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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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局長,我們找電力公司調查清楚了,周淇家前天用電量突然飆升,也就是說空調是前天才開的,時間正是郎博圖來公安局之前。」第二天,辦公室里,眾人圍著張一昂,向他匯報最新的調查結果。

  據陳法醫分析,郎博圖此計非常歹毒。

  周淇家裡去年重新裝修,用的是智能空調,可以用手機遠程遙控,八成他們聊天時郎博圖知道了這點。郎博圖大概在11月5日白天來到周淇家中,殺死周淇後拿走了她的手機和陸一波辦公室鑰匙,又在當晚殺害陸一波,隨後潛入陸一波辦公室拿走了一些文件。同時,他在周淇家和陸一波辦公室都安裝了監控,目的是監視警方查案的進展。

  11月6日郎博圖出差去北京,兩天後回到三江口,他故意用虛擬手機號加變聲器撥打報警電話,告知陸一波的屍體位置。警方發現屍體後,自然要去查他的人際關係。如果警方查到周淇是陸一波女朋友,就會去她家,他通過門口監控看到有人來後,就會用手機遙控空調開到最高溫度。因為這不是抓捕罪犯,警察不會直接破門而入,拿鑰匙找家屬等一系列事情做完進房後,整個房間早已被中央空調打得火熱。如果警方沒查到周淇是陸一波女朋友,他一定會再次用匿名電話報警,讓警方及時找到周淇家。

  所以他被警局傳喚時,先用周淇手機打開了她家的空調,到了警局後,故意在談話中透露周淇是陸一波的女朋友,引誘警方去周淇家中調查,發現空調房中的屍體。

  按照郎博圖原來的計劃,警方找到周淇的屍體後,發現中央空調開到了最高溫度,法醫會認為環境溫度過高才導致腐爛速度加快,從而將她的死亡時間定得短一些,即認為陸一波死後周淇才死。而陸一波死後郎博圖有整整兩天的不在場證明,即便警方調查到他身上,也會根據他不在場的證明直接排除他的嫌疑。

  按照陳法醫的解釋,如果郎博圖殺害周淇後直接將空調打開,環境變了,屍體腐壞程度也變了,兩個因素都變了,像他這樣經驗豐富的法醫判斷死亡時間也不會出錯。只有在臨近屍體被發現前,改變環境這單一因素,才會誤導法醫對死亡時間產生誤判。

  此計極其歹毒,陳法醫的一身清白差點晚節不保。想明白後,他反而感謝宋星,郎博圖開了一晚上空調,結果在屍檢前宋星把空調關了,導致屍檢結果中死者的死亡時間反而比實際的更長了,負負得正,郎博圖的陰謀沒有得逞,這才導致他惱羞成怒,脫口而出,質疑陳法醫的專業水平。

  質疑陳法醫專業水平的從來沒有好下場,郎博圖就是最好的例子,看吧,他不就露餡兒了嗎?

  朗博圖的陰謀是弄清了,可現在的問題是沒證據,什麼物證也沒有,郎博圖一口咬定命案跟他無關,怎麼定罪呢?警察們現在都知道人是他殺的,可法律層面上不支持啊。

  這時,李茜推開門,興高采烈地走進來,手裡拎著一隻透明塑膠袋,裡面裝了個手機。

  「局長,周淇的手機找到了,郎博圖可以定罪了。」

  張一昂拄著拐杖豁然起身:「太好了!」

  眾人紛紛不解李茜是怎麼找到周淇手機的。

  張一昂拿著袋子便朝審訊室走去,讓人安排再次提審郎博圖。同時吩咐宋星安排兩隊人員,一隊去郎博圖家,一隊去郎博圖的公司,等待他的命令,隨時進去搜查。

  待郎博圖就坐,張一昂馬上掏出物證袋,朝他冷笑:「郎博圖,你看仔細了,這是誰的手機?」

  郎博圖盯著手機看了幾秒,頓時臉色大變:「這……這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啊,昨天你被我們傳喚前,在公司把周淇的手機關機後扔掉了,我們到處去找,最後你們公司的保潔員撿到手機交了出來。」

  郎博圖神色古怪地咬住牙:「原來是這樣。」

  「那你說吧,其他殺人的刀片等東西被你藏哪兒去了?」

  郎博圖考慮了幾秒,說:「都在我家汽車庫,拆下來扔到一旁了。」

  審訊室和監控器背後的眾人集體發出了一聲喝彩,案件終於水落石出了!

  「你總算是招了啊,不容易,」張一昂哈哈一笑,「其實嘛,我是騙你的,這根本不是周淇的手機,是我打聽清楚周淇用的手機後,找人借了個二手的。」

  眾人一愣,心裡都在說張局這招也太高明了吧,硬生生把他給騙出來了。

  還沒等大家高興完,郎博圖也哈哈一笑:「其實我也是騙你的,我家車庫根本沒什麼兇器,人根本就不是我殺的,你們隨便搜好了。」


  眾人再次愣住,乾瞪眼望著張局,這下該怎麼收場?他知道了警方訛他,恐怕更審不出物證藏在哪兒了吧。

  誰知張一昂繼續哈哈大笑:「我本來也沒指望靠這招能讓你全招了,我只是試探你一下,驗證我一個結論。」

  郎博圖停頓了幾秒,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他臉色大變,重重咽了下唾沫,緩緩問:「你要驗證什麼?」

  「前天傳喚你來公安局之前,你公司外面布滿了我的人,你來之前將周淇的手機關機,也就是說當時周淇的手機還在你公司,你之後就到公安局再沒機會出去過。我就在想,這手機會在哪裡?一種可能,你在公司里將手機扔進了垃圾桶,隨著垃圾運走了,可我剛才一說是保潔員撿到的,你說不可能。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手機還在你公司里藏著!只要確定了這點,哪怕手機再小,只要我們投入足夠的人力,花費足夠的時間,一定能在你公司把手機找出來!」

  這番話說完,郎博圖頓時臉如土色,萬念俱灰,幾秒鐘後,身體完全癱軟,軟趴趴地靠在審訊椅上,眼中失去了光亮。

  「現在給你個機會,如果你痛快點把手機藏在哪兒說出來,省去我們這麼多人搜查的力氣,那麼你進監獄後,我也會吩咐獄警對你客氣點。如果你還是嘴硬,讓我們這麼多人把你公司翻個遍才把手機找出來,那麼也不用我說了,這麼多人加班加點不累啊,你蹲監獄後給你安排與一幫強姦犯住一間怎麼樣?瞧你這細皮嫩肉的公子哥,應該蠻招人喜歡吧。」

  聽聞此言,郎博圖渾身戰慄起來,聲音顫抖地說:「手機……手機在我隔壁副總辦公室頂上的空調洞裡,兇器……兇器是裝在一塊改裝板上的刀片,我都扔江里了,我家北面的那條江里,我配合你們找到。」

  張一昂輕笑一聲,馬上打電話給守在郎博圖公司外面的警察,讓他們到副總辦公室的空調洞裡去找手機,短短五分鐘後,捷報傳來,周淇的手機找到了。這下口供、物證俱全,郎博圖定是插翅難飛了。

  所有刑警發出了歡呼聲,這一番詐他反被詐、再詐他最後出結果的操作,簡直是教科書般的審訊技巧啊!所有人徹底拜服於張局的刑偵藝術之下了。

  張一昂終於輕鬆了,朝郎博圖笑了笑:「剩下的事,你配合審訊,也少吃點苦,政策就不用多交代了,你好自為之。」

  「等等——」郎博圖全身無力地擡起頭,叫住了他,不甘心地道,「我設計這麼周全,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你什麼證據都沒有的時候就鎖定我了,為什麼你非要懷疑我?」

  是啊,為什麼張局一開始就認定了郎博圖,哪怕其他人有再多不同意見,張局對郎博圖是兇手始終深信不疑呢?難道張局因為郎博圖在錄音里的那段話,公報私仇,結果歪打正著?

  張一昂微微一笑,重新坐下,鎮定自若地看著他,說:「因為你的自作聰明啊。」

  「我……我自作聰明?」郎博圖茫然望著他。

  「陸一波死後,我看到他辦公室抽屜里的兩張照片,再加上調查了一些往事,很快就想明白了你的犯罪動機。」

  「你……你知道我的犯罪動機?」

  張一昂嘆口氣:「很多做父母的不懂得對子女一碗水端平,導致了許許多多的悲劇。就拿你家來說吧,你爸媽從小偏心你這個小兒子,連工廠都用你名字,叫奧圖,不叫奧文。你爸去世後,你媽把整個工廠轉到了你名下,沒你哥的份,他只能出走跟著周榮做生意。你呢不好好珍惜,胡亂經營,信手揮霍,搞了幾年廠都快倒閉了。這時候恰好有個員工舉報你騙取國家退稅,不但要罰款,警察還把你抓了,當時正是葉劍親手抓了你。後來工廠被變賣,你哥郎博文和周榮接過去了,重新把工廠運營上了軌道,把你踢出了局。你出獄後想明白了,這分明是一個局。你哥郎博文聯手周榮、葉劍、陸一波設局,目的是把你爸媽獨留給你的工廠從你手裡拿回來。你心裡當然生氣,表面還得感激你哥,從此以後只能低著頭活在他的羽翼下。你看著他和周榮的事業越做越大,你心裡更是不平衡,於是開始籌劃著名名報仇。周榮,你沒本事下手,你只能從最容易的來。最好殺的當然是葉劍,別看他是一個刑警,可他向來獨來獨往。你在飯局上偷偷給他留紙條,大約寫了某些能引起他興趣的話,將他約到湖邊殺害。殺了他後,你等待許久,警察甚至都沒找你談過話,你對殺人更有把握了,於是又殺了陸一波和周淇。另外關於郎博文,他現在失聯了,其實也未必吧,說不定已經被你殺了吧?」

  「你說什麼?」郎博圖直起身體。

  張一昂雙手一攤:「這我也只是猜測,沒有發現他屍體前無法下結論,你趁周榮出事的時候殺他最好不過,我們也會懷疑他是畏罪潛逃,我只能說你做得很聰明。尤其是故意偽造周淇家的犯罪現場,差點誤導我們對死亡時間的認定,讓你有了不在場證明。不過你運氣實在不好,遇上我了。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葉劍的死亡現場寫下我的名字,試圖嫁禍給我。」


  「我在葉劍的死亡現場寫了你的名字?」郎博圖瞪大眼睛。

  「是啊,你更不應該在殺害葉劍和陸一波後,還留下當年的兩張合照畫蛇添足。這種犯罪心理很常見,這是一種報仇的快感,看哪,當年的仇終於報了。可這真是多此一舉,你智商很高,布的局很漂亮,可所有高智商罪犯都有個致命問題,總喜歡在犯罪過程中彰顯自己。」

  「我……我留下兩張合照?」

  張一昂奇怪地看著他的反應:「難道不是嗎?」

  「你……你在說什麼啊,根本不是你說的這麼回事!」郎博圖整張臉都充滿血,激動地叫出聲,「你難道不知道舉報信的事!」

  「舉報信?」

  「葉劍給高棟寫了匿名舉報信,告周榮殺害盧正滅口啊!」

  張一昂頓時想起他來三江口的起因,這匿名舉報人是葉劍?他遲疑問:「那封信是葉劍寫的?」

  郎博圖憤怒地嚷起來:「當然是葉劍寫的。盧正跟蹤羅子岳,查到他和周榮的關係,周榮派人殺了盧正投屍江中。葉劍懷疑盧正的失蹤跟周榮有關,所以一直暗中調查,他還挖了陸一波反水,還給高棟寫了匿名舉報信。」

  「你怎麼知道這封信的事?」張一昂知道舉報信是交給高棟的,周衛東並不知道這封信的存在,周榮一伙人更是不會知道了。

  「因為我在我哥車上發現了一隻竊聽器!」郎博圖冷聲道,「我私下調查,認為最有嫌疑也有條件做這事的人就是陸一波,所以我找到陸一波跟他當麵攤牌,他禁不住我逼問,承認了葉劍要他配合查周榮,勸他不要再跟著周榮,以免越陷越深,還說葉劍給高棟寫了一封匿名舉報信,高棟會派人來調查。所以我才在吃飯那天故意給葉劍留字條,暗示他『我知道你想要的答案』,約他到河邊見面,趁機殺他滅口。當時車頭這麼多把刀扎中葉劍,他居然當場沒死,還跳河裡遊走了,我遠遠看著他游到對岸斷了氣,那裡全是泥地,我不敢過去留下腳印,我根本沒走到他旁邊,怎麼可能留下字!」

  張一昂一愣,瞬間整個事情都明白了,葉劍是好人,他在臨死前意識到舉報信的事曝光了,對方要殺人滅口,他故意拿出水療會所的卡片是為了提醒警方,快去找陸一波。他寫下張一昂的名字還加了個感嘆號,是暗示張一昂,你們要找的舉報人就是他,接下去的事就全部拜託張一昂了!葉劍在臨死前忍住劇痛,苦心孤詣做出的兩個暗示,居然一個都沒被張一昂讀懂。

  郎博圖氣呼呼地看著他,繼續說:「葉劍被殺後,想必陸一波知道是我乾的,他也不敢多說什麼。我觀察他和周淇多時,我覺得他們倆始終是不定時炸彈,那天周榮U盤被人拿走,我哥怕事情解決不了受牽連,先行離開三江口,我則殺了周淇和陸一波,再將他公司的一些私帳資料拿走銷毀,以絕後患。你說的這些完全不存在,我年輕時不懂事,把父母一輩子心血都敗了,我哥把工廠保回來,我感激還來不及!我殺人是為了保護我哥,哪裡是因為記恨他!還有,我爸媽對我們兄弟倆一視同仁,工廠給我是因為我哥不要,給了他錢去做生意了。工廠叫奧圖根本不是因為我的名字,奧圖英語就叫「Auto」,「汽車」的意思,汽配廠叫這個名字不是很正常啊!」

  一名刑審員拍了下桌子,喝道:「一派胡言,汽車的英語叫car,你以為我們警察就不懂英語了?」

  郎博圖發出「嘿嘿」一聲冷笑,旁邊另一名刑審員悄悄提醒同事,Auto它也是汽車的意思。

  張一昂咳嗽一聲,問道:「那為何葉劍家和陸一波辦公室都有你寫日期的照片?你為什麼看到那兩張照片就面色大變?」

  郎博圖吼道:「這照片我們每個人都有,葉劍放家裡不是很正常?陸一波為什麼放辦公室我怎麼知道啊?寫日期是因為後來紀念日發現沒寫時間,我字寫得好就叫我標一下,這又怎麼了?我緊張是因為我以為你發現了我們幾個的真實關係,知道我犯罪動機啊!誰想到你什麼都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居然把我審出來了,我——」「噗」一聲,郎博圖竟然噴出來一口鮮血。

  監控器後的一幹警察全部呆住了。

  如果一開始讀懂了葉劍的暗示,就不會查到水療會所,不查水療會所就不會查到鄭勇兵,也就不會在他家發現劉備,不會導致劉備逃亡,劉備不逃亡就不會冒險偷編鐘,以至於後面所有事情都要改寫。

  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葉劍臨死留下的兩個暗示都被錯誤解讀了?

  可是一開始的假設前提就是錯的,甚至他們的整個調查方向也是錯的,連屍檢過程也出了錯,可為什麼在從頭錯到尾的情況下,還是把這精心布局的高智商罪犯給抓出來了?


  大家的目光都尷尬地看向了張一昂。

  張一昂哈哈一笑,卻是面不改色,淡定地問:「那麼殺人的事是你一個人幹的,還是周榮或是郎博文指示的?」

  「當然是我一個人幹的,這事他們倆都不知道。周榮跟葉劍情同手足,就算知道葉劍查他,他也不會對付葉劍。殺人滅口的事我也不能讓我哥知道,他從小到大照顧我,肯定反對我這麼幹,我只能自己替他解決這些麻煩。」

  「你別把事情都自己扛,我不信沒郎博文的授意你敢這麼幹。」

  「就是我自己乾的。」

  「這我得審過才知道,他在哪兒?」

  「在……」

  「在哪兒啊?」

  「我不知道他在哪兒。」

  幾個警察都笑了起來,剛剛郎博圖一瞬間的表情顯然知道郎博文在哪兒,既然確定他知道郎博文的行蹤,那麼審問出來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張一昂輕鬆地吐了口氣,搖搖頭:「我剛才跟你說了這麼多,可就為了等你的這一句。你以為我真不知道葉劍的暗示?開玩笑!」

  他輕蔑地一笑,監控室里的警察們紛紛好奇地瞧著他。

  「葉劍出事那會兒,我很快就意識到了葉劍就是舉報人,但是我一個外來的查周榮,最擔心什麼?擔心警局裡有周榮的人,因為這事情涉及到盧正被害,以及背後公安廳某些領導的干係,我連最親近的幾個也不能百分之百相信。哎,那時我心裡的苦沒人知道。」他眼神複雜地朝監控器看了眼,監控室里的眾人雖然知道他看不見,大家都一個勁點頭,表示很理解張局的內心。李茜更是悄無聲息地說了句,其實我懂你,她眼睛都泛紅了。

  「那時我既要暗中調查,又不能讓人知道我發現了什麼,只能是大智若愚,有時候不得不將錯就錯,但我心裡非常清楚,調查該怎麼進行,我們這一個個案件走到如今,不容易啊!」

  眾刑警都感同身受地感慨,確實不容易。

  「好在我們一起查案,一起奮戰,經過這麼多場戰役的檢驗,我滿懷感激地發現,我們每個兄弟都是正派的,都是優秀的刑警!」

  監控室里這麼多警察的手都不由自主地緊緊握在了一起,這話太暖心了!

  「我臨時給你編了另一個不同版本的犯罪故事,就是為了激你,逼你說出實情!我本來還擔心你不會上當,誰知你這麼輕而易舉就上鉤了,這場鉤心斗角這麼快收場,也真是索然無味。」

  「你……你剛才的話,都是編的?」郎博圖鮮血咽了下去,可胸口更悶了。

  「不然呢?這麼愚蠢的故事只有傻瓜才會信,可是偏偏你信了。」

  監控室里的刑警們總算鬆了口氣,原來剛才這些都是張局編的,這樣的故事「傻瓜才會信」,他們也差點跟著信了,都自嘲一番自己也當了回傻瓜,張局的審訊技巧真是高深莫測,這一番話就把郎博文行蹤給炸出來了,還把郎博圖氣吐血了,真是高明。

  「你……」郎博圖忍著內傷,「你到底是怎麼懷疑到我的?」

  「這個嘛……」張一昂神秘莫測地一笑,指指腦袋,「直覺——一個刑警的直覺!」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幾秒後,張一昂起身推開門,甚至連拐杖都不需要了,背過手,悠然離去。

  只留給眾人一個背影,那上面仿佛憑空寫著兩個字——神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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