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繡球選親
之前宜城天災，幸得澈親王和知府的力挽狂瀾，終是讓宜城百姓熬過了這個冬天，如今四月已然到來，宜城也漸漸地恢復了元氣。
這一日是宜城這段時間以來最熱鬧的日子，因為宜城富商的庶女柳慕靈要拋繡球選親，聽聞此女年芳十六，原本有個定親的未婚夫，但是那人意外墜馬而亡，大夫人說她未進門便克夫，十分不吉利，請來算命大師為她算了一卦，竟然測出若是她十六歲未嫁，便會給娘家帶來滅頂之災，此番話一說出，那柳夫人立刻為柳慕靈安排了一門婚事，嫁給她表親的兒子為妻，但是這柳小姐卻死也不願，說是那男子是個風流種子，日夜流連青樓，她寧死也不嫁這樣的人。
那柳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燈，見她不願意嫁給她的表親，便對柳老爺建議拋繡球選親，那柳老爺是個生意人，本就不在意庶女，又擔心這庶女真的會害得柳家出事，便讓這柳夫人來安排此事，那柳夫人刻意安排了幾個地痞流氓去搶繡球，倒時這柳小姐必定會權衡輕重嫁給她表親的兒子。
倒也不是她那表親的兒子多喜歡柳慕靈，而是她娘家出了些變故需要一筆銀子周轉，而她又不能向柳老爺開口，才會將主意打到了這位柳小姐的身上，縱使是柳家的庶女嫁女兒，這柳老爺是個好面子的人，也不會少給嫁妝，那到時娘家就會沒事了，至於這個庶女的未來，她可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繡球選親這樣的事，在宜城並不多見，畢竟用這樣的方式來決定女子的夫君，實在太不靠譜了，所以其實來看熱鬧的居多，真心想要求取新娘的則是少數。不過這位柳小姐容貌端莊清秀，倒是讓不少有了家室的男子蠢蠢欲動了起來，柳家家大業大，娶回家做侍妾倒也不錯。
「哲宇哥哥，你聽說了嗎？今天那個柳家小姐要拋繡球呢。」依依早就拉著馬哲宇出了門，往蘭桂街走去，「我們和那柳家小姐也算有一面之緣，去看看熱鬧也好啊。」
馬哲宇點了點頭，沉默了半晌才盯著依依，「你等會兒站遠點，別想鬧事。」
「……」依依咂嘴，心裡腹誹哲宇哥哥怎麼會知道她在想什麼呢，她也聽說了柳家的事，覺得那柳小姐還挺可憐的，要是萬一拋到個什麼乞丐流氓的可怎麼辦呢，還想著讓哲宇哥哥去幫幫人家。
「可是哲宇哥哥，你不覺得那柳小姐很可憐麼？若是……」依依勾著馬哲宇的手臂，仰著頭說著。
「依依。」馬哲宇打斷了她的話，頓了頓，「這世上可憐的人太多了，你每個都能救麼？」
若是從前的他，也許會覺得這個柳小姐很可憐，但是現在他不這樣覺得了，一個不懂得反抗，也不懂得為自己爭取的人，不值得別人的憐憫和幫助。
「可是……」依依扁了扁嘴，這樣的話顏姐姐從前也和她說過，她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反駁了，不過這會兒看到馬哲宇的表情，她愣是不敢再說什麼。
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馬哲宇抽出了手，牽住她往人群里走去，一邊小心地護著她不讓人碰到她。
「各位，今日小女拋繡球選親，我柳家雖不是什麼名門望族，但是在這宜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嫁的雖是庶女，但是我柳家素來寵愛慕靈，也希望她能嫁得如意郎君。」那柳大夫人看起來倒也像個知書達理的婦人，一段開場白之後又說了些簡單的要求，無外乎是柳家不允許有作奸犯科的女婿之類的，並且他們柳家的女兒只嫁作正妻。
那柳小姐未著面紗，一身紅色嫁衣，面上卻沒有半點新嫁娘的歡喜，反而有幾許憂傷，卻是別有一番楚楚可憐。她一出現在二樓的露台上，下面的人立刻沸騰了，紛紛對這位柳小姐讚美起來。
「哲宇哥哥，你覺得她好看麼？」依依眯著眼，只覺得她長得一般，並不如她們身邊那些男子誇得那麼好。
「一般。」哲宇回答得很簡略，要說這位小姐其實長得也算是不錯的了，不過他天天對著依依這張嬌嫩的小臉，怕是再也容不下旁人了。
「我也覺得一般。」她嘟嘟嘴，壓根忘記了自己天天對著墨府那幾個美貌如花的女子，後來又有了清顏姐姐，自然是不可能會覺得這般尋常女子美貌的了。
他們說話間，一隻紅色的繡球在空中畫出了一道好看的弧線，落到了人群里。
有趣的是，人群中人頭攢動，有幾個人還跳起來拍擊起那繡球，結果繡球便在人群上方來回跳躍，倒也一直沒有落在誰的手中，二樓的柳小姐抿著唇，視線不離那紅色的繡球，可它偏偏就是被人推來推去，始終不知花落誰家。
而她身邊的柳夫人則是一臉高深莫測，她可早就算計好了，特意安排了人來鬧場，最後繡球的歸屬也早早選定了，人群中各處都有三餐不繼的地痞流氓，只要有機會就立刻搶了繡球。
卻不知，很多時候，意外總會突如其來的降臨。
人群中一陣鬧騰，依依不知被誰推了一下，身子一歪，馬哲宇立刻偏身去扶她，而那繡球就這樣不偏不倚地落到了馬哲宇的懷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馬哲宇的身上，這個十八九歲的玉面少年正失措地望著手中的繡球，他另一隻手則牽著一個嬌小玲瓏的丫頭，那模樣，倒有幾分滑稽。
他回過神來，連忙將繡球往地上一扔，往後退了兩步，皺起了秀氣的眉頭。
「哲宇哥哥……」依依知道馬哲宇生氣了，雖然他看起來很平靜，但是這個少年已經學會將自己的心思藏起來，不讓人發現了。
這時候，柳夫人已經帶著柳慕靈走了下來，她打量馬哲宇的眼裡帶著苛刻的審視，這個少年不是她安排的人，衣著簡樸，也不像什麼富貴人家，看他身邊的小女孩倒像是個富貴人家的孩子，她在心中猜測，怕也不過是個窮小廝吧。
「這位公子得了小女的繡球，請問公子的名字是？」柳夫人縱然心底不快，也不會當眾發難。
「對不起，我無意搶繡球，剛才是我家小姐要摔倒了，我去扶她，才會正巧被繡球撞到。」他指了指那個被他丟到地上的繡球，緩緩說道，「而且我早有婚約，怕是無法娶柳小姐了，還請夫人諒解。」
「什麼啊，不娶親來搶什麼繡球啊？」
「不過是個窮小子，難道還嫌棄柳家的門第麼？」
「我看他是知道自己身份地位，才故意這樣說的吧。」
一時間，周圍的人紛紛切切私語起來，話語也越來越難聽。
依依抓緊了馬哲宇的手，她幾次想開口辯駁卻被馬哲宇一個冷眼制止，她不喜歡她的哲宇哥哥被人這樣議論，仿佛他不過是個高攀的窮小子，那些人看著哲宇哥哥的目光就像看著一個乞丐，連她站在一旁都覺得難受，更何況是他本人了。
然而，馬哲宇卻施施然地微微躬身，「還柳夫人原諒。」
柳夫人眸中精光一閃，這小子還算識相，正想說什麼的時候，卻聽到來自身後柔弱的聲音，猛地一驚。
「慕靈願意嫁給馬公子為妾。」
這一日是宜城這段時間以來最熱鬧的日子，因為宜城富商的庶女柳慕靈要拋繡球選親，聽聞此女年芳十六，原本有個定親的未婚夫，但是那人意外墜馬而亡，大夫人說她未進門便克夫，十分不吉利，請來算命大師為她算了一卦，竟然測出若是她十六歲未嫁，便會給娘家帶來滅頂之災，此番話一說出，那柳夫人立刻為柳慕靈安排了一門婚事，嫁給她表親的兒子為妻，但是這柳小姐卻死也不願，說是那男子是個風流種子，日夜流連青樓，她寧死也不嫁這樣的人。
那柳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燈，見她不願意嫁給她的表親，便對柳老爺建議拋繡球選親，那柳老爺是個生意人，本就不在意庶女，又擔心這庶女真的會害得柳家出事，便讓這柳夫人來安排此事，那柳夫人刻意安排了幾個地痞流氓去搶繡球，倒時這柳小姐必定會權衡輕重嫁給她表親的兒子。
倒也不是她那表親的兒子多喜歡柳慕靈，而是她娘家出了些變故需要一筆銀子周轉，而她又不能向柳老爺開口，才會將主意打到了這位柳小姐的身上，縱使是柳家的庶女嫁女兒，這柳老爺是個好面子的人，也不會少給嫁妝，那到時娘家就會沒事了，至於這個庶女的未來，她可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繡球選親這樣的事，在宜城並不多見，畢竟用這樣的方式來決定女子的夫君，實在太不靠譜了，所以其實來看熱鬧的居多，真心想要求取新娘的則是少數。不過這位柳小姐容貌端莊清秀，倒是讓不少有了家室的男子蠢蠢欲動了起來，柳家家大業大，娶回家做侍妾倒也不錯。
「哲宇哥哥，你聽說了嗎？今天那個柳家小姐要拋繡球呢。」依依早就拉著馬哲宇出了門，往蘭桂街走去，「我們和那柳家小姐也算有一面之緣，去看看熱鬧也好啊。」
馬哲宇點了點頭，沉默了半晌才盯著依依，「你等會兒站遠點，別想鬧事。」
「……」依依咂嘴，心裡腹誹哲宇哥哥怎麼會知道她在想什麼呢，她也聽說了柳家的事，覺得那柳小姐還挺可憐的，要是萬一拋到個什麼乞丐流氓的可怎麼辦呢，還想著讓哲宇哥哥去幫幫人家。
「可是哲宇哥哥，你不覺得那柳小姐很可憐麼？若是……」依依勾著馬哲宇的手臂，仰著頭說著。
「依依。」馬哲宇打斷了她的話，頓了頓，「這世上可憐的人太多了，你每個都能救麼？」
若是從前的他，也許會覺得這個柳小姐很可憐，但是現在他不這樣覺得了，一個不懂得反抗，也不懂得為自己爭取的人，不值得別人的憐憫和幫助。
「可是……」依依扁了扁嘴，這樣的話顏姐姐從前也和她說過，她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反駁了，不過這會兒看到馬哲宇的表情，她愣是不敢再說什麼。
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馬哲宇抽出了手，牽住她往人群里走去，一邊小心地護著她不讓人碰到她。
「各位，今日小女拋繡球選親，我柳家雖不是什麼名門望族，但是在這宜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嫁的雖是庶女，但是我柳家素來寵愛慕靈，也希望她能嫁得如意郎君。」那柳大夫人看起來倒也像個知書達理的婦人，一段開場白之後又說了些簡單的要求，無外乎是柳家不允許有作奸犯科的女婿之類的，並且他們柳家的女兒只嫁作正妻。
那柳小姐未著面紗，一身紅色嫁衣，面上卻沒有半點新嫁娘的歡喜，反而有幾許憂傷，卻是別有一番楚楚可憐。她一出現在二樓的露台上，下面的人立刻沸騰了，紛紛對這位柳小姐讚美起來。
「哲宇哥哥，你覺得她好看麼？」依依眯著眼，只覺得她長得一般，並不如她們身邊那些男子誇得那麼好。
「一般。」哲宇回答得很簡略，要說這位小姐其實長得也算是不錯的了，不過他天天對著依依這張嬌嫩的小臉，怕是再也容不下旁人了。
「我也覺得一般。」她嘟嘟嘴，壓根忘記了自己天天對著墨府那幾個美貌如花的女子，後來又有了清顏姐姐，自然是不可能會覺得這般尋常女子美貌的了。
他們說話間，一隻紅色的繡球在空中畫出了一道好看的弧線，落到了人群里。
有趣的是，人群中人頭攢動，有幾個人還跳起來拍擊起那繡球，結果繡球便在人群上方來回跳躍，倒也一直沒有落在誰的手中，二樓的柳小姐抿著唇，視線不離那紅色的繡球，可它偏偏就是被人推來推去，始終不知花落誰家。
而她身邊的柳夫人則是一臉高深莫測，她可早就算計好了，特意安排了人來鬧場，最後繡球的歸屬也早早選定了，人群中各處都有三餐不繼的地痞流氓，只要有機會就立刻搶了繡球。
卻不知，很多時候，意外總會突如其來的降臨。
人群中一陣鬧騰，依依不知被誰推了一下，身子一歪，馬哲宇立刻偏身去扶她，而那繡球就這樣不偏不倚地落到了馬哲宇的懷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馬哲宇的身上，這個十八九歲的玉面少年正失措地望著手中的繡球，他另一隻手則牽著一個嬌小玲瓏的丫頭，那模樣，倒有幾分滑稽。
他回過神來，連忙將繡球往地上一扔，往後退了兩步，皺起了秀氣的眉頭。
「哲宇哥哥……」依依知道馬哲宇生氣了，雖然他看起來很平靜，但是這個少年已經學會將自己的心思藏起來，不讓人發現了。
這時候，柳夫人已經帶著柳慕靈走了下來，她打量馬哲宇的眼裡帶著苛刻的審視，這個少年不是她安排的人，衣著簡樸，也不像什麼富貴人家，看他身邊的小女孩倒像是個富貴人家的孩子，她在心中猜測，怕也不過是個窮小廝吧。
「這位公子得了小女的繡球，請問公子的名字是？」柳夫人縱然心底不快，也不會當眾發難。
「對不起，我無意搶繡球，剛才是我家小姐要摔倒了，我去扶她，才會正巧被繡球撞到。」他指了指那個被他丟到地上的繡球，緩緩說道，「而且我早有婚約，怕是無法娶柳小姐了，還請夫人諒解。」
「什麼啊，不娶親來搶什麼繡球啊？」
「不過是個窮小子，難道還嫌棄柳家的門第麼？」
「我看他是知道自己身份地位，才故意這樣說的吧。」
一時間，周圍的人紛紛切切私語起來，話語也越來越難聽。
依依抓緊了馬哲宇的手，她幾次想開口辯駁卻被馬哲宇一個冷眼制止，她不喜歡她的哲宇哥哥被人這樣議論，仿佛他不過是個高攀的窮小子，那些人看著哲宇哥哥的目光就像看著一個乞丐，連她站在一旁都覺得難受，更何況是他本人了。
然而，馬哲宇卻施施然地微微躬身，「還柳夫人原諒。」
柳夫人眸中精光一閃，這小子還算識相，正想說什麼的時候，卻聽到來自身後柔弱的聲音，猛地一驚。
「慕靈願意嫁給馬公子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