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永生之後(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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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了整整二十年,當陳懷安的腦海中想起這一道既讓他陌生,又讓他期待的系統提示音時,陳懷安竟然顯得格外的平靜,甚至連心跳的頻率也並未因此加快。

  他就這麼佇立在金陵皇城的城樓之上,任由冰冷的寒風划過他的臉頰,眼神堅定的望著金陵城內外的萬家燈火。

  「下雪了!」

  一聲孩童歡喜的呼喊,讓怔怔出神的昭武帝陳懷安回過神來。

  當他抬頭望向天空,在五顏六色的絢麗煙花的照耀之下,一朵朵鵝毛般的雪花伴隨著陣陣刺骨的寒風,淅淅瀝瀝的灑落在金陵城內外。

  陳懷安伸手接過一片雪花,注視著雪花在他手上化作一灘雪水,喃喃自語道:「下雪了,又是一年啊!」

  隨後,他對著身邊的金吾衛統領、忠義侯蕭破吩咐了一句:「蕭破,起駕回宮吧!」

  「是,皇上!」

  蕭破當即領命,扭頭便吩咐道:「起駕,回宮!」

  一夜過去。

  即便是已經得到了系統提示,已達成【千古一帝】成就的昭武帝陳懷安,卻始終沒有選擇喚醒系統,去看看那【探索永生】的權限到底包含著怎樣的奧秘,能讓數千年來歷朝歷代的君王窮極一生都要去追求所謂長生不老。

  此時的陳懷安,竟然開始有些懷念現在的一切;

  而那【探索永生】的權限,就好似他手中最後的一顆巧克力糖,平時想一想,就會覺得甘甜無比,可真當需要他剝開糖紙去品嘗的時候,他又有些退縮了。

  因為,陳懷安也不確定,那糖紙包裹下的巧克力糖,到底是不是這二十年來,他所幻想、期盼中的味道。

  翌日。

  昭武帝陳懷安親率皇太子陳楚言,西征歸來的大唐將士,以及朝中的文武百官前往城外的紫金山祭天。

  祭告歷代先祖,而今的大唐王朝在昭武帝的治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四海之內皆臣服。

  祭天儀式結束之後,在返回皇城的路上,陳懷安讓皇太子陳楚言上了自己的龍輦。

  回程路上,他看著英氣勃發、眉宇間已初具帝王之相的大兒子,意味深長的說道:「言兒,父皇準備從即日起,就將朝中的一切事務,全權交由你決斷處理;」

  「父皇,準備退位了!」

  嗡——

  幾乎是下意識的,皇太子陳楚言在聽到父皇陳懷安的這一番話後,腦瓜子嗡的一下就炸開了。

  即便是身處行動不便的龍輦之內,皇太子陳楚言還是撲通一聲,直接跪倒在陳懷安的面前,聲淚俱下的說道:「父皇,萬萬不可啊!」

  「兒臣才疏學淺,尚需歷練,萬萬擔不起此治國重任啊!」

  陳楚言真情流露,懇求著陳懷安道:「父皇,您龍體安康,正值壯年,這皇位您還能再坐一萬年;」

  「兒臣,兒臣還要跟在父皇身邊,多多學習父皇的經世治國之道,請父皇收回成命!」

  誒——

  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大兒子陳楚言,陳懷安是既欣慰又擔憂。

  欣慰的是,生在帝王之家,以太子儲君身份治國理政的大兒子陳楚言,並不像歷史上某些個太子儲君,在嘗到了權利的滋味之後,就再也不甘心屈居太子之位,弒父篡位的例子可不再少數;

  自己這個兒子倒好,當自己想把皇位傳給他的時候,竟然往外推,是不是傻啊?

  還是說,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字對他的吸引力還不夠?

  擔憂的是,太子陳楚言太過於仁慈,缺乏一些殺伐果斷,怕他日後在真正成為大唐王朝的執掌者之後,會鎮不住朝堂;

  現如今的大唐王朝,可不僅僅只是屹立在世界東方的龐大帝國,而是管理著全球近三分二土地和人口的超級帝國;

  若是沒有一個殺伐果斷的皇帝坐鎮,那些表面上臣服於大唐王朝的異族,還能臣服多久可就不得而知了。

  思索片刻之後,陳懷安似乎也覺得自己突然提出來退位,要把太子陳楚言推到皇位之上顯得有些唐突了;

  或許,真的還是得讓他再在太子儲君的位置上多歷練一下。

  咳——

  都怪這突然出現的系統提示音,擾亂了朕的心智了!

  終於,陳懷安緩和了一下語氣,重新對著皇太子陳楚言說道:「言兒啊,朕沒記錯的話,你被冊封為太子儲君,已經有十年了吧?」

  嗯!

  陳楚言紅著眼眶,重重的點了點頭。

  陳懷安又道:「也就是說,從十年前你就已經在學著,要怎麼當好一個皇帝!」

  「父皇,我......」

  陳楚言想說些什麼,卻被陳懷安粗暴的打斷,道:「言兒,聽朕說!」

  「從你被冊封為太子儲君的那一天起,你就應該知道你遲早是要繼承大統的,這十年來你也在努力的學習著,要怎麼當好一個皇帝;」

  「這一切,朕都是看在眼裡,記在心上的!」

  頓了頓,陳懷安繼續說道:「朕像你那麼大的時候,你皇爺爺早就已經把晉王府的大小事務、破虜軍的行軍打仗各項事宜,全權交給朕統籌;」

  「沒過幾年,朕都已經開始舉兵靖難,一步步打下這大唐王朝的大好江山;」

  「朕在那個時候,可沒有人給朕指點一二.....」

  陳楚言安靜的聽著父皇的話,似乎已經猜到了父皇的用意。

  陳懷安道:「言兒,你已經到了離開父皇的庇護獨當一面的時候了,這偌大的江山社稷,遲早需要你一個人來挑大樑;」

  「父皇可不希望,你把這大唐王朝的江山守小了,守沒了!」

  說到這兒,陳懷安抬手輕輕替兒子擦去了滑落臉頰的熱淚,道:「言兒,你記住了,這是朕最後一次替你擦乾眼淚;」

  「從今以後,朕不希望再在你的臉上,看到流淚的表情;」

  「父皇,兒臣——」

  陳楚言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陳懷安終於開始退了一步,道:「言兒,今日之事是父皇唐突了,但也算是給你提個醒吧,要儘快成長起來;」

  「退位一事,以後再議!」

  「但——」

  陳懷安話鋒一轉,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你以太子儲君的身份監國一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接下來,朕打算微服私訪週遊全國,登基稱帝二十年了,朕也該給自己放個長假休息休息;」

  「言兒,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

  大唐昭武二十一年,正月十六。

  元宵節剛過,昭武帝陳懷安便在朝會之上下旨,即日起由太子陳楚言監國,自己將前往黃山行宮修養一年(實際並非前往黃山,而是微服私訪)。

  至此,大唐王朝的最高權力開始更迭,大唐王朝也正式步入「言帝」時代。

  昭武二十一年,三月初五,驚蟄。

  陳懷安在金吾衛統領蕭破的陪同之下秘密離京,第一站便是回到了大唐王朝的龍興之地——龍城。

  如今的晉王封地龍城,作為大唐開國皇帝的故居,又因其毗鄰都城長安府的地理位置,得到了極大的發展,已經是北方數一數二的大城市。

  但,整個老城和城中的晉王府,卻依舊保持著原來的樣子。

  當微服私訪的昭武帝陳懷安登上城牆之時,沿著城牆之上的官道一路行至西關,眼前仿佛又浮現起當年血戰龍城時的一幕幕。

  陳懷安對著身邊的蕭破說道:「蕭破,咱記得,當年第一次見你,就是在這龍城的西關城牆之上;」

  「你一個人,守住了破虜軍第八團的團旗,也守住了龍城八千破虜軍的軍魂!」

  已是年過半百的蕭破,在聽到皇上的這一番話後,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皮,靦腆的回道:「爺,您還記得呢!」

  「是啊,還記得!」

  陳懷安點了點頭,感慨萬千的說道:「咱還記得,你好像在龍城一戰,便斬殺了敵軍九十三人!」

  「爺,沒錯,是九十三賊酋!」

  回憶往昔崢嶸歲月,兩鬢斑白的蕭破也忍不住熱淚盈眶,眼前仿佛又看到了一個個戰死在龍城城牆之上的破虜軍弟兄,在這一刻全都站在了他的面前,咧著嘴笑著從他身邊走過。

  等到蕭破想要伸手去拉住他們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根本抓不住這些個兄弟們。


  直到,被昭武帝陳懷安的話喚醒,才讓他回過神來。

  陳懷安道:「蕭破,走吧,陪咱去一趟鳳鳴山棲霞寺!」

  他一邊吩咐著蕭破,一邊喃喃自語道:「也不知道,那黑衣老和尚是不是還活著!」

  很快,陳懷安一行便抵達了龍城外的鳳鳴山棲霞寺。

  得益於陳懷安的原因,如今的棲霞寺早已是遠近聞名的寺廟,每日前來上香的香客修士絡繹不絕,整座寺廟倒也有了些香火旺盛的意思。

  微服出巡的陳懷安,就這麼跟著一隊前來上香的香客,一路走進棲霞寺。

  卻不曾想,剛到寺廟門口,就被一個中年和尚攔住了去路:「阿彌陀佛,施主請留步!」

  嗯?

  陳懷安眉毛微蹙,看著眼前攔路的和尚竟覺得有些面熟。

  在他身旁的蕭破見狀,卻是下意識的就向前跨了一步,將陳懷安護在身後,擺出一副進可攻、退可守的姿態。

  見狀,和尚急忙道:「施主莫要緊張,小僧乃是奉了師傅的命令,特意前來此地迎接施主的;」

  「敢問,施主可是姓陳?」

  面對和尚的發問,陳懷安並未直接回答他,而是反問道:「敢問師傅法號,可是靜心?」

  嗯?

  這一次,反倒是輪到和尚有些詫異了。

  他道:「施主,小僧法號正是靜心!」

  哈哈哈!

  陳懷安突然放聲大笑起來,道:「靜心師傅,咱們二十幾年前見過,那時候的你,還是個叫靜心的小和尚!」

  「走吧,前面帶路,帶咱去見你師傅!」

  靜心和尚的表情明顯一滯,卻也沒有再多問,而是做出一個有請的手勢,道:「施主,這邊請!」

  原來,眼前的這個和尚,正是當年還是晉王殿下的陳懷安,帶著當初在龍城保衛戰之時大開殺戒、造下殺孽的弟弟陳龍象,特意前往棲霞寺中讓黑衣老和尚東方孝做一場法事,為死在陳龍象金錘之下的亡魂超度時,在寺廟中為他們引路的小和尚靜心;

  二十幾年未見,當初頑劣的小和尚,已經是佛法有成的高僧了;

  也不知,當年就得道的黑袍老和尚東方孝,如今又會是那般模樣?

  片刻過後,陳懷安在靜心和尚的引領之下,來到了寺廟後院的一間禪房之前,後者告訴他師傅就在禪房內閉關;

  而陳懷安也主動吩咐蕭破,讓隨行的金吾衛都散遠一點,沒有他的吩咐,決不能前來打擾了他和東方大師的這一次見面。

  吩咐完這一切之後,陳懷安這才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咯吱一聲推開了禪房的門。

  禪房內,有一個身穿黑袍的老和尚背對著房門打坐念經,時不時的還有敲木魚的聲音響起,一排排長明燈也在有節奏的左右搖曳著。

  「貧僧昨夜夜觀天象,紫微星東移;今日一早,更是有喜鵲院中報喜;貧僧掐指一算,就知道是有貴客臨門!」

  說話間,原本背對著陳懷安打坐念經的黑袍老和尚東方,緩緩的轉過了身,眼含笑意的看著陳懷安。

  當陳懷安借著長明燈的燈光,看清楚了東方孝的面容之後,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脫口而出道:「東方大師,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怎麼一點也沒有變老呢?」

  二十多年過去了,此時的黑袍老和尚東方孝的面容,竟然與當初陳懷安與他第一次見面之時無異,他好像是根本就不會老一樣。

  下一刻,東方孝的回答,卻是先令陳懷安表情一滯、如遭雷擊;繼而醍醐灌頂,恍然大悟!

  只聽,東方孝意味深長的笑著說道:「殿下,你不也一點都沒變老嗎?」

  (全書完)

  後記:

  大唐昭武二十一年,唐太祖陳懷安於南巡途中駕崩,皇太子陳楚言靈前繼位,年號「貞觀」。

  遵從昭武帝陳懷安的遺旨,其屍骸並未葬入新建的帝王陵寢,其位於驪山的昭武帝墓僅為衣冠冢。

  「言帝」陳楚言繼位之後,對內文治天下、厲行節約、勸課農桑,實現休養生息,國泰民安,開創「貞觀之治」;

  對外,繼續執行唐太祖陳懷安在位期間的外交政策,繼續推行在域外的「軍政分離」新政,設立二十四藩鎮管理域外;

  對內繼續推行各民族融合相處,建立起中原——西域一體化的盛世局面,奠定了大唐王朝未來長達數百年的統治基礎。

  陳懷安父子開創的大唐盛世,在這個位面的中原文化歷史長河之中,留下了極為燦爛的、濃墨重彩的一筆,為後世所傳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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