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3章 巫門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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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3章 巫門高手

  那盜災一門的主事,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立時露出了驚天動地的差距來,那災兒袋便這麼飛在半空,滾滾惡焰流落,除了殿神負靈還可勉強擋住,余者便皆無力。

  而在這亂象里,二鍋頭的臉都綠了,咬著牙關:「好容易露一次頭,這般沒面子?」

  心裡真是氣的不行。

  老白乾那個傢伙,一開始將鎮歲書留給了自己的時候,實在是嚇壞了。

  旁人不知道這是什麼,他可是太知道了,而且知道這玩意兒對走鬼門道的重要性。

  當時第一個想法,是想給他再埋上,不碰它。

  畢竟心裡清楚,一碰就是大麻煩。

  可自己畢竟也是走鬼,見到了鎮歲書,又哪裡還能挪得動腿兒?

  「就看看!」

  他心裡安慰著自己,反正只是看一眼,又不一定非要自宮。

  然後這一看,就收不住了,這裡面,可都是當年師父教給自己的絕活啊,不對,應該說是師父教給了自己的絕活的進階法門。

  不知有多少自己這麼幾年苦苦琢磨琢磨不明白的法門,在這鎮歲書里便輕而易舉給講明白了,對於走鬼一道的理解,赫然便高了好幾個層次。

  但這一拿起來就放不下,膽子也就野了。

  二鍋頭向來是個躲事歸躲事,但到了自己手上的事,不辦不行的性子。

  所以,自己就必須以走鬼本家大少爺的身份過來走上一遭兒,可心裡本也以為,自己學了鎮歲書上的法門,又借來了一萬精兵,還有這麼多轉生者相助,怎麼也可以揚眉吐氣一把。

  卻沒想到,除了剛露面那一刻,剩下的便全是苦扛,遭罪,如今,更是膽兒都要破了。

  跑!

  非但要跑,還得帶上保糧軍一起跑,不然回了明州不好交待。

  連小紅燈都要瞧不起自己了。

  也正因此,哪怕混亂之中,都要咬緊了牙關,先將這些保糧軍給撤出來。

  可也就在施法之際,他忽然覺得眼睛一花,哎……

  牛車已經在戰陣邊沿停下,眼前全都是蒙頭蒙腦向後跑的人,站在了牛車身前,猴兒酒略施術法,便讓這些人不知不覺的繞開了自己,倒不至於被衝撞。

  但是這混亂的場面,卻還是讓他眯起了眼睛,隱約間想要表達不滿,但終究,卻還是只能低低的嘆了口氣,接受了。

  ……要求其他人變得聰明冷靜一點,確實是件很過分的事情。

  既然懶得發火,他便只是向了拖著牛車的那頭牛點了點頭,那牛居然很有眼力,聽話的停下了。

  不過仔細瞧瞧,便可以發現,這牛的兩隻角很奇怪。

  而且這牛身子也不肥壯,反而駿美健碩,一張臉老長,瞧著跟匹馬似的。

  可馬不會生角,所以一定是牛。

  只是能看出來,這馬是真聽話,亂糟糟的場面里,一點也不添亂。

  猴兒酒站在了牛車之前,便慢慢豎起了手裡的笛子,也不知做了什麼,四下里微風一盪,撩起了他的袍角。

  緊接著,便有風灌入了笛孔之中,嗚嗚咽咽的笛聲響了起來,漸漸變得沉重,幽深,居然連這片戰場上的混亂聲音,都壓不住這笛聲,也讓場間諸人,皆頭腦微醒。

  而在這笛聲之中,正向了戰場外面退來的兵馬與各路能人,忽然之間亂象微止。

  同時感覺到了腳下地面不穩,仿佛方位變化也似。

  正起壇的二鍋頭第一個察覺到了這變化,頓時大怒,轉頭罵道:「誰他媽在影響我施法?」

  但還沒罵完,便忽然看到了牛車旁邊的猴兒酒,表情頓時僵住。

  努力擠出了一個尷尬的笑容:「兄弟,你來了?」

  旁邊更是有人聽到了笛聲的一刻,還以為人群里有奸細,哎喲一聲便轉過身來。

  然後身子也哆嗦了一下,這聲哎喲也一下子咽了回去,眼珠子倒差點從眼窩裡跳出來:「這孫……這小公子是誰?」

  「臥槽,瞧這個打扮,還有手裡那笛子……」

  「……」

  猴兒酒很少與人合作干一票之類的,但他名聲越來越大,而且個人模樣最容易認。


  周圍眾人一看了出來,便立時收聲。

  只是無論他們如何,猴兒酒都不理會,只是從身邊拂過的風愈發的猛烈,笛聲也愈發的拔高,漸趨悽厲,剛剛還只是周圍人的嘈雜聲音被壓住,轉瞬之間,便已壓住了整個戰場的嘈雜聲音。

  人人耳中都聽到了這悽厲的笛聲,同時只覺天旋地轉,仿佛周圍一切顛倒了一般,這本是人在暈眩時時常會出現的,可這一次不同。

  很快便有本事高些的人,發現這天旋地轉的感覺是真的,天地正在逆轉,方位也在錯亂,而那半空之中,殿神負靈早已撐不住,收了傘,滾滾惡焰流落,本該是傾向於保糧軍中。

  卻在這一刻,竟是調轉了方向,直向了上京城流去。

  就好像,惡焰真成了水流,上京城成了窪地,水流自然會流向地勢低的一方。

  「妖天鬼地?」

  而同樣也在笛聲貫穿了整片戰陣之時,那上京城城牆之上,也驟然有人猛得眯起了眼睛。

  眾人看時,便見那人同樣披散了頭髮,只是身上穿著藍褐二色的衣服,身上掛了許多古老的骨飾,正是觀山祝家的人,他聽到了笛聲的一刻,便已心驚,忽然喝道:「取鼓過來。」

  旁人尚未察覺如何,身邊早有問事大堂官,親自捧了一隻黑黝黝的皮鼓來。

  這位觀山祝家的主事,便親自持了鼓槌,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咚!

  鼓聲一起,天地皆寂。

  那笛聲入耳,只讓人頭暈目眩,天旋地轉的話,這鼓聲便似乎可以讓人清醒。

  而那惡焰,也在空中再度轉向,向了保糧軍一方燒來。

  「不好,快快回來……」

  「三義,三義,快帶上阿寶,上城頭來……」

  「黑妮子,白妮子,快到奶奶這裡來……」

  「……」

  而見得這一幕,城牆之上,一眾十姓主事,剛剛還都風輕雲淡,如今卻早變了臉色,紛紛大叫。

  那上京城守備之中,跟著一起歷練的十姓子弟,還沒察覺到厲害,便各自被大人喚了回來,不僅是她們,甚至連那城守軍中的各路堂官與家將,供奉,也都慌忙的離開。

  只有得了死令的上京城守備守,如今還是只能咬緊牙關,在城邊守著。

  見著觀山祝家主事親自出手,與人鬥法,都不傻,立時便知道出了大問題了。

  鼓聲與笛聲已經交上了手。

  巫蠱一道的鬥法,最是讓人恐慌,看不見具體的變化,但往往轉瞬之間便會分了生死。

  尤其是,他們這門道容易失控,誤傷了旁人。

  這時候場間能人無數,但也只有很少的人可以判斷場間這場鬥法的細微變化,更多的人只能抬頭盯著空中那隻盜災門裡的災兒袋,憑著看這惡焰燒向哪邊,來判斷哪邊落入下風。

  如此隨著笛嘯鼓聲,竟只見那災兒袋在空中滴溜溜的轉,一直沒有定數。

  「這些邪祟裡面,居然已經有人足以與祝先生匹敵了?」

  城牆之上,當有人說出了這句話時,眾人的心裡,甚至都生出了幾分冷意,甚至話語裡都帶了些驚悚的腔調。

  「嘿,邪祟,果是邪祟!」

  而在眾人猜疑之中,觀山祝家家主祝敬澤也是忽地口中發出了一聲冷笑:「我祝家不像你們,門中之法看得嚴,從不傳族外之人,外面的人,便也少有可以得了真傳的。」

  「但這邪祟,居然可以自己上橋,由蠱入巫,短短三個月內,便已經踏出了非人,進入了非鬼之境……」

  「若再給他多點時間,誰知道這些邪祟會到什麼程度?」

  「我早先還只當國師心急,這場法會辦得太早,攔路虎都還未破,便急著向這些邪祟下手了,如今才知道,他辦得已經晚了。」

  「……」

  說著這些話時,他也忽地沉下臉來,看也不看,鼓槌猛得向鼓上一敲,便扔到了一邊。

  眾人這才明白,他本就是認出了外面來的那轉生者,想要試試對方本領。

  如今試了出來,便也直接一錘定音。

  呼!

  空氣里都充滿了某種顫抖顫慄的餘音,隨著鼓聲一起,忽然火燒半天,瘋狂的墜落。


  戰陣之間,頓時一片火海,隱約將保糧軍與上京城守備隔開。

  「這就是觀山祝家,最厲害的人所有的水平了?」

  同在這時,笛聲已啞,猴兒酒略略後退了一步,輕輕撣了一下白袍。

  「老兄,這怎麼回事?」

  旁邊的人可不像他這般淡定,見著那漫天惡焰,聲音都已經有些變了調,催促著:

  「你不是有一人敵國之法,該使出來了吧?」

  「……」

  「我研究了這許多時日,發現一人敵國之法,其實是不存在的。」

  猴兒酒卻是慢慢的抬頭看了一眼,淡淡道:「人力有限,不可能將偉力皆納入一人之身。」

  「況且有觀山祝在,我目前尚不如他。」

  周圍人聽著都呆了,只有早些那個召喚了天兵天將的,忽然面露喜色,眼神微微的看向了眾人,仿佛在提醒:『你看我之前就說過吧?』

  「所以……」

  猴兒酒這時慢慢開口,轉身到牛車之上,揭開了車上蒙著的油布,輕聲道:「我就換了一個思路,不準備追求將所有偉力都納入自身了,只追求可以把人殺夠了數就是……」

  「反正效果都是一樣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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