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破曉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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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5章 破曉之前

  古制鈴鍾,聲音明顯令人身體和精神感到不適.

  幾乎是瞬間,一直附在我內心深處的那一抹猜疑被徹底揭開,露出了已有所察的答案——

  攝魂鈴。💙♞ 6➈𝔰𝐡𝕌乂.cO爪 🐙☟

  龍湖下那位至今不知道名字的仙人,八成是被五脊羨通神『木下三郎』收養的徒弟。

  這位徒弟當時不知為何背叛了木下三郎,捲走師父的法寶之後,不知什麼時候來到龍湖,用此鈴來蠱惑人同他交易,啖人血肉。

  那個偷盜攝魂鈴的『賊』可能也沒有想到,自己在龍湖的『安逸生活』會被自己最瞧不上眼的人推翻,到現在生死不明。

  「至於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如果按我的想法,那仙人哪怕沒死,應該也會跑走但人生最忌『我覺得』還有『猜想』這種想法。」

  陳冬春許是沒有等到回應,怕我們誤會,語罷還不忘填上一句:

  「你們也知道,現在留在村子裡面的人,全部都是聾子,哪怕是那聲音還有引誘人,我們也是聽不到的。」

  「我們所能做的,就只有固守這片龍湖,讓前人安息,讓後人不步上前人的道路。」

  這位鄉村老師的聲音並不大,可話語落地的時候,卻擲地有聲,如此令人信服。

  我在心裡默默嘆了一口氣,眼看著陳冬春老師步入夜色,這才將我的猜測和公輸忌說了一遍,道:

  「看起來龍湖還得待一段時間,起碼得確定那個偷盜攝魂鈴的『賊』到底有沒有死,攝魂鈴又去了何處,爭取早日把你的頭疾治好。」

  公輸忌寬衣的手頓了一下:

  「.不必費心,如果萬一那東西被壓在龍湖底下沒有死,我們去找攝魂鈴的時候把那東西喚醒,又是一輪浩劫。」

  「況且,你的情況也.」

  我知道他要說什麼,無非就是拿他的頭疾,和我如今偶爾會聽不見聲音,且失去記憶的事情對比。

  我原先不想治療我自己,所以拒絕了去醫院,而公輸忌如今也不想因治療自己的頭疾,讓我犯險。

  可我現在後悔了。

  「等找到攝魂鈴,我就去醫院。」

  我輕聲道:

  「我會好好看病,好好吃藥,爭取多活幾年,我的長輩應該也是這麼期待的。」

  「而在此之前,先看你的病。」

  「畢竟現在荒郊野嶺的,也沒有醫院,況且我們都已經來到龍湖,總得看一眼再走,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公輸忌小聲提醒:

  「『來都來了』。」

  我的視線越過公輸忌,看到掛在屋內的一片小鏡子裡,清晰反射出我自己的身影,以及唇邊無法忽視的弧度。

  那抹笑有些陌生,我似乎很久沒有這麼發自內心的高興過:

  「對,來都來了。」

  「況且,我們也不是非得上去和龍湖下面的東西硬剛,我們可以設個供奉的小壇,將木下三郎引來此處,讓他們狗咬狗。」

  公輸忌眉眼緩緩舒展開來,終還是點了點頭:

  「那就好,一有不對,馬上跑。」

  我也點頭稱好。

  外面的夜色乘涼如水,公輸忌將單人床讓給了我,自己睡在簡易鋪就的地上,可我翻來翻去就是睡不著:

  「公輸忌。」

  「在的。」

  「公輸忌?」

  「在的。」

  「公輸忌」

  手上的木連理抖了抖,公輸忌有些無奈的聲調從床底傳來:

  「你又想要聊一些成人向的話題嗎?」

  「明天再聊?今天該睡覺了,子時都過了。」

  我假裝沒有聽到他的話,又喊了一聲:

  「公輸忌。」

  黑暗中傳來一聲短嘆,然後便是——

  「在的。」

  我又不知疲倦的喊了幾聲,後知後覺自己很像是一個非常呆的大傻子,才堪堪停下這種行為,但心臟還是跳動的厲害:


  「你說.」

  「有沒有可能,我們明天早上出門,就被一群人團團圍住,洗劫一空,然後押送去龍湖投湖?」

  公輸忌沉默了數秒,顯然對我已經有了了解:

  「龍湖已經沒有湖了。」

  我哦了一聲,平躺而下,數秒過後又問:

  「那有沒有可能,像書中的黑客棧一樣,我們會被迷暈」

  公輸忌輕喊了一聲:

  「小白。」

  聲調要多無奈又多無奈。

  我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又陷入了那名為『懷疑』的漩渦:

  「我就是有點害怕明天早上一覺醒來,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怎麼能不害怕呢?

  明明我每晚入眠之後,都會夢到初回碗窯的那個深夜,可每次醒來之後,不是在風口浪尖,就是在前方等待我的刀山火海。

  不僅連輕鬆片刻也無,甚至周邊環伺的也大多都是一圈極度負面的人。

  對她們而言,變臉,背叛,掠奪,就如呼吸一樣簡單。

  從前有個名叫大麻子的狗腿子,哭著對我說他當然也想當英雄,只不過比英雄更早找到他的,是慈青女.

  他的想法,也就是我如今的想法。

  我當然也想愛這個世界,充滿愛與希望,可是自我出生以來,這個世界除了二叔,便也沒有人愛過我呀。

  所以,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明天明天早上一覺起來,原本以為美好的一切盡數消失,什麼都沒有給我留下,甚至.

  甚至連性命都不由我自己,趕鴨子上架一般,把我趕到倒懸山中,讓我面臨死後也不得安息的『真相』。

  手上的木連理動了動,公輸忌的聲音似乎永遠那麼輕柔和緩:

  「.睡下吧。」

  「哪怕再不希望有明天,明天也總會來臨的。」

  我從未如此清醒過黑暗的遮掩能力,我盡力抹除臉上的濕意,將聲音調整好,這才說道:

  「你不應該說些『不會的』『放心吧有我在』之類的話嗎?」

  「我還以為你對誰永遠都會耐心的表達關懷,表示安慰,怎麼你現在和我都差不多悲觀了?」

  公輸忌言語中夾雜著幾分無奈的笑意:

  「公輸忌這三個字,難道在你心裡,和中央空調就這麼像嗎?」

  「我也不是對誰都」

  他後面的話很輕,哪怕在無聲的黑夜中,我也沒太聽清,於是,我只能復又問道:

  「什麼?」

  公輸忌沒有回答,只是說道:

  「我們倆又沒有戀愛,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耐心是留著哄戀人的。」

  這好像也沒錯。

  非親非故的,也沒必要非要聽對方一句好話。

  我應了一聲,被這插諢打鬧驅散了大半懼意,迷迷糊糊就進入了夢鄉。

  讓我看看這是什麼?哦,榆木腦袋。

  真的是榆木腦袋嗎?(不死心的打開再看一眼)(確定了是榆木腦袋)(徹底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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