,不僅站在門外那位翠紅一臉詫異,就連我的侍衛也摸不著頭腦,但沒有了剛才的劍拔弩張,大家的臉繃得沒那麼緊了,似乎都鬆了一口氣。

  「我將我的人放出來了,你不會反對吧。」閒聊其次,先將我的人放出來才是重要的,說完我走到花盆處,學著他的樣子,往花盆踢了一腳,花盆撞擊屏風,發出一聲悶響,但那鐵柱卻巋然不動,這是怎麼回事?我回頭不解地看著公孫宇?

  「真夠笨的,你不會踢另外一盆?」公孫宇笑著說,這傢伙居然說我笨,我一腳朝另一盆花踢去,鐵柱轟的一聲收了回去。

  「你們也把人放了。」我對我的侍衛說,侍衛聞言,將擱在老鴇脖子上的刀撤走,老鴇倒鎮定,不慌不忙地走到公孫宇身邊。

  「錢少爺那麼信任你,為什麼還有出賣他?你不知道忘恩負義的人會遭雷劈。」我狠狠地問道,我討厭被人算計,所以對這個老鴇沒有任何好感,老鴇這會羞愧得低下了頭,不知道是不是裝的。

  「這事不怪她,你說的錢少爺的確對她有恩,但我對她的恩更大,她自然幫我,你先退下,順便安排一間雅間,我要與這位老朋友好好聚聚。」

  公孫宇對老鴇說,看慣他不正經的樣子,他突然變得正經起來,我竟有點不習慣,這裡剛剛打鬥過,倒真的一片狼籍。

  「主子你住的東暖閣怎樣?要不去那。」老鴇提議,她喚公孫宇為主子,那公孫宇就不僅是她的恩人了,這兩人什麼關係?

  「那就去冬暖閣,這些大爺你好好款待著,好酒好肉還要美人。」公孫宇還很會替我的侍衛著想,但不是人人都像他那般,去到哪都要女人陪。

  「謝這位公子的好意,我們的職責是保護好主子,主子去哪,我們就去哪。」馮豐出言拒絕,公孫宇見馮豐說得堅決,也不好說什麼?於是我們一群人浩浩蕩蕩去了冬暖閣。


  這冬暖閣果然名不虛傳,進了裡面暖融融的,讓我熱得冒汗,我環顧了一下四周,寬敞華麗,清幽而高雅,屋子不用燈火,竟然放著價值不菲的夜明珠,他就不怕被人偷?地上鋪著柔軟的絨毛,有點像我曾經奢華的作風。

  「楚合歡,我你都信不過?我們說句話,你都要那麼多人湊在一起聽?」公孫宇看著我身後那群侍衛皺眉。

  「嗯,你們在門外守著,我有什麼需要叫你們。」我笑著說,其實這傢伙肯定會提起我當初的荒唐事,我不是很願意讓侍衛們聽到,所以很爽快答應了,雖然在西京那幫人的眼裡,這這傢伙是公孫家的不肖子孫,是一把扶不上牆的爛泥,但我總覺得這傢伙不壞。

  「熱就把衣服脫掉吧。」公孫宇說,其實他不說,我也正有此意,把外面的厚衣服脫掉,感覺舒服多了。

  「把鬍子也弄掉吧,那麼久不見了,讓我看看你長成什麼模樣了?」公孫宇雙眼憤恨地盯著我的小鬍子,恨不得一把將它扯下來一般,我好不容易易容成這個模樣,我才不拔?我朝他直搖頭。

  「拔不拔?我看著礙眼。」他說,一邊說一邊盯著我,那手蠢蠢欲動。

  「不拔,你如果覺得礙眼,可以不看。」我說,然後警惕地看著他。

  「拔吧,讓我好好看看你?我想你了。」四年不見,這傢伙的聲音也變得低沉沙啞了,他一步一步朝我走來,目光帶著幾分迷離,讓他俊美的臉龐變得有點虛幻,其實今日見著他,我也覺得發了一場夢一般,我用手去擋他朝我伸來的手。

  「楚合歡,真的是你嗎?四年不見,你似乎變了很多,武功高了,人厲害了,但好身材卻沒了。」這傢伙的目光能不能不那麼毒辣?

  「這四年是不是過得很苦?給我好好看看你。」這傢伙什麼時候學得那麼煽情?弄得我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這四年其實也不全是苦,也有很多甜,只是近段時間老被人追殺,弄得我很恐慌罷了。

  「我過得不苦,我很好,你似乎還是那麼風流。」我笑著說。

  「楚合歡,將那鬍子扯下來?我看著真的覺得礙眼。」這傢伙皺眉說道,怎麼老關注我的鬍子?我也皺眉,表示我強烈的不滿。

  「你能不能去洗一把臉,易容成這個樣子,你不覺得噁心?」這會我火大了,我現在這個樣子很噁心嗎?一般的中年男人都不這樣嗎?這世界有多少長得像他那般?看不順眼就別看,又沒人叫他看?

  「我易容成這個樣子,花費了不少功夫,我才不會抹掉它,你有什麼話就說,看我礙眼就閉眼,我又沒要你看我?」

  「別動,頭上有東西,我幫你弄下來。」聽到他這樣說,我將頭低了下來,我是太信任他,沒想到卻著了他的道兒,被他連封幾道大穴。

  我氣憤地看著他,看來無論多熟的人,都不能不防,他也不理我憤恨的眼神,拿開牆壁的美人畫卷,他按了幾下,後面的牆竟然無聲打開,他抱著我走了進去。

  馮豐許是聽不到我的聲音,立刻推門近來,但他還沒有闖到我身邊,又被一層鐵柱攔在了外面,這房子的機關可真是多,弄得我都想罵人了。

  我發現我這次真是來錯地方了,這飄香樓這鬼地方還很恐怖,我昨天住那破地方都有機關暗道,暖冬閣是這傢伙住的地方怎會沒有機關,我怎會傻傻地跟著他走?歸根到底我都是太信任這傢伙了,居然將自己的侍衛留在外面。

  「如果你敢動我主子一根毫毛,我們將這飄香樓夷為平地。」馮豐狠狠道。

  「不用擔心,我不會傷害你的主子,我只想今晚找一個清淨的地方與她聚聚舊,我這裡美酒美人都有,各位好好享用,明天早上,我會將你的主人原封不動帶回來,如果我做不到,你大可一把火燒了這裡。」

  「不要這樣瞪著我,我不會傷害你,你那麼多侍衛在外面,我想說句情話都不行,但你那幫侍衛倒不錯,機警又忠心。」說完他抱著我動轉西轉,一會就到了後院,後院停著馬車,他將我放了上去,然後自己坐了上來。

  「去東郊。」他輕輕說了一聲,馬兒奔跑起來。

  「氣得鬍子一翹一翹的,真是難看,你不是很愛美的嗎?怎麼肯將自己弄得那麼丑?」公孫宇竟然很有閒情逸緻地玩弄我的鬍子,氣得我要死。

  「楚合歡,你是不是很想罵我?」他笑著說,我閉眼不看他。

  「呆會我會讓你罵,你愛罵一天也好,罵一輩子也行,我都不還口,你打我不還手,這總得行了吧,我多久沒見你了?差不多四年了,四年有多少個日夜,你知不知道?」他低頭看著我,目光帶著痛楚,那聲音低沉沙啞,如被剛剛被烈火肆虐過。


  「我有很多話要對你說,但看著你的山羊鬍子,我就說不出口了,所以我得換一個有情調點的地方。」

  公孫宇說,今天的他與四年前很不一樣,雖然眉眼依然像當年那般放蕩不羈,但又感覺不一樣了,身上已經有了男人的沉穩氣息,畢竟將近四年了,我也已經不是以前的楚合歡,他還能是以前的公孫宇嗎?

  「馬車在一處府邸停了下來,裡面亭台樓閣,泉水叮噹,華美得像仙境,果然是一個有情調的地方。」

  這傢伙似乎很討厭我的鬍子,先扯下來再抱我進去,被他點了穴道,我只能像木偶被他擺弄,一路上他並沒有停留,直接將我抱進一間豪華的房間裡。

  這房間感覺真熟悉,奢華得讓我想起曾經的荒唐,但看著又覺得親切,我曾經就住在這樣的房間十幾年,裡面任何一樣東西拿出去,都夠老百姓好好過一年。

  「我想看看你,你應該不會生氣吧。」這傢伙似乎也略懂易容術,進了房,開始幫我將臉上的東西卸下來,那目光竟然也深情得可以滴出水來。

  「楚合歡,果然是你。」公孫宇望著我,目光似乎籠上薄薄煙霧,這話他似乎已經來來回回說了好幾回。

  「楚合歡,你這些年都藏哪了?你就不知道回來找我?」他突然吼了起來,清澈的眸子帶些許腥紅,倒有點駭人,這傢伙怎麼了?剛剛還溫柔如水,一會之後又像獅子般狂暴。

  「你這死人,我為什麼要回來找你?難道我被秦劍休了,跑回來做你的小妾?我信任你,你怎能那麼無恥偷襲我?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信不信我讓你吞一整包毒粉,讓你七孔流血而死?」他一鬆開我的穴位,我對他又打有罵,但這傢伙這會卻好脾氣得不行,真的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楚合歡,做正妻也可以,楚合歡,我真的想你了,想了足足四年。」這傢伙竟然說得一本正經,喲,我的待遇還提高了,這回他許我正室了,但我信他才怪,昨晚他才跟那翠紅——

  「你現在困了沒?」我問。

  「沒,莫非你是想跟我——」這傢伙雙眼發亮,一看就知道想歪了。

  「你現在還不困啊,你精力可真夠好,昨晚你那聲音你就不能小一點,弄都我的耳朵很累啊。」我大聲地說,他春風蕩漾的臉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這四年都在哪?老鴇說是涼州一位茶商托她幫你安排住處,你這些年躲在涼州?」

  「誰說我住涼州?只不過跟涼州的錢少爺因生意往來,素有交情,他說他在德州人脈好,我叫他安排一個住處罷了,想不到掉進狼窩了,這妓院是你開的?」

  「你覺得我是像開妓院的人嗎?」公孫宇說話的時候,軟軟躺在床上,那身子像沒骨頭一半,然後媚眼如絲一般盯著我,我瞧了這傢伙幾眼,得出一個結論,這傢伙堪稱一代尤物。

  「你不像開妓院的。」我搖搖頭,他笑,說我真有眼光,他公孫宇怎會做這種喪盡天良的生意。

  但我後來才知道,不但飄香院是這傢伙開的,這天下沒有多少家妓院不是公孫宇的,我爹所有生意都涉獵,但妓院的生意從來不做,秦劍不知道是不是自命清高,反正也不插足這行業,冷凌風這傢伙妓院都不常去,自然就更加沒興趣,結果被這傢伙獨霸了整個行業。

  想想這傢伙還真是一個人物,把他的興趣當做一門生意來經營。

  「你真的不像開妓院的,但卻像柳色館那些小倌。」我笑,這傢伙也笑,笑的忒陰險。

  「如果我是小倌,你想不?免費的。你還記得我們的初吻嗎?就在這麼一個房間,是你勾引我的,你還記得嗎?除了你,我沒吻過別的女人。」他從床上爬起來,一步步走向我,目光迷離得像月光下的湖面,是他勾引我吧?

  「如果你願意,還可以長期免費?就只有你一個有資格,楚合歡你考慮一下吧。」我不明白,明明一句讓人笑噴的話,這傢伙怎麼可以說得那麼認真。

  「楚合歡,我們今晚來重溫那一吻吧,我等了十二年,想了十二年。」說話間他已經走到我的身邊,手朝我的腰環來。

  「你是——」公孫宇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我,第一次發現這傢伙的眼神可以那麼凌厲,即使我穿著厚厚的衣服,被他這樣一看,都覺得自己身無寸縷,這傢伙的目光就是不一樣。

  「你是——?」公孫宇的聲音抖了,但眼神卻歡喜得一塌糊塗,這讓他俊美的臉兒也微微變了形。

  我臉一黑,他的嘴巴能不能不那麼歹毒?我沒名字給他叫?我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以前這傢伙都不曾這般叫過我,他最喜歡就是連名帶姓地叫,不過不得不佩服他,都隔了四年,他竟然還能認出我的聲音。


  「果然是你?果然是你,楚合歡果然是你,你怎麼裝成這個樣子?如果我不砍你的腳,你還打算不認我是不是?你這個女人,怎麼那麼無情?這四年你都去了哪?你就沒想過回來?我正以為你餓死街頭了,連骨頭都被狗啃了。」

  公孫宇一把將手中的劍扔在地上,我的臉估計冒黑氣了,他能不能不這這麼咒我?他這毒舌男。

  估計是我皺眉這輕微動作沒有瞞過他的眼睛,這傢伙是故意這般叫的,但我就是忍不住要生氣。

  「我很久沒輕薄過男人了,再這般叫我,滅了你。」我低聲恐嚇他,被他認出,我也不再否認,畢竟我的侍衛還被這傢伙困在裡面,公孫宇這人雖然有點離經叛道,但我們兒時的交情還是有的,估計不會害我。

  「很久沒輕薄過男人,這很好,很好。」公孫宇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線,笑得真猥瑣,大大損害了他英俊的外形。

  面對這突然的變故,不僅站在門外那位翠紅一臉詫異,就連我的侍衛也摸不著頭腦,但沒有了剛才的劍拔弩張,大家的臉繃得沒那麼緊了,似乎都鬆了一口氣。

  「我將我的人放出來了,你不會反對吧。」閒聊其次,先將我的人放出來才是重要的,說完我走到花盆處,學著他的樣子,往花盆踢了一腳,花盆撞擊屏風,發出一聲悶響,但那鐵柱卻巋然不動,這是怎麼回事?我回頭不解地看著公孫宇?

  「真夠笨的,你不會踢另外一盆?」公孫宇笑著說,這傢伙居然說我笨,我一腳朝另一盆花踢去,鐵柱轟的一聲收了回去。

  「你們也把人放了。」我對我的侍衛說,侍衛聞言,將擱在老鴇脖子上的刀撤走,老鴇倒鎮定,不慌不忙地走到公孫宇身邊。

  「錢少爺那麼信任你,為什麼還有出賣他?你不知道忘恩負義的人會遭雷劈。」我狠狠地問道,我討厭被人算計,所以對這個老鴇沒有任何好感,老鴇這會羞愧得低下了頭,不知道是不是裝的。

  「這事不怪她,你說的錢少爺的確對她有恩,但我對她的恩更大,她自然幫我,你先退下,順便安排一間雅間,我要與這位老朋友好好聚聚。」

  公孫宇對老鴇說,看慣他不正經的樣子,他突然變得正經起來,我竟有點不習慣,這裡剛剛打鬥過,倒真的一片狼籍。

  「主子你住的東暖閣怎樣?要不去那。」老鴇提議,她喚公孫宇為主子,那公孫宇就不僅是她的恩人了,這兩人什麼關係?

  「那就去冬暖閣,這些大爺你好好款待著,好酒好肉還要美人。」公孫宇還很會替我的侍衛著想,但不是人人都像他那般,去到哪都要女人陪。

  「謝這位公子的好意,我們的職責是保護好主子,主子去哪,我們就去哪。」馮豐出言拒絕,公孫宇見馮豐說得堅決,也不好說什麼?於是我們一群人浩浩蕩蕩去了冬暖閣。

  這冬暖閣果然名不虛傳,進了裡面暖融融的,讓我熱得冒汗,我環顧了一下四周,寬敞華麗,清幽而高雅,屋子不用燈火,竟然放著價值不菲的夜明珠,他就不怕被人偷?地上鋪著柔軟的絨毛,有點像我曾經奢華的作風。

  「楚合歡,我你都信不過?我們說句話,你都要那麼多人湊在一起聽?」公孫宇看著我身後那群侍衛皺眉。

  「嗯,你們在門外守著,我有什麼需要叫你們。」我笑著說,其實這傢伙肯定會提起我當初的荒唐事,我不是很願意讓侍衛們聽到,所以很爽快答應了,雖然在西京那幫人的眼裡,這這傢伙是公孫家的不肖子孫,是一把扶不上牆的爛泥,但我總覺得這傢伙不壞。

  「熱就把衣服脫掉吧。」公孫宇說,其實他不說,我也正有此意,把外面的厚衣服脫掉,感覺舒服多了。

  「把鬍子也弄掉吧,那麼久不見了,讓我看看你長成什麼模樣了?」公孫宇雙眼憤恨地盯著我的小鬍子,恨不得一把將它扯下來一般,我好不容易易容成這個模樣,我才不拔?我朝他直搖頭。

  「拔不拔?我看著礙眼。」他說,一邊說一邊盯著我,那手蠢蠢欲動。

  「不拔,你如果覺得礙眼,可以不看。」我說,然後警惕地看著他。

  「拔吧,讓我好好看看你?我想你了。」四年不見,這傢伙的聲音也變得低沉沙啞了,他一步一步朝我走來,目光帶著幾分迷離,讓他俊美的臉龐變得有點虛幻,其實今日見著他,我也覺得發了一場夢一般,我用手去擋他朝我伸來的手。

  「楚合歡,真的是你嗎?四年不見,你似乎變了很多,武功高了,人厲害了,但好身材卻沒了。」這傢伙的目光能不能不那麼毒辣?

  「這四年是不是過得很苦?給我好好看看你。」這傢伙什麼時候學得那麼煽情?弄得我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這四年其實也不全是苦,也有很多甜,只是近段時間老被人追殺,弄得我很恐慌罷了。

  「我過得不苦,我很好,你似乎還是那麼風流。」我笑著說。

  「楚合歡,將那鬍子扯下來?我看著真的覺得礙眼。」這傢伙皺眉說道,怎麼老關注我的鬍子?我也皺眉,表示我強烈的不滿。

  「你能不能去洗一把臉,易容成這個樣子,你不覺得噁心?」這會我火大了,我現在這個樣子很噁心嗎?一般的中年男人都不這樣嗎?這世界有多少長得像他那般?看不順眼就別看,又沒人叫他看?

  「我易容成這個樣子,花費了不少功夫,我才不會抹掉它,你有什麼話就說,看我礙眼就閉眼,我又沒要你看我?」

  「別動,頭上有東西,我幫你弄下來。」聽到他這樣說,我將頭低了下來,我是太信任他,沒想到卻著了他的道兒,被他連封幾道大穴。

  我氣憤地看著他,看來無論多熟的人,都不能不防,他也不理我憤恨的眼神,拿開牆壁的美人畫卷,他按了幾下,後面的牆竟然無聲打開,他抱著我走了進去。

  馮豐許是聽不到我的聲音,立刻推門近來,但他還沒有闖到我身邊,又被一層鐵柱攔在了外面,這房子的機關可真是多,弄得我都想罵人了。

  我發現我這次真是來錯地方了,這飄香樓這鬼地方還很恐怖,我昨天住那破地方都有機關暗道,暖冬閣是這傢伙住的地方怎會沒有機關,我怎會傻傻地跟著他走?歸根到底我都是太信任這傢伙了,居然將自己的侍衛留在外面。

  「如果你敢動我主子一根毫毛,我們將這飄香樓夷為平地。」馮豐狠狠道。

  「不用擔心,我不會傷害你的主子,我只想今晚找一個清淨的地方與她聚聚舊,我這裡美酒美人都有,各位好好享用,明天早上,我會將你的主人原封不動帶回來,如果我做不到,你大可一把火燒了這裡。」

  「不要這樣瞪著我,我不會傷害你,你那麼多侍衛在外面,我想說句情話都不行,但你那幫侍衛倒不錯,機警又忠心。」說完他抱著我動轉西轉,一會就到了後院,後院停著馬車,他將我放了上去,然後自己坐了上來。

  「去東郊。」他輕輕說了一聲,馬兒奔跑起來。

  「氣得鬍子一翹一翹的,真是難看,你不是很愛美的嗎?怎麼肯將自己弄得那麼丑?」公孫宇竟然很有閒情逸緻地玩弄我的鬍子,氣得我要死。

  「楚合歡,你是不是很想罵我?」他笑著說,我閉眼不看他。

  「呆會我會讓你罵,你愛罵一天也好,罵一輩子也行,我都不還口,你打我不還手,這總得行了吧,我多久沒見你了?差不多四年了,四年有多少個日夜,你知不知道?」他低頭看著我,目光帶著痛楚,那聲音低沉沙啞,如被剛剛被烈火肆虐過。

  「我有很多話要對你說,但看著你的山羊鬍子,我就說不出口了,所以我得換一個有情調點的地方。」

  公孫宇說,今天的他與四年前很不一樣,雖然眉眼依然像當年那般放蕩不羈,但又感覺不一樣了,身上已經有了男人的沉穩氣息,畢竟將近四年了,我也已經不是以前的楚合歡,他還能是以前的公孫宇嗎?

  「馬車在一處府邸停了下來,裡面亭台樓閣,泉水叮噹,華美得像仙境,果然是一個有情調的地方。」

  這傢伙似乎很討厭我的鬍子,先扯下來再抱我進去,被他點了穴道,我只能像木偶被他擺弄,一路上他並沒有停留,直接將我抱進一間豪華的房間裡。

  這房間感覺真熟悉,奢華得讓我想起曾經的荒唐,但看著又覺得親切,我曾經就住在這樣的房間十幾年,裡面任何一樣東西拿出去,都夠老百姓好好過一年。

  「我想看看你,你應該不會生氣吧。」這傢伙似乎也略懂易容術,進了房,開始幫我將臉上的東西卸下來,那目光竟然也深情得可以滴出水來。

  「楚合歡,果然是你。」公孫宇望著我,目光似乎籠上薄薄煙霧,這話他似乎已經來來回回說了好幾回。

  「楚合歡,你這些年都藏哪了?你就不知道回來找我?」他突然吼了起來,清澈的眸子帶些許腥紅,倒有點駭人,這傢伙怎麼了?剛剛還溫柔如水,一會之後又像獅子般狂暴。

  「你這死人,我為什麼要回來找你?難道我被秦劍休了,跑回來做你的小妾?我信任你,你怎能那麼無恥偷襲我?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信不信我讓你吞一整包毒粉,讓你七孔流血而死?」他一鬆開我的穴位,我對他又打有罵,但這傢伙這會卻好脾氣得不行,真的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楚合歡,做正妻也可以,楚合歡,我真的想你了,想了足足四年。」這傢伙竟然說得一本正經,喲,我的待遇還提高了,這回他許我正室了,但我信他才怪,昨晚他才跟那翠紅——

  「你現在困了沒?」我問。

  「沒,莫非你是想跟我——」這傢伙雙眼發亮,一看就知道想歪了。

  「你現在還不困啊,你精力可真夠好,昨晚你那聲音你就不能小一點,弄都我的耳朵很累啊。」我大聲地說,他春風蕩漾的臉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這四年都在哪?老鴇說是涼州一位茶商托她幫你安排住處,你這些年躲在涼州?」

  「誰說我住涼州?只不過跟涼州的錢少爺因生意往來,素有交情,他說他在德州人脈好,我叫他安排一個住處罷了,想不到掉進狼窩了,這妓院是你開的?」

  「你覺得我是像開妓院的人嗎?」公孫宇說話的時候,軟軟躺在床上,那身子像沒骨頭一半,然後媚眼如絲一般盯著我,我瞧了這傢伙幾眼,得出一個結論,這傢伙堪稱一代尤物。

  「你不像開妓院的。」我搖搖頭,他笑,說我真有眼光,他公孫宇怎會做這種喪盡天良的生意。

  但我後來才知道,不但飄香院是這傢伙開的,這天下沒有多少家妓院不是公孫宇的,我爹所有生意都涉獵,但妓院的生意從來不做,秦劍不知道是不是自命清高,反正也不插足這行業,冷凌風這傢伙妓院都不常去,自然就更加沒興趣,結果被這傢伙獨霸了整個行業。

  想想這傢伙還真是一個人物,把他的興趣當做一門生意來經營。

  「你真的不像開妓院的,但卻像柳色館那些小倌。」我笑,這傢伙也笑,笑的忒陰險。

  「如果我是小倌,你想不?免費的。你還記得我們的初吻嗎?就在這麼一個房間,是你勾引我的,你還記得嗎?除了你,我沒吻過別的女人。」他從床上爬起來,一步步走向我,目光迷離得像月光下的湖面,是他勾引我吧?

  「如果你願意,還可以長期免費?就只有你一個有資格,楚合歡你考慮一下吧。」我不明白,明明一句讓人笑噴的話,這傢伙怎麼可以說得那麼認真。

  「楚合歡,我們今晚來重溫那一吻吧,我等了十二年,想了十二年。」說話間他已經走到我的身邊,手朝我的腰環來。

  聯手

  公孫宇的手還沒到,我已經閃了,但這傢伙卻如影隨形地跟著我,似乎不將我摟在懷中不罷休。

  他追得急,我不得不在房中左騰右閃,閃避之時,不小心碰到桌子,上面珍貴的花瓶,價值不斐的夜明珠紛紛往下掉,公孫宇這敗家子看也不看,似乎掉的是瓦片石頭一般,但現在的我知道值錢,不捨得,還得伸手去扶。

  「誰將你的輕功教得那麼好的?我真想拖他出去亂棍打死。」公孫宇黑臉說,一聽這話我樂了,估計他見著冷凌風,被冷凌風亂棍打死的機會多點,我的武功未必及他,但逃跑倒厲害,招數百出,弄得公孫宇額頭青筋都暴突了。

  但這傢伙似乎也真的跟我扛上了,似乎不抓到我,誓不罷休,追逐了一段時間之後,我的體力終究不夠他好,終於在桌子邊被他逮住了。

  「才四年不見,竟然厲害那麼多了,像條小泥鰍一般,怎麼捉都捉不牢,但你今天就是能飛天,我都要逮住你。」公孫宇憤恨地看著我,那眼神恨不得餵我吃散功丸一般。

  「我剛剛說的你考慮得怎樣?」當他的手像藤條那般爬上我的腰時,我一把拍了下去,估計力度太大,動作太堅決,公孫宇身體僵了一僵,熾熱的目光微微冷了冷。

  「楚合歡,當年你奪了我的初吻,怎麼就不乾脆將我這個人奪去了?」

  「你本來喜歡的人是我,你這女人見異思遷,你喜新厭舊,你見了秦劍,就像著了魔,中了邪那樣,以為全世界就只有秦劍一個男人,你這女人沒腦子,你怎能這樣?」公孫宇的目光猩紅,死死地盯著我。

  面對如此暴怒的他,我退後了一步,有點害怕,他罵得沒錯,我認識公孫宇比秦劍早,兩人興趣相同,玩得倒投契,但自從大街上見到秦劍之後,我的魂兒被他勾走了,那種感覺真的像著了魔,中了邪那般,覺得這世界上之後秦劍一個男人了,而公孫宇我倒愛理不理了。

  我記得當年公孫宇百般討好我,給我送醉雞,從家給我偷好酒,有一次還冒著暴雨送了一隻醉雞過來,當時渾身濕透,但雞卻是有餘溫,只是當時的我,不是不屑一顧,就是將他送的東西轉送給秦劍,討好這個我心心念念的男子,從不顧及他的感受。


  人生有時真的很奇妙,這芸芸眾生,總有一個人是你克星,我是這傢伙的克星,秦劍卻是我的劫,我被秦劍遍體鱗傷,這傢伙估計也被我整得黯然神傷,但轉念一想,似乎也不對,這傢伙天天流連青樓,溫香軟玉在懷,家中侍妾成群,好不風流快活,什麼時候神傷了?

  「你這人害不害臊?你過了十二年的事,你還挖出來說?」許是心虛,我的聲音小了下來,就連頭也低了下來,有點不好意思與他直視,不過說到底當年的確是我奪了他的初吻,只是他不也同意了?

  雖然過了十二年,那一吻我還記得清清楚楚,那年我看到風月場那些男女吻得難捨難分,心裡也痒痒的,就問公孫宇我們要不要也來試試?

  這傢伙想了想,鄭重地點了點頭,表情很認真,似乎在做一件很神聖的事情,我那年八歲還很矮,但這傢伙已經玉樹臨風了,為了能夠得上他,他把我抱到桌子上了,誰知那桌子有一隻腳差不多斷了,我坐上去還沒什麼,公孫宇的身體一靠上來,桌子倒塌,我摔了一個鼻青臉腫。

  但我們兩個都是犟脾氣,越是親不到,越要親,結果我奶聲奶氣地叫公孫宇坐床上,而我站著,於是我們親了,當兩人的唇瓣貼在一起的時候,大門突然被推開,老鴇摟著一個男人進來了,見著我們尖叫了一聲,那天我們選了老鴇的房間,因為整個妓院就她這房間最豪華舒適。

  這傢伙估計受到驚嚇,一口咬到我的舌頭,痛得我眼淚都冒了,沒想到老鴇比我們還慌,竟然說她該死,打擾到我行樂,連滾帶爬地滾出去了。

  結果我們繼續,但這次是我咬破了他的唇,因為我聽到我娘喚我的聲音,結果我嚇得一溜煙都跑了出去,不管這傢伙的叫喊。

  這就是我們的初吻,新鮮又好奇,恐慌而且疼痛,即使過了十二年,我還是記得清清楚楚,如今這傢伙再提,還是覺得有點尷尬和難堪,以前的我們真夠無聊的。

  「楚合歡,你得對那一吻負責。」公孫宇說,都過去了那麼久,還要負責呀?

  「那吻還沒有完,應該不算。」我乾笑著說。

  「就是因為沒完,我才惦記了十二年,不如現在我們完成它吧,你想我抱你在桌子上,還是我坐在床上?這桌子沒壞。」他看著我,目光火辣而深情,臉上的表情神聖而認真,我的臉竟然微微發燙,這種荒唐事,他還要繼續嗎?又不是小孩子了,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嗎?

  「現在你我都多大了,還玩以前的遊戲?」我說。

  「楚合歡,這是你欠我的,欠我十二年,你難道不想還了?過來,我等你。」這傢伙說完竟然自動自覺地坐在床上,媚眼如絲,尤其那俊美的臉龐,竟然漾上淡淡的桃花,實在秀色可餐,我狠狠地咽了一下口水,他這不是勾引人嗎?

  「我說過我已經不是當年的楚合歡了,我不能碰你了。」說完我準備推開門,落荒而逃跑,但讓我惱火的是這門怎麼打都打不開,我發現但凡有公孫宇呆的地方,都特別多機關,這傢伙怎麼就喜歡整這些東西。

  「你還是逃跑?」公孫宇說,我回頭,他看著我,眸子帶著深深的失望,甚至還有點絕望。

  「你還想著他?他這樣對你,你還想著他?他秦劍已經娶妻了,你還念念不忘?楚合歡,你是不是中了魔,全天下就只有他一個是男人?」公孫宇吼我,那目光又凶又狠,似乎要將我吞了一般。

  「誰說我還想他?你有沒腦子,如果我想他,我還會趁火打劫要了他這批鋪子?」

  「你買下來,不會準備哪天再送給秦劍,哄他高興吧。」公孫宇斜著眼睛看我,那眯縫的眼睛透出鄙視與痛恨的光芒,他這話簡直是在侮辱我,我會傻成這樣嗎?我的腦袋又沒被驢踢。

  「嗯,他哪天死了,我燒多點紙鋪子給他。」我陰鬱地說。

  「楚合歡,你這嘴巴果然夠毒,但我喜歡。」公孫宇笑得那個開心,似乎真的看到秦劍仙逝了,這傢伙也真的無良,秦劍好歹也是他的姐夫,莫非他還想他的姐姐做寡婦?

  「你不把搶了我那些絲綢莊吐出來,我明天我就燒給你,搶生意居然搶到我的頭上來了。」想起那絲綢莊,我心裡就窩火,肯定是他叫老鴇偷聽了我的底價,然後將我的生意搶了去,這傢伙真是卑鄙。

  「商場如戰場,只有勝負輸贏,吞進去的肉,哪能輕易吐出來?但如果你我是一家人,自然另當別論。」他重新躺在床上,軟軟靠在床沿上,臉上帶著慵懶的笑。

  「我與秦劍是仇人,但秦劍可是你的姐夫,你就不怕被他知道?要不你都轉手給我,大家是生意人,我自然不會虧待你,價錢比你拿下的高一成怎樣?」我笑著說,我算過了,就是高一成,我還是賺了,就是不知道這傢伙願不願意。


  「不行。」他對著我笑,笑得柔和親切,但回答卻說不出絕情,這傢伙有時真讓人恨得牙痒痒的。

  「楚合歡,你身上錢多不多?」他突然問,目光帶著幾絲期盼,這個可不容易說,我身上的錢財,對我來說已經很多了,但對這個傢伙來說,就不知道了。

  「應該還可以吧。」我答道。

  「這段時間戰事越來越吃緊,東都和古夏越戰越勇,勢如破竹,已經攻陷了幾座城池,西天翼如熱鍋的螞蟻,頻頻徵稅,苛捐雜稅越來越多,老百姓苦不堪言,秦劍在全國各地的產業陸續出手,這是今天新增加的,你看看。」

  說完公孫宇遞給我一張紙,上面清清楚楚列出秦劍要出手的店鋪,比第一批要多得很,這秦劍是顧念西凌的老百姓,還是對西凌皇室太忠心?竟然把整個家業都賠進去了,不過我發現公孫宇這傢伙的消息來得可真快。

  「有那麼多?」我遲疑問到。

  「嗯,遲點會更多,這是秦劍的,這份是公孫家要出手的。」說完這傢伙又遞了一份給我,上面不但詳細列出鋪名地址,就連方位,客流,每一個月多少盈利,都列得清清楚楚。「我不解地看著他,這是什麼意思?

  」你有銀子,我有準確的消息,足夠的人手,要不我們聯手,將這兩家出手的產業全包了?你覺得怎樣?「公孫宇問我。

  」你要吞了自家的生意?「我有點不置信地問他。

  」嗯,你要這樣想也可以,要一下子吞了兩家的產業,我暫時銀子不夠,肥水不流外人田,要不我倆偷偷吞了,怎樣?「

  公孫宇說話時故意壓低聲音,那眼神真邪惡,這是什麼感覺呢?就像兩個人陰險的傢伙在黑房子裡,密謀著怎樣做傷天害理的事,這傢伙還真心黑,爹還活著,就謀家產了,但我後來才知道這傢伙聰明得讓人害怕,敏銳得讓人膽寒。

  」如果你不介意你公孫家的產業被我分一杯羹,我何樂而不為?但西凌如今被兩國痛打,這國家還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如果到時真的城陷國亡,我們豈不是見財化水?「這生意風險太大,我不得不猶豫。

  」這個國家不會亡,你信不信我?亡的是另有其人,如果我日後不出手。「公孫宇定定地看著我,我第一次發現他的目光竟然可以如此堅定,堅定得讓你覺得,如果你不相信他,是一種罪過。

  我衡量再三,還是覺得機會難得,如果錯過了,我會遺憾終生,並且這傢伙眼神雖然邪惡,但我總覺得他是一個好人,至少對我。

  」如果你騙我,我將你千刀萬剮。「我陰冷地說。

  」千刀萬剮太血腥,如果我騙你,我天天躺在床上任你折磨。「這傢伙笑了,絢爛而明媚,我白了他一眼,還不是他折磨我?

  」廢話少說,我們現在從哪裡入手?「我拿著他給的紙細細看了起來,他也收起了他的嬉皮笑臉,認真地跟我分析從哪裡入手最好,我第一次發現這傢伙比狐狸還狡猾。

  我們整整討論了一宿,但兩人都沒有一絲倦意,第二天他準時送我回飄香樓,馮豐才放下心來,但看公孫宇的眼神還是充滿敵視。

  我飛鴿傳書給錢長鳴,要他儘快給我準備銀子,一切準備停當,我們晚上離開了德州,開始輾轉不同的地方,瘋狂而秘密地將秦家,公孫家的產業收歸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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