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章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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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兩日,秦朗果真把那青年人送到了縣衙,出於楚辭的考慮,並沒有送到楚辭的秘密住宅。

  楚辭接到楊春歸的消息,便整理了一下衣衫,對楊如雪說道:「我去去就回,你去嗎?」

  「我就不去了,萬一給有心人看到,又是一樁麻煩事。楚哥哥路上小心。」楊如雪交代道。

  「知道了。回來我給你講詳細的內容。「楚辭想到楊如雪說的也有道理,便點點頭說道。說完便離去,只是在路上回想剛才的情景,怎麼都像是妻子送出門的丈夫。

  楚辭直接被引進了一間客房,原來這青年人的身體還沒有好利索,在床上半躺著,楊春歸和秦朗都在,看到楚辭進來,便對楚辭說道:「這便是那青年人。」然後又對青年人說道:「這是楚大人。」

  青年人對楚辭說道:「實在抱歉,未能見禮。」

  「無妨,你有傷在身。」楚辭擺了擺手,找了一個凳子坐下,便問道:「具體倒底是怎麼一回事?」

  青年人咳嗽了兩聲,問道:「林家到底怎麼了?」

  「為何這般問?」楊春歸有些意外這青年人會這般問。

  「我知道你們都瞞著我,自秦公子回去我就覺得不對勁,他只說一切都好,再問詳細秦公子便說不出所以然來,我就知道是出事了,都怪我,只是現在到底是什麼光景?你們莫要再瞞著我了。」這青年人執著的看著楊春歸。

  楊春歸無法,嘆了一口氣說道:「實不相瞞,林家真的出事了。」

  這青年人一聽林家出事了,儘管心裡有所準備,還是一陣咳嗽,然後接著說:「說具體點,沒事,我撐得住,我還要報仇呢。」說到最後,話已經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秦朗從身上拿出一個荷包,口中念叨道:「還好我早有準備。」說完從荷包中拿出一片參片,對青年人說道:「含在嘴裡,總要有一份力氣。」

  青年人聽話的接過秦朗遞過來的參片,含在了嘴裡。楊春歸又嘆了一口氣,便把所有的事情說了出來。

  這青年人聽完,強壓的怒氣讓自己噴了一口血,楊春歸趕緊從水盆旁邊拿起毛巾給青年人擦拭。這青年人從楊春歸手中接過毛巾,自己擦了片刻,握在手裡,仿佛要把毛巾掐出一朵花來,平靜了片刻,黯然道:「是我連累了他們。」

  三人無從安慰,因為這是事實,可是誰也不想在在他血淋淋的傷口上撒鹽。楚辭走到旁邊,拍了拍青年人的肩膀,問道:「你還撐得住嗎?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下,改天再說。」

  「不,我撐得住。」這會青年人已經緩了過來,看了一下楊春歸、楚辭和秦朗,緩緩的說道:「我本是臨縣人,有一個弟弟,小我四歲,家父是臨縣有頭有臉的商人,姓姜,我名叫姜維。一家雖不是大富大貴,可也是薄有資產。可是自從五年前,這臨縣的縣令便以修橋鋪路等各種藉口讓臨縣三家有名望的商人捐款,其中就包括我們家。一開始我們三家不願和縣令為敵,也想著真的是為老百姓做實事。便都同意了。」

  青年人端起床邊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又接著說:「可是,一年以後,並未聽說那裡有新修的橋和新鋪的路,於是三家聯合著找縣令討說法,誰知縣令翻臉不認人,非說根本就沒有接我我們三家的捐款。三家當家人自認倒霉。只是誰也沒有想到過了幾日,官差便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收繳了我們的店鋪,還給我們安上了什麼強搶民女的事情,還真有人上告,最後父親和母親冤死獄中,我和弟弟也被打的差一點死去。」青年人說到這裡,停了下來,喘息了片刻。

  楚辭三人都沒有催他,等青年人平息之後,接著說:「後來我們被衙役判了三十大棍,大的奄奄一息,家裡的房宅也被沒收,我們就被衙役隨便扔在了大街上,是石河幫的人救了我們,給我們請大夫治傷。我們只以為遇到了好人,便傷好了之後,便幫這石河幫做事。直到一年以後,也就是前年,我們才發覺這石河幫結合縣令又勾結。」

  「因此我還和弟弟大吵了一架,當時的情景歷歷在目。」

  「哥,我們索性尋了機會,殺了那狗官。」弟弟憤怒的說道。

  「胡鬧在,這樣不是把我們自己也賠進去了。」姜維勸解道。

  「哥,你什麼意思?難道忘了爹娘是怎麼死的嗎?你要為了保全自己而不報仇了嗎,你枉為人子。」弟弟沒想到哥哥居然會這般想。

  「怎麼可能,家破,爹娘的慘死,我怎麼可能忘記了,但是我們決不能蠻幹,別到時候仇沒有報,倒是把自己填進去。」姜維溫聲對弟弟勸解。

  「真的?哥。」弟弟一聽哥哥不是不報仇,而是要另想辦法,便趕緊問道。


  「哥什麼時候騙過你,放心吧。這一年我也不是白乾的。」姜維自信的說道。

  「哥哥打算怎麼辦?」弟弟一時有些好奇,便問道。

  「哼,我算是看明白了,當時這石河幫就我們,就是看中了我打理生意有一套,可是他們忘記了我對我們家的生意有多熟悉,以為過去一年了,生意被他們拆的七七零八散,我便看不出來了。」姜維解釋道。

  「什麼意思?哥?」弟弟還是不太明白哥哥說的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縣令巧取豪奪,然後把生意交給石河幫打理,掙得錢他們分,不,或許他們後邊還有人,我還有些關聯沒有找到,等找到了,一定不會放過他們,你可一定要沉住氣。」姜維對弟弟勸慰道。」

  「我知道了。」

  「就這樣,我穩住弟弟,想著有機會就把弟弟送走,可是一直找不到機會,直到去年,我才發現,他們還有一些其他不正當的方法在謀奪銀兩,一部分給了石河幫,一部分給了縣令,還有一部分運走了,我猜是孝敬了誰,後來,我摸進了幫主的房間,本想著能不能找到什麼證據,卻沒想到找到了帳本,才知道石河幫的幫主把每一筆帳都記得清清楚楚。我拿走帳本,偷偷的帶著弟弟逃走,卻終究被發現了,弟弟在逃亡途中身亡,我也滿身的傷,害怕被他們追上一切都前功盡棄了,剛好逃到這裡的時候,看到了林家的鋪子,後邊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吧。」青年人說完,又重溫了一邊這殘酷的過往,想到因自己被牽扯其中的林家八口人,一時心裡悲憤難鳴,悲傷之情再次湧上心頭。

  楚辭拍了拍姜維的肩膀,想到了什麼,對楊春歸說道:「那匕首和令牌。」

  「對對,你們稍等。」楊春歸說完,快步走了出去,過了片刻,拿著匕首和令牌,放在床邊的桌子上面,對姜維說道:「你看看這是不是你的。」

  姜維看到匕首和令牌,愣了片刻,然後拿起匕首仔細看了一下,說道:「這匕首是我的,石河幫每個人都有,你看這裡,有一個維字。」

  楊春歸三人順著姜維指的地方,果真看到了一個小小的維字,像是一朵花,如果不知道其中的關竅,真看不出這是一個字。然後又拿起令牌看了看說道:「這令牌不是我的,我的也在逃亡的途中丟失了。」說完,也指著其中的像是花朵一樣的地方:「你們看這裡,這是一個宇字,嗯,應該是鄭宇的令牌,你們在哪找到的?」

  楚辭嘆了一口氣,說道:「是在林家。」

  姜維又難受了片刻,然後說道:「這匕首是殺人兇器吧?」

  楚辭點了點頭:「之前我們就猜到了,他們是從你身上拿到的吧,就是萬一找到了,也能嫁禍到的你的身上。」

  「是的,我昏迷之前,這匕首一直在我身上,倒是這令牌,確實是追我的一個人的。」姜維給他們說道。

  「你看帳本了,能記下來多少?」楊春歸忽然問道。

  「我能記下大部分,具體的時間和數量都有。」姜維回答道。

  「那上面有沒有寫第三份到底是送給誰了?」楊春歸繼續問道。

  「那倒沒有,只是寫了一份是石河幫的,一份是縣令的,還有一份說是被汪先生帶走了。」姜維回憶道。

  「汪先生?這是什麼人?」楚辭沒有想到居然會蹦出一個汪先生來。

  「不知道,這汪先生我在石河幫三四年,從未見過他,要不是看到帳本上面的記載,我根本就不知道還有這一號人。」姜維解釋道。

  「這汪先生,說不定是巡撫的人。」楊春歸思考了片刻,便說道。

  「你怎麼會想到巡撫?」姜維沒有想到會牽扯到這麼大一人物,便好奇的問道。

  「因為這案子的辦案權被巡撫拿走了,而且非常意外的很快結了案,我想他一定是知情人,那麼就不難猜,這汪先生肯定是巡撫的人。」楊春歸恨恨的說道。

  一時眾人都有些唏噓,畢竟要扳倒的人是巡撫。那可是三品大員,而自己這些人,估計給人家塞牙縫都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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