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男友(求月票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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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9章 男友(求月票訂閱)

  說話間,飯菜很快就上桌了。

  張雲起的問題李雨菲沒有回答,或者說不回答就是回答。

  她看著雜誌扉頁上的那段話,怔怔出神了很久,不知道為什麼,心臟像是浸濕了水的海綿,一捏緊,那些溢出的各色滋味就迅速蜂擁到四肢五骸。

  過了很久,李雨菲才合上雜誌,抬頭看見張雲起正看著他,也不作聲,她笑了笑說:「我們吃飯吧。」

  李雨菲拿起筷子,看著餐桌上的菜,酥炸九肚魚,清蒸東星斑,脆海參、原味生煲荔溥芋頭,還有一個加拿大龍蝦香焗伊面,說:「為什麼點這麼多好吃的?」

  張雲起道:「平時大家都忙,沒什麼時間一起吃飯,所以今天你就多吃點。」

  李雨菲笑著翻了下白眼,那張堪稱絕美的臉蛋上露出了極少見的可愛神情:「居然還有這樣的壞心思,你肯定知道我們對飲食控制要求比較高。」

  「總要有例外的時候。」張雲起笑著說道:「對了,你在TVB辦的藝能培訓班覺得怎麼樣?」

  李雨菲道:「挺好的,就是和國內的學院派不太搭,內地學院派的戲劇表演偏向於內收,潤物細無聲,港台那邊則普遍強調戲劇性衝突,人物特性,這些年比較火的電影電視劇都有這些特徵。」

  說到這裡,李雨菲小聲和張雲起說道:「偷偷告訴你哈,我們系裡一些課和異能班的課衝突了,然後大家都跑到異能班上課,系裡的課沒人上,老師氣的吹鬍子瞪眼破口大罵。」

  張雲起來了興趣:「怎麼罵的?」

  李雨菲想了想道:「老師說,TVB的一些買賣人想要在中國電影教育界指染,可他們懂什麼?他們的宗旨白紙黑字就是要培養明星?!我的媽媽呀!明星是炮製出來的,可他們居然要培養!」

  張雲起笑了:「你覺得你老師罵的對嗎?」

  李雨菲夾了一塊蘆筍輕輕咬一口:「對不對我不知道,你可不要把我告訴你的這些話傳出去,不然我就要挨批鬥了。」

  張雲起笑著說好。

  吃完了飯,兩人準備回家。

  張雲起這次沒有開車,他們來到路邊攔車,但深夜又是大雪天氣,計程車並不好等,不過李雨菲並沒有顯得不耐煩。

  女孩站在他的身邊,街燈昏黃,紛紛揚揚的大雪在半空中飛舞零落,她神情安靜,嘴角噙著微微的笑。

  張雲起偶爾瞥見她的側臉,也不知道為什麼,恍惚間,就好像是在一個布滿灰塵角落裡找到一張多年前的老照片,因為過度曝光而模模糊糊,只有綠色的、纖細的草尖,和女孩瘦瘦的小腿,白色的裙擺。

  時間慢慢流逝著,兩人都沒有說話,但並不感覺到空氣寒冷或是焦躁,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一輛的士從遠處駛來,張雲起伸手攔下了,先送李雨菲回去。

  兩人坐在后座上,張雲起忽然說道:「有時候會想到小時候,在江川的時候,那時候感覺你比現在開心,身邊朋友也多,今年覺得你沒以前那麼開朗和心情好了。」

  李雨菲側頭看張雲起:「還好吧。」

  張雲起道:「還好是什麼意思?」

  李雨菲道:「這個怎麼說呢,心情好怎麼樣?心情不好又怎麼樣?」

  張雲起說:「心情好我就沒話講了,到家後洗洗睡吧。」

  李雨菲笑:「那心情不好呢?」

  張雲起笑了笑說道:「等你長大了,有的是機會傷心。至於現在,多吃點多喝點多睡點多運動點,以後才能夠有一個好身體去傷心。」

  「有你這麼安慰人的麼?」李雨菲沒忍住笑了一下,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忽然有一種酸酸的感覺,過了許久,她喃喃自語道:「是呀,等我們長大了,有的是機會傷心。」

  「兩位,到了。」司機師傅這時叫了一聲,的士停在湘南師大家屬樓下,他聽到這對漂亮的小情侶的對話,裂開嘴露出黃牙笑了笑,滿臉都是歲月的滄桑。

  李雨菲擺擺手:「雲起,我就下車了。」

  張雲起點頭:「你早點休息。」

  李雨菲推門下車,遲疑了一下,又回頭說:「師傅,大雪路滑,麻煩你開慢點。」

  司機師傅呵呵一笑:「放心,保證把你男朋友一根頭髮不少的安全送到家。」

  李雨菲的耳根有些發燙了。


  這時的街燈依然是昏黃的,紛揚的大雪還在半空中零落。

  她看著的士漸行漸遠,無聲地滑入黑夜之中,她仰頭,有一顆雪粒砸在眼眶裡,嘴角慢慢噙出了笑,那張小臉美的仿佛讓這個夜失去了顏色。

  ******

  期末考試結束,寒假來了。

  213宿舍的哥幾個還想一起聚一次。

  張雲起本來打算當天迴轉江川的,想想決定多留一天,跟哥幾個一起聚一下。因為在許多的人生際遇中,大學生活總是最適合追憶和回味的部分,所有的話題都適用「那些年我們一起……」的句式來開頭。

  當天晚上,213一行六人在墮落街找了個燒烤店搞聚會。

  張雲起提了一箱茅台,哥六個相處了大半年已經頗為交心,喝著酒,聊的其實都是些有關於女人和淫蕩之類的廢話。

  新生報導在湘大跨下中巴車時那一瞥怯生生的眼神,宛若昨日,雖然在94年畢業分配工作的鐵飯碗已經被打破,但大學生就業難的困擾也還遠在4年後的未來,此刻大家的憂愁都集中在對女人的如饑似渴和現實的殘酷里。

  一個學期下來,除了張雲起外,213的光棍反倒是由4根變成了5根,陽氣過重,借酒澆滅荷爾蒙。

  哥六個一直喝到半夜,人也微醺,大伙兒情緒來了,嘰里呱啦扯東聊西,興高采烈的跟過大年似的,轉頭一看,驀地發現大一上學期就這麼過去了,然後稀里糊塗地捲起鋪蓋滾蛋。

  213宿舍里,賀臨是第一個離開的。

  他是里津本地人,住在湘南交通學院,老爸是一名歷史老師,老媽好像是經商做小買賣的,家境比較殷實。

  高中的時候,賀臨學習成績相當不錯,但進了大學後,有點兒不學無術起來,迷上了八字和六爻,也因此得了一個大師的綽號,在西北樓遠近聞名,體育部長洪森每次去廁所拉屎經過213宿舍的時候,都要請教賀臨:「大師,你給我算算,我這一泡是稀的還是乾的?」

  寒假一來,張雲起聽同為里津本地人的馬如龍說,賀臨成天呆在開福寺那邊,他在毛家橋巷拜了一個算卦師傅,頗有一點兒走火入魔了。

  其實90年代氣功熱,神棍滿街跑,各類氣功報刊、氣功理療院、氣功表演遍布全國各地,神棍的受歡迎程度並不亞於當今一線明星,所以賀臨的行為並不算稀奇。

  213宿舍最頹廢的當屬宋君羨了。

  初戀女友林琳的劈腿,讓這個湘大校草一蹶不振。

  他天天睡到自然醒,遲到曠課,通宵打遊戲,對老師橫挑鼻子豎挑眼,甚至是一個學期只有最後一天拿來學習應付考試等等。

  當然,在大學裡當一名差等生,生活是相當幸福的,因為擁有各種的頹廢下去的理由和權利,比如覺得那些深奧刻板的功課對人生並沒有大裨益,於是在大學裡得過且過,從不循規蹈矩,大錯不犯小錯不斷,別人覺得日子豎著過最現實,那咱們的宋校草就非得橫著干一干。

  周鼎川和宋君羨則是截然相反的兩種人。

  在遍地頹廢男的西北樓男生宿舍,這個身高不到1米6的傢伙獨樹一幟,永遠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

  作為經管班的班長,周鼎川勤奮、聰明、熱心、敬業、學習努力,具備一名尖子生的一切優良品德,並且常常以聯合國秘書長的標準要求自己,班上的任何爭端都有他的身影,充滿了捨身為公的大無畏精神,但就是這麼一個頭腦發達的傢伙,不知道為什麼大家給他取了一個「大傻」的綽號。所以有時候綽號也起得太不合情理了。從修辭學的角度來說,只能理解為正話反說。

  金聖澤是坐飛機離開的。

  他常常說,在湘大的這一個學期,最大的收穫就是從完全不能吃辣到喜歡上吃辣。

  以前金聖澤老是吐槽在學校食堂吃飯的時候,狗日的食堂師傅連大白菜都要撒上一點剁辣椒,每次他都不得不一點點揀出來,倘若不幸嚼中一個,就跟被甩一大嘴巴似的麻了半邊。現在嘛,他也能跟著馬如龍一樣把辣椒醬攪和在面里吃進肚子裡,然後每次拉屎的時候,肝門總是有火燒火燎的感覺。

  大一上學期結束的時候,金聖澤徹底喜歡上了這種火燒火燎的感覺。在暮色濃郁的午後,他火燒火燎地滾回廣州去了。

  張雲起在213宿舍待了會兒,打了幾聲招呼,目送大家提著行囊三三兩兩離開,然後回了南門別墅。

  趙亦寒在家裡,張雲起進門的時候她正在小花園裡給綠植施肥。


  寒假有一個多月,張雲起也要回老家,家裡的綠植自然沒人管顧,這個小姑娘便趁著在學校的最後一天過來打理一下。

  責任心倒是蠻強的。

  說起來時間過得挺快,不知不覺間,趙亦寒給他打理花園有三個月了,小姑娘脾氣不太好,有時候任性,有時候刁蠻,有時候可愛,但是做起事來卻格外認真,也愛乾淨,還會自己做飯,是個心思單純乾淨的小女孩,有很多在不經意間讓人感動的時候。

  張雲起沒想打擾她,穿過石徑推堂門進去,這時趙亦寒聽見聲音,扭頭,叫了一聲:「老哥!回來啦。」

  張雲起笑著點頭:「你先忙,今天我給你做晚飯。」

  「這麼好?」

  「我好像從來沒有對你差過。」

  「好咯。」趙亦寒咧開小嘴笑,在溫潤的暮色下,露出了一對可愛的虎牙:「但是可以更好更好的呀。」

  「我努力。」張雲起笑了笑,轉身去了廚房,打開冰箱,裡面還有一點食材,其實自從趙亦寒在他這裡吃飯,冰箱總是塞的滿滿當當,有了一個家的味道,他拿了些肉和蔬菜,開了火,簡單做了一個糖醋排骨,香菇燉雞,西紅柿炒雞蛋。

  做好之後,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趙亦寒從門外走進來,嘴裡念念叨叨著,我好餓好餓了老哥你飯做好沒?

  等她看到餐桌上的食物,眼睛都瞪大了。

  他們之間可以說是相當熟了,但趙亦寒可從來沒有吃過張雲起做的飯,此刻看著色澤鮮艷香味濃郁的幾個菜,她吞咽著口水立馬打了一碗冒著尖的米飯,一邊塞食物,嘴巴鼓鼓囊囊的,還要各種花式誇張雲起,情緒價值拉到了極致。

  張雲起體驗到做菜的至高歡愉。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張雲起從二樓臥室里拿了一封黃色信封下來,遞給趙亦寒:「馬上過年了,給你發個年終獎。」

  趙亦寒呆了呆。

  然後她吞了下口水,放下筷子紅著臉擺擺雙手:「我不能要這個。」

  張雲起怔了怔:「為什麼?」

  趙亦寒拿著筷子想了好久,才說:「因為我沒做什麼事情呀,打理綠植和花園也是每個女孩子的愛好,一點都不累的,然後還在這邊吃飯,就更加不好意思要了。再說了,楊瑾姐姐每個月都會給我兩百塊錢,我都攢著的沒花,總共有六百巨資了。這些錢我打算給爸媽買一個新年禮物,可是應該還是花不完。對了!老哥,到時也給你買一個新年禮物!我們成都那邊的里津沒有的禮物。」

  張雲起笑了笑。

  這就是這個心思單純的女孩在不經意間惹人感動的時候。

  他說道:「你爸媽應該會很開心吧。」

  趙亦寒問:「你不開心麼?」

  張雲起道:「你看我笑的這麼燦爛,像是不開心的樣子嗎?」

  說著話,他從信封裡面掏了一張機票遞給趙亦寒,說道:「給你買了一張明天飛成都的機票,小姑娘這麼漂亮,年底又是小偷沖業績的時候,一個人坐那麼久的綠皮火車不太安全。剛好周鼎川也是四川的,明天他陪你坐飛機一起回去。」

  趙亦寒又呆了呆,隨後縮了縮小腦袋,磨磨蹭蹭地接了飛機票,說:「吶,謝謝老哥。」

  過了會兒,她好像是反應了過來,忽然又說:「以後不要叫我小姑娘了。我已經很大了!」

  張雲起被趙亦寒的神奇腦迴路搞得有點蒙:「哪裡大了?」

  「那裡都大!」

  「那麼大了的意思是不是你想談愛了?學校里有相中的男生沒?有的話,你便宜老哥給你牽一下紅線。」

  「哪裡有,討厭!」趙亦寒忽然就變得氣鼓鼓的樣子,一邊埋頭對付碗裡的米飯,一邊嘟囔說:「我又不像你,這裡一個喜歡你的女孩,那裡一個喜歡你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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