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書院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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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那邊一片烏雲密布,宜城這邊卻是晴空萬里。

  在瑾樓的推動下,一座書院已經開始招生,聽聞院長是遠近聞名的常大儒生,他的學問連先帝都讚不絕口,若非他無心仕途,如今絕對不會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書院院長。

  這一日是書院開學的日子,依依大早的就鬧騰要去書院看看,哲宇揉著酸疼的太陽穴,做在她的身側。他雖然人在宜城,但是該做的功課卻是一點都不敢拉下,清顏原本給他在京城請的先生並未跟來宜城,這段日子清顏便親自督導,山一般的功課壓下,他還要陪著依依,只能用晚上的時間來看書,好在依依也發現了哲宇眼下的黑影,再不鬧著要出去玩,反而陪著他在書房裡溫書,不過多是他看書而她卻在一旁打瞌睡,縱然這樣哲宇也覺得十分高興,畢竟這個這小丫頭已經開始漸漸將他放在心裡了。

  清顏挺著個大肚子,墨北晟跟前跟後地護著,就怕她磕著碰著,偏這女人又不得安分,半點懷孕的自覺都沒有,總是讓他提心弔膽,就如今日書院開學,她也鬧著要去看看,墨北晟望著她高挺的肚子,不由得皺眉,偏又看她一臉委屈,無奈地答應陪她一起去書院。

  司寧逸原本是要留在宜城的,可是偏偏司御史來了信讓他帶著凝語回家,說是有要事,他心中猜測可能是因為之前大哥派人追殺他們的事,他權衡一番之後,還是決定啟程回京,只是在離開宜城之前將依依帶到了小樹林,同她說了一番隱晦的告白,又將自己隨身帶著的玉佩送給了她,才安心離去。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離開之後哲宇便黑著一張臉,一天沒有理依依,最後還是依依哭得梨花帶雨才讓哲宇心軟,誰知道依依半分都沒明白司寧逸的意思,反而莫名地將玉佩拿給哲宇看,哲宇便以她經常弄丟東西為由沒收了玉佩,依依想想也是,萬一到時候司寧逸回來問她要玉佩,她卻弄丟了,還不如讓哲宇收藏著。

  就這樣,哲宇以更了解依依的理由,大勝司寧逸。

  「顏姐姐,書院是什麼樣子的,和宮裡的書房一樣麼?有太傅教書的麼?」依依趴在馬車的窗邊,好奇地問道。

  「差不多吧。」清顏看著依依,一個想法油然而生,「依依喜歡宜城還是喜歡京城?」

  「當然是宜城啦,這裡的人都很好,哪裡像京城,走到哪裡都是一群曲迎奉承的小人,沒有人知道我叫墨依依,都只知道我是墨將軍的妹妹,顏姐姐你都沒見過那些官家小姐夫人看到我的樣子,就像餓狼撲食似的。」因為清顏的關係,依依比從前開朗了許多,很多藏在心裡的想法也不再隱而不發,反而喜歡說給清顏和哲宇聽。

  墨北晟閉目養神,只是在聽到依依的話時眉頭微動,旋即清顏的唇邊掠過一抹笑意。

  「那要是讓依依留在宜城,依依願意麼?」清顏又問。

  「哥哥和顏姐姐呢?」依依皺眉,若是能留在這裡自然很好,不過她不想離開哥哥,哥哥一個人寂寞慣了,若是一個親人都沒有在身邊,萬一哪天他和顏姐姐吵架了,都沒有人安慰他。

  「我們回京辦事,等事情辦完了,也會離開京城。」清顏輕描淡寫地回答,沒有忽略依依眼中一閃而過的喜悅,她果然猜得沒錯,依依更喜歡如宜城這般簡單的地方。

  依依猶豫了一下,望了一眼假寐的哥哥,見他不言語,自然是默認顏姐姐的意思,她低著頭想了想,「那你們什麼時候能辦完事呢?」

  知道她已經心動,清顏撲哧一笑,「若是你想留在宜城,倒是可以去書院報名,讓哲宇陪著你一起念書,那書院的先生都是頗有才華的,不會像太傅那般教一些枯燥乏味的東西。」

  「真的麼?」依依是小孩子心性,只是幾句簡單的話,便將她本還有幾分愁思的心緒扯開。

  坐在一旁的馬哲宇皺著眉頭,瞥向清顏,他問過奕雲和他大哥,之前京城確實出了些事,但是應該已經處理完了,那麼為什麼顏姐姐會說還有事要處理呢?他並不排斥留在宜城,雷大人和漾夫人對他們都很好,尤其是漾夫人,大概是因為沒有孩子的關係,對依依和他視如己出,只是短短的一段日子便已經和她有了深厚的感情。他們不像京城的人,攀高踩低,不會因為他的身份還輕視他,也不會覺得他對依依有什麼特別的企圖,這樣的相處才讓他覺得輕鬆自然。

  「哇,好漂亮的書院。」依依大叫一聲,歡天喜地地蹦下馬車,哲宇連忙跟在其後,就擔心她又惹了什麼事。

  清顏挑眉,她只吩咐了下面的人尋找一個適合的地方辦書院,卻沒想到他們竟然將這裡作為書院,不過想想也是,她提的那些條件那般苛刻,也只有這個地方才符合她的條件了。

  這裡算是個小山莊,從前有個皇帝在這裡看上一個青樓女子,卻因為身份卑微而無法帶入宮中,就將人留在這裡金窩藏嬌,之後每年出巡兩次來到宜城小住,可是過了幾年,皇帝對她失了興趣不再來看她,而她便在這個山莊裡鬱鬱而終。

  這個故事在宜城,是一個十分悽美的愛情故事,經常被搬上戲台,戲子們縱使感嘆帝王薄倖,縱使這個山莊叫做『偕老山莊』,卻依然無法做到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書院門外人來人往,皆是行色匆匆的學子儒生,還有背著行李而來的學生,這也是清顏的主意,有些貧苦的學生住在城外,每日徒步來書院上課都要走一兩個時辰,實在費時費力,她便主張書院設了房間,並非免費讓學生住,而是用里最廉價的租金租給學生,讓他們抄書或是幫人寫信來抵租金。

  「奇怪。」依依拉著哲宇,指了指不遠處同樣坐著馬車而來的幾個少女,「顏姐姐不是說書院都是讓貧苦的學生來念書的麼,怎麼還有坐馬車來的千金小姐啊?」

  「書院是公開招生,只是對貧苦的學生有特別的優待,若是成績特別好卻家境困難的,書院便予以免費入學的優待,但是尋常的學生也是可以來這裡念書的。」清顏說完,朝著墨北晟眨眨眼,商人本色表露無遺。

  依依不知道,墨北晟可是清楚得很,清顏的小算盤打得可精了。

  不提學費,單單只說人脈,她看中的財富是貧苦學生,不僅給他們念書的機會,更給他們結交權貴的機會,讓他們及早地進入貴胄的社交圈。能入清顏的眼裡,有兩種人,一種是八面玲瓏的人,能夠曲意奉承、能屈能伸的人,另一種是清高孤傲的人,他們也許才華橫溢,卻最後會被踩到地下,然而這兩種人都是清顏所需要的,她需要清高的才子,也需要善於交際的聰明人。而第三種人,便是偽君子或是真小人,當然這樣的人清顏是不會要的,不過麼沒有這些人的襯托,她要怎麼分辨她想要吸收的人呢?

  「你撞了本小姐,道歉就能了事了嗎?你這麼個窮酸模樣的人,一輩子都賠不起本小姐的衣服。」還未開課,書院外便已經出現了一幕清顏早就料到的好戲,她面帶興趣地往那邊看去,墨北晟頓感無奈,這個女人果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和依依一個神情,難道愛看熱鬧也是會傳染的麼?

  「這麼美麗的小姐,一定會原諒這位同學的過失的吧。」一張妖孽的容貌出現在眾人面前,引得眾家千金小姐嬌羞連連,若非固守矜持,怕是已經上前搭訕了。

  而清顏卻是立刻捂住了臉,倒入墨北晟的懷裡,喃喃自語,「真是冤孽,這傢伙怎麼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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