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化身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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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色的正宮之中,華服婦人端坐上首寶座,仿佛雕塑一般不動不搖,「什麼機會?」

  洛川沒有沿著方才的話題去回答,而是順著自家的某種思路娓娓道來,「我聽說狐族領地十分廣袤,領地以東,是我離郡,領地以北,是西北武州的青郡與巴海郡,領地以南,則是你我共同的敵人,南夷六宗。」

  「前些時候,我離郡曾與南夷三大宗門有過一戰,」洛川似是偏離了原本的話題,說起了不相干的事情,可上首寶座之中的華服婦人這一次卻始終安靜的聽著,「那一戰雖贏得僥倖,卻也可以說明,在南夷之事上,離郡有資格與狐族合作。若我們兩方能夠聯手,則可以將南疆十萬大山這條防線,打造成一條統一的戰線,如此,則在這條戰線之上,戰略主動權將盡歸我等,從此以後,在這條南疆戰線上,是攻是守,便都是你我兩方可以決定的事情。」

  「南方安定,便可北顧,」洛川終於說回到方才的話題上,「與狐族領地相交的中洲西北兩地之中,巴海郡山多地少,人口不興,兼且易守難攻,非是好的選擇,青郡則不同,那裡地勢平坦,土地肥沃,人口眾多,乃是狐族入局中洲絕好的起點。」

  洛川看向上首華服婦人,繼續道,「若狐族有意入局中洲,且從青郡入手,則我離郡作為合作方,願出兵廣郡,以牽制青郡最大的盟友無力北上支援。」

  華服婦人就那樣盯著洛川去看,半晌,不見洛川將視線挪開,便微感慍怒道,「離郡太守,以為我狐族可欺?!」

  洛川只覺得身上壓力陡增,就像初見這華服婦人時的感覺一般無二,可那時的他不過初入四境,如今卻已是五境中人,但在這華服婦人面前,一點區別都沒有,「晚輩不敢。」

  華服婦人面上慍怒之色不減,冷冷道,「離郡太守以為打贏了一場河玉城之戰,打贏了南夷那三座宗門,就可以不將我狐族放在眼裡?!」

  洛川將妖力一剎那運至全身,便覺得身上好受了許多,聞言仍是帶了笑意,不卑不亢道,「離郡不懼任何來犯之敵,卻也不會輕視任何勢力,包括狐族。」

  「哼,」華服婦人這一次的冷哼聲幾乎是在洛川的丹田氣海內炸響,直炸得他臟腑震動,妖力潰散,不得不重新運起真氣,就仍是勉力支撐的模樣,「你當然知道,狐族想要入局中洲,最好的路徑不在中洲西北,就在你的......離郡!」

  洛川收斂了笑容,不客氣道,「你可以試試。」

  華服婦人上身微微向前一壓,繼而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緩緩向後靠回寶座之中,順便將壓在洛川身上的氣勢都收回了大半,「你先前還說,上一次合作是你占了便宜,這一次,要讓我狐族得利,可我現在,看不到你有任何誠意,不若我就將你留在這裡,以全你心安之意,而離郡無主,我狐族便也可以......真的試試......!!」

  洛川哈哈大笑道,「前輩,您這樣身居高位的人,應該很少騙人吧,」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道,「剛才可嚇死我了。」

  華服婦人嘴角微微帶笑,「小東西,我不喜歡你的母親,但我卻很喜歡你,你既叫我一聲前輩,我也確實算是你的長輩,那麼接下來的話,我全都要聽實實在在的,實話。」

  「好,」洛川收起笑容,肅然道,「洛川此來見前輩,有三件事,其一,是在南疆防線之上共進退,若南夷北上進攻你我其中一方,則另一方亦可在南疆邊境之上予以施壓,這一條或許,仍是我離郡占了稍許便宜,所以,我們要聊第二件事。」

  「方才前輩所言,有一句話其實沒錯,狐族想要入局中洲,最好的路徑,就是離郡,」洛川見華服婦人神色微動,也未停下,而是繼續道,「但從狐族先祖為狐族領地里的人和妖定下的種種規矩來看,如南夷北夷或者西夷北支那樣強行攻入中洲,並非狐族入局中洲最好的方式,當今世界,人族大興,即便中洲亂起,也不過一時之亂,公然與人族站在對立陣營,終究是禍非福,那麼暗中滲透就是當下最合適狐族的方法,直到最終,狐族可以尋得一個合理的方式,如同龍族那般與人族實現和平共生,大概才是狐族先祖們最希望看到的。」

  「在這個過程中,」洛川在此停頓,然後重重道,「離郡,可為狐族秘密門戶,而我洛川,可為諸位棋子!」

  華服婦人這一次是真真有些色變,她身體復又前傾,死死盯著洛川的眼睛道,「你......願為狐族棋子?!」

  洛川坦然笑道,「前輩以為,河玉城之戰,我離郡一戰力挫南夷三大宗,靠得是我洛川的實力麼?」他搖了搖頭道,「無論願意或者不願,離郡太守都已身在棋盤之上,為人族至強者的棋子,這樣的至強者,何妨再多來幾個?」

  華服婦人道,「你想以我狐族去制衡那人。」

  洛川道,「晚輩只想多一點自保的資本罷了,若我活著,尚且對你們任意一方有利,另外一方動了除掉我的念頭時,就要多一些掂量,如此就已足夠。」

  華服婦人沒有正式回應洛川的兩件事,而是靠回椅背問道,「說說你的第三件事。」

  洛川點頭,沒有一點拖泥帶水的道,「方才我去狐族地牢里見過了一個人,其名為桉,她是我母親心月的追隨者,我要帶她走。」

  華服婦人眼神玩味,道,「她弒殺同族,罪不可恕,你如何能帶她走?」

  洛川道,「桉的事情,前輩自然知曉得清楚,若論狐族的祖訓律法,桉的所作所為,幾可謂之狐族護道者,若是天狐先祖在此,定會斷她一個有功無罪。但若論世故人情,則其所為確實放肆,莫說將她下了地牢聽候審訊,便是交給那位大人生吞了,也是活該,可既然是論世故人情,萬事萬物便都有了價碼,那位大人自然不肯為他心愛的孫子標價,可於狐族諸位話事人而言,死得不過一個頑劣不堪的廢物,若是能為狐族換來足夠多的好處,豈不是物超所值?」

  華服婦人微帶笑意,問道,「你所言者......也非不可,但你方才已將自家都賣了於我狐族做棋子,如今為了救這個女人,還能賣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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