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心生反意,等待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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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新武是真的生氣了。

  他萬萬沒想到,這一番大逆不道的話,竟然會是從他寄予厚望的義子劉新武的嘴裡面說出來的。

  這話要是被別有用心之人聽到,再去皇上面前參劉子玉一本的話,劉子玉本就在皇上心中有了「惡行」的形象,恐怕會更加一落千丈。

  更何況,劉子玉還是手握幽雲十六州兵權、替大唐王朝鎮守一方邊疆的大將,此番大逆不道之言,很容易被人解讀成劉子玉對皇上不忠,有謀反之嫌疑。

  劉新武恨鐵不成鋼的怒斥道:「劉子玉,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還是,你覺得你比那前朝的武狀元武三甲更厲害,比玩弄前朝朝政於股掌之中的奸相秦如檜更有手腕心機?」

  「本王告訴你,若非承蒙皇上不棄,你我父子二人恐怕早已是武州城和常山郡的亂葬崗外,一座不知名的枯墳!」

  「你若不知悔改,再敢口出頂撞皇上的狂言,本王就與你斷絕父子關係,茲當是當年那個在戰場上替本王擋箭的義子劉子玉,早就戰死在沙場上了!」

  哼!

  劉新武冷眼打量著跪地的劉子玉,眼神冰冷而絕情。

  他試圖以這樣的方式,來喚醒劉子玉的良知。

  果然,在先挨了一巴掌,而後又被義父以要斷絕父子關係的威脅後,劉子玉終於「幡然醒悟」,當即跪在劉新武身邊磕頭認錯。

  「父王,兒臣知錯了!」

  「兒臣,兒臣是一時糊塗,頭腦發熱才說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言,兒臣再也不敢了;」

  「還望父王,還望父王念在兒臣乃是初犯的份上,饒了兒臣這一次,兒臣寧可不要什麼爵位,以布衣之身留在父王身邊,為父王養老送終!」

  劉子玉一邊情真意切的說著,一邊開始抬手打自己的嘴巴,邊打邊認錯:「父王,兒臣知錯了,兒臣自己掌嘴——」

  啪!

  啪!

  啪!

  劉子玉對自己也是夠狠,那扇在臉上的巴掌一個比一個響亮,看得一旁的劉新武都有些於心不忍了。

  「好了!」

  終於,劉新武看不下了,出言制止了劉子玉繼續「自殘」的行為。

  劉子玉見目的達到,也便不再繼續掌嘴,卻依然是跪在劉新武的面前,一副痛改前非的神情。

  只是,那眼瞳中不經意間閃過的一抹狠厲,與痛改前非的劉子玉顯得如此的格格不入。

  另一邊,背對著劉子玉在房間內來回踱步的劉新武,苦口婆心的說道:「子玉啊,為父是真的希望你能成熟起來啊!」

  「快四十歲的人了,說話做事皆要謹言慎行,禍從口出這麼簡單的道理難道還要為父教你嗎?」

  「為父本打算,在昨日退朝之後就來找你的,誒——」

  劉新武一聲長嘆後,繼續道:「也怪本王,若是昨日退朝之後便來找你,大概也不會釀成如此慘禍,胡大林幾人或許也不會落得而今的這個下場;」

  「你們這些大老粗啊,在戰場上衝鋒陷陣,殺敵奪旗是一把好手,可就是一根筋、直腸子,腦子不會拐彎;」

  「若是你們在過往,聽得進去本王讓你們多讀書修心的話,哪怕是一句,又何至於走到今天這一步?」

  劉新武道:「昨日受封大典之事,但凡是個有心之人都能看得出來,皇上故意將你敕封為伯爵,還是位列大唐開國三十六伯爵之末;」

  「很顯然,那是皇上在藉此時機,敲打你們這一群幽雲十六州的驕兵悍將啊!」

  「否則,以你劉子玉的戰功,以本王在朝堂之上的地位,再加上你義妹書君的皇后身份,怎麼可能才將你封賞一個伯爵?」

  說著,劉新武突然轉身,那兩道如鷹眼般犀利的目光,直勾勾的瞪著跪在面前的劉子玉,一字一句的問道:「子玉,你老老實實的告訴為父,你在金陵城期間到底幹了些什麼事,接觸了些什麼人?」

  頓了頓,劉新武又補充了一句:「都到這個時候了,為父不希望你對為父還有什麼隱瞞!」

  面對義父劉新武咄咄逼人的詢問,劉子玉隨即便將自己在金陵城期間,與兩江、兩湖總督在秦淮河畔飲酒作樂的消息,匯報給了劉新武。

  但,他只是說受邀前去喝酒,對於雙方締結攻守同盟,並且正在著手準備「走私」一事絕口不提。


  當然了,為了博取劉新武的信任,劉子玉還將一眾南方封疆大吏在酒桌上阿諛奉承的話,也一併告訴了劉新武。

  劉子玉道:「父王,關於受封大典之前以訛傳訛的兒臣會受封大唐國公、位列六公之首一事,真不是兒臣的本意;」

  「完全是在酒桌之上,那些南方的文官武將為了活躍酒桌氣氛而瞎起鬨的;」

  「兒臣礙於面子,又不得不和他們接觸!」

  劉子玉一臉委屈的繼續道:「這些南方的文臣武將,見父王在新朝中得勢,有心想要巴結父王,卻又礙於身份的差距,不敢直接宴請父王;」

  「所以,他們便將目標轉移到了兒臣身上;」

  「兒臣,兒臣也是一番好意,想著父王日後在朝堂之上能得到南方文臣武將的支持,便和他們有了短暫的接觸;」

  「哪曾想,哪曾想會因為這件事情,而讓皇上龍顏大怒啊!」

  聽著劉子玉的回答,劉新武面色凝重的頻頻點頭。

  這就對了!

  劉新武當時也納悶著,為何昭武帝陳懷安會僅僅只是敕封了劉子玉一個伯爵,現在想來,是因為劉子玉作為北方武將集團的代表,私下與南方文臣集團接觸,這可是犯了帝王的大忌啊!

  劉新武道:「本王就說嘛,這皇上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敲打你,原來是你私下和兩江、兩湖總督接觸一事;」

  「歷朝歷代以來,文官和武將在私下勾結都是皇家大忌,更何況在這金陵城中必定是遍布了皇上的眼線;」

  「肯定是因為這件事情,皇上才在受封大典上,故意將你的爵位貶低,是想以此來警告你啊!」

  說著,劉新武又開始轉頭斥責起劉子玉:「你也是,為父不都告誡過你嗎,在京城期間要低調行事,萬不可張揚;」

  「你倒好,竟然還敢光明正大的和蘇晨、姜寧之流的傢伙到秦淮河邊喝花酒,這不是自己往皇上的刀口上撞嗎?」

  劉子玉辯解道:「父王,兒臣,兒臣也是想為父王分憂——」

  「算了!」

  劉新武擺了擺手,粗暴的打斷了劉子玉的辯解,道:「事已至此,木已成舟,再去追究誰的過錯得失已經不重要了!」

  想了想,劉新武囑咐道:「子玉,離京以後你可不能由著性子胡來了,回到武州以後好好帶兵,替皇上鎮守邊疆;」

  「為父這邊,也會找個機會到皇上那邊探一探口風,等到合適的時機自然會替你美言幾句,把誤會澄清!」

  「你就別再給為父捅婁子了!」

  「只要你踏踏實實的替皇上辦事,這爵位以後又不是不能改封!」

  說完,劉新武擺了擺手,道:「好了,按照禮部的章程,你們今天必須得啟程離京,為父也不耽誤你們了!」

  「本王走了,記住本王今日給你說的每一句話!」

  「父王,兒臣記住了!」

  說話間,劉子玉便親自送走了義父趙王劉新武。

  站在客棧的門口,望著趙王遠去的馬車背影,劉子玉的臉上終於恢復了狠厲的神情,自言自語的嘟囔著道:「哼,義子終歸不是親兒子啊!」

  「還等什麼以後,我劉子玉可沒那麼多時間等下去!」

  「他不仁,別怪我不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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