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國公勸降,很有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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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陳龍象的表情一滯,眉毛下意識的一挑,這是他情緒緊張時的獨有表現。

  反觀陳慶之,在向主位上的陳龍象行禮問好之後,依舊那副成竹在胸,雲淡風輕的表情,成熟睿智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的情緒波動。

  甚至,還有閒情逸緻和陳龍象開起玩笑,道:「怎麼,這才短短一個月的時日,殿下就不認識臣了?」

  咳咳!

  直到這時,驚詫的陳龍象才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急忙吩咐道:「來人啊,給副帥看座!」

  隨即,便有叛軍的士兵替陳慶之搬來了座椅,就安頓在攝政王陳龍象的右手邊。

  陳慶之也不客氣,直接大馬金刀的就坐了下去,更是笑著問道:「殿下,臣這一路舟車勞動至此,可否賜一杯熱茶潤潤嗓子啊?」

  額——

  陳龍象愣了愣神,再一次吩咐道:「來人啊,給韓國公看茶!」

  不多時,又有士兵端著熱茶進帳,畢恭畢敬的送到韓國公陳慶之的手中,也沒有忘記給攝政王陳龍象和其餘大帳之中的將領也一併送上熱茶。

  只見,陳慶之在接過熱茶之後,不緊不慢的細細品嘗起來,壓根就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

  大帳內,連同攝政王陳龍象在內的叛軍眾將領見狀,也吃不准這韓國公陳慶之的葫蘆裡面到底賣的什麼藥;

  相互間用眼神對視交流之後,俱是不約而同的兩手一攤,一臉懵逼;

  索性,也不再去胡思亂想,而是學著韓國公陳慶之的模樣,自顧自的品著面前茶杯中的熱茶。

  你別說,這乍暖還寒的初春,在高句麗半島的海港軍營內喝一杯熱茶,倒也是一件極為愜意之事;

  仿佛,這大帳內涇渭分明的兩派人,不是官軍和叛軍的關係,而是鄰裡間在相約春遊賞風景。

  就連身為叛軍主將,大新攝政王的陳龍象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心道:這咋跟評書里「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的演義段子不一樣哩?

  按理來說,大戰在即、兩軍對峙之時本該是劍拔弩張、針尖對麥芒的局面,即便是遣使前來,不也應該是唇槍舌戰一番,然後帶著雙方的戰術或是勸降書揚長而去嗎?

  遇到激進的敵對方主將,要對對方的使臣痛下殺手,還得喊出什麼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的口號呀!

  可,可為什麼到了本王這兒,一切都變了樣呢?

  這韓國公陳慶之單槍匹馬獨闖敵營,來了之後既沒有唇槍舌戰,也沒有劍拔弩張,反倒是像書院裡面的先生,前來給學子授課一般,竟還有閒情逸緻品茶?

  這倒是有些新鮮、稀奇啊!

  就在陳龍象暗自揣摩陳慶之的用意之時,這邊雲淡風輕的品著熱茶的陳慶之,也在用眼角的餘光,注視著大帳內包括陳龍象在內的叛軍將領的一舉一動;

  當他發現,叛軍眾將原本緊繃的神經和警惕的眼神,在自己的影響之下慢慢變得放鬆下來之後,陳慶之那雙睿智的雙眸中,有一抹不易被人察覺的狡黠一閃而過;

  殊不知,他此番以朝廷平叛大軍使臣的身份,單槍匹馬、獨闖敵營,要的就是現在的效果——將叛軍主將陳龍象在內的眾將的情緒,按照他的節奏和情緒調動起來。

  眼見時機差不多了,陳慶之這才緩緩放下手中的熱茶,對著大帳主位之上的陳龍象說道:「殿下,可否借一步說話?」

  「臣,此番前來,是帶著皇上對殿下的關懷而來的,這大帳之中......」

  陳慶之欲言又止,言外之意卻是不言而喻——這大帳內人多嘴雜,不是說話之處,希望陳龍象下令讓麾下的叛軍將領退下。

  當然了,此舉也是陳慶之的計謀之一。

  果不其然,當陳龍象聽到陳慶之的這一番話後,下意識的就以為陳慶之這是在擾亂他的軍心,當即果斷拒絕。

  陳龍象不假思索的說道:「韓國公,這大帳之中都是本王麾下的心腹將領,是大新義軍中的中流砥柱,皇兄,咳咳,他陳懷安有什麼要和本王說的,你就在這兒說,當著本王麾下的將領們說!」

  誒——

  聞言,陳慶之佯裝唉聲嘆氣的樣子,擺錘一副為難的表情。

  實際上,心裡卻是樂開了花!

  這晉王殿下啊,還是吃了年輕和閱歷不足的虧,武力值在軍中難逢敵手,可論起謀略和心計卻是稚嫩至極;


  再加上,這身邊又沒有謀臣相輔佐,就憑一個區區前朝的亡國太后想當然的吹枕邊風,就妄圖與整個大唐王朝為敵,簡直是天真啊!

  空有一身勇武之力,卻是絕不可能成帝王之事的!

  陳慶之回道:「殿下,皇上此番下旨讓臣前來拜見殿下,是想告訴殿下一個好消息,那在暗中慫恿、挑撥殿下和皇上之間的兄弟感情,意圖復辟前朝大新的中山王蘇幕塵,已於大唐昭武二年正月十五伏誅;」

  「額,九族盡誅!」

  頓了頓,陳慶之又道:「殿下,不僅是那中山王蘇幕塵已經認罪伏法,那與中山王暗中勾結,意圖禍亂大唐江山社稷的前朝九江王、長信王和楚湘王及其九族餘孽,也盡數於昭武二年二月十五認罪伏誅;」

  「至此,皇上已經徹底肅清了大唐王朝國內的前朝餘孽,斬斷了任何試圖顛覆大唐江山的不法之徒,更是解開了與殿下之間的誤會......」

  陳慶之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說著。

  眼角的餘光卻是瞥見了,那叛軍主將、大新攝政王陳龍象,以及大帳中一眾叛軍將領的臉色,都開始變得越來越陰沉,越來越不自然。

  陳慶之的這一番話中,半真半假;

  誅殺了前朝四王及其九族是真,所謂解開了皇上和晉王陳龍象之間兄弟誤會是假;

  事實上,身為大唐第一親王的陳龍象舉兵造反,而且還是打著復辟前朝的旗幟,這本身就已經觸碰到了昭武帝陳懷安的底線和逆鱗,絕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解開所謂誤會的;

  除非,他陳懷安想給自己的子孫後代,留下一個效仿親王造反的例子,為大唐王朝的千秋萬代埋下一顆隱患。

  這一切,不過都是韓國公陳慶之此行的計謀之一。

  只聽得,陳慶之繼續說道:「殿下,皇上說了,兄弟之間,血濃於水,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

  「只要殿下現在放下武器,向皇上投降認錯,一家人就還是好兄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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