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沒事的,會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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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兒?」邱青兒猛地愣住,幾乎是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衝上前,用自己的身體給擋在了身下。

  身體砸地的瞬間,邱青兒只覺得後背痛得發麻,但她顧不上那麼多,轉頭看向蘇檀:「檀兒,你怎麼樣,檀兒?」

  但無奈回應她的只有屋裡的回音。

  邱青兒臉色都白了,大聲朝外喊道:「來人,快來人哪!」

  屋外的人其實剛剛就已經聽到了些許裡頭的動靜,奈何主子吩咐了,她們又怎敢隨意進去,這會兒聽到邱青兒的呼喚,急的「砰」一聲將門撞開。

  看到眼前這一幕時,幾個人嚇得呼吸都停滯片刻,等到反應過來後,手忙腳亂地上前,將二人扶起來。

  「先扶檀兒!」邱青兒見自己的丫鬟要來拉她,急得大喊,「小心她的肚子。」

  吩咐完這個後,又看向另一人,「你快去前面,告訴夫君還有太子殿下,讓他們趕緊找大夫過來。」

  丫鬟咬著牙看了一眼,猛地點頭,朝屋外狂奔而去。

  隨著蘇檀被下人扶起,邱青兒輕輕呼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在侍女的服侍下撐著身體起身。

  「少夫人,你沒事吧。」侍女小心翼翼地問道,眼神里滿是擔憂,目光下意識地看向邱青兒的小腹。

  雖然少夫人和大人決定先將此事保密,但她們作為貼身伺候的人,又哪裡會察覺不出蛛絲馬跡。

  大人和少夫人都對她們很好,她們也期待著這個小主子的到來。

  「我沒事。」邱青兒感受著自己的身體,剛剛她擋在檀兒身下的時候,也特意注意到了自己的肚子,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就是背後那一塊,如今還有些沒有知覺。

  邱青兒輕輕呼了一口氣,在侍女的攙扶下來到床榻旁,剛剛準備坐下,便感覺身後刮來一陣風,不等她看清楚,一道身影已經沖在了她的前面。

  她差點閃躲不及,整個身子一個踉蹌,好在在又一次即將與地面親密接觸時,被一隻大手穩穩地托住腰身。邱青兒轉頭一看,便看到一雙寫著焦急目光的眸子。「夫君。」邱青兒看到蘇柏,頓覺得找到了主心骨。

  蘇柏將她仔仔細細,上上下下過了一遍,原本懸著的心這才回了一半:「沒事吧?」邱青兒搖頭,「我沒事,就是檀兒她….…

  她指向床榻,這才發現剛剛差點把自己撞倒的人居然是蕭逐野。想起方才那一幕,邱青兒不禁有幾分恍惚。

  她雖然知道自己如今愛的是蘇柏,可蕭逐野那也是她用了整個少女歲月來追逐的人啊,他的言行舉止,哪怕是竭力想要忘卻,卻依舊無法抹除所有的痕跡。她從來不知道,他居然會有這樣驚慌失措慌不擇路的一面。可一想到,若是那個人是蘇檀,似乎一切也就都說得通了。只不等她鬆一口氣,便對一雙兇狠的眼神對上。

  「你對檀兒做了什麼?」蕭逐野聲音冷冽,仿若地獄而來的修羅,手中的尖刃隨時要將她穿透。

  邱青兒心中一驚,下意識地往後退,卻被一雙手穩穩地攬住,隨即沉穩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先讓大夫過來看看。」

  他語氣篤定,卻透著一絲絲冷然。

  若非此刻躺在榻上的是檀兒,若非蕭逐野是她認定的郎君,他絕對不會跟他客氣。

  邱青兒看了看蘇柏,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道,「太子殿下,檀兒不知道為何突然暈厥。」

  她此刻開口,並不是為了給自己開脫,而是想要告訴蕭逐野真相。

  過會兒大夫來了,定然也會問的。

  但是以她的猜測,按蕭逐野的性子,過會兒根本不可能讓她們留在裡頭。

  果不其然,她話音剛落,蕭逐野的聲音便再度傳來,「你們都出去。」

  他話雖然還是極為不客氣,但能夠聽得出來比方才少了幾分冷然。

  蘇柏還在再說,卻被邱青兒扯了扯衣袖,他略微猶豫一下,最終還是隨邱青兒一同離開。

  好在蘇家隔壁便住著一戶大夫,大夫上了年紀,腿腳不方便,蘇柳過去叫他時,索性將人往背上一背便往家裡沖。

  那大夫雖未走路,卻也因此被顛得氣喘吁吁,只雙腳一落地兒,氣還沒有喘勻稱,就再度被一人拉住胳膊扯了過去。

  他看著床榻上的人,心裡不由得「咯噔」一響,他師承醫藥世家,向來講究「望聞問切」,加之如今已經行醫多年,早已經整理出來了一套自己的「經驗之談」。


  這些年來,不需要問診,只消得讓他看上一眼,便能夠猜出個五成,甫之診斷,便能十之八九。

  可眼前這位女郎,他卻竟然一眼看不出她為何會暈厥。

  這面色紅潤唇色鮮艷,神態更是平和而安詳,怎麼看都只像是睡著了一般,怎會讓這家人如此著急忙慌。

  不,不對,他忘了一事兒!

  大夫心裡一顫,趕忙朝方才將他拉住的人一拜,接著又要跪下行禮,「草民拜見太子殿下!」

  天老爺,他方才居然差點兒忘記了這個蘇家的女兒是太子府的妃妾!

  蕭逐野此刻已是心急如焚,原本想說讓他不必多禮,可一想到免不了又要被推辭一番,當即就將他一拉,「起來吧,看診。」

  大夫被他如同旱地拔蔥一般提了起來,不敢再耽擱,趕忙上前把脈。

  蕭逐野輕輕呼了一口氣,卻還是將腰間的玉佩解了下來,交給方才跟著進來後便候在一旁的七寶,「去將太醫院的孫太醫叫來。」

  七寶不敢耽擱,忙接了這塊象徵太子身份的玉佩。

  雖說太醫院裡頭的大夫都稱之為太醫,但到底太醫也有三六九等之分,太子殿下讓他請的孫太醫不僅是其中最有威望的一位,也是太子妃娘娘有了身孕以來,一直給她請平安脈的那位。

  只是……

  再好的太醫,若是和寧神醫比起來,到底還是會遜色幾分,只可惜寧神醫如今又不知身在何處。

  想到這兒,七寶腳下的步子也不由得加快了幾分。

  蘇家門口處,早已經準備好了馬匹,他也來不及再帶人,飛身上馬,朝皇宮的方向疾馳而去。

  另一側,大夫小心翼翼地診脈,一會兒蹙眉,一會兒沉吟,期間還切換了一隻手,像是很不確定的模樣。

  蕭逐野在一旁看得心焦,卻也不敢打斷,好不容易等到他停下,迫不及待地行至他面前,問道,「如何?」

  大夫眸子閃了閃,嘴角動了動,似乎不知道自己該從何說起。

  蕭逐野臉色再度一變,「無妨,你直說就是,本宮不會為難於你。」

  那大夫這才抬起頭,深深地看了眼蕭逐野,再拱手一作揖,「太子殿下,這位娘娘,無病。」

  他診斷了半天,最終得出的還是這麼一個結論。

  蕭逐野怔了一下,「無病,怎會無緣無故的暈厥?」

  大夫看向他,心想若非眼前這位是太子殿下,又看得出來他是真心擔憂,他定然轉身就走,絕不多言半句。

  可到底人家是太子,他還不想因為出門診斷一趟就沒有命回去了,更何況還是在這大過年的。

  想了想,便又道,「回太子殿下,這位娘娘的確無礙,而且腹中兩個月余的胎兒也平安無恙。」

  他想,將孩子的事情也說出來,應該能夠證明自己是有一點兒水平的吧。

  果不其然,他這句話還是猜對了。

  只見方才還板著臉的太子殿下,表情臉色明顯和緩了幾分,眼神也多了幾分平靜,「當真?」

  大夫點頭,「千真萬確,母子皆安。」

  「那她為何暈厥,又何時會醒來。」只蕭逐野不可能聽到這樣一句就結束問話。

  「暈厥之事嘛……」大夫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鬍子,「恐怕是最近過於勞累所致,孕婦要將自己的一部分養分給到胎兒,自然得更為好生照料。」

  說實話,至於眼前床榻之人為何會暈厥,他也沒底。

  他也想過可能是自己才疏學淺,可如今這狀況,便是換個人來,也不會說有任何問題。

  蕭逐野嘴角抿了抿,想到這兩日蘇檀的確夜裡都不太休息,便也知道她這段時日的確辛苦,當下也沒有再追問。

  便又道,「那她何時能醒來?」

  大夫認真地想了想,「這個嘛,快則一兩個時辰,慢則三四個時辰。」

  其實,就是歇夠了,自然就醒了。

  蕭逐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了聲,「多謝。」

  秋蟬見狀,上前將大夫請了出去,又從口袋裡拿出一小袋銀子,「有勞你大過年的走一趟,今日之事,還請守口如瓶。」

  大夫自然也知道其中利害,忙不迭點頭,接過小袋子,轉身離去,雖沒有了人背,但速度可比平日裡快上許多。


  蘇柏和邱青兒見狀,便想進去,卻還是被蕭逐野攔住,直到喘著氣兒的七寶帶著孫太醫過來。

  七寶帶著孫太醫一路狂奔,心裡還一陣打鼓。

  他們都忘記了,如今朝廷正是休沐期,便是太醫也是要回家過年的,只是每日有人過去輪守。

  他進了宮才想起此事,心想還擔憂若非今日留守的不是孫太醫,自己再去他家裡尋怕是來不及,便是李太醫,張太醫那也是要將他們帶來的。

  好在,自家太子妃娘娘吉人天相,今日在太醫院當值的,好巧不巧就是孫太醫。

  將孫太醫送進屋裡時,七寶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雖說有了方才大夫的診斷,但蕭逐野依舊沒有放鬆警惕,盯著孫太醫的一舉一動。

  等到他診斷完,便問出了和方才同樣的話。

  只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孫太醫給出的答覆居然和之前那位大夫的如出一轍。

  「殿下,良娣娘娘無甚大礙,只消得好生休息,待得醒來就可安然無恙,且母子皆安。」孫太醫心裡也鬆了一口氣,拱手行禮。

  他這被急匆匆地帶來,且又不是在太子府,他還以為是太子殿下自己出什麼意外了呢……

  不過轉念一想,以太子殿下對這位良娣娘娘的重視程度,只怕是她出點兒什麼意外,遠比他自己更加焦急。

  「多謝。」蕭逐野朝他拱手。

  孫太醫嚇了一跳,趕忙躬身回禮,「太子殿下折煞老臣了。」

  話雖如此,但蕭逐野還是讓孫太醫等了一刻鐘後再行診斷了一回,得到的還是同樣的結論,這才讓他先去喝茶休整。

  不錯,人他還不願意放。

  蘇檀沒有醒來之前,他不敢相信任何人的診斷。

  不是他不信任孫太醫和大夫之言,而是他不敢去賭分毫。

  便是有寧野狐在,他也是勢必要讓寧野狐守到蘇檀醒來。

  雖說被蕭逐野趕出了裡屋,但邱青兒和蘇柏並未走遠,蘇柏想勸邱青兒回另一旁的屋子裡休息一會兒,邱青兒卻怎麼都不願意。

  蘇柏便拿了一件厚實的斗篷給她披上,陪著她一同在廊下候著,二人看著大夫過來又離去,接著又是孫太醫過來。

  邱青兒想攔住其中一人詢問,卻被蘇柏拉住;蘇柏想要進屋去看蘇檀,卻被邱青兒拉住。

  直到眼下,屋裡明顯就只剩下了蕭逐野和蘇檀。

  「夫君。」邱青兒扯了扯蘇柏的袖子,到底是自己也按捺不住了,「我想進去看看檀兒。」

  蘇柏眸子閃了閃,抿唇輕輕點了點頭,「好。」

  他又何嘗不想。

  如今太醫也過來診斷過了,無論如何,他作為兄長也該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

  而且……

  「走吧。」他拉住邱青兒的手,眸子裡滿是溫柔。

  倘若當真是因為青兒的緣故,那他會為她道歉,代她認錯。

  邱青兒不知道此刻蘇柏心中所想,只覺得身邊有這個人在,無論做什麼,她都多了三分勇氣,五分底氣。

  二人一同進屋,這一回蕭逐野倒是沒有阻攔。

  蘇柏先是看了床榻上依舊躺著的人兒,再看向蕭逐野,「太醫怎麼說?」

  蕭逐野正給蘇檀掖被角,聞言也沒有轉身,「太醫說無事,是檀兒太累了。抱歉,方才是我失禮了。」

  頓了一下,轉過身道,「多謝你。」

  他方才已經讓秋蟬去盤問過那幾個第一時間衝進來的侍女,她們的回答都是邱青兒護住了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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