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番外十一(「從此,她的靈魂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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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春天,鍾卉遲迎來了升職。

  新聞欄目的同事們都替她感到開心,一堆人湊在一起「預謀」著下班後聚餐為鍾卉遲慶祝。

  鍾卉遲對升職這事兒看得淡,但畢竟是一步步走到如今的,覺得自己的努力不算白費。

  年前她做過一個關於社會上聾啞、殘障兒童的選題。

  雖然當今社會對這類孩子的關注度已大大提高,但他們的心理健康仍面臨巨大問題。

  社會上殘疾人學校太少,太多數孩子入學至普通院校,因為身體的殘缺容易遭受歧視,抑或是被異樣的眼神打量。

  小朋友的心理承受能力本就比不上大人,長此以往,很容易出現問題。

  這條新聞發布後,鍾卉遲團隊還特意建立了一個官方公眾號,用於記錄這些孩子們的詳情。

  這條選題做得好,鍾卉遲的升職路也穩了一步。

  雖然她的初心,只是想讓這些孩子們得到更多的關愛。

  慶祝的餐廳是鍾卉遲訂的,正好訂在鍾家名下的五星級餐廳里。

  除了新聞欄目的同事們,她還特意喊上了初夏。

  初夏是在這個電視台與她關係最好的人,這份喜悅,應該與她分享。

  初夏收到邀約時,也是欣然同意。

  鍾卉遲帶著一行人過去的時候,恰巧遇上應酬結束的鐘庭舒。

  助理拿著他的外套跟在身後,男人個子高,一身矜貴黑襯衫勾勒出幾分禁慾感。

  他大概是酒喝得有些多,領口處的領帶被扯得有些松垮。

  倒是增添了幾分慵懶的痞。

  鍾卉遲身後的女同事們看得有些出神。

  末了還不忘感嘆幾句:「遲遲哥哥好帥呀。」

  除了初夏。

  鍾庭舒注意到鍾卉遲這邊的動靜,長腿一邁,上前打了個招呼。

  「小屁孩升職了?」

  男人語氣懶散,帶著點醉意。

  鍾卉遲沒好氣地睨他一眼,「昂,你有意見?」

  聞見他身上若有似無的酒味,又默默道:「少喝點吧哥,你明天不是還得相親嗎?」

  鍾庭舒:「……」

  鍾卉遲身後的同事們面面相覷,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樣的男人也需要相親??

  驚訝歸驚訝,但肯定是沒人敢表露什麼情緒的。

  只有初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十分不厚道地嘲笑道:「遲遲,你哥怎麼一把年紀了還要相親啊哈哈哈。」

  鍾庭舒酒頓時醒了大半,看清眼前這個姿容冶麗,但卻毒舌的女人後,他心中一陣惱怒。

  怎麼哪兒都有她!

  初夏和鍾卉遲同齡,嘲笑他一把年紀倒也算合理。

  只是她嘲笑的聲音未免太大了點......

  鍾庭舒見狀,也回懟道:「你這樣嘴碎的女人,估計到我這個年紀了也得相親。」

  話音落,初夏笑容僵在半空,瞬間轉化為慍怒。

  「說什麼呢!你個老男人!」

  鍾卉遲被這倆人吵得耳朵疼,沒想到這麼久過去了,他倆仍舊是一見面就掐。

  她將初夏拉走,勸道:「好了好了,看在這是我哥的份上,給我個面子。」

  初夏聽罷,也就沒多說什麼。

  後來鍾庭舒離開前,還是特意跑去叮囑餐廳經理,給鍾卉遲那一包廂免單。

  *

  這頓晚餐,大家都喝了些酒。

  結束後高湛來接鍾卉遲。

  大家湊在一起,看到瀟灑肆意的男人從車上下來,周遭的一切風景頓時黯然失色。

  他徐徐走向鍾卉遲,將女孩往懷裡帶。

  鍾卉遲叮囑大家到家後在群里報個平安,就跟著高湛一起離開了。

  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唯美到像是在拍一幕浪漫的愛情電影。

  初夏難得面露羨慕之色,感慨道:「遲遲真幸福呀。」


  車后座堆了不少工作文件,鍾卉遲好奇地翻了幾頁。

  「嘩啦」一聲,一封信件從文件里掉落。

  落款是xx殘疾人學校。

  信里內容簡單,大抵就是攜眾師生感謝高湛創辦這所學校之類的。

  期間還特意闡明了有多少孩子已經得到幫助。

  高湛坐在車的另一側,專心處理工作。

  車窗外是城市迷離的燈光,不偏不倚打在男人臉上,隨著車子的駛動又立馬消散。

  真真切切,明明滅滅,他在一片朦朧的光暈里。

  鍾卉遲纖長的手指用力捏緊信封一角,偏頭問道:「高湛,這個學校是你創立的嗎?」

  高湛抬眸,懶散地輕掀眼皮。

  他點點頭,說「是啊」。

  語氣平淡到像是在回答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鍾卉遲又問:「你怎麼突然創辦殘疾人學校?」

  高湛輕拉過女孩的手,溫熱的指腹摩挲在她的掌心。

  有種酥麻的癢。

  他回答得隨便,「看到你的新聞就想去創辦了,反正你老公錢多,多做點善事總歸是好的。」

  鍾卉遲做記者這些年,致力於報導這些,其用意何在,高湛再清楚不過。

  鍾沐林給了她不少鍾氏的股份,高湛與她結婚後也將名下資產全部劃給了她。

  她這輩子就算分文不賺,也能憑著這些資產坐吃山空。

  可她每年拿到股份收益時,大多都用來做公益了。

  剛踏入記者這個行業時,她看到過太多陰暗面。

  年少氣盛的那份熱血被無情冷漠的社會澆了個透心涼。

  但她始終堅信,一切會變好。

  哪怕黑暗冗雜,她也要做那個點亮晦暗世界的人。

  高湛拉著她的手,攥緊,透過不甚光明的視線,認真與她對視。

  「遲遲,這個世界沒那麼好,這一點你我都很清楚。」

  「而我能力有限,但還是想盡力將這個世界變成你喜歡的模樣。」

  「這就是我做這些事的本意。」

  鍾卉遲呆滯著,喉間一哽。

  她猛地又想起水榭居的書房裡,那堆密密麻麻的捐款憑證。

  那些紙張早已染上歲月的痕跡,帶著灰濛濛的塵埃,泛著黃。

  但,那些都是他愛她的見證。

  因為愛她,連帶著想愛這個世界。

  鍾卉遲最近在讀史鐵生的《病隙碎筆》,裡面有一句話,讓她記憶尤深。

  「互相敞開心魂,為愛所獨具。」

  她的靈魂,再充盈也會有空缺的那一部分。

  而高湛的愛,填補了那份空缺。

  從此,她的靈魂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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