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4章 了卻一樁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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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11章 了卻一樁心事

  司馬韻台像疼著自己的孩子一般,輕輕撫著他的頭:「什麼都不要想,睡一覺吧。」

  謝傅是她的丈夫,他也像自己的孩子一樣,不知道誰說過,最深厚的夫妻感情,就是你視我為兒,我視你為女,無私付出而不求回報。

  謝傅在司馬韻台懷中很舒適,忍不住要閉上眼睛睡去,可他又想將心事將最親近的人傾訴。

  「徽州靈徽園聽說過嗎?」

  司馬韻台嗯的應了一聲,這是金陵顧家的一支分支,徽州顧家千金顧仙庭是謝傅的妻子。

  「我岳父岳母一家全死了,整個靈徽園也化為一片灰燼。」

  司馬韻台一訝,此事她一點不知,這些日子她一直在專注對付某人。

  「是秦孝夫下的毒手,也就是真武玄天真人,我岳父岳母將女兒嫁給我,待我恩重如山,我非但沒能回報,還害他們遭受罹難。」

  司馬韻台知道謝傅是個重感情的人,但她真的沒辦法感同身受,體會到個中悲傷,待看見謝傅目眶發紅,眼裡淚花盈而不落,心中一驚,莫非顧仙庭也……

  一下子就體會到謝傅的痛苦與悲傷,緊緊將謝傅抱住,老牛舐犢般。

  謝傅真的壓抑極了,有情緒要宣洩,有情感要表達,驟地就反過來去親司馬韻台。

  她能感受到謝傅此刻有如火山爆發,天崩地塌,她只能化作能包羅萬象的江河流水,柔善的承受著。

  房子在搖晃,大地在搖晃,整個天地好像只剩下他們二個。

  ——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

  ——瀉霧傾煙撼撼雷,滿山風雨助喧豗,爭知不是青天闕,撲下銀河一半來。

  唰的一聲,裁素灑下萬丈白,滿地成了淺淺窪。

  司馬韻台人癱跪下去,謝傅重重呼出一口濁氣,問道:「剛才想說什麼?」

  司馬韻台膝坐在地,手朝床榻上一指。

  謝傅見了大吃一驚,剛剛四平八穩躺著的紅葉,這會人竟緊貼牆壁背對著。

  謝傅愣了一下,欣喜若狂:「紅葉。」

  背靠著的紅葉應也不應,矯健的身軀卻明顯有輕微的漾動。

  謝傅也顧不上去溫敦小韻,上榻伸手去拍紅葉:「紅葉!」

  這般推搡幾下,紅葉缺如死人一般任人擺布,搞得謝傅都以為自己精神錯亂,看錯了。

  「紅葉,是哥哥我啊!」

  紅葉突然情緒激動:「這是夢,我不要醒不要醒。」

  真真切切聽到紅葉的回應,謝傅歡喜極了,直接就將她抱了起來:「紅葉,這不是夢。」

  這張清純可愛的臉不知道什麼時候淚流滿頰。

  謝傅溫柔笑道:「紅葉,這不是夢。」

  紅葉卻晃動著小腦袋,一臉不信,淚水順著她嬌俏的下巴滴落在謝傅胸膛。

  熱乎乎的淚水也一下子滲透在謝傅心裡去,讓他整顆心也暖洋洋的,重重的在紅葉額頭親了一下:「你這個小丫頭,害我擔心死了。」

  一旁的司馬韻台這時也從雲霄飄回人間,開口:「紅葉,這不是夢。」

  「我分明看見哥哥人頭……」

  司馬韻台打斷:「你看錯了。」死了那個只不過是謝傅的替身,為了激發紅葉體內的真魔之血,化身真魔。

  紅葉愣神,先是用手掐了自己的臉,這可愛樣子,謝傅見了不由噗的一笑。

  紅葉又伸手去摸謝傅的笑容,待感覺他的鬍渣有些刺手,那麼真實,哇的一聲就將頭埋入謝傅肩膀,痛哭起來:「哥哥,我好害怕,好傷心,好痛苦啊……」

  謝傅唯一能做的就是輕拍她的脊背,安慰這個驚魂未定的人兒。

  紅葉一邊哇哇哭著,一邊泣道:「紅葉以為今後沒有親人了……以後沒人包容疼愛紅葉了……」

  聽得司馬韻台都酸溜溜的,不悅道:「我白養你二十年了。」

  「抱歉啊,夫人。」

  紅葉對著司馬韻台說了一句之後,又緊緊摟住謝傅哭訴:「哥哥……紅葉好高興啊,高興極了,高興的靈魂都要飛走了……」

  謝傅暢快無比,哈哈大笑起來,突然笑聲一止,卻是被紅葉那健壯無比的胳膊勒的喘不過氣來,臉也繃了起來。


  司馬韻台見謝傅沒動作不說話就知道不對勁,提醒道:「紅葉,你要勒死他嗎?」

  紅葉這才反應過來,鬆開雙臂,憨憨的笑著,看著油頭粉面的謝傅,也看著滿容香汗的司馬韻台,驟地吃驚說道:「不是夢,那剛才……」後面的話根本說不出口,只知一張臉變得比大紅牡丹還要紅。

  司馬韻台嘴角笑意淺淺,眼神玩味的看著紅葉,看得紅葉無地自容,咦呀一聲,竟抱臂遮面。

  司馬韻台調侃;「你這小丫頭喜歡偷看,這會總算讓你近距離看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該心滿意足了吧。」

  紅葉羞得手指都快把臉給摳出來了:「夫人,你不要說了。」

  謝傅還從來沒有見過紅葉這個樣子,在他心目中紅葉就像一個天真無邪的少女,這會也察覺到自己衣裝不整,無聲整理衣容。

  司馬韻台淡笑:「說,為什麼不說,這次你這丫頭也算立了大功,夫人正打算好好賞你。」

  紅葉心噗通噗通的狂跳起來,既期待又緊張。

  司馬韻台心裡暗暗偷笑,對著謝傅問道:「傅,你說該賞不該賞?」

  謝傅灑道:「當然要賞,紅葉你大膽的說,無論你要什麼,我和夫人都會滿足你。」

  紅葉聞言,心就跳的更快,都快脫離胸腔了,只是一字都不敢說出口來。

  司馬韻台知道這小丫頭心裡的秘密,順水推舟道:「小丫頭,要不夫人賞你一個相公好不好。」

  噼!

  紅葉腦後如降下一擊猛雷,如虎似龍的矯軀竟抑制不住的葉抖起來。

  謝傅隨口一接:「主意倒是挺好,不過要給紅葉找個相公可不容易,我總感覺的,無論哪家公子面對我家紅葉都成了小娃娃。」謝傅也不知道怎地,反正腦海里立即浮現出一副,女的非常強大,男的非常弱小,女凌男的場面。

  司馬韻台輕笑:「眼前不就有個現成的。」

  謝傅一愣:「誰?」

  紅葉反應卻比謝傅敏捷,身子一動,打算故技重施溜走。

  司馬韻台身體有點發軟,阻攔不及,快聲:「傅,攔住她!」

  謝傅不假思索就將紅葉抱住,抱住瞬間,紅葉什麼力氣都沒有,對著司馬韻台懇求道:「夫人,你饒過我吧,我保證以後不敢偷看了。」

  司馬韻台輕笑:「夫人要賞你,這是好事,你推辭什麼?」

  謝傅這會也才明白,笑道:「好了,韻兒,別開玩笑了,都把紅葉給嚇壞了。」

  司馬韻台沒好氣道:「誰跟她開玩笑,我說認真的,你不知道我們兩個每次恩愛時,這小丫頭都躲在外面偷看偷聽。」

  謝傅愣了一下朝紅葉看去,紅葉此刻哪敢與謝傅對視,把腦袋死死的埋在謝傅肩膀上。

  謝傅莞爾一笑:「小孩子有好奇心嘛,無傷大雅。」

  「你看她身上哪裡長的像小孩子了,哪一塊不是熟的像快掉地的桃子。」

  謝傅掃了一眼,說的也是,嘴上說道:「但是內心還是保持純真無暇。」

  司馬韻台譏笑:「純真無暇會偷看一次又一次,不信的話,你揪了她的褲來看一眼就知道了。」

  紅葉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身體一繃,又將謝傅抱緊一些。

  謝傅哪裡會這麼做,說道:「不管了,我先去做頓飯,好好犒勞紅葉。」

  最愛吃最貪吃的紅葉聽了這話,內心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失落,雖不出聲,卻假意抱緊謝傅,不讓他離開。

  謝傅輕拍這小丫頭脊背,安撫道:「別擔心,夫人跟你開玩笑的。」

  紅葉脫口應道:「夫人才不是開玩笑的!」

  司馬韻台輕笑:「這小丫頭想了。」

  說著伸手去捉紅葉的褲:「來,讓夫人看一下,是不是已經垂涎三尺?」

  紅葉縮腿躲避:「夫人,你才垂涎三尺,剛才你……」話說一半又說不出口。

  司馬韻台微笑:「夫人剛才怎麼了?」

  紅葉被逼著無路可逃,只好反抗:「夫人你剛才好踐格,就好像哥哥膝下搖著尾巴討好的小狗狗。」

  這話讓謝傅都有些臉紅,看來紅葉剛才是看得真真切切,司馬韻台卻不臉紅,反而是臉色一冷:「看來我的醜樣都被你看得一清二楚。」


  見夫人突然變臉,語氣就像要殺人滅口,紅葉弱弱應道:「夫人,我不會跟外人說的。」

  司馬韻台冷笑:「你跟不跟外人說,我不關心。」

  紅葉忙道:「是啊,就算我跟外人說,外人也不會相信,夫人你那麼美麗,那麼高貴,那麼優雅,又是那麼冷酷,怎麼可能會是搖著尾巴討好別人的小狗狗。」

  紅葉這番話可真是讓謝傅刮目相看,頓覺莞爾,小丫頭還蠻機靈的。

  司馬韻台冷道:「作為報復,夫人也要看你的醜樣。」

  紅葉脫口:「什麼醜樣!」

  司馬韻台手托紅葉下巴:「你雖是女子,卻剛猛非常,殺人取首如摘葉,夫人也很是好奇你變成搖著尾巴討好的小狗狗樣子。」

  紅葉咬唇漲容說道:「我不!」

  謝傅呵呵一笑:「誰說紅葉凶了,紅葉本來就是這般可愛,說是小狗狗有點侮辱人,嗯……像一隻美麗可愛的花彩雀鶯。」

  紅葉聽了心裡喜孜孜的,笑道:「夫人你是小狗狗,我是花彩雀鶯。」

  謝傅鬆手:「你們主僕慢聊,我去弄點吃的,再弄點酒,三個人好好慶祝一番。」

  看著謝傅轉身的背影,紅葉眼神閃過失落,顯然此刻有點後悔了。

  這一幕全落在司馬韻台眼中,心中好笑,小丫頭真是嘴硬,再硬的嘴遇到他,也要被撬開。

  也不說些什麼,起身跟上謝傅。

  紅葉看著地上,浸在一片水窪,白潔如雲的絲緞雲褲,腦海中不由浮現出雲壑玲瓏窈眇中,瀑如白龍飛海去……

  謝傅見司馬韻台跟出房外,伸手溫柔的抹了抹她額角的汗跡:「你回去休息,我一個人就好。」

  「傅,我有話要與說。」

  「什麼事?」

  司馬韻台帶走謝傅走向院子,免得被紅葉聽見,這才直言說道:「紅葉的真魔之血終究是個隱患。」

  謝傅眉頭一皺:「不是說好了,今日只管今日事,以後發生的事以後再說。」

  司馬韻台瞪了謝傅一眼:「沒見過你這麼偏心的人。」

  謝傅直言:「是,我以後要做個偏心的人,哪管別人死活。」

  司馬韻台生怕謝傅動怒:「我想到一個辦法對付紅葉了。」

  謝傅眉頭皺得更彎了:「要對付她幹什麼!」

  「我是說有辦法御服她這真魔之血。」

  「什麼辦法,你快說。」

  「給紅葉下情篆。」

  「什麼情篆,你說清楚一點。」

  「這是我神武峰隱而不宣的秘篆,乃是祖師爺禪思竭慮所創……」

  謝傅打斷:「怎麼由來不必說,直接說清楚給紅葉下此情篆,如果御製她。」

  「你以動字法門與紅葉相好,過程之中再給她下此情篆。」

  「接著呢?」

  「她中了此秘篆後,你和她性命相連,她死你死,你死她死。」

  謝傅問道:「你的意思是就算她變成真魔,只要我死了,她也會死?」

  司馬韻台點頭。

  謝傅笑道:「這情篆倒也奇怪,對方若有閃失豈不連自己也害了。」

  司馬韻台淡道:「這秘篆全名叫至死不渝篆,共生共死,絕不獨活。」

  謝傅莞爾:「小韻,你怎麼不給我下這情篆?」

  司馬韻台奇道:「給你下了這情篆,你死了,我不得跟著你去死。」

  「是啊,難道你不願意啊。」

  「我幹嘛要跟你一起死啊。」

  「我們是兩夫妻啊。」

  「兩夫妻就一定要一起死嗎?那這世上的鰥夫寡婦怎麼來的。」

  謝傅玩笑道:「我還以為你很愛我,想不到你竟有獨自苟活的想法。」

  司馬韻台微笑:「你女人那麼多,死一個,過幾天就會忘了,我幹嘛要害你一起去死,至於你死了,我死不死都不重要了。」

  「不會,你是我的妻子啊,我……」

  司馬韻台捂住他的嘴,打斷道:「好啦好啦,天天說這些話,我都聽膩了,說回正經事。」

  謝傅額的一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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