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他的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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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宴禾細長的手攥緊了身下的床單。

  原來是這樣。

  原來是這樣。

  如果是普通的病人,手術室里偶然出現一隻蟑螂並不會造成什麼致命危機。

  可沈淮不一樣。

  沈淮所患的是重度免疫缺乏症。

  他體內幾乎沒有一點免疫力。

  不說用手去觸碰,只要空氣中有一點點病菌的出現,都會造成他全身被病菌感染所死亡。

  因此在手術開始前,喬醫生才會謹慎地把手術室內進行數次大消毒。

  但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終究是沒防住。

  李薇滿臉的慌亂,急切地朝沈宴禾的方向挪動:「我知道的都已經說了,真正的罪魁禍首不是我!你們別把監控交給警察!」

  要是把監控交給警察,那她這一輩子可就完了!

  「讓你陷害沈淮的那個女人,你知道她是誰嗎?」沈宴禾微斂下眸,遮住眸底翻湧的殺意,不讓傅言鶴察覺。

  強行忍著內心的怒氣與戾氣,語氣平靜地問。

  李薇搖頭:「那個女人見我的時候很謹慎,穿得很嚴實,戴了帽子和口罩,我沒見到她的臉,只見到她的眼睛。」

  她看向沈宴禾,忽然開口說:「她的眉眼和你的還有幾分像,但是沒有你的精緻。」

  和她的眉眼長得有幾分像,又有過節的人。

  沈宴禾能想到的,就只有一個人了。

  沈盈盈。

  更何況,沈家也不是沒有對沈淮下手的前科。

  沈宴禾眉眼翻湧,看向李薇的眸光中滿是幽暗。

  但,她也不能僅憑著李薇一人的話,就給沈盈盈定生死。

  「那個女人有說過,你害死沈淮成功之後,要怎麼聯繫她嗎?」

  「有!有!」李薇被沈宴禾這個目光看得脊背發寒,聞言如小雞啄米一樣連連點頭。

  「我們說好了,要是成功了,明天晚上在住院部天台見面,她會當面把我的報酬給我。」

  「很好。」沈宴禾看向李薇,臉上露出一抹笑,笑容卻不達眼底:「明天晚上,你準時去天台見她。」

  李薇惶恐地吞了吞口水,帶著期待問:「要是我按照你說的做,去見她了,你是不是能放了我?」

  沈宴禾身子往後倚,半躺在了枕頭上,手搭在了隱隱作痛的小腹上,神態慵懶:「看你表現。」

  李薇原還想說什麼,一直沒有出聲的傅言鶴神色淡淡的看了三方一眼。

  三方瞭然地上前,將破布重新塞回了李薇的嘴裡,不顧她的掙扎,將她往外帶去。

  傅言鶴來到病床前,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溫和又帶著幾分擔憂:「還是不舒服?」

  「還好。」

  沒了外人,沈宴禾臉上露出幾分倦色,身子往下躺了躺,聲音放得軟了一些,像在和他撒嬌。

  「就是想睡覺。」

  傅言鶴沉默了一瞬。

  他將輪椅操控地靠近床了一些,雙手撐著床沿上了床,長手一伸,把她摟到懷裡。

  大掌落在她纖細的後背,聲音溫和富有磁性:「睡吧。」

  沈宴禾怔了怔,下意識地往他的方向靠了靠,閉上了雙眼。

  今天消耗的精力過大,一落入這溫暖熟悉的懷抱,她便漸漸睡了過去。

  傅言鶴安安靜靜地抱著她,聽著她逐漸均勻的呼吸聲,心中十分平靜。

  但落在她小腹上的目光卻分外複雜。

  不知過了多久,確保沈宴禾徹底沉睡後,傅言鶴才小心地從床上下來。

  坐在輪椅上,無聲無息地離開了病房。

  門口三方和四方正在守著。

  看到傅言鶴出來,連忙上前低聲開口:「少爺,您要回莊園嗎?」

  「不。」傅言鶴表情淡漠:「我自己去待一會,要是少夫人醒了找我,說我去衛生間了。」

  三方點頭:「是。」

  夜晚醫院的走廊十分幽靜,一望到盡頭,唯有黑漆漆的一團,帶著絲絲的陰涼之氣。


  傅言鶴轉動輪椅來到走廊盡頭,透過窗戶看著遠方的萬家燈火,黑眸微眯,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剛連續做了五台手術躺下睡著的紀昊晟被手機震醒。

  他不耐煩地掛了一次電話。

  那邊的人又打來了一次。

  來回三四次後。

  紀昊晟睜著通紅乾澀的眼,壓抑著怒火接起來,咬牙切齒地開口:「傅言鶴,你最好有事。」

  傅言鶴神情平靜,聲音也十分平靜地問:「昊晟,假如在我中毒的時候有了孩子,會對孩子有影響嗎?」

  紀昊晟的瞌睡被他這一問瞬間驚飛了:「等會。」

  他連忙坐起來,震驚地提高聲音問:「你老婆懷孕了?」

  傅言鶴極黑的眸望著外面的夜,沒有正面回答他,沉聲又問:「有沒有影響。」

  紀昊晟撓撓頭,盤腿坐在床上,斟酌著話語:「影響肯定是有的。」

  傅言鶴抓著手機的手驟然一緊,原本蒼白的手更白了。

  「你知道,孩子是父母雙方的基因結合產生的,他在母體孕育的那一段時間,基因、外界環境等都會給胚胎發育帶去一定的影響。」

  「這也就是為什麼,孕婦抽菸喝酒的時候懷上的孩子我們不建議她留,因此這樣引起基因變異、胎兒畸形的可能性大。」

  「而你當時中的毒,是國際上最毒的藥劑,在中毒的時候有了孩子……對胎兒發育是會有一定影響的。」

  「當然,或許也沒有影響,這種事不能說得太絕對,你要是不放心,可以等胎兒發育大一點,帶嫂子來我這兒做個全身大檢查。」

  傅言鶴沉默了下來,久久地沒有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傅言鶴拿手機的手都有幾分麻意。

  他微啞的聲音才再度響起:「如果不留這個孩子的話,對母體損害最微小的打胎時間,是什麼時候?」

  「頭三個月,過了三個月再打胎,對母體損害就大了。」

  傅言鶴閉了閉眼:「我知道了。」

  話音落下,他掛斷電話。

  紀昊晟看著掛斷的電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他都有點同情傅言鶴了,這也太慘了。

  前面順風順水活了二十幾年,好不容易討了個媳婦,有了孩子,結果因為身體的原因孩子不能留……

  還真是,造化弄人。

  -

  掛了電話後,傅言鶴沒有直接返回病房,而是繼續坐在窗前吹著夜風,眼眸越發深邃。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清脆的腳步聲。

  沈宴禾從他身側走出來,蹲在他身邊,仰頭看向他,貓眼帶著幾分好奇:「大半夜的,你坐在這裡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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