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劫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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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漠北。

  「啟稟汗王,」待傳令兵進了帳子,納蘭擡起眼睛,就見傳令兵向著自己跪下,恭聲道;「方才收到消息,蕭平中將軍在與大齊的對戰中不敵鎮北王,將軍他.....已是被萬重山俘獲。」

  傳令兵話音剛落,帳中的遼人俱是變了臉色,自萬重山回到邊疆後,便是下令誅殺遼國餘部,近日來,遼國損傷慘重,復國之路更是遙遙無期。

  「汗王,萬重山與我大遼對抗多年,早已摸清了咱們的戰術,而今我大遼正是需要休養生息的時候,咱們不妨北遷,越過遼雲山,等咱們兵強馬壯,再回燕州報仇。」有遼臣向著納蘭開口。

  納蘭眸心深迥,她不吭聲,只默默攥緊了自己的手指。

  「汗王,萬重山殺死了您的兄長,逼死了您的父親,這筆帳,咱們定要讓他血債血償,他此番來的更好,咱們索性和他拼了,為老汗王和太子復仇!」

  「汗王....」

  「都給我住口!」納蘭一聲呵斥,制止了眾人,她深吸了口氣,緩緩與諸人對視,每個人剛迎上她的目光,俱是俯身行禮。

  「遼國如今只餘下不足十分之一的兵馬,這點兵力,如何與萬重山拼命?」納蘭語畢,不等諸人開口,又是說道;「即便咱們熟悉草原,擅於御馬,也絕無戰勝萬重山的可能。」

  諸人聽著,皆知納蘭所說的是實話,於是便都沉默了下去。

  「眼下最要緊的,並不是如何復國,而是如何保住我大遼的族人,」

  「不知汗王有何打算?」有人問道。

  納蘭搖了搖頭,她垂下眼睛,默了默,道;「你們奉我之命,傳書於嚈噠,高師,車師,以及其他的部落,你們告訴他們的國王和首領,誰能出兵助我打退萬重山,復我大遼王廷,我不僅會嫁給他,就連我汗王的位子,也一併給他。」

  「汗王!」帳中遼人齊聲驚呼。

  納蘭一個手勢,止住了他們的話,她的面色幽靜,眼瞳中更是看不出絲毫風雨,她就那樣坐在那裡,說了句;「我心意已決,你們不必再說。」

  納蘭一直有漠北第一美人之稱,原先身為大遼公主時,一直是周遭各國與部落爭搶的對象,為了她,各部落之間亦是展開了數次大大小小的戰役,即便沒有汗王的位子,為了抱得美人歸,那些可汗與部落長也會出兵,更何況納蘭此番加持的,是大遼的汗王之位。

  「再有,你們要一併派出使者,去各國與各部落遊說,大遼原先是草原上的第一大國,而今被大齊所滅,大齊下一步要收拾的,便是他們這些小國和小部落,咱們胡人自當要凝聚起來,才可抵抗齊人。」

  「是,屬下明白。」

  「去吧。」納蘭眉宇間浮起一絲倦意,對著諸人擺了擺手。

  不等諸人退下,又有一人匆匆從外間走了進來,向著納蘭行禮後,開口就是一句;「汗王,蕭大人今日一早離營,至今未歸。」

  聞言,納蘭眉心緊蹙,問道;「他去哪了?」

  「屬下不知,屬下在大人的帳子裡,發現了這一封書信。」來人說著,將一封信遞到了納蘭面前。

  納蘭伸手將信接過,打開一看,面色頓時一變。

  「汗王,不知蕭大人是?」見納蘭臉色有異,有老臣問道。

  納蘭將那封信攥成團,低聲道;「蕭德忠說,萬重山的王妃近日會從大齊趕往燕州,他會在半路攔截,將王妃劫來。」

  納蘭話音剛落,眾人皆是譁然,譁然後,則是面露欣喜,當先一人道;「汗王,蕭大人武功高強,當初汗王深陷大齊皇宮,便是由大人憑著一己之力,將汗王從齊國接了出來,此番蕭大人出馬,也定是能將鎮北王妃帶到漠北。」

  「是啊汗王,屬下也曾聽說過,萬重山的這一個王妃曾是他的侄媳婦,大齊最重儒教,萬重山此舉可謂不顧禮義廉恥,萬重山身為大齊名將,最重自己名聲,能讓他這樣的人做出這等事來,可見他定是十分愛重這個王妃。」

  臣下的話音剛落,納蘭眸心微怔,她想起了那一日,她從萬重山懷中摸到的香囊,而在萬重山收到襲擊,昏迷不醒時,她從他的衣襟中看見的那一方帕子,想來,都是出自他的王妃之手。

  「汗王,萬重山步步緊逼,咱們若是劫得了他的王妃,也好殺殺他的銳氣,他若真愛重這個女人,想來自會乖乖就範。」

  納蘭一直聽著臣子們的話,自己卻是一語不發,她的目光沉靜,無人心知她在想些什麼。


  北境,官道。

  「王妃,唐將軍說,前面不遠處就是驛站,有勞王妃在堅持一會兒,咱們就可以歇息了。」馬車裡,服侍著輕舟的丫鬟為輕舟倒了一杯水,溫聲與她開口。

  輕舟微微頷首,端著那一杯水,卻也沒喝,這一路千里奔襲,輕舟早已是倦怠不堪,更兼之心中一直惦記著稚兒,因著生子稍稍豐腴起來的身子,又是逐漸消瘦了下去,下顎也更是變得尖巧起來。

  如丫鬟所說,果真未過多久,馬車便是停了下來,輕舟掀開車簾,就見馬車已是到了驛站門口,驛站里的官員提前得知了消息,此時都是在驛站門口相迎。

  輕舟圍著面紗,一來抵禦北境的風沙,二來也是為了蒙住面容,她讓侍女攙扶著下了馬車,剛進了驛站歇息,便有人送來了熱水和餐食,雖不能與京師相比,卻也足以撫慰旅人的疲憊。

  待輕舟洗漱後,用了餐,唐明生曾領人前來探了一眼,見輕舟這裡一切都已安排了妥善,便是放下了心,他向著輕舟行禮後,便是退了出去,他的屋子就在輕舟隔壁,唐明生留下了侍從在輕舟屋外守衛,自己則是回了屋子。

  輕舟一路疲倦,早早上床歇下,夜色漸漸深了,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就覺半夢半醒間,聽見屋外傳來一絲極是輕微的聲響,她的眼皮沉重,只以為是守夜的衛兵,不等她再次睡沉,就聽丫鬟發出一聲十分清晰的驚呼,她瞬間醒了,剛睜開眼睛,就見自己面前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彪形大漢,她剛欲出聲,那大漢伸出手指,在她身上一點,她頓覺渾身酥麻,動彈不得。

  她這邊的動靜雖小,隔壁的唐明生卻仍是察覺,待他領著侍從衝進來時,就見一個黑影已是將輕舟抗在肩上,正欲從窗戶逃走。

  「大膽賊子!快放下王妃!」唐明生一聲厲呵,舉劍向著蕭德忠刺去。

  蕭德忠武藝高強,壓根不曾將唐明生放在眼裡,他運起輕功,足尖一點,便是將唐明生手中的寶劍踢飛,無人看清他是如何邁開的步子,就見他身形閃動,已是飛窗而出。

  驛站中的士兵俱是舉刀攔截,就聽慘叫聲此起彼伏,待唐明生追出屋外,就見蕭德忠已是扛著輕舟躍上了屋頂,幾個縱躍,便是不見了蹤影。

  唐明社大震,只吐出了一個字;「追!」

  輕舟一路昏迷著,偶爾醒來,只知是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帶著自己趕路,她想要開口,卻驚覺自己竟是連說話的力氣也失去了,她不知這個男子將她帶往何方,而那男子看見她睜開眼睛,則是揮起手掌,在她頸間處一個橫劈,劇痛下,輕舟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晚間,帳子裡燃著燈。

  「汗王,此女便是大齊鎮北王的正妃。」待納蘭走進,跟隨在其身後的遼人頓時開口。

  納蘭聞言,只緩步走到輕舟身邊,就見輕舟仍是沉沉睡著,她膚色雪白,眉目清麗,即便是長途跋涉,讓人劫持,也不曾折損她的美貌,她靜靜的睡在那裡,仍是美的扣人心弦。

  「就是她?」納蘭輕聲默念了三個字。

  「正是。」

  納蘭沉默片刻,卻是問了句;「蕭德忠的傷勢如何了?」

  「啟稟汗王,蕭大人擄走此女後,齊國將軍唐明生一直率兵窮追不捨,蕭大人雖武藝高強,可也寡不敵眾,受了重傷,眼下還在帳中休養。」

  納蘭不再多問,只走到了輕舟的床前坐下,她凝視著輕舟的睡容,隔了許久,卻是莫名其妙的問了句;「可知她叫什麼名字?」

  「回汗王的話,此女是大齊禮部侍郎的女兒,姓陳,名叫輕舟。」

  「輕舟?」納蘭心中一突,似是驀然想起了什麼,她思索良久,才霍然想起,萬重山藏在胸口的那方帕子上,就曾繡著萬重青山,而在青山腳下,則是停靠著一葉輕舟。

  難怪他會如此珍視那塊帕子,原來,那塊帕子上,繡著他和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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