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魏馳番外(18)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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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著西域商隊混入城中時,已是當日黃昏。

  匆匆辭別了那西域老闆娘,魏馳徑直去了大理寺少卿小鄭大人的府邸,並將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明。

  次日,早朝過後。

  小鄭大人隨同魏馳一起入宮面聖,並另外安排人手去皇陵將魏馳的「棺材」給挖了出來,拖回了都城。

  趁著屍體尚未徹底腐爛前,當著幾名朝臣的面兒,由仵作當場開棺驗屍。

  躺在棺中的人,假麵皮已經開始脫落,已開始生蛆的臉相貌依稀可見,確實不是魏馳那俊美倜儻的長相。

  是以,都城六皇子睿王,就這麼在一夜之間死而復生。

  但加上同父皇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還有應對蕭皇后那邊的趁機打壓,光自證身份的過程,魏馳就耗用了一整日的時間。

  待夜裡回到睿王府後,魏馳匆匆沐浴換了身衣服後,便急不可耐地分派出幾隊人馬,四處搜尋柒娘的下落。

  眼下比起趁機扳倒晏王,他更迫切的是先找到柒娘。

  他第一想到的便是萬花樓,還要晏王在城西的一家酒肆。

  若非為了尋柒娘,萬花樓這種地方,魏馳怕是一輩子都不會踏入半步。

  一踏進萬花樓的門檻,艷俗熏人的胭脂氣和濃烈的酒香,便撲面而來。

  隨意望去,都是不堪入目的淫靡之色。

  這萬花樓果然不一般,難怪柒娘在床上那麼會討他歡心。

  天天出入混跡於其中,耳濡目染,想不會那些勾人的手段都難。

  但魏馳並不嫌棄。

  他覺得他的柒娘是出淤泥而不染,紛亂塵世走過,歷盡鉛華,她依然是那個錚錚傲骨、不卑不亢的南晉公主。

  且,他喜歡柒娘教他的那些姿勢,她討好他時的嬌媚也迷人至極。

  靡靡之音因他的到來而中斷,本該熱鬧喧囂的萬花樓也在此刻安靜了下來。

  男男女女,各個衣冠不整,都退散到一旁,如同打量一個怪物似地瞧著他。

  魏馳下令讓人一間間搜,儘管他知曉柒娘不會在某個房間接客,但是他不想錯過一絲抓到她的可能性。

  說不定,她此時就躲在某個萬花樓姐姐的房間裡。

  魏馳環顧四周,冰冷而銳利的視線不肯放過每一張臉,無論是男是女。

  不知是不是日日夜夜的耳鬢廝磨,在身體的結合下,他與柒娘早已心靈相通,無形之中,魏馳總感覺他的柒娘就在某處暗中看著他。

  直覺使然,魏馳緩緩抬起眸眼,望向高處。

  只見三樓的扶欄後,站著一位戴著帷帽的人,穿著男子的衣袍。

  但那人身材單薄纖瘦,有些撐不起那身袍子。

  花天酒地之處,又是夜裡,戴著帷帽,實在可疑。

  難道是那張臉見不得人?

  再細細打量那身量和氣質,倒是有點柒娘的勁頭。

  那人與他對視了片刻後,便從容自然繼續往前走著。

  而魏馳的目光卻時刻緊隨,仔細地觀察著那人的一舉一動。

  男子與萬花樓的姑娘調情調得自然,風流輕佻之氣在舉手抬足之間流露得淋漓盡致。

  可不知為何,那人給魏馳的感覺就是很熟悉。

  「玄掣,三樓,那個戴帷帽的。」

  玄掣帶人衝上去,掀起那人的帷帽,仔細確認了一番後,然後衝著魏馳搖頭。

  魏馳仍然存疑。

  他隨意找了個茶桌坐下,一邊篩查著一樓的男女,確認那些人的臉上有沒有動過手腳,一邊仍用餘光時不時地留意著那個人。

  魏馳在心裡祈求著,希望那個人就是他要找的柒娘。

  找到柒娘後,他不會對她發火,也不會怨她。

  他只會把她鎖在身邊,然後好好對她,再一起生兒育女,白頭到老。

  她是鳳凰,而他就要做囚鳳之人,用最好的金絲籠。

  說他瘋癲也好,說他自私霸道也罷,他就要柒娘留下來陪他。

  身和心都給了她,她怎麼能拍拍屁股,說走就走,不管他的死活。


  更何況,柒娘心裡也是有他的。

  待那戴帷帽的男子下到一樓時,魏馳將人叫住。

  那人朝他走來的時,魏馳仔細瞧著對方的身量。

  目測身高與柒娘相近,只是戴著帷帽,高高的帽頂多多少少影響了他的判斷。

  走路的姿勢,腰身筆直,步履輕盈且沉穩,是個習武之人,與柒娘那不卑不亢的傲氣如出一轍。

  正當魏馳抬手欲要掀起垂紗時,樓上和門外卻同時來人高聲稟告。

  晏王在府上溺斃,三樓發現有密室......

  魏馳腦子裡登時閃過兩個可能。

  一個是晏王的死是柒娘所為,那柒娘很有可能就潛伏在晏王的府邸上,又或者剛剛逃離。

  另一個可能,則是柒娘藏身於密室之內,當聽聞外面的動靜,從密室的暗道緊急離開。

  再看眼前之人,從容淡定,完全沒有即將被人發現時該有緊張和慌亂,且玄掣也親眼確認過。

  應該......不是柒娘吧。

  魏馳猶豫了一瞬,被玄掣的一聲「殿下」催促得收回了手。

  他收手轉身,疾步朝樓梯而去。

  待事後去了趟晏王府,仍尋柒娘無果時,魏馳在回府的路上,將玄掣叫到了馬車上。

  「在萬花樓時,那個戴帷帽的人,容貌可看清?」

  玄掣點頭,肯定道:「回殿下,屬下看得一清二楚。」

  魏馳漫不經心地擺弄著手上的扳指,腦子裡不停回想著那人的身形。

  他有些後悔,當時太過心急,沒能親眼掀起帷帽的垂紗確認一眼。

  現在再想,夜裡屋內戴帷帽,行為怪異得很。

  「那人確無異常之處?」魏馳又問。

  玄掣神色嫌棄地回應道:「那男子長了一臉的爛瘡,醜陋無比,想來是因為相貌的問題,才戴著帷帽出入風花雪月之地的。」

  聞言,魏馳點了點頭。

  若是因長相而戴帷帽,倒也符合邏輯。

  如此想來,縈繞在心頭的悔意終於淡了幾許。

  魏馳揮手屏退了玄掣。

  他坐在馬車裡思索,若柒娘真的是易容成藺芙的模樣接近他,那她的真容會是什麼模樣。

  魏馳唇角淺勾,幻想著柒娘的真實樣子。

  可不管怎樣,那雙眼睛和肉肉好親的紅唇,還有粉嫩精緻的耳朵和細頸,總是不會變的。

  若是脫光了身上的衣服,光是讓他閉眼摸一摸,便也能認出他的柒娘。

  畢竟,密室里的那十幾日歡好,可都不是白做的。

  想著想著,思念和憂傷泛濫。

  也不知他的柒娘此時此刻到底在何處。

  若能遇到陌生的她,也不知自己可否一眼便認出她來。

  可魏馳同時又甚感慶幸,以後他與柒娘可以徹底擺脫藺芙的影子活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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