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河西諸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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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畿。

  歷史上曹魏的河東太守,在河東太守的任上當了十六年,其人在河東的政績『常為天下最』。

  而如今,杜畿委身於劉璋,成為了劉璋所置的北地郡太守。

  『挖牆角的滋味很是不錯~』

  前面在一堆求見和舉薦的文書中見到杜畿的名字時,劉璋就知道他又要撿到寶了,杜畿被荀彧評價為『畿勇足以當大難,智能應變』,是難得的治才,尤其是在當下局勢紛亂、民不得安的時候,是最為緊缺的人物。

  恰巧關於北地郡的郡守人選,劉璋當前一直都沒有太好的人選,杜畿的出現,讓劉璋頓感適逢其會,於是乎,他任命杜畿擔任起了北地郡的太守一職。

  『河東郡。』

  只是說起來,劉璋更想任命杜畿擔任河東郡的太守,畢竟河東才是杜畿的本命郡縣,然而礙於眼下河東郡是在王邑的手中,他方有事於隴右,一時間倒也不太好對河東郡下手。

  且再等上一年半載,劉璋打定主意,隴右一下,他就將大軍東出、轉向河東,拿下河東郡這處天下之要地,東向以爭天下了。

  在劉璋等待夏收的平靜中,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時節來到了春末夏初。

  數月以來,許都方面三次遣使關中,欲要封賞劉璋為蜀王,然在劉璋每次都上表辭讓的情況下,許都似是察覺到了劉璋的決心,也或許是因為顧忌朝廷的顏面,於是許都方面停止了遣使關中,封賞劉璋為蜀王的舉動。

  只是對於劉璋梟除李郭、為國征戰的功勞,許都方面還是有所表示的,近來許都傳來一道旨意,封劉璋為長安縣侯,這一次,劉璋沒有拒絕,他領下長安縣侯的封賞。

  除卻長安縣侯一事,劉璋幕府中留守在成都的諸曹官,前面從成都動身,眼下趕到了長安,如原蜀郡太守陳實、金曹王連、法曹高柔等人,當下正在面見劉璋。

  「卿等遠行勞苦,近日放假數天,且好生休息一二。」劉璋出言慰問著眾人。

  「為明公效力,何敢談辛苦二字。」原蜀郡太守陳實,他避席辭讓道。

  王連和高柔等人,也是紛紛避席辭讓,不敢接下劉璋的話。

  眾人態度恭敬和謙讓,劉璋為之感懷,他一一對眾人進行了安撫,拿出一位明主該有的氣度。

  大會散去,劉璋留下了原蜀郡太守陳實,過去幾年陳實都是在蜀郡太守的位置上任事,一向是循規蹈矩,無有差繆,這一點,劉璋甚是滿意。

  按理來說在陳實沒有犯錯的情況下,應該繼續讓陳實擔任蜀郡太守,不過俗語云靜極思動,陳實若是長時間擔任蜀郡太守一職,說起來也不是一件好事。

  於是劉璋將陳實調到了關中,當下對著自成都趕赴到長安的陳實,他言道:「盛先,先前扶風郡無有良守,所以吾姑且任命吳懿暫任扶風太守一職,今卿至此,吾意任命卿為扶風太守,不知卿意如何?」

  言罷,劉璋靜候著陳實的回音,說起來他一貫給出任命,都不是乾綱獨斷,而是經常會徵詢任命者的意願,雖說是聊勝於無,但往往會得到任命者的感懷。

  這不,陳實神色微微觸動,對於劉璋能徵詢他的意願略有感激,他拱手道:「明公有任,臣下自是唯明公之令是從。」陳實滿口應下了扶風太守一職。

  「既是盛先願意擔任扶風太守,就且在長安再歇上幾日,卸去長途跋涉的辛苦,再趕赴扶風郡上任。」劉璋撫慰著陳實。

  陳實淡然笑道:「稟明公,臣下身子骨硬朗的很,由成都至此,一路行來倒也不覺得艱辛,如今明公授臣扶風太守一職,臣下想儘早上任為宜,也可早些釐清扶風郡的情狀局勢。」

  「卿可謂是忠勤任事者。」劉璋感喟了一聲,見著陳實堅定的目光,他沒有做什麼挽留的舉措。

  再同陳實閒聊了幾句蜀郡的事情,劉璋起身將陳實送到了門外,並目送陳實遠去。

  『真是一頭老黃牛。』見著陳實的背影消失在了遠處,劉璋心下感嘆了一句,起初陳實得長史王商舉薦,被他任命為蜀郡太守,任上是勤勉忠心,仿若一頭老黃牛般。

  如今陳實被他任命為扶風太守,長途跋涉剛剛趕到長安的陳實,不願休息數日,只想著早早趕赴扶風郡上任,世間勤勉用事如陳實者,少矣。

  搞定了扶風太守的人選後,劉璋舉步向著後院走去,他的步子有些快,不似他平時行走時的不急不緩,蓋因他往後院而去,乃是見一人,他未來的夫人黃婉。


  劉璋幕府中留守成都的諸曹官趕赴到長安,劉璋的未來夫人黃婉身處其中,也一併在今日抵達了長安,如今就居於長安衙署的後院之中。

  劉璋推開後院的門,他一眼就掃到了正在院落內的黃婉,他喊上了一句:「黃小娘。」

  時年十八,黃婉越發出落的亭亭玉立,她見著劉璋,連忙疾步上前,好險在劉璋身前停了下來,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她羞紅著臉,盈盈一拜道:「大司馬。」

  「大司馬?」劉璋聞言眉頭一皺,這個稱呼確乎有些太官方和正式了。

  黃婉似是感覺到了劉璋的不喜,她思忖了一二,發出了鈴鐺般悅耳的聲響:「郎君。」

  劉璋展露笑顏,他示意黃婉在院落中的桌凳上坐下,然後開口道:「如今關中已定,李郭梟首,我父兄之仇得報,本該是遵守前面的承諾,此時就迎娶黃小娘為妻……」

  聽到這裡,黃婉一張俏臉頓然通紅,臉上浮現出仿佛醉酒一般酡紅色,她微微埋著頭,靜靜的聽著劉璋的話。

  「只是如今隴右未定,一時間恐難得空暇。」劉璋歉然道:「我意平定隴右,梟除韓遂之後,那時空暇較多,可以妥善準備一場大婚。」

  「此外你我之間做媒的治中董扶,由於其人年老,所以眼下還在成都,未在春寒之際動身趕赴長安,此外小娘的兄長公衡,如今坐守漢中,一時間也不便輕離……待我平定隴右,四方無事,到時我召其二人趕赴長安,可得齊全。」

  「郎君志在天下,不必以小女子為念,婉終歸是嫁於郎君,也不急在一日兩日。」黃婉溫柔嫻淑,她順著劉璋的話說道,一雙秋水般的眸子含情帶意,全憑劉璋的意向。

  「如此,多謝小娘。」見著黃婉的體貼,劉璋淡笑著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日子裡,劉璋主要和幕府文武商談著即將到來的隴右戰事,空暇下來的時候就是領著黃婉出遊,帶著黃婉領略關中大地的景色,和黃婉加深著二人之間的情感。

  時間一晃,來到了建安二年四月底,長安衙署。

  軍師中郎將賈詡手中握著一封來自隴右的軍情文書,向著劉璋通稟道:「明公,據間細回稟,韓遂遣使枹罕,和枹罕的逆賊宋建相互勾結了起來,如今宋建已是發兵隴西郡,助陣韓遂。」

  這是一樁壞消息,韓遂和宋建勾連了在一起,賊勢就將壯大了一份,只是這是尋常人的看法,劉璋對此只是淡然一笑,他不屑道:「聽說宋建自號『河首平漢王』,其事真切否?」

  聽到劉璋的問詢,賈詡拱手應答:「是有此事,逆賊宋建,自中平年間造逆於西州,割據於枹罕,以枹罕居於大河上游,兼之其人有悖逆之心,是以宋建改元,置百官,自號河首平漢王。」

  「吾為宗室,尚不得王也,區區逆賊,也敢改元,置百官,稱孤道寡於一方,更兼自號『平漢』……」劉璋目光不善,眼中難得的露出了殺意。

  對於宋建稱王一事,他沒有什麼感覺,天下大亂,四方稱王者多矣,可宋建自號『平漢』二字,就觸了劉璋的逆鱗,一個趁著天下大亂、割據一方的盜寇,也敢揚言平漢。

  本來劉璋打算收拾完韓遂後,順手解決掉宋建,但如今宋建和韓遂勾結在一起,自己送上門來,那劉璋就卻之不恭了,也免了劉璋往枹罕跑上一趟。

  「除卻枹罕的宋建,韓遂可還招誘到其他的逆賊。」劉璋追問道。

  「數得上名的就宋建了。」賈詡撫須答道:「不過據間細所言,韓遂曾遣人往河西諸郡,招誘雍州刺史邯鄲商及武威太守張猛,只是邯鄲商和張猛未做回應。」

  「卿對邯鄲商和張猛可有一二了解?其二人是否會打定主意,不與韓遂溝通往來。」對於河西諸郡,劉璋知之不詳,其中的人物他也不太熟悉,是故他問詢起了賈詡。

  賈詡斟酌了一二後,他言道:「邯鄲商和張猛皆庸俗之人也,無有大志,當是不願、也不想摻和進明公和韓遂之間的戰事,只想著作壁上觀……此外邯鄲商和張猛二人懷有間隙,難以和睦,相互牽制下,河西諸郡當是在明公和韓遂的戰事中,不會有什麼舉措。」

  「若如卿言,當是一件好事。」劉璋淡笑著點了點頭道。

  對於河西諸郡,武威郡、張掖郡、酒泉郡、敦煌郡四郡,和關中隔著隴右之地,雖說依著賈詡的推斷,河西不會有什麼舉措。但劉璋還是打算做點事情,對河西施加些影響,畢竟日後平定隴右,河西諸郡他也是不會放過的,思索一二後,他招來了功曹張肅。

  ……


  荊州,襄陽。

  近來荊州的文武都知曉一件情狀,那便是荊州牧劉表的心情最近不是很好。而至於為何劉表的心情不佳,一眾荊州的文武是心知肚明,蓋因朝廷封賞關中的大司馬劉璋為蜀王一事,這件事情,招致了荊州牧劉表的不喜和心情低落。

  當下的荊州衙署中。

  「父親,從朝廷傳來的消息,那劉季玉竟是接連三次都拒了『蜀王』的封賞,只是領下了長安縣侯的爵位,此外就是為亡父亡兄請求追封,其人真可謂是謙讓、孝悌之人。」劉表的長子劉琦,發出了一大段的感喟。

  那可是王爵!劉琦心中甚是嘆服劉璋,他不意竟是有人在王爵面前都能守住本心,做出辭讓的舉措來,對王爵視若無物,幾次三番的辭讓。

  只是劉琦的話,並沒有引來劉表的共鳴,上首的劉表只默默的嘆了一口氣,往年他同劉璋的父親劉焉相抗衡,荊益之間不分上下。而今劉焉亡故,其子劉璋卻是出類拔萃,勝於劉焉,先逐米賊,再誅李郭,為國家建有大功,威震於四夷,聲名動於天下。

  這一來,顯得同樣作為宗室、同樣坐鎮一州的他就很是無能,而今劉璋得授蜀王一職,劉表心裡甚是不成滋味,更不必提,劉璋竟是拒了蜀王的封賞,這讓有心王位的劉表頓然氣泄。

  沉默片刻的劉表,他冷哼了一聲後,這時才回應了劉琦的話:「劉季玉辭讓蜀王一職,非是謙讓,而是其人志向不小。」

  「父親的意思是?」劉琦有些惑然,領下王爵和個人志向有何關連?

  劉表眉頭一皺,他為劉琦剖析道:「古語云,故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劉季玉若是領下蜀王的封賞,必將為天下諸侯所共忌……若是劉璋沒有什麼大志向,只求秦地為居所,他自可大大方方的領下蜀王一職,而若是劉璋志向遠邁,自是不會領下蜀王一職,以免遭到宇內群雄的忌憚,對將來的局勢不利。」

  「呵。」劉表輕蔑的一笑:「說起來,司馬曹操倒是好手段,搬出蜀王的封賞,如同把劉季玉放在火爐上炙烤一般。」

  不言天子,不說朝廷,劉表直指幕後主事人曹操,他的話表達出了一方諸侯該有的直覺和敏感度,以及對當今宇內局勢的了解。

  「嘶。」劉琦嘶然了一聲,如果照他父親所言,那何等的志向,才會連王爵都不放在眼裡呢?

  「父親是說劉季玉志在天下?」劉琦試探性的問詢了一句。

  劉表聞言,原本對著劉琦皺起的雙眉,略微放鬆了一些,他點了點頭道:「如今朝綱衰落,天子落魄,四方諸侯,多有有志於天下者,劉季玉就在其中,不然,何以王爵之賞多番辭讓,此其志不小,有窺鼎之意。」(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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