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令人憂心的徵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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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張嬸繼續說下去,顧喜喜忽地撲過去一把抱住她。

  「嬸子,我想死你了!早起我就抓緊往回跑,中途只讓來福歇了一小會兒,來福跟我都特別特別想家,就算天黑了我們也要堅持趕路,必須在今天之內到家!」

  顧喜喜撒著嬌一通輸出,果然讓張嬸那點子火氣徹底熄滅,只剩下心疼。

  「好我的乖!本來身上就沒多少肉,這才幾天,累的臉都瘦了一圈!」

  「瞧瞧這小手冰涼,餓了吧,想吃啥,嬸子這就給你做去!」

  月上中天,來福在自己的木棚里吃著加了豆渣餅的草料。

  顧喜喜坐在灶房的小爐子旁邊,吃一碗熱乎乎的清湯掛麵。

  湯里放了菘菜、小蝦干,清淡而不失鮮美,麵條上面臥了兩顆荷包蛋。

  顧喜喜呼嚕嚕地吸溜麵條,「太好吃了,還是家裡飯最好吃。」

  張嬸愛憐地望著她,「慢點吃。」

  「你這次出門之前,說兩三天就回來,結果竟然去了整整六天。」

  「今晚你要再不回來,無論如何,我都得自己去雲嶺尋人了。」

  顧喜喜咽下一口湯水,歉然道,「對不住,讓你擔心。」

  「主要是因為,我去之前也沒料想,雲嶺縣的商貿竟那般繁榮。」

  「我買了不少好東西回來,明日天亮了,再慢慢整理。」

  張嬸嘆口氣,說,「這幾日多虧了小陳給我寬心。」

  「要不然我早兩日就去找你了。」

  顧喜喜側目,「他怎麼了?」

  張嬸說,「他說,雲嶺縣外來的商賈多,你一定是被那些東西迷了眼。」

  「他還說,你有本事,必能在陌生的地方立足,要我不用太擔心。」

  「最多六日,你若再不回來,他一定帶著我去接你。」

  「今晚我睡下就總是不安生,結果你還真趕著今日回來了。」

  顧喜喜沉默,日子竟也算的分毫不差?

  慕南釗究竟是真的了解她,還是他在雲嶺縣的眼線通風報信?

  吃飽喝足,顧喜喜與張嬸收拾完灶房。

  出來時,她看了眼西屋,黑著燈很安靜,不禁有些詫異。

  慕南釗警覺心強,且一向淺眠。

  方才顧喜喜回來時,又是騾子叫,又是停車弄出響動。

  可慕南釗竟沒有絲毫動靜。

  張嬸拿著剛灌水的湯婆子催促道,「趕緊回屋睡覺,我給你把被窩暖上。」

  兩人進了屋裡,顧喜喜才似不經意地問,「陳方他最近如何?」

  張嬸一邊鋪床,隨口答,「挺好的呀。」

  「每天早起去村塾,中午回來,偶爾出門,也不知道去了哪兒,反正跟平常沒啥不同的。」

  顧喜喜不好問的太直白,只得迂迴道,「那我師父最近還給陳方熬那些藥?」

  張嬸將枕頭放好,直起腰說,「說起這個,倒是有些不一樣。」

  「你師父最近煮的藥更多了,那一把把的藥草忘鍋里放。」

  「每天晚上他盯著小陳泡藥湯澡,我看過一眼,好像還要扎針。」

  「那藥味兒濃的,都能給人醃入味兒了。」

  顧喜喜聽到這兒,內心已有種不大好的感覺。

  但她並未顯露出來,只笑著說,「好了,您也快點睡去,石頭這會兒早就睡熟了吧。」

  張嬸邊往外走,說,「這小子每日都要把你念叨個十幾遍,明早等他醒來看見你,不知得高興成什麼樣!」

  張嬸走後,顧喜喜脫衣鑽進被窩,想到慕南釗的病情有可能惡化了。

  她心思百轉千回,已然想著無數種可能,漸漸入睡。

  次日吃早飯時,石頭很高興地纏著顧喜喜說東說西。

  顧喜喜也把自己在雲嶺縣給大家買的禮物一一分發。

  老郎中的自然是一些西域產的藥材。

  張嬸是一塊羊毛頭巾。

  石頭的是兩樣精巧的異域風小玩意。


  慕南釗的是一支西域狼毫筆,黃玉做的筆桿,手感極好。

  還有果仁糖、無花果醬、風乾牛肉、饢餅之類全家分享的食物。

  顧喜喜笑著對慕南釗說,「你過去用慣了好筆好硯,想到這半年來一直委屈你用著學童級的毛筆,我就買了這個,但願合用。」

  慕南釗捉著毛筆試了試,「手感不錯,多謝。」

  他說著,微微輕咳一聲。

  但也只是這一聲咳嗽而已。

  顧喜喜並沒有急著將慕南釗給的那枚平安扣奉還。

  直到飯後,等慕南釗和石頭去了學堂,張嬸也去了灶房。

  顧喜喜轉向老郎中,「師父,您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老郎中神情一僵,笑道,「你剛回來,我能有啥瞞著你,別瞎猜了啊。」

  「不對。」顧喜喜肅色道,「昨晚我回來,陳方竟全然不知。」

  「他最近是否變得嗜睡?」

  「還有我剛才看他的臉色,雖然氣血比之前好些,但能看出眼瞼下透著青白。」

  「我剛給他遞毛筆時,發現他的氣息也有些亂,更不似從前有力」

  顧喜喜觀察老郎中的神色。

  發現她每說一句,老郎中的表情就沉悶一分。

  最後,顧喜喜已能基本確定,「他的毒惡化了?」

  老郎中見瞞不過去了,點頭。

  顧喜喜接著問,「他讓您幫忙,向我隱瞞?」

  老郎中再次點頭。

  顧喜喜儘管昨晚已做了心理準備,此刻真正確認,內心還是如堵了塊大石頭般。

  她垂首沉默許久,聲音低的幾乎聽不真切。

  「師父,您知道他還有多少時日麼。」

  老郎中長吁一口氣,「少則半月,多則……一兩個月吧。」

  穿書以來,顧喜喜從未有過這麼難受的時刻。

  她沒想過自己的到來,改變了顧青葉和慕南釗之間的糾葛。

  同時也害的慕南釗原本可以解毒,卻遲遲無法解毒。

  不過,眼下還不到放棄的時候。

  顧喜喜整理心情,問,「師父,您配製解藥的進度究竟如何了?」

  老郎中說,「我用他的身子試藥,已經接近成功了,可是……」

  他眉心緊鎖,「現在只缺最後一味藥。」

  顧喜喜看到了希望,「什麼藥?」

  老郎中再次嘆氣,「雖說只缺一味,但這一味我至今還難以確定,」

  顧喜喜急了,「難以確定,說明您已有了排除後留下的選項,都有那些藥,您列出來,我去尋,咱們儘快試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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