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收留還是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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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童心走去藥鋪後,忽的被張進酒留了下來,張進酒拿來一些藥草,對楊童心說道,「童心丫頭,老夫這兒有些活需要人來幫我,你就待在藥鋪裡頭,待到傍晚時分再回去吧。」楊童心本想拒絕,但見現下時辰還早,又顧及到藥鋪裡頭的活都是跟病人有關係的,隨後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師傅,還是讓童心先回家去吧,家裡頭怕是正需要這些菜種子呢!」楊如雪擔心她爹娘急需種菜的種子,不想讓自家小妹多在藥鋪中待下去。楊童心曉得她雪兒姐心中的顧慮,投以自家姐姐一個放心的眼神,隨後說道,「雪兒姐,這會兒爹娘正在地裡頭忙別的活呢,暫時也用不上小妹手中拿的菜種子,不如童心就先留下給張先生搭把手吧!」

  張進酒心中自有分寸,他會讓楊童心按時回家的。楊如雪也不在堅持,對自家小妹點了點頭,隨後便去前堂做著自己的事情了。被那家賣饅頭的掌柜放走的女子,踉踉蹌蹌走到一個小巷子裡,拿出方才偷來的饅頭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沒多久,便瞅見一位婦人拉著一個女娃子從她身邊走過,這女子手中捧饅頭啃咬的動作一下子停住了,眼裡流出了淚珠子。

  「娘親,這人怎麼哭了?!」小女娃子不解的朝身邊婦人問了起來。婦人瞅了一眼身側蓬頭垢面的女子,隨即慌忙把孩子抱在了懷裡,「閨女,這人定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才淪落至此,咱們得快些離開她,不然她可是會把小孩子帶走賣掉的!」婦人說完那話,立即抱著懷中女娃子走開了!

  被嫌棄的女子坐在牆角邊下,繼續抽噎的哭了起來,暗自委屈的默默說道,「爹,娘親你們在哪兒?鳳兒想回家,不願再受那個屠夫毒打了!」流落在這兒,偷人家饅頭吃的女子正是楊鳳飛。

  自打楊鳳飛被她娘李翠蓮嫁到屠夫家後,楊鳳飛沒一天好日子過的,整天遭受賣肉屠夫的毒打,昨日夜裡,楊鳳飛知道她當家的喝了些小酒,於是趁著屠夫醉酒昏睡的時候,從家裡頭逃了出來,楊鳳飛生怕被別人認出她是屠夫娶回家的媳婦,故意將自己打扮成一位瘋瘋癲癲的女子,避開眾人耳目,從屠夫身邊逃了出來。

  楊鳳飛在夜間逃回了蓮花村,找到自家家門後,隨後連忙敲了敲自家家門,竟不想開門之人是位眼生的陌生人,那人見敲門的是個瘋婆子,連忙嫌棄道,「哪兒來的要飯的,也不看看現下是何時辰,趕緊走,這個時辰沒飯給你吃!走走走!」正在說話之人關上大門的時候,楊鳳飛眼疾手快的伸手攔住了,「這位大哥,我娘呢?這家不是楊家的住宅?!」

  開門之人聽了楊鳳飛的話,不耐煩的回答道,「這兒原先是戶姓楊的住在裡頭,但早些時候,原來的住戶搬走了,至於去了何處,那可就不得而知了,你要找人到別處去尋,別在我這處添亂子,走走走,趕緊的離開,不然的話,我拿掃帚攆人了!」楊鳳飛不死心,接著開口問道,「你是何時住進來的?我爹娘他們是何時搬走的?!」

  「嘿?我方才說的話你是沒聽見是吧,這家人早就搬了出去,日子久了,我也忘記是何時候了!你趕緊的離開,別在大門口站著了!」當下的主人家說完那話,毫不客氣的將自家大門關上了!楊鳳飛見狀,訕訕的往後退了退,坐在大門前方的石頭上歇了腳。「娘親去了哪兒?為何一聲不響的就離開了!如今叫我去何處安下身?!」

  楊鳳飛突然感覺自己萬般可憐,合著身上薄薄的衣服,趁著月色,靠在一堵冰涼的牆上睡了下去,臨近天亮時候,楊鳳飛被村中雞鴨叫聲驚醒了。睜開眼睛後的楊鳳飛立即感覺到肚子餓了,她知道自己從昨日晌午就沒吃過飯,那會兒一直在屠夫家中做著苦力活,現下過了那麼久,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楊鳳飛也不知自己該往何處走,在蓮花村還未有人出來幹活的時候,默默的離開了村子,走去了鎮上。楊鳳飛沒幹過偷雞摸狗的事情,到了鎮上,聞見香噴噴的飯食,也只是敢往前湊近觀看,不敢上手去搶。待到晌午後,楊鳳實在餓得不行了,這才默默的走到一家賣饅頭的店鋪旁,伸手偷了兩個饅頭。

  楊鳳飛嚼完嘴中的饅頭,站起身重新回到了大街上,竟不想,自己還沒走幾步路,便看見了她最為熟悉的人。楊鳳飛的娘親李翠蓮正坐在裝有牢籠的馬車上跟一群麻風病人不知被帶到何處去。楊鳳飛心中早就沒了當初她娘,逼迫她嫁給屠夫的怨恨,看見李翠蓮後,邁開步子往前頭馬車邊上追了上去。

  趕馬車的人見到楊鳳飛後,立即停下了馬車,沖楊鳳飛大吼大叫了起來,「打哪兒來的瘋婆子,趕緊走開,否則的話,將你跟車上患有麻風病人的患者關在一起,識相的話,就趕緊的離開!妨礙老子辦公務!」楊鳳飛力氣不如趕馬車的車夫力氣大,車夫三兩下就把楊鳳飛扯到了一旁,將她摔倒在地。車夫重新坐上馬車,接著向前頭趕著路。

  「娘啊,我是鳳兒,我是鳳兒!娘您回頭看看女兒啊!」楊鳳飛艱難的站起身,伸手朝眼前漸漸離去的馬車撲去,一步步的往馬車方向追了過去。坐在車上的李翠蓮仿佛聽到了熟悉的呼喚聲,暗淡的眼睛忽的聚著焦,連忙往四下里尋找了起來,奈何什麼熟悉人也沒瞧見,李翠蓮心中萬般失落,她也不知自己跟車上的麻風病人會被帶到何處!


  楊鳳飛追了一會兒,終歸是沒了力氣,半趴在地上喘息著,待呼吸聲平穩了下來,才找處陰涼地方歇了腳。「娘親怎的會落得這個下場?爹跟弟弟又去了何處?」很多疑問環繞在楊鳳飛的腦袋中,各個問題讓楊鳳飛摸不著頭腦,想來想去,楊鳳飛最終是想到了什麼,隨後咬牙切齒的說道,「楊如雪,定是你將我爹娘,弟弟害成這個下場的,我也要你嘗嘗失去家人的滋味!」楊鳳飛暗下毒誓,要給她爹娘,弟弟報仇。

  楊童心在藥鋪中待了一會兒,手頭上把張先生交代給自己的活也做的差不多了,隨後便走去了張進酒的身邊,對張進酒說道,「張先生,童心把那些藥草都檢查了一遍,沒有什麼不妥之處,眼下就差將藥草收拾起來了!」張進酒聽了楊童心的話,默默的點了點頭,隨後帶著楊童心走去了藥鋪前堂。

  「雪兒,現下這也快到傍晚了,你跟童心這就可以回家了!童心丫頭手上剩下的活就由為師來做就行了!」張進酒也不想讓他徒兒,跟童心小丫頭那麼勞累,便說了那話。楊如雪心裡頭也在想著自家農田的事情,當下也沒拒絕,隨後就對張進酒點了點頭,「師傅,那徒兒這就帶童心回家去了。」

  楊如雪收拾了一下藥簍子,隨即帶著自家小妹回了蓮花村。姐妹二人在傍晚前進了家門,竟不想一進屋就聽見了哭哭啼啼的聲音,「大伯,鳳兒當下可就大伯一個親人了,大伯不能不收留鳳兒啊,鳳兒知道自己先前做了不少陷害雪兒妹妹的事情,但那些大都是娘親指使的,如今爹爹跟娘親還有弟弟根本不知去了何處?,鳳兒也被夫家趕了出來,實在是沒有地方落腳歇息,還望大伯父收留鳳兒!」

  楊柏新跟自家媳婦,大兒子回到家裡頭的時候,就看見自家家門口坐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姑娘,楊柏新剛想開口詢問眼前的姑娘是何人,竟不想,下一時辰跟前的人就對自己下了跪,楊柏新待眼前之人擡起頭後,才看清楚這位蓬頭垢面的姑娘是何人,楊柏新怎麼也不會想到竟是他二弟家的大閨女楊鳳飛!

  楊柏新雖是知道他弟妹做了許多錯事,但他對家中的侄女多少還是有些情義的,對楊鳳飛並無多大的仇意。見到楊鳳飛這般可憐的模樣,連忙生出惻隱之心,對楊鳳飛同情了起來,想知道她這侄女兒到底遭遇了什麼事情。楊柏新將楊鳳飛扶了起來,讓她有啥事進屋再說,隨後便帶著楊鳳飛進了家裡頭。

  楊柏新給他侄女端了盆清水,讓楊鳳飛簡單的洗漱了一遍,楊鳳飛見她大伯這般對待自己,便知她大伯是軟了心,有可能會收留自己。隨後臉上露出更加可憐的模樣,對楊柏新哭哭啼啼了起來。就在這時,楊如雪帶著楊童心走進了家中。

  楊如雪聽了前頭楊鳳飛那般哭訴的話,當即心中懷疑了起來,她很清楚楊鳳飛是何性子,根本不信楊鳳飛會真心的懺悔。周蓮香站在一旁瞧著楊鳳飛這般模樣,也是心生憐憫,早就那把那丫頭先前做的壞事拋之腦後。隨後想要開口說些什麼。

  楊如雪見她娘親這般,便是猜測自家娘親定是會點頭允了楊鳳飛住進家裡頭,她可不願那般子蛇蠍歹毒的人住在自家裡頭,隨後開口問了楊鳳飛,「堂姐,嬸子不是把你嫁人了,為何現下會落到這般田地?就算是堂姐被堂姐夫趕出了家門,也該是有份白紙黑字的休書吧,堂姐何不先把休書拿出來讓我們瞧瞧?堂姐可是已經出了嫁的姑娘了,不能隨隨便便的跑到別人家裡頭來住,就算爹爹是你親大伯也不行,若是叫村中別人家知道了,該說爹爹的不是了!」

  楊鳳飛沒想到楊如雪會管她要自己夫家寫的休書,當下心中慌亂了起來,心中暗罵著楊如雪是個多管閒事的賤蹄子。楊鳳飛深知她自己是偷偷跑出來的,哪兒有什麼休書。楊柏新見自己閨女說的在理,隨後也朝楊鳳飛問了起來,

  「鳳兒啊,雪兒說的沒錯,你若真是叫你夫家的人趕了出來,就把你夫家寫的休書拿出來,給大伯瞧瞧,如若不然,大伯是不能輕易將你收留下來的啊!」楊柏新瞅著楊鳳飛瘦削的身子,也是看得出來,那孩子在她夫家受了不少苦頭。

  楊鳳飛可不想就這麼離開她大伯家,拿著手中白帕子抹了抹眼淚,可憐兮兮的開了口,說道,「大伯,鳳兒是昨夜才被趕出來的,鳳兒的夫家就是個賣肉的屠夫,一介粗俗之人,哪兒識得什麼大字,休書鳳兒手中並沒有。可是大伯定是要相信鳳兒的話啊,鳳兒有身上的傷作證,夫家趕出鳳兒前,還對鳳兒毒打了一頓,大伯若是不信,鳳兒將衣袖掀起,給大伯瞧看個仔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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