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魏馳番外(16)猜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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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馳被關的第四日。

  他一動不動地背對外側躺在床榻上,其實已經三天三宿沒闔眼睡過覺了。

  長生一早醒來,本來要給魏馳倒杯水喝的,在掀起垂帳時,看到魏馳那一頭長髮已經徹底變白時,登時就哭出了聲來。

  「殿下,您這是何苦呢?」

  「世上女子千千萬萬,何必為了一個女子如此?」

  「想當年,藺芙姑娘離開時,殿下也不曾三天不吃不喝不眠,把頭髮熬白了呀。」

  魏馳躺在那裡,聲音無力地道:「柒娘跟藺芙不一樣,世上女子千千萬萬,可本王只想要柒娘。」

  「殿下......」

  長生抬手抹淚,哽聲勸導魏馳。

  「只要留得青山在,還是有希望找回柒姑娘的,可殿下若是一直這樣下去,那可真就成全那個於世了。」

  魏馳默而不言,仍躺在那裡未動。

  就這麼又躺了一日,魏馳眼皮沉得很,到了夜裡困意席捲,他終於睡了過去。

  待次日醒來,也就是他和長生關在此處的第五日。

  消沉頹喪了多日的魏馳終於起身下床。

  他坐在那裡打禪,待於世派人送來早食後,也只是吃上幾口而已。

  晚間,於世閒來無事買了幾壺酒和兩包醬牛肉回來,分給手下幾壺後,又拎了兩壺酒和一包醬牛肉,踏進了囚禁魏馳和長生的屋子裡。

  於世將酒和醬牛肉放在了飯桌上,慷慨大方道:「好歹也是在殿下府上做過事,今兒這兩壺酒和下酒菜,小爺請了。」

  大悲過後,魏馳的心平靜淡然了許多。

  該難過的都難過完了,接下來自是要想法子儘早離開此處,趕在柒娘離開東魏前抓住她。

  魏馳沒有拒絕於世的好意,走到桌前坐下,拿起酒壺自己斟了一杯,隨後又給長生倒了一杯遞了過去。

  於世見沒自己的份兒,撇了撇嘴,拿過酒壺自行斟了一杯。

  一口悶完,於世打量著魏馳的滿頭白髮,忍不住唏噓道:「沒想到啊,堂堂睿王殿下竟然要成情聖了。」

  魏馳冷瞥了於世一眼,低頭摸著酒盞沉默。

  「我勸睿王殿下也別太難過了。」

  於世主動給魏馳倒了杯酒,一副為他著想似的勸慰了起來。

  「殿下好歹也是被我們歲和公主臨幸過的。」

  「都說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要小爺來看,睿王殿下也沒什麼好遺憾的。」

  「你這深情啊,裝得差不多就行了。」

  「左右你是把我們歲和當替身,喜歡藺芙那張臉,待我與歲和離開東魏後,殿下也就別再惦記什麼柒娘。」

  於世撿了塊醬牛肉塞到嘴裡,津津有味地嚼了起來,心情看起來大好。

  喝了口酒,於世繼續又道:「等以後,殿下就再多尋幾個像藺芙的姑娘,放到後院養著,今天寵幸鼻子像的,明天寵幸嘴巴像的,後天寵幸眼睛像的,大後天寵幸才情性子像的,這日子重新來過,也是一樣的。」

  長生在旁聽了,忍不住替魏馳不平。

  「不會勸人就閉嘴,我家殿下對柒娘的情誼,跟靖王妃沒半點關係,你懂個甚?」

  「呸。」

  長生白了於世一眼,「真是小人得志。」

  魏馳面色不改,語氣冷然道:「本王出事,於侍衛又不在睿王府上,那幾個影衛第一個便會懷疑你和柒娘,恐怕此時都城已到處張貼告示緝捕你二人,於侍衛就不擔心嗎?」

  於世聳了聳肩,不以為然的一臉輕鬆。

  「睿王殿下多慮了,你也別太小看我和柒娘,退路......我們早已想好。」

  魏馳低頭沉思了須臾,抬頭又問:「你們不殺本王,卻把本王關禁在此處,可是為了與晏王周旋,讓他誤以為本王......已被柒娘所殺?」

  於世挑眉痞笑道:「別說,殿下還挺聰明。」

  魏馳疑惑道:「你們......當初也是有意接近晏王的?」

  於世把玩著酒盞,點了點頭。

  「正是,但殿下也無須再細問,再問就是我和歲和兩人的......秘密。」


  魏馳微挑眉眼。

  「想用本王的假死來迷惑晏王,法子也就兩種。」

  於世眼神玩味地看著魏馳,給自己倒了杯酒喝下。

  「殿下說說看,我和歲和會用何法子?」

  幾日不眠不休,魏馳早已猜了個七七八八。

  他淺淺一笑,漠聲道:「一種,找兩具屍體,燒了睿王府,屍骨燒焦,無法辨別。但這種法子太刻意,很難騙過晏王。」

  「所以,最穩妥的應該是把屍體易容成我和長生的樣子,矇混過關,騙過晏王,也騙過睿王府的人。」

  聞言,於世忍不住拍手稱嘆。

  「不愧是個狐狸精,聰明!」

  「不過,殿下是如何想到易容術的?」於世問。

  魏馳回道:「雙修儀陷害本王暗害十皇子時,便用了易容術桃僵李代。」

  眼皮緩緩掀起,魏馳不屑地覷了於世一眼,隨後聲音疏漫道:「都是晏王的手下,法子自是會通用。」

  話落,魏馳又問:「想來,為了躲避東魏官兵的追捕搜尋,你和柒娘的退路,也是易容術吧?」

  於世彎唇笑了笑,神色桀驁不羈道:「不告訴你。」

  魏馳嗤聲笑了笑。

  「躲得過一時,躲不過一世,只待本王回到都城,你和柒娘休想離開東魏。」

  「以在下所知,再好的易容術也挺不了幾天,以柒娘那張臉,本王找都城最好的畫師,照著藺芙親自畫,在推演出女扮男裝、少扮老嫗的模樣,怕是一抓一個準。」

  於世撇嘴聳肩,調侃道:「那就是睿王殿下孤陋寡聞了,這世上還真有技藝了得的先生,易容之術至少能挺一年之久。」

  魏馳給於世倒了一盞酒,譏笑道:「無稽之談。」

  於世不服氣,「睿王殿下沒見過,就是無稽之談了?」

  「不然呢?難道你親眼見過?」

  「那是當然。」

  「何時見過?」

  魏馳微蹙眉頭,察覺自己剛剛似乎忽略了什麼重要的線索。

  於世搖頭,嘴嚴得很:「小爺偏不告訴你。」

  魏馳直直地凝視著於世,觀察他臉上的細微表情,憑直覺開口確認道:「易容之術能挺一年之久?好巧,柒娘在本王身邊尚未滿一年,可是她?」

  於世被問得懵在了那裡,端到嘴邊的酒都忘記喝了。

  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說漏了嘴。

  他看著魏馳怔了怔,搖頭否認:「不是。」

  魏馳笑而不語,收回目光,拿過酒壺自斟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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