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知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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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城牆上雖然很是平滑,卻又並不是太過難走,不到片刻,梁初一等人便到了城門的旁邊,再往前走不多遠,便是上下城牆的梯子,梯子也跟普通的城牆一樣,也是巨大的石塊砌成,貼著城牆,一直斜斜的下到城門邊上。

  梁初一原本也沒打算停留,只想著到另一邊去看看那邊的情況,殊不知,胡三兒這傢伙,路過這處梯子的時候,不曉得是怎麼回事,竟然足下一滑,整個人居然若同坐在滑梯上,直接就滑了下去。

  這一路顛得,胡三兒滑到了城牆底下,竟然一下趴在冰面上,捂著屁股,嗷嗷的痛叫了起來。

  付天鵬轉過頭來,使勁忍住笑:「那啥,這胖子還真是能夠整事兒,這麼寬那啥的,居然還能從這裡掉下去……」

  梁初一轉頭,跟馬玉玲兩人對視了一眼,均是忍不住苦笑起來,以胡三兒的德性,還能真的是沒注意失足掉下去的?騙騙付天鵬這樣純潔的人吧。

  這裡修成這種怪模怪樣的,中間又恰好有兩棟小房間,見過不少詭異的事情人,自然曉得,這裡很可能是一處極為罕見洞葬墓址。

  梁初一說這裡有股鬼氣,要早點而離開,其實也就意在暗示馬玉玲,別把這事情說破了,省得胡三兒這傢伙製造麻煩,付天鵬自然是聽不懂梁初一這話,也就只當梁初一跟馬玉玲兩個人是真的要急著去找出路,而馬玉玲跟梁初一倆個人,對墓葬裡面的東西,興趣不大,馬玉玲這才立刻要走。

  實在想不到的是,胡三兒這傢伙雖然不太明白梁初一跟馬玉玲兩個人的意思,但這麼多年跟梁初一的默鍥,哪裡還不明白這當中有鬼,恰好到了這樓梯邊上,胡三兒這傢伙也算是靈機一動,醒悟過來——說不定這是一處怪異的墓葬!

  一想到這個,胡三兒自然就得要想辦法拖住梁初一跟馬玉玲了,不管這裡面有什麼沒什麼的,去看看,也費不了多大的時間,當然得去看看。

  只是就這麼讓梁初一跟馬玉玲等人停下來,梁初一跟馬玉玲肯定是不會答應,所以,胡三兒才來了個失足跌落,而且一口氣,直接掉下梯子,讓梁初一跟馬玉玲兩人無法可說要不然,以胡三兒的皮糙肉厚,還能真的給摔得直接趴在地上起不來?

  梁初一跟馬玉玲,付天鵬三個人,跟著下了梯子,梁初一這才一把揪著胡三兒的後衣領,低聲說道:「胡胖子,你這傢伙還真是可以啊,跟我們都用上了這樣的手段,哼哼……」

  胡三兒一邊揉著屁股,一臉的委屈:「梁老闆,這是哪裡話啊,我怎麼聽你這口氣,我就摔了個跤,從這麼高的地方掉下來,我這骨頭都差點兒散架了,梁老闆你不安慰我幾句也就罷了,居然……居然還懷疑我這是陰謀……老天啊,這可是蒼天可表,日月可鑑啊……」

  梁初一嘿嘿的一笑:「你挺委屈是吧,嘿嘿,可以呀啊,來,我背你,咱重新去城牆上找出路……」

  胡三兒一個激靈,趕緊央求道:「誒梁老闆,你看……你看,我們這也不是來都來了,這地方這麼詭異,嘿嘿,仙人板板,你說這要不弄個清楚明白了再走,這是不是……」

  梁初一一下子勃然怒道:「要弄個清楚明白是吧,你個死胖子,你也用不著這樣自殘啊,你曉不曉得,你這樣一摔,我都以為你給廢了你曉得不?」

  被梁初一罵了一頓,胡三兒這傢伙看著周圍一圈個個一頭黑線的臉,不敢犟嘴,只嘿嘿的陪笑道:「梁老闆,馬小姐,付隊長,我是真沒小心,嘿嘿,咱不說這個了成不……」

  馬玉玲沉吟了許久,這才說道:「你想弄清楚這裡怎麼回事對吧,這樣,答應我,過去看上一眼,不動手!」

  只過去看一眼,不動手這跟不下來根本就沒什麼區別,要換了梁初一或者付天鵬兩人,鐵定一扭頭,直接走人。

  可胡三兒這傢伙,卻是嘿嘿的笑道:「那是那是,咱不就只是為了看個景長個見識,對吧,我絕不動手,絕不動手,嘿嘿,仙人板板。」

  梁初一明明曉得胡三兒這傢伙又在敷衍,但也不好反駁,畢竟馬玉玲讓胡三兒可以去看看但別動手,胡三兒幾乎是沒口子的答應了下來,但這之後,胡三兒到底會不會動手,別說馬玉玲不曉得,恐怕就算是梁初一也不可能曉得。

  只是胡三兒見馬玉玲答應了下來,梁初一也沒任何反對,當下笑眯眯的站了起來,隨即屁顛兒屁顛的朝著小房子一般的建築走了過去,整個城牆裡面,也就不到兩千個平方,而那兩間小房子一般的建築,又差不多在正中間。

  所以,其實從城牆腳下,到那兩間小房子一般的建築,也就不過十多米,一轉眼之間,胡三兒就已經樂滋滋的到了兩棟建築跟前。


  只不過真正到了這兩棟建築面前,胡三兒原本喜滋滋的一張臉,卻又有些難看了起來,這兩棟建築,說是建築,當真極是簡陋,根本就只是幾塊巨大,但長寬均超過兩米卻不到三米,厚度卻只有兩尺的石塊搭成。

  ——兩邊和後方各一塊,算是牆壁,頂上一塊稍微大了點兒,擱在上面,算是屋頂,不再有房門什麼的,兩間房一模一樣的布局一模一樣的結構。

  早就見過了比這個大的多,宏偉得多,而且還要精美複雜的巨石遺蹟的梁初一跟馬玉玲倆人,對這樣簡陋的「房屋」,自然已經不再有太多的新鮮感。

  反倒是付天鵬,這時的神色,竟然比先前見到那些黑色黑盔黑甲塑像,又或者巨石壘成的城牆的時候,那神色還要驚異,還要崇拜,到了房子跟前,幾乎就差點兒來個五體投地。

  畢竟這樣的巨石,每一塊都幾乎在十來個平方,但表面,但表面,卻是光滑異常,哪怕是隔著一層冰塊,也能夠感覺得到那種光滑,只不過,這樣的房子裡面,停放著一具很明顯很古樸,沒有任何花紋飾刻的石棺,因為沒有門,所以石棺表面也是跟外面的環境差不多的冰塊包裹著。

  兩間房子,兩具寒冰裹著的石棺。胡三兒的臉色難看,卻是因為在胡三兒的印象當中,這裡既然是墓地,這房子一般的墓室裡面,應該就會很奢侈很華貴,可是這幾塊巨石,除了表面一如既往地光滑、黝黑之外,再也別無特色。

  ——所謂的奢侈,豪華,根本不見半點兒蹤影。

  胡三兒都甚至暗罵了一句:「仙人板板,居然比老子還窮……」

  馬玉玲勉強看了一遍兩具石棺,便轉過身來,對胡三兒說道:「胡胖子,梁初一,都看好了?」

  馬玉玲這意思,自然就是看好了的話,就該走人了,再耽擱在這兒真的不成,梁初一嘴裡嗯了一聲,一雙眼睛卻盯著左邊的一具石棺,一臉詫異,甚至連頭都沒轉過來一下。

  胡三兒心裡暗罵著,到了這會兒,也早就估摸著,恐怕是已經發財無望了,當下反倒過來催促梁初一:「梁老闆,走吧,我胡胖爺說話,可是從來都算數的,嘿嘿,只看,絕不動手……」

  不曾想,梁初一嘴裡依舊只是很隨意的嗯了一聲,又沉吟了片刻,這才轉過頭來,對馬玉玲說道:「我記得你的背包裡面有冰鎬的對吧,拿出來,呃,對了,付隊長,胡胖子,把手電熄了過來幫忙。」

  馬玉玲微微一愣,不是說好只看,不動手的,胡三兒這一次真不動手了,梁初一到主動起來了,這怎麼回事?

  一聽梁初一這話,胡三兒的眼裡頓時閃過一絲綠光,馬上就按照梁初一說的,將手電關掉,然後去幫馬玉玲接了背包,飛快的在裡面翻找冰鎬。

  馬玉玲卻蹙著眉頭,看著梁初一,問道:「怎麼回事,有什麼蹊蹺麼?」

  梁初一搖了搖頭:「現在還不曉得,要是打開這具石棺,就能曉得了。」

  付天鵬問得更是直接:「那啥,梁老闆,你到底看出來了什麼不妥,跟兄弟說說,那啥玩兒的也好有個心理準備,別到時候一打開,這裡再出了什麼招架不了的事情,大傢伙兒鬧個手忙腳亂……」

  梁初一點了點頭,一邊伸手指著石棺頭上一處,緩緩地說道:「看見沒,這口石棺,被人動過……」

  「那啥,石棺被人動過?」付天鵬吃驚不已。

  這倒不是付天鵬不相信這石棺被人動過,相反,付天鵬現在都曉得,來這寶坪山尋找水晶宮,從來就不乏其人,也就是說,這石棺被人動過,真就沒什麼稀奇。

  但付天鵬吃驚的是,一來梁初一的眼光銳利,梁初一的指頭指點的地方,只有不足指甲蓋大一塊異常,好像是石棺的本體,給誰碰掉了那麼一小塊,可付天鵬、馬玉玲,就算是胡三兒,誰都看過幾眼,但卻恰恰就沒人發現,這一具石棺上,竟然還有這樣一個地方。

  這梁初一當真是火眼金睛,洞察一切,這時,胡三兒拿了兩把冰鎬出來,想將一把遞給梁初一,哥兒兩個人好合力鑿開冰塊,打開石棺蓋子,看看裡面到底有什麼玄虛,梁初一併沒去接胡三兒翻出來的冰鎬,只是依舊看著石棺。

  反倒是付天鵬接過一柄冰鎬,然後上前開鑿石棺上的冰層,胡三兒自然也不甘落後,跟付天鵬兩人一起,在石棺上動起手來。

  馬玉玲雖然不屑這種發死人財的事情,但因為是梁初一的主張,馬玉玲就算懶得阻止,但也絕不參與,所以只是收拾好背包在一邊等待。

  梁初一皺著眉頭,也不管胡三兒跟付天鵬兩個人鑿冰的進度,只是圍著石棺,一圈圈的打轉,而且是左邊的轉幾圈,然後又到右邊那間屋子裡面去轉幾圈,然後又回到左邊來繞著石棺來轉幾圈。


  石棺上的冰層並不厚重,而且,胡三兒跟付天鵬兩個人也就只鑿了石棺蓋子縫隙上的一圈,進度其實並不算慢,半個多小時下來,縫隙上的冰層就被剝開。

  到了這時,胡三兒微微喘了口氣,對付天鵬說道:「付隊長,你到一邊然後拿手電照著,再準備一下以防萬一,嘿嘿,我來開棺。」

  付天鵬嗷的應道:「那啥,還需要什麼防備萬一,難道還真有那啥玩意兒的……」

  胡三兒嘿嘿的一笑:「仙人板板,不管出來個什麼玩意兒,你就給我削他,記住,是往死里削……」

  付天鵬點了點頭,一手拿了手電,一手卻摸了摸槍,但隨即卻又選擇了砍刀,梁初一有意無意的看了看馬玉玲,馬玉玲微微皺了皺眉頭,但也是重新背好背包,又把槍拿在了手裡。

  梁初一自己卻走到胡三兒身邊,跟胡三兒說道:「胖子,拿東西往這兒撬!」

  梁初一讓胡三兒用東西去撬石棺蓋子的地方,正是先前梁初一發現那一處異常的地方,胡三兒用冰鎬鍥進梁初一指的地方,居然發現這地方應該是同樣的被冰鎬撬過的!所以,胡三兒手裡的冰鎬很容易就鍥了進去。

  這讓胡三兒高興之餘,卻又仿徨起來——這石棺都被人開過了,裡面還能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仿徨之下,胡三兒依舊還是用力撬了一下,但是石棺蓋子卻沒動,估計是縫隙裡面也有冰,把棺蓋和棺槨凍成了一個整體,在現在幾個人手上再也沒有其他工具的情況之下,遇到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很難打開這具石棺。

  不過,梁初一併不在意,只盯著石棺,想了好一陣,又圍著石棺仔細看了起來,到了石棺左側,梁初一再次招手,把胡三兒叫了過去,指著石棺上四分之一處的一點兒不太明顯,而略有凹陷的地方,讓胡三兒過來。

  「看清楚這裡了吧,給我往裡面敲!」梁初一低聲說道。

  胡三兒點了點頭,但手裡也就只有一把冰鎬,要用力敲擊,也就只能調轉鎬柄,對準那處凹陷,用力砸了下去,冰鎬柄敲擊石棺蓋上的那處凹陷,發出沉悶的噗咚噗咚聲,而這聲響,並不是鐵石交擊的那種脆響,

  反倒有些像某種動物,踏著冰層,在一步步靠近的腳步聲,當真震得每個人心都是呯呯的直跳,胡三兒這傢伙倒也賣力,把冰鎬柄當成錘子,不停的敲擊凹陷,才砸十來下,那處凹陷居然就有些鬆動,露出陷得更深一點兒,長寬徑寸的一塊方形小坑。

  「敲,繼續敲,一直敲到不能動為止!」梁初一低低的吩咐胡三兒。

  付天鵬在那邊的一直凝神靜氣,舉著砍刀,只等著一有動靜,立刻就一刀砍下,這時低低呼了一聲:「出來了出來了,那啥,這應給是榫頭啥玩兒的……」

  胡三兒在這邊益發敲得賣力,那方形小坑,到了後來,也是越來深,很快便被敲進去半寸,到了這時,就再也沒法子敲動了,梁初一到付天鵬那邊去看了一下,又略略在石棺上度量了一下,隨後又把胡三兒叫過去,指著靠後四分之三的地方,讓胡三兒再敲。

  估計也是因為裡面有冰凍,所以,才開始的時候,胡三兒雖然大力敲擊,但進展很是緩慢,但敲擊一陣之後,總算是稍微輕鬆了一些,胡三兒繼續敲擊,梁初一卻再轉到石棺頭上,去看那被人用冰鎬鍥過的地方。

  馬玉玲卻在梁初一背後,低聲問道:「看來你還挺懂得這一門手藝!」

  梁初一轉過頭來,看著馬玉玲,苦笑了一下:「我們梁家,雖然沒幹過那營生,但是你可別忘記了,我們是做寄賣的,偶爾之間也會遇上一件兩件兒有機關的東西,所以說對機關建造之類的我們也算是頗有淵源,有些東西,就算是我不刻意去看去學,終究還好是有些印象的。」

  馬玉玲淡淡的一笑:「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是想說,有些東西本來就不是你想要學到手但終究還是在無意之中學到了手。」

  梁初一衝著馬玉玲伸出手,豎起大拇指:「馬小姐看事情的確透徹!果然是料事如神,神目如電入木三分!」

  馬玉玲又是淡淡的一笑:「給跟我拍這樣的馬屁,我不吃這一套,還有別打死人的東西的主意,回去我補償你。」

  梁初一訕訕的一笑:「你曉得我不是為了那些黃白之物來的,再說了,這裡都已經有人來過,而且已經打開過這石棺,你覺得這麼明顯的事情,我都還抱著幻想?」

  馬玉玲愣愣的看著梁初一:「那你為什麼又要打開棺材?難不成,你曉得這棺材,是誰打開過的?」

  梁初一再次朝著馬玉玲豎起拇指:「跟你這樣的大美女交流,當真是人世間一大樂趣,嘿嘿,不瞞你說,這個我還真不曉得……」

  馬玉玲微微點了點頭:「你一定是覺得這石棺,一定就是邱家或者馬家的人打開過的,對吧?所以你也打開來看看,一是為了驗證一下,這到底是不是水晶宮,再則,也是想看看會不會是謝長春拿走棺槨裡面的東西?」

  梁初一呵呵的笑了起來:「知我者,馬家大美女也。」

  其實,梁初一的確在想,這石棺上的開棺手法,的確不是很常見的蓋棺手法,要不是自己能夠「看」得見,恐怕就只能硬生生砸開,而最關鍵的是,這種有機關的石棺,恐怕也就只此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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