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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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超怒目圓睜地坐在屋中,盯著手裡的匕首,還有衣服上的大便,滿腦子都在想待會兒怎麼收拾那兩個渾蛋。劉直警惕地趴在門背後,靜靜地望著院子裡的大門。

  等了很長時間,院子門從外面打開了,剛哥和小毛有說有笑地往裡徑直走去。

  「超哥,回來了。」

  劉直低聲說了句,方超瞬時回歸戰鬥狀態,像一條矯捷的狼躲到門的另一側,靜靜地聽著外面的聲音。

  兩人的歡聲笑語和腳步聲越來越近。

  「咦,這鎖怎麼掉了?」小毛問道。

  「昨天被那傻子踢壞了啊,不過這房子我們也不住啦,以後我們就住——哎呀!」

  剛哥身體剛探進屋,就被方超一把抓過腦袋往地上砸去,同時匕首狠狠地戳進了手掌,將他的右手釘在了地上。身後小毛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另一側的劉直抓了過去,同樣一招就按在地上,二話不說掰斷了一根手指。兩人擡起頭,看到凶神惡煞的兩位正是被他們調包的殺人犯,瞬時嚇得肝膽俱裂。

  「你叫夏挺剛是嗎?讓我看看你有多剛。」方超掏出另一塊小刀片,蹲下身盯著渾身瑟瑟發抖的剛哥,「偷我們箱子,害我們被通緝,玩兒得漂亮啊!」他一揮刀片,剛哥大腿上血線冒出,同時傳來尖銳叫聲。

  「你還敢叫!你叫我就剁爛你舌頭。」方超將刀片伸到他嘴邊,他嚇得忍住劇痛卻只能閉上嘴。可他一閉上嘴,方超又一刀劃破他的大腿。

  「大哥饒命,大哥饒命啊!」剛哥顫抖著哭求。

  一旁的小毛見此情景,知道此番躲不過去,馬上將手裡的黑色塑膠袋扔了出去:「你們是不是找錢?錢全在這裡。」

  劉直看到塑膠袋裡滾出了美金,激動地趕緊蹲下去點錢。正在這時,小毛抓過一旁地上的一根帶釘的木條就朝方超身上砸去,方超背上被釘子砸了個血窟窿。方超回頭大怒,跳過去一把抓住小毛的頭往牆壁撞去,小毛用出全身力量緊緊摟住方超,跟他糾纏在一起。

  劉直回頭想幫忙,但見小毛死死貼住方超,他也無從下腳,方超也不需要他幫忙,穩穩占住上風,手肘往他背後毆了兩下,小毛嘴裡就狂吐鮮血。他即將鬆開手之際,混亂中從方超腰後摸出了一把槍,亂按了一下,這槍居然已經打開保險,響起「砰」的一聲,牆壁被打出一個彈坑,碎泥塊紛飛,四人都不由得一愣,小毛趁機一把抽出槍,頂在方超的額頭上。

  一瞬間,方超和劉直都停下了動作。

  「別動,你動我就開槍了啊。」小毛膽戰心驚地抓著方超。

  劉直一把跳到剛哥的身上,掏出另一把匕首,按在剛哥的太陽穴之上:「你敢開槍我立馬殺了他,你也一定死。」

  方超冷冷笑道:「我兄弟是當過兵的,你手裡有槍也不是他對手。」

  「我不管,殺了你總夠吧。」

  方超眼睛微微一眯,他有一半把握能抓住小毛手臂將他掀翻倒地,可他也只有一半把握,如果這動作失敗了,命就沒了,他一時也猶豫不決,只能說:「小兄弟,那你想怎麼樣?」

  「先放了我大哥。」

  方超冷笑:「你覺得可能嗎?」

  小毛歇斯底里吼叫,把槍死死頂住方超的太陽穴:「你放不放!」

  劉直看到這情景,擔憂方超危險,慢慢擡起身,卻見方超朝他搖搖頭,說:「不能放。」

  「你到底放不放!別逼我啊!」

  「這樣吧,你呢就把槍留著,我們把錢拿走,你看怎麼樣?」方超心想只要對方能把槍鬆開,轉手間他就能將對方制服。

  「錢我們要留一半。」

  劉直怒道:「憑什麼?這本來就是我們的錢。」

  誰知方超當即說:「我答應了!」

  「那好,」小毛眼睛看著劉直,「你拿一半錢走,你大哥,晚點我會放的。」

  方超淡淡道:「你這就不講規矩了。」

  「現在放了你們倆,你們馬上對付我們怎麼辦?」

  「我是講規矩的。」

  「我憑什麼信你們?」

  「這——」方超一時也找不到理由讓他相信。

  四個人便兩兩對峙著。

  這時,門突然被人一把推開,張德兵手裡握了一把槍,帶著小弟沖了進來,一見屋裡的情況,先是呆了一下,怎麼是四個人?他們在搞什麼?下一秒他就反應過來,拿槍指著小毛和方超,喝道:「都別動!」


  其他一個小弟也掏出槍對著另一邊的劉直,另三個小弟則掏出長匕首分別圍到了兩組人身後。

  眼見局勢突然又起了變化,方超和劉直雖然還搞不清狀況,但他們見兩人拿匕首,肯定不是警察,兩人眼神互相一示意。劉直回身一刀割破他旁邊小弟的手臂,方超趁小毛分神的瞬間一把抓住他的手,奪過槍後狠踹一腳,將小毛踢飛。

  突然這時,「砰砰」兩聲,張德兵回頭朝劉直直接開槍,劉直捂著肚子,滲出了一些鮮血,跌倒在地,但此時,方超的槍舉了起來,對向了張德兵。

  現在的情況是,張德兵用槍口指著面前的劉直,距他幾米外的方超用槍口指著他,張德兵另一個小弟的槍口也指著方超,其他小弟則分站兩側實時接應。

  張德兵看著方超,臉上毫無懼色:「你把槍放下。」

  「不可能。」方超同樣一身是膽。

  「你如果開槍,你殺我一個,我們會殺了你們所有人。你如果有種,就試試,我數到三,你如果不放下槍,我先殺了他。」張德兵走到了滿頭冷汗、臉色蒼白的劉直身邊,拿槍對著他腦袋。

  「一——二——」

  方超把槍扔到了對面。

  「超哥!」劉直忍痛擡起頭,感動地看向方超。

  方超臉上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輕鬆道:「認栽吧。」

  張德兵滿意地點點頭,朝他豎起大拇指:「是條漢子!」如果他們沒動他老闆,他都想將兩人收入麾下了。

  其餘人等將在場四人都捆綁起來,推倒在地上。

  張德兵給小弟使了個眼色,三個沒槍的小弟跑了出去,過了會兒,兩輛很不起眼的小汽車駛入院子,一個小弟下車將院子門關好,隨後周榮和胡建仁下車,三個小弟分別押著被繩子捆綁、被塞住嘴巴的張一昂、李茜、杜聰三人進屋。

  他們將三人帶進來,給他們拿開了塞嘴巴的布條,將他們同樣推倒在牆角,這樣,地上的七個人全部被捆綁,一切都在周榮的掌握之中了。

  周榮慢慢踱步進屋,胡建仁關上門,卻發現門鎖壞了,他也只能將門虛掩一下。周榮將七個人打量一番,目光鎖定在了方超和劉直身上,伸手一指:「這兩個。」

  張德兵上前在兩人身上摸索一番,果然在方超的衣服內層口袋裡摸出一隻U盤,交還給周榮。周榮拿起U盤,用力地摸著,深深吸了口氣,感慨道:「終於回到手裡了,你們倆可都快把我嚇出病來了。」

  方超看著他:「你想怎麼樣?」

  「你覺得我想怎麼樣?」周榮戲謔地瞧著他,一拍腦袋,「哦對了,本來我以為是你們兩個乾的,後來以為是四個,現在怎麼變成七個了,你們這七個人到底什麼關係?」

  地上的七人互相看了看,不明白他到底在說什麼。

  這時,張一昂用極低的聲音在李茜旁邊說了句:「他要滅口,等下你逃。」

  李茜的眼睛輕輕瞥了他一眼,看到他被捆在背後的手裡捏著一枚血淋淋的刀片。

  對面,周榮還是在逼問方超和劉直:「說,上我家搶劫是誰指使的?」

  「誰還敢指使老子?」方超冷笑。

  「有骨氣!」周榮點點頭,反手就是一巴掌。

  方超絲毫不懼:「動手吧,周老闆,你要殺了我們這七個人,抓到就是死刑。」

  「哎喲,你不知道,我如果不殺你們七個,被抓到了也是死刑。」周榮嘿嘿一笑,「你們想痛快點呢,就把這搶劫過程原原本本告訴我,不然,我讓你死得不痛快。」

  方超笑了笑,突然一口帶血的唾沫直接朝周榮臉上吐去。

  周榮抹了下臉,被激得大怒,幾個小弟一起衝上去往方超臉上狠踹。

  這時,張一昂已經解開了繩子,將刀片悄悄遞給李茜,隨後慢慢解了幾下繩索,趁旁邊人去毆打方超之際,突然跳起身,抓起桌上扔著的一把劉直的匕首就朝周榮衝去。

  張德兵回頭舉槍就開,「砰」一聲,張一昂屁股血肉炸開一片鮮紅,他不管不顧,一翻身跳到了周榮身上,將其一把拉過,匕首架上脖子,喝道:「住手!動一下就殺人了!」他屁股一陣劇痛,瘸腿將周榮拉到牆壁邊,把周榮擋在他面前。

  「你……你殺了我你也跑不了的。」周榮被刀架脖子上,頓時臉色蒼白。

  「至少也能拉你走!」


  張德兵和小弟的兩把槍都指向了張一昂的腦袋。

  張一昂冷喝道:「你們就算開槍,我死之前肯定會抹他脖子,你們敢不敢試試!」

  「不……不能試。」周榮慌張叫道,「你……你想怎麼樣?」

  「放了她。」張一昂目光對向李茜,這時,李茜也割開了繩子站起來,另兩名持匕首的小弟攔在了她面前。

  「我叫你放她出去!我數到三,一——二——」

  「讓她走!」周榮喊起來。

  小弟讓到了一邊。這時,胡建仁把人一攔:「不能放人。」

  「我叫你放人!」張一昂手上一用力,鋒利的匕首已經割破了周榮喉嚨處的皮膚,他感覺到滲出血來了。

  「放放放,趕緊讓她走。」周榮連忙催促。

  「榮哥,人不能放。」胡建仁絲毫沒有退讓。

  「我叫你放人!」

  「榮哥,如果今天讓他們出去了,今晚我們所有人都得進去,這事我們不能聽你的。」

  張德兵掃了四個小弟一眼,小弟們目光都贊同胡建仁所言,雖然大家都是豁出去了,但誰也不想進去。張德兵為難地低下頭,說了句:「榮哥,老胡說得對,人——不能放。」

  張一昂歇斯底里地威脅:「你們信不信我殺了你老闆?」

  「不……不要殺我啊。」

  胡建仁冷聲道:「那你只會死得更難看!」

  張德兵盯著他的大腿,張一昂兩條褲子都已被鮮血浸染,哼了聲:「你撐不了多久的,你放人,給你個痛快,你敢動手,我先強姦你女朋友,再把這裡人全部殺光,最後再慢慢弄死你!」說著,他就直接朝李茜走過去。

  「滾開,我是警察!」李茜嚇得連連後退,大叫起來。

  「你是警察?」張德兵停下腳步。

  胡建仁不屑笑起來:「就你這樣的,也能是警察啊?」

  「我……我就是警察。」

  胡建仁嗤笑:「還真沒見過這麼弱的警察。」

  「那我呢?」張一昂喝道。

  胡建仁目光朝他看去,眉頭一擰:「你……你是警察?」

  「她是警察,我是她領導,我當然是警察。你們現在放人,我可以說你們是自首,我有權對你們從輕處理。」

  「你有這麼大權力?」胡建仁盯著他看了幾秒,「你是公安局的哪一個?」

  「三江口公安局有這權力的也沒幾個。」

  胡建仁打量了他幾秒,慢慢點頭:「想不到,實在是想不到,現在的警察這麼有膽魄,沒想到你身為刑警隊的大領導,辦案還會親自撲到第一線上來,好一個三江口刑警大隊長,王瑞軍,佩服佩服!」

  張一昂眉頭一皺:「我不是王瑞軍。」

  「那你是誰?」

  「我是公安廳派來的。」

  「你——」胡建仁激動地指著他,「你是張一昂?」

  「不然你以為呢?」

  「我以為你是王瑞軍啊。」

  「我是張一昂。」

  「原來你是張一昂。」

  「我當然就是張一昂。」

  兩人核對了一番身份,結果還是僵持之中,張一昂的血卻在慢慢流失,臉色越發蒼白,甚至連手都開始抖動了,他知道時間所剩不多了,強撐著說:「你們現在束手就擒還來得及,周榮,你早就被我們盯上了,你只要出門我們都在跟蹤,你既然來到了這裡,外面已經布置了警察,只待抓捕了。你如果殺人,這裡人全部死刑,你知道她是誰嗎?公安部副部長的親侄女,比你家周衛東大得多。李茜如果出事,把三江口翻個遍也會把你們抓出來!」

  他一副正義凌然的模樣,感染了此刻噤若寒蟬的李茜,她也不由得挺直了身體。

  「那也未必。」胡建仁冷笑一聲,「小米是你們的線人吧,他出發前被我們收繳了手機,此刻他早把警察引到郊外去了。」

  「你們——」張一昂感到一陣暈眩,望著李茜,這下害死了她,心中頓感一片死灰。

  突然,這時,「砰」一聲槍聲傳來,一顆子彈透過門縫直穿入張德兵的後背,他應聲倒地,艱難爬起來連聲咳嗽,卻動彈不得。


  門被打開,一行八九個人沖了進來,各個手裡持槍,嘴裡喝著不許動。

  地上被捆的五人擡起頭,重重吐出一口氣。

  「真有警察啊。」

  「有救了、有救了!」

  「我坐牢也不想死啊。」

  此刻,就連方超和劉直都為警察的及時趕來而差點落淚。

  周榮手下眾人紛紛扔掉了武器,雙手抱頭蹲下去。張一昂失血過多,意識鬆弛,這下終於可以躺下去睡一覺了。李茜急忙跑過來扶住他。

  周榮大叫:「警察同志,不關我的事,我是受害者,救命啊!」

  「哈哈哈哈,周老闆,我來救你啦!」隨著一聲熟悉的笑聲響起,周榮一夥擡起頭,卻見朱亦飛和霍正緩緩踱步進來。

  「怎麼……怎麼是你?」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捆起來,捆起來,都給我捆起來。」他揮揮手,他這麼多手下全部拿著槍,輕輕鬆鬆就控制了全場,將所有人都牢牢地捆了起來,徹底動彈不得。

  朱亦飛眼睛一掃,馬上看到了桌角邊當初被剛哥隨手一扔的編鐘,欣喜地拿過來交給了霍正放好,又撿起黑色塑膠袋,粗點一下,裡面正是定金,將錢也收好。隨後哈哈笑著走到了周榮身邊,低頭看著他:「周老闆,沒想到吧?最後呢,地頭蛇還是鬥不過過江龍啊。」

  「你……你怎麼會來的?」

  「我可一直跟著你啊,你有本事啊,把警察都甩掉了,可是甩不掉我喲。」

  「你把我們捆起來幹什麼,我跟你有什麼仇怨啊?」

  「仇怨嘛,嗯——我都不想提!」他擡起腳就往周榮臉上狠踹,周榮鼻樑骨和牙齒紛紛被打斷,痛得哇哇大叫說不出話來。

  「哦對了,——」他轉到李茜面前,「你們兩位是警察對吧?」

  李茜恐懼地望著他,慢慢點點頭。

  「警察同志,剛才周榮這夥人說要殺了你們,這些話我在外面全聽到了,我及時阻止了他們的暴行,這也算是見義勇為了吧?」

  李茜顫抖著點點頭。

  「警察同志,不要緊張,我跟周榮的仇可不會算到其他人頭上,我跟他不一樣,我不殺人。兄弟們,咱們走。」

  霍正不解地跑過來問:「我們這就走?」

  朱亦飛雙手一攤:「不然呢?」

  「這麼多人……」

  「周榮想綁架這些人滅口,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對對,我得幫他們報個警。」他搜出周榮的手機,拿過他手指按下解鎖,直接撥了110,「警察同志,我報警,周榮綁架了一伙人,其中還有兩個警察,你們叫什麼——」他轉頭看向李茜。

  李茜怯弱地說:「張一昂和李茜。」

  「我沒騙你們,我有這麼無聊嗎?叫張一昂和李茜,那個叫張一昂的說是公安局的領導,他受了重傷,你們快來吧,位置在……嗯,還是你們自己找吧。」說著就掛了電話。

  「哦,對,周老闆,我們順便借你們的車子用用啊。」

  他們走到屋外,坐上了周榮開來的兩輛很不起眼的小型汽車,一個小弟去打開院子門,兩車剛啟動,就見外面一輛警車正朝院子筆直地駛了過來。

  「這幾天可真是忙死了,所里的人都被局裡調去,剩下我們幾個大事小事都得跑。」

  「哎,可拖車的事明明是交警乾的,非要派給我們。」

  「這是警務系統的問題,當時報案涉及車輛盜竊,派到我們頭上,我們不處理完,警務系統里消不掉。」

  「那也等過幾天唄,這又不是大事。」

  「中午局裡一個女的,跟我打了十幾分鐘電話,問我這起報案的經過,還調了記錄,我想肯定是那個杜聰投訴到局裡去了,不把那破計程車拖走,到時又說我拖著不辦,哎,局裡那幫人各個是領導,他們要我們拖車,我們也只能拖唄。」

  兩個派出所警察一邊嘮叨著,一邊開著警車向院子駛去,後面跟著一輛大拖車。

  兩輛車都駛入院子中,卻見對面門口還停著兩輛小型汽車,車裡坐著好幾個人,正在盯著他們看。

  「這麼多人在幹嗎?」兩個警察剛想停下車,突然「砰」一聲,一顆子彈直接將擋風玻璃擊得粉碎,兩個警察趕緊本能地趴下身,緊接著,對面兩輛車中伸出很多把槍,朝著警車和後面的拖車一陣射擊。

  拖車司機哪見過這種場面,嚇得趕緊趴下頭,腳下油門亂轟,拖車筆直朝前撞去。

  兩小車上的眾人眼見大車直面撞來,想躲避也來不及了,因為這車體形小,周榮為了不起眼,專門開小車來的,前面一輛車被拖車撞得飛離地面,掉頭狠狠摔到了一旁,車上幾人當場昏迷,後一輛車被撞得翻了幾個圈,直接砸進了屋子裡。

  混亂場面過後,車上的兩個警察緩緩擡起頭,現場已經面目全非,屋子裡傳來多人恐怖的叫喊聲,他們恍如做夢一般呆立在現場。

  他們做夢也沒想到,不就是去拖個車嗎,為何差點被人用槍打死?

  片刻後,一輛小車車門打開,滿身是傷的霍正爬了出來,兩個警察出於職業本能,想下車抓他,誰知他擡起槍又向他們射擊,他們是普通民警,出勤沒有配槍,只能趴下來繼續躲避。霍正走到另一側車身前,拉開車門,從裡面拖出滿頭鮮血、昏迷不醒的朱亦飛,大聲喊著「飛哥」,朱亦飛卻毫無反應。霍正只得單手扛著朱亦飛慢慢向前走,兩個警察悄悄擡起頭,發動汽車想開上去將他撞倒,霍正又朝他們開槍,距離遠了並未射中,但他拖著朱亦飛也是體力不支,只好將朱亦飛放到一旁,滿懷愧疚地喊了聲:「對不起了,飛哥。」大手抹著淚匆匆跑走了。

  民警一邊請求支援,一邊小心地下車到屋子裡查看,走進被撞出一個大洞的屋子,看到屋子中的眾人,徹底目瞪口呆。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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