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魏馳番外(3)攻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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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女子的月事一般,魏馳的寒症又犯了。

  刺骨的寒冷折磨得他意識不清,蜷縮在床榻上,困在可怖的夢魘之中。

  他獨自一人,迎著風雪,赤足走在不見人跡的極寒之地。

  放眼望去,周遭不是冰山就是雪地,根本沒有一處可以讓他躲避風雪。

  這樣的場景,魏馳再熟悉不過,甚至已經厭煩到瘋癲。

  寒風獵獵,吹在肌膚上,如刀割一般疼。

  他倔強地在雪地里前行,沒有方向,也沒有終點,就這樣干挨著。

  不知為何,場景突然變換。

  骨頭縫裡滲出的寒氣一點點被身外的暖意中和,魏馳好像被人從極寒地獄裡撈回。

  剛剛還是冰雪寒天的幻境,眼下卻是最近時常出現的繾綣夢境。

  熱氣繚繞的浴池裡,柒娘就窩在他的懷中。

  兩人衣衫被水浸透,濕噠噠地貼在身上。

  柒娘仰著頭,眸眼帶笑地瞧著他,一聲接一聲地喚他「殿下」,並探頭來吻他、

  在他意亂情迷間,柒娘抱著他一起沉陷到水面之下,在水中與他繼續氣息糾纏,吻得昏天暗地。

  池水溫溫暖暖,懷裡的人兒柔柔軟軟。

  魏馳在暖意中醒來,可一睜眼卻又見到了夢裡的那張臉。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熟睡中的柒娘,一時之間有些分不清是不是仍在做夢,直到她也警覺地睜眼醒來。

  從來沒有任何女子能爬上他的床,就連藺芙都沒有與他同床共枕過,柒娘是第一個。

  目光交錯,旖旎春夢的餘韻在徹底消退前再次捲土重來。

  魏馳看著柒娘微微咬唇,露出一臉羞澀的嬌態。

  對於她擅作主張的「爬床」,他不僅毫不厭惡,甚至有些貪戀柒娘的懷抱和身上好聞的清香。

  以至於,在柒娘試圖抽回摟在他腰身和脖頸上的手臂時,魏馳本能地攬緊她的腰,將她圈得一緊再緊,貪婪地汲取她身上的溫暖和氣息。

  這個女人怎麼敢的?

  天知道剛剛在夢裡他對她都做了些什麼?

  腹部熱意洶湧,欲望在那裡鼓躥。

  魏馳有一瞬真想把懷裡的人揉碎,把夢裡的禽獸行徑都用在她的身上。

  可是......

  懷裡的柒娘卻比夢裡的她老實安分得多。

  魏馳忽然想不通。

  她分明是來誘惑殺他的,為何放著這麼好的機會在眼前,卻沒有對他下手?

  是她欲擒故縱,還是她的主人暫時還不想讓他死?

  魏馳試探性地開口道:「你錯失了一次好機會。」

  柒娘卻一臉委屈,眼神懵懂而茫然地看著他,抿了抿唇,糯聲回道:「奴婢不懂,還請殿下明示。」

  魏馳冷笑了一聲。

  他怎麼就不信她什麼都不懂呢?

  無非是溫水煮青蛙,想要在獲得他的信任後,再狠狠地從他背後捅刀子罷了。

  畢竟,魏馳從柒娘的眼中讀出過欲望和焦灼。

  一個有欲望和野心的人,一個急著要去做什麼的人,怎麼會捨得死。

  既然捨不得死,行事自然要穩妥,於穩中求勝,又豈會冒冒失失地送上小命。

  魏馳心中暗嘆且感到新奇和興奮。

  這次,他終於遇到了一個有點腦子的對手,派了一個有腦子又有耐心的細作了。

  他倒要看看柒娘能裝到何時。

  接下來的兩三日,柒娘總是給他暖床、暖身子。

  每每意識回籠,魏馳從冷寒的痛楚中醒來時,他都會偷偷地端詳柒娘。

  她熟睡時的樣子,與藺芙又會相似一分。

  但,許是奴婢出身,每日風吹雨曬地在外面做粗活,皮膚的質感倒是不如都城貴女們那般剔透嬌嫩。

  而柒娘的鼻尖還有一顆黑痣,青黑色的一點點,倒是給她平添了幾分嬌俏和精緻,只是在魏馳看來,倒有點像是刺青刺上去的。

  就這麼瞧著瞧著,魏馳忽然產生了一個離譜的想法。


  既然別人可以當柒娘的主人,那為何他魏馳就不可以呢?

  只要她肯乖順做他的人,便可饒她一命。

  魏馳派人暗中去查柒娘的身世和來歷,想查出她背後的主人。

  然,對方的手腳處理得很乾淨,並未發現柒娘的身世有任何可疑之處,倒是聽說她有個極親近的表親叫於世,現在萬花樓里做事。

  兩人親近到一起有說有笑逛街,聽玄掣說,還互相投餵肉脯。

  魏馳聽了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柒娘天天在他眼前扮柔弱、演羞澀,用溫吞的路子勾引魅惑他,卻從未讓他體會過真心實意的親昵之感。

  得個休沐之日,竟然跑出去跟什麼表弟歡天喜地,倒顯得她在自己面前的種種都是那般的虛情假意。

  魏馳莫名惱火。

  一個女婢而已,一個別人安插在他身旁的細作而已,魏馳想不通自己的心情會被這樣一個女子所左右。

  若是特殊,也不過是第一個與他唇對唇,又在他的春夢中出現過幾次的女子罷了。

  是的,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婢女罷了。

  只要她對自己動手,他依然可以毫不留情地......殺了她。

  魏馳的心情終於靜如止水。

  可當柒娘帶著那身野男人味兒出現在他面前時,一股火氣騰地又衝出水面,將魏馳的心水煮沸。

  無奈,魏馳便生出了幾分的作弄心思。

  他撿了塊剛從外面買回來的肉脯,送到了柒娘的嘴邊,讓她試毒。

  本來在想接下來如何懲罰她的,誰知柒娘在咬住肉脯時,濕滑的舌尖竟毫無預兆地掃過他的指尖,準確來說,近似含吮。

  十指連心,濕滑的觸感似乎也落在了魏馳的心上。

  心受到了驚動,漏跳了一拍,隨即被一種瘙癢包攏著。

  魏馳心中暗喜,這個柒娘總算是長進了,終於敢勾引他了。

  可那份喜悅並沒有持續多久,就又被另一個想法給擊得粉碎。

  不知柒娘跟她的表弟互相投餵時,是否也是這樣舔過對方的指尖。

  越想越惱火,魏馳覺得柒娘的那雙手真該廢掉。

  於是乎,魏馳便懲罰她研墨,最好磨到她手都抬不起來。

  他惱著火躺到榻上休息,可夜裡竟然又夢到了柒娘。

  夢境中,柒娘跪在他的身前,像條軟骨蛇一樣,姿態曼妙地將頭搭在他的膝蓋上。

  柔夷素手牽起他的手,將他的指尖送到她的唇邊。

  丁香小舌探出,輕輕掃過他的指腹,含入。

  貝齒碾磨,舌尖蠕動,濕濕滑滑的觸感惹得他心裡的癢意一波強過一波。

  如此反覆,魏馳看著神情靡艷且嫵媚的柒娘,如痴如醉地在夢境裡達到了巔峰。

  他在美妙的體驗中醒來,卻在心煩意亂中頹喪。

  這些日子,魏馳覺得自己越來越不正常。

  若是前幾次春夢,倒可歸於迷魂香這個導火索。

  畢竟他是火氣方剛的男子,一旦與女子有了親昵的行徑,體內壓抑多年的欲望便藉機釋放出來。

  可今日他這又是怎麼了?

  一個終究會殺他的細作、婢女而已,何以為她而亂了心神?

  魏馳心中暗嘆:循序漸進,這個柒娘......是個會攻心之人。

  再這樣繼續下去,豈不是要被她拿捏?

  魏馳再次將柒娘推開,保持著「主僕」間該有的距離,並時刻提防著她,很怕再像上次餵她肉脯時,被她突如其來的誘惑而擾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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