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六百零四章 魚餌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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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02章 魚餌出現了

  數日之後。

  推官所在衙門。

  然有一個臨時調用的捕快,敲門進來。

  「何事啊?」劉推官也沒有抬頭,繼續看著案卷。

  「稟告推官老爺,門外來了一個名叫吳三文的人。」

  「他說自己才是真正的死者,不,是真正的吳三文。」捕快一臉驚異地說著,

  「他來衙門,是為了索取自己的身份文書,好去上任。」

  門外的聞人升一聽,頓時就明白這是一個魚餌。

  但是其他人自然不會這樣想。

  至少那捕快就當真了。

  劉推官頓時臉色一變,然後說道:「好,快把他叫進來。」

  「算了,本官親自去見那人。」

  當然,劉推官這也是在演。

  沒多久,就在衙門二堂一處偏房裡,一個有些瘦弱,卻顯得很精幹的中年男子出現了。

  年齡三十來歲,看樣子體重也就是100來斤。

  難怪會被刺客輕易殺死呢。

  這個吳三文進來之後,然後就對推官拱手說道:

  「回稟推官老爺,其實住在劉根家裡的人是卑職。」

  「那天晚上是因為有朋友前來見我,雙方喝得大醉,當時他又沒有地方住,而我正好還有些東西要去買,於是就把睡覺的地方讓給了他。」

  「而我自己去了客棧裡面住,好方便次日一早去買東西。」

  其實這個話有漏洞。

  聞人升一聽就聽出來了。

  既然突然有外人來投宿的話,那為什麼之前的劉根,劉父都沒有提到這事?

  劉根不在家可說,但劉父晚上一直在家。

  從吳三文換成另外一個人,難道他不問上兩句?

  即便吳三文有意避開劉根,但兩個喝醉的人,回家動靜是很大的。

  為什麼劉根的父親沒有聽到呢?

  而劉推官也是這樣問道:「照你所說,那劉根父親為什麼沒聽到?為什麼他之前沒有稟告過?」

  「那是因為劉根父親人老了,睡得早,一睡起覺就打呼嚕,如雷聲。」

  「對身邊發生的任何事情都不知道。」

  「這還是劉根給我說的。」吳三文趕緊回道。

  「正是知道這點,我才會讓朋友住在我那裡,我去睡客棧。」

  聽到這裡之後,劉推官點點頭。

  「這還能解釋一二。」

  「是的,除非是他起夜,才能夠聽到動靜。」吳三文趕緊附和道,

  「而當時正好他在打呼嚕,我就想別驚動老人家,反正明天一早就走了,也省得麻煩。」

  劉推官聽到這裡,接著道:「你這話還可以。」

  「但是為什麼這麼多天,你才過來承認自己沒死,來領自己的身份文書?」

  吳三文四下看看,然後低聲說道:

  「其實小人是怕那個殺手再次出現。」

  「這幾天發現風聲沒了,所以才敢前來領取身份文書。」

  「殺手,你知道那人是殺手?」劉推官下意識追問道。

  「是的,小人平時沒有得罪過什麼人,而且那個好友也沒有得罪過什麼人,我們在這個縣城,又是頭一次來。」

  「沒有人認識我們,如果有人專門來殺我,那肯定就是殺手。」

  「肯定是看中了小人文書上的身份,是這個身份得罪了某些人。」吳三文低聲道。

  聽到這裡,劉推官假戲真做:「那你到底是何身份,還不從實招來。」

  「嗯,小人就是一個普通邊境赴任的小官罷了。」吳三文左右看看,並不直說。

  劉推官於是就讓人離開。

  然後只見吳三文,神秘地從懷中同樣拿了一朵白花,拿出一個老將,然後放在上面。

  王在白上,這是要造反啊……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劉推官深深吸了一口氣,暗號對上了。


  這人就是壯漢所說的魚餌。

  為了安全起見,他沒有和壯漢去私下見魚餌。

  不然的話,一旦暴露,那就一點迴旋餘地都沒有了。

  他只知道壯漢說的接頭暗號。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文書比對之後,這就發還給你,以後切記不要再遺失了。」劉推官直接說道。

  聞人升一聽,就知道漏洞出現了。

  為了釣魚,不得不露出致命漏洞。

  這文書可是重要證據,哪由得一個推官隨意發還給嫌疑人?

  這不搞笑嗎?

  當然,封建古代,漏洞之處太多了。

  大家都懶得管了。

  別的不說,皇宮大內夠森嚴嗎?

  我大清還不是一樣被小販直接闖進去,被反賊直接闖進去,被廚子直接闖進去?

  所謂的森嚴,其實是人們從影視劇中留下的刻板印象。

  真實的封建社會,就是一個裱糊起來的大騙局。

  大的騙小的,小的哄大的。

  大家勉強維持著一個註定要崩塌的體系。

  有的會騙些,於是維持的久點,有的騙局太垃圾,幾年就掛了。

  有的騙局比較高端,能維持幾百年。

  「多謝老爺。」那吳三文趕緊鞠躬拜倒。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磕頭。

  這其實也是側面在向別人證明:他不是草民。

  官吏之間磕頭講究一個體系,雙方不是一個體系,未必就要磕頭。

  「不過,你還需要證明自己的身份。」劉推官在關鍵時候又說了一句。

  對方於是又拿出了一方小印。

  「這是和身份文書相匹配的官印。」

  「當時我的文書是放在包裹,因為有點大,隨身不好攜帶,怕折壞了。」

  「但是這方小印是我隨身攜帶的。」吳三文將小印交給劉推官。

  劉推官拿出來一比對,比對的認認真真。

  完全看不出來,這卻是他親手交給壯漢的。

  「比對無誤,看來你就是原主。」

  「那文書你就先拿走吧,速速離開本縣。」

  「不要再給本官惹麻煩了。」劉推官一擺手道。

  將一個不想摻和大事的官僚形象,扮演得惟妙惟肖。

  至於死者怎麼辦,案件怎麼辦,放那裡就是了。

  就判個兇手遠逃,難以捕獲。

  反正每年堆積的案件一大堆。

  不會真有人以為他們需要將每個案件都給破了吧?

  不就是死了個人嗎?

  哪年不枉死一群人?

  所以如果從這一點來講,這事倒也沒有大破綻。

  這也是劉推官與壯漢定下計策的根本。

  隨後那個吳三文就帶著文書、印等物品,從衙門口離開了。

  走的時候,他專挑小路走。

  等到對方走出大半天的路程。

  而在這時,劉推官才叫來聞人升還有一群捕快。

  「好了,現在我們馬上出發。」

  「你們什麼也不用多問,只要跟上我就行了。」

  他自然不用擔心會跟丟。

  因為路程是早就確定好的。

  他們只要遠遠地跟在後面,不需要看到吳三文。

  從而防止被有心人發現。

  至於名義,就用出差的名義。

  隨後劉推官給縣令打過招呼,又向府里說了一下,要去外面公差。

  府里自然沒有拒絕。

  畢竟這種苦活,有個人頂著就不錯了。

  再難為劉推官,萬一他也不干,都在擺爛,上邊追問起來,也是不美。

  所以衙門裡干苦活的人或許升遷上受難為,但正常辦事,只要上峰不傻,該走的流程還是會走的。


  當然從來也就不缺少傻子,所以體系崩塌的時間會有早有晚。

  「如果不出我所料,馬上那條毒蛇就要出動了。」劉推官帶人上路之後,口裡隨意說著。

  周圍捕快也聽不懂,反正就跟著走路。

  不可能人人有馬,騎不起的。

  也只有推官一人有馬。

  而且那馬匹還很老。

  一天走個三十里,就頂天了。

  而在這時,當眾人遠遠跟著吳三文之時,吳三文在出了城之後,就僱傭了一輛城內商行的馬車。

  這馬車是有固定路線的。

  只在縣城大路之間走動。

  因為這個世界食物太過充足,加上案件頻發,戰亂很少。

  同樣的,成規模的土匪也很少。

  因為沒有人口來源。

  只是偶爾幾個逃犯聚集在一起。

  他們因為不缺少食物,也很少下山打劫。

  畢竟打劫一次就是冒一次風險。

  因此在路上很安全。

  畢竟路上彼此之間,都是陌生人。

  陌生人之間很少有殺人動機,所以大路上出現的案件機率是很低的。

  這吳三文先坐馬車,然後南下去運河上坐船。

  如此一來,等到了中原地帶,再從與運河交接的另外一條河上坐船,向西北而行。

  西北行數百里後,再轉馬車向東北而行。

  馬車之後,又是走官道。

  這樣一路跋涉,繞彎,就可以到北部邊境。

  整個路途其實說遠吧,也真不遠,說近吧,也不近。

  如果他能忍耐顛簸,不貪圖便利,那就一路飛馬從邊境草原荒地直撲京城。

  跑完平坦的荒原之後,再穿過一片山野,再進入平原地帶,再次飛馬。

  這樣的話,只有山野難走。

  其他地方一天能跑600里路。

  大概跑上一周就能趕到京城。

  而這個地方,恰好是那位皇子的幕僚精心挑選的。

  如此一來,平時的時候,看著很遠,不會引人矚目。

  但關鍵時候,只要吃苦耐勞,就能克服路程的困難,及時殺到京城。

  當然這必須是精銳之士。

  而且規模也只能在三百之下。

  其實在正變中,關鍵位置上的三百人足夠用了。

  而貪圖安逸,就是現在這樣的走訪。

  先向南,再向西,再向北,再向東,繞一個大彎。

  儘量坐船,坐馬車,舒服自然是舒服的。

  而且對身體也安全。

  如果是走捷徑,那身體很可能掛掉。

  路上死的遷徙者,官吏,不在少數。

  送別遠行人會哭泣,也是因為死亡的概率太大,基本上要做好永遠不見面的準備。

  這樣一來,因為坐馬車和坐船,對身體消耗少,就比較安全。

  時間卻會拉的很長。

  至少要2個月以上,才能趕到地方。

  不過上任時間都是放寬到半年。

  一個地方,某個職位缺上半年,再平常不過。

  每天走不到五十里路。

  這就是古人正常的行駛速度。

  其實古人就是一個慢字當頭。

  一天走個三四十里都很平常。

  這在現代人看來,還不如自行車騎一個小時的速度。

  古代和現代的道路有太大的差距。

  現在有各種各樣的馬路,非常平坦,路周圍有村莊,相對安全。

  即便是普通步行,也不用帶太多東西,少什麼在路上買就是了。

  在古代你這樣做,就是死路一條。

  要攜帶大量的乾糧飲水,每天都要算計著走多少路。


  絕對不能走陌生的路。

  不然的話,在路上遇到盜賊還是小事,沒有水沒有乾糧了,那就是死路一條了。

  所以古人很少出遠門。

  除了少數官道,還能有一定的維護之外,就是用黃土去壓實。

  其他大部分道路都是人走出來的。

  沒有任何維護,全部看天。

  無論是行軍也好,路人出行,速度都是相當慢。

  如果數萬大軍出發,呈現一字長蛇。

  為什麼軍隊行軍時最危險?

  因為前面已經出發了數十里,後面的士兵還在營寨裡面,沒有走出去呢?

  一旦遭到襲擊,那是首尾互相不知道情況。

  即便有傳信兵來回飛奔告訴情況。

  組織度差的皸隊,也來不及臨時組織反擊。

  只會被人在局部以多打少,各個擊破。

  到時候就是一片混亂和圖殺。

  死在行軍路上的將軍和隊伍,那是數不勝數。

  所以才要有開路先鋒。

  那些動輒說幾十萬大軍盤踞一地,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原因也很簡單,因為道路受限。

  幾十萬人,光是走路就走不開。

  別說後勤了,至於說走野地?

  野地危險重重。

  古代開發不完全,一般走路都會踐踏路邊的良田。

  有田地還是好走的路。

  走到荒野的時候,那就要命了。

  兩邊是山,或者是森林,是丘陵。

  這大軍為什麼明知道分散會導致力弱,還要分兵?

  不是不想集中,是沒法集中。

  集中起來,沿著一條路走,效率太低了。

  猴年馬月才能走到作戰地點?

  於是一般古代作戰,都是幾路出擊,最後匯集。

  這樣的話,提高行軍效率,也能從路途中多獲取補給,其實就是劫掠當地倉庫,劫掠當地百姓。

  即便是在本土之內,也是劫掠。

  強拉壯丁,強征糧食。

  所以大軍所到之處,一片狼藉。

  要免稅幾年才能恢復過來。

  一次行軍之後,數年之內,這條路線都廢掉了。

  廢掉的意思是說村莊完蛋了。

  聞人升自然知道這些事,他之所以關注這點,是因為這個姓吳的,就在刻意觀察著路途,甚至還在紙張上寫畫。

  顯然是為了將來出兵回京城做打算。

  這些都是重要的作戰知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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