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讓他們父子倆見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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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市距離雲市,有幾千公里,路上中轉了一次,歷時五十多個小時,人困馬乏之際,雲市到了。

  和喬安安趙春燕同行的是後勤部和保衛處的人,一位是張處長,一位周科長,一路上對兩位女同志,特別是喬安安這個孕婦很照顧。

  選擇的是硬臥,有一個相對比較安全的空間,可以躺下休息,給兩位女同志安排的是下鋪。

  吃飯都是周科長打過來,在房間裡吃的,除了上廁所,喬安安和趙春燕都沒離開過房間。就算是上廁所,也是喊女乘務員去廁所里,察看一下,確認沒有什麼情況,兩位女同志才會允許進入。

  到了晚上,兩位男同志輪流值班,可以說這一路上,除了擔心焦慮,在路上的兩天三夜很安全地度過了。

  火車到達雲市南站,車站外面,昏暗的燈光下,一輛軍車早等在那裡了。

  張處長和來人經過簡短的交談,一揮手,示意都上車。

  駛進軍區醫院,他們被安排住進了軍區醫院交待所。

  這裡面都是軍事化管理,有警衛,比外面可要放心多了。

  安排好了房間,周科長去食堂打飯,這個時間點了,食堂的飯都賣完了,就打了幾個涼饅頭,還有一碟子小鹹菜。

  四個人將就著把晚飯解決了。

  吃完飯,周科長去還碟子,張處長說:「兩位弟妹,我和周科長就住在隔壁,有事就喊我們。今晚先休息,等明天咱們再去看季營和李科長。」

  喬安安再心急,如今她的身體狀況也不允許了。坐火車五十多個小時,火車上的盒飯又不合胃口,睡覺又睡不安穩,她現在的狀況很差,就接受了張處長的建議。

  喬安安原以為自己會睡不著,沒想到一沾枕頭,又困又乏的她睡過去了,還發出了細微的鼾聲。

  趙春燕輕笑,側過身看著窗外,沒想到失眠的是她了。

  趙春燕不知道,這次她該來還是不該來,她對李文龍失望,可聽到他受傷,她還是會擔心。

  ……

  早上的第一縷陽光打在喬安安臉上的時候,她立刻就醒了。

  輕聲輕腳洗完臉回來的趙春燕低頭問道:「吵醒你了?」

  喬安安趕緊坐了起來,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不是你吵的,你怎麼起的這麼早?」

  「我想去打飯,不能總麻煩兩位領導。」

  喬安安是孕婦還有情可原,她可是好手好腳的。

  喬安安趕緊起床刷牙洗臉,趙春燕還沒走出去,周科長就打了飯送過來了。

  「等會叫你們。」

  兩個人都沒有心情吃飯,還是強迫自己吃了,人是鐵飯是鋼,現在不是悲傷泄氣的時候。

  過了沒多久,張處長和周科長就來喊她們兩個人了,一起去看傷員。

  醫院的走廊里很安靜,安靜地連自己的心跳聲都能聽見。

  「李科長在一樓,我們先去看李科長吧。」

  沒有人提出異議。

  趙春燕很緊張,手止不住地發抖,喬安安握住她的手,小聲安慰,「放輕鬆,別讓李科長難受,咱往好的方面想。」

  一樓最盡頭的那個房間,隔著窗子就能看見裡面的情況,裡面是兩張病床,靠近窗子的那張病床上,一個男人仰躺著,鬍子拉碴,人也很消瘦。

  這個人正是李文龍,此時正閉目養神,長睫毛一動一動的。

  趙春燕貼近窗子,看李文龍的手,臉,除了黑了瘦了,臉上有輕微傷痕,看不出其他方面有問題。

  「張處長,李文龍傷在哪兒了?」

  「李文龍的一條腿沒了,腹部也做了手術。」

  趙春燕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也許是外面的聲音吵到李文龍了,他睜開眼睛,下意識的就向這邊看過來。

  幾個人推門走了進去。

  李文龍很激動,對著戰友行軍禮,剛剛舉過肩膀,就讓張處長摁住了,「李文龍同志,好好養好身體,你辛苦了,我代表部隊的領導和後方的人們,對你表示感謝。」

  一行人交談了一會,留下趙春燕,起身去三樓去看季誠。

  李文龍看著趙春燕,喉結滾動了兩下,「你怎麼來了?」


  趙春燕紅著眼,「我不該來嗎?」

  「不是這個意思,還有兩個孩子,夠你累的了。」

  「既然你什麼都想到了,為什麼還要把孩子交給我呢?」

  李文龍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是我自私了。」

  和一個傷號爭執這些有什麼用?趙春燕取下了手巾,把手巾打濕,給李文龍擦手擦臉。

  皮膚黝黑的程度,分不清是髒的,還是它本來的顏色。

  事實證明,李文龍就是這麼個顏色。

  「你不用擔心孩子,把他倆放在姚永英家裡了,那兩口子的為人,你還不放心嗎?」

  「你歇一歇吧。」

  「不用,我再去打盆水給你擦擦身子,這邊比咱那塊還熱,悶熱。」

  等趙春燕端著盆子走了,鄰床的傷員問道:「老李,這是嫂子嗎?」

  李文龍想起兩個人之前的約定,他全須全尾地回去,會離婚;他如今這個樣子了,更沒有理由連累她。

  但該死的面子還是讓他點了頭,「對,你嫂子。」

  「這個時候趕過來伺候你,嫂子一定對你很好。」

  李文龍有點迷茫,好嗎?兩個人似乎有一大半時間在吵架。

  再說喬安安跟著兩位領導上了三樓,這裡更安靜,落針可聞。除了偶爾有護士經過,基本上看不到其他著裝的人。

  喬安安的拳頭死死攥住,放在胸前,就像她攥緊自己的心一樣,一個不小心就會跳出來。

  去見了主治醫生,喬安安才了解到季誠的傷勢,他傷在頭部和腹部,入院一個星期了,雖然及時做了手術,但腦袋裡的血塊還沒有吸收,目前傷者仍處在昏迷之中。

  不光是昏迷的問題,接下來的併發症,也是一道道的難關,季誠還有很多的潛在危險……

  醫生很冷靜,說出來的話冰冷沒有溫度,喬安安的雙腿發軟,扶著桌子慢慢地滑了下去。

  「弟妹。」周科長和張處長連忙扶喬安安坐在椅子上,拿過軍用水壺讓她喝點水。

  張處長有些不耐煩了,「醫生,你就說實話吧,我們的人及時把人送過來了,你不能交給我們一個活蹦亂跳的戰友,就是你們的失職。」

  好在醫生不會責備張處長,所有穿軍裝的都是戰友,但他學了這麼多年的醫,也有無能為力的地方。

  「我們會盡最大的力量,每一個傷者我們都在全力以赴。」

  喝了水,喬安安的精神好一些了,她對醫生說:「大夫,我能不能見見我丈夫?就算有個好歹,也算是他們父子(父女)見過面了。」

  醫生看了一眼孕味十足的喬安安,點了一下頭,「他在重症監護室,你做好防護,有一個小時的探視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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