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左手道理,右手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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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對於李懷仁來說,認慫也只是暫時的。

  「寬哥兒,其實我覺得吧……咱們不能這樣啊。」面對如此佛系的楚王殿下,李懷仁開始接著發表自己的意見:「怎麼說呢……咱們這次來,雖然是剿匪……可王家意圖勾結響馬,這事兒可比太行山的匪患嚴重多了啊!」

  「什麼王家意圖勾結響馬,現在伸了腦袋的就一個王大用,這貨在王家連主脈都算不上,你真要將他以謀反大罪論處,誅他九族,你看回頭得亂成啥樣。」楚王殿下聞言嘆了口氣:「當然,亂成啥樣本王都有法子將其按下來,可本王已經想到了更好的法子來處理他們,所以就不必再如此激進——況且,本王認為現在更迫切的是要如何滅掉高句麗,然後順勢拿下新羅、百濟,再出海,將曾經本王與綰綰說的那句『吾有一計,可使隋室幽而復明』的大計給徹底實現,省得她隔三差五的就拿這個逗我。」

  「我的寬哥兒,你還真捨得下血本啊……」李懷仁聞言無奈搖頭道:「唉……你也就是有我這樣的好兄弟在身邊支持,不然……將來肯定要……」

  「你別逼本王現在就削你。」楚王殿下見好兄弟又演上「獨我一人是忠臣賢臣」的苦情戲碼,他順手操起座上的梨,直接砸了過去:「去,把處默和阿勇叫來,我有事情囑咐他們。」

  「你直接交給我去辦唄。」李懷仁伸手接過梨,咬了一口,隨即吐在地上:「呸呸呸……我都忘了這梨難吃了……」

  「……」楚王殿下真不想傷了自家好兄弟的心,但奈何對方就是沒點自知之明:「去叫人!」

  「哦……」李懷仁也不犟了,聞言轉身出了大廳。

  「殿下,」此時的大廳,除了楚王,就剩下王玄策和張鎮玄二人,而直到此時,張鎮玄才終於說出了他的內心想法:「臣有個提議,不知可行不可行。」

  「鎮玄,你我之間,還需客套?有話直說!」楚王殿下聞言坐直身子,等待對方的下文。

  「臣先前走訪過那些被咱們收編的響馬,從他們口中,臣得知了一些比較有意思的消息。比如說——」張鎮玄深吸一口氣,他知道自己將這些話全部告知自家殿下,那王大用很可能都活不到明日,但他實在是見不得那些世間疾苦:「那王大用為了斂財,私加賦稅,強制百姓徭役,為他修建莊園,甚至朝廷先前下令各地修建常平倉,他居然藉此大肆斂財——直接聯手邢州本地的糧商,將糧食的價格足足壓低近三成,甚至還出了告示,不允許百姓將糧食賣給外地商人。

  若有違抗,賣糧的百姓直接發配徭役,收糧的外地商人則是罰沒其財產,並受杖責。

  去年整個河北道又遇上了旱災,邢州的那些貧苦百姓,大多因為糧食減收,加之又賣不上價錢,交不上稅,而因此被迫上山當了匪。

  不僅如此,他還將原本——」

  「等等,這事兒朝廷應該會下令減稅啊。」楚王殿下雖然老是嘴上叫著自家老爹是昏君,但是他還是知道自家老爹會如何應對這種情況的。

  「殿下,那王大用雖然也頒發了告示,說朝廷要減免田地的租稅,可他卻私自將朝廷減免的租稅又加到了其他的稅收項目上……」

  「鎮玄兄,可以了,別再說了……」王玄策知道再任由張鎮玄這麼說下去,楚王殿下怕是要直接提刀去邢州府衙砍人了。

  「鎮玄,玄策,本王突然有個好主意。」此刻,原本怒火中燒的楚王殿下,將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兩位心腹家臣:「他王大用千方百計的讓那些老百姓被迫落草為寇,你說……本王回頭讓他自食苦果如何啊?還有邢州城內的那些糧商……那幫喪盡天良的奸商……他們有一個算一個,都得為自己曾經造下的孽付出代價!」

  「殿下……你你該不會是想要……」王玄策的語氣里透著遲疑:「率領這兩萬山賊,去攻打邢州?」

  「玄策,本王有那麼昏聵嘛?」楚王殿下一聽玄策這麼想自己,頓時更生氣了:「本王是彪,但本王不傻!本來可以光明正大的將他們處以極刑,本王何必把自己的好名聲給搭進去呢?再說了,那邢州城內的幾十萬平民百姓又有什麼錯?本王怎麼會讓他們橫遭禍事呢?只是……本王得想個殺一儆百的法子,否則光是砍一批混帳的腦袋,只能是治標不治本啊……」

  「殿下您可算是……」王玄策又要欣慰上了,但張鎮玄此時卻將手按在了他的腦袋上:「玄策,你小子別總將殿下想得那麼魯莽,你看看,殿下是何等的高瞻遠矚啊。」

  「合著我又是壞人?」王玄策聞言沒好氣地一巴掌拍開對方的胳膊,隨即看向楚王:「殿下,依臣看,咱們還是將此事交由陛下定奪——您只負責剿匪,餘下的事情,您還是少摻和。」


  「這種破事兒是該輪到我爹來頭疼,將來……我大哥也得頭疼,可本王……唉……看在一家人的份上,本就先勉為其難的替他們頭疼一番好了。」楚王殿下聞言緩緩站起身,隨後將目光投向門外:「有些事情,總得有人去做,既然本王遇上了,就沒道理視而不見。不就是一夥奸賊麼,本王左手握著道理,右手提著利劍,本王怕什麼?不過話又說回來,本王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這邢州的黑心糧商里,會不會有我竇家的人……」

  「殿下,絕對沒有。」王玄策聞言當即便給出了答案:「咱家原先在河北道的產業,老夫人當初在分家時,便將其給了出去。」

  「這事兒你都知道?」楚王殿下頓時感到有些詫異:「玄策,你小子還有事瞞著我?」

  「殿下……您這不是壓根就沒問過嗎……」王玄策覺得自己有些委屈。

  「那……」楚王殿下突然開始好奇了:「你知不知道我皇祖母到底給我留下了多大的家業?」

  「殿下……您別為難我……竇公……您懂的呀……」王玄策開始汗流浹背了。

  「竇叔兒現在又不在這兒,這裡就咱們仨。」楚王殿下還是不死心。

  「殿下,」誰知王玄策此刻卻一本正經的回道:「臣是守信之人。」

  不能說就是不能說,哪怕殿下您早已富可敵國。

  「沒勁……」楚王殿下聞言搖了搖頭,接著便將目光看向張鎮玄:「鎮玄,傷養的怎麼樣?」

  「再有兩日便可痊癒。」張鎮玄聞言微微躬身道。

  「那便好,」楚王殿下聞言笑了笑:「眼下雖然各類雜事不斷,變故層出不窮,但好在總歸還有一件讓本王高興的事情。」

  屬實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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