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行路難，遇到古怪的大柳樹
第499章 行路難，遇到古怪的大柳樹
最終討論了半晌，熊魃文明決定派遣兩位熊人，跟著商隊，週遊這一番世界。
其中一位是神話考古學家「通古」先生，一頭黑白熊，還戴著一副戰力探測器，看上去胖胖的，親和力十足，還有著一手烹飪的好手藝。
「好傢夥，又來了一位廚師。老張你失業啦！」石瑪瑪非常高興，一天到晚黏著那黑白熊，玩弄它的熊頭。
另外一位是守護黑白熊的一頭大黑熊，身高3米，這也是他們熊魃文明能夠派遣的最強士兵了，綜合戰鬥力高達3000，多才多藝，也會各種技術工作，包括什麼擰螺絲、修理各種機器，還會一手偵查、無線電通訊技術，也算是高材生了！
至於剩下的熊人，將再一次通過「莫回頭」山道，返回到母艦。
「我們也會稍微照顧一下周邊的村子，結個善緣……」
泰澤苦笑道：「現在已經將信息發回母文明，剩下的只能聽天由命了。」
「到處都是魔神錨定之地，我們哪來的本事探索信息，更沒有本領解決這些事情……」
「百年、千年以後，或許所有的科技儀器都壞了。我們的後代，也只是這些普通村子的普通一員。」
聽說青石村有熊魃文明罩著，張銘倒也放心。
熊人們還是有點實力的，普通的災難，不至於讓這個村莊滅絕了。
「這樣也好……有什麼動向，我們會打電話過來。」
「給老村長帶一句話，我們這段時間過得很不錯！」虢大柱甚至親筆寫了一封信，洋洋灑灑數千字，記載了近些天的情況。
「一定帶到！」
熊人們排成一字長蛇陣，從山道中離開了。
而商隊裡多了兩頭大熊，張銘想了想，騰出了一個小書房給他們休息。
雖說房間面積小了點，但出門在外，總得受苦受累，不能當大爺，這房間住兩頭熊還是綽綽有餘的。
「張先生，不用勞煩您，我們自己也能幹活！」那大黑熊非常憨厚地笑著。
另一位名叫通古的黑白熊，戴著一副眼鏡，非常好奇地四處觀望，又時不時拿起一本書籍閱讀一番，雖說他也看不懂上面的文字，不過看看圖片也是好的。
「這可是我炎角一族的文化典籍。你知道什麼是偉大的炎角一族嗎？發展出了很光輝的歷史！」石瑪瑪跑進來，對著這兩頭熊吹噓。
而張銘卻聽到外邊有人在叫他。
原來是黑鐵村的土著，那些龜人村民，正在和虢大柱等人商量著什麼。
「張先生，前方的道路可能不太好走。」
虢大柱黑著一張臉：「北邊的有很多村子，滅絕在百鬼之夜了。那些村民的屍體被外來的魂魄奪了舍，全都變成了鬼，可能會有很多不好的事情發生。」
「另外，據說還有很多地方出現了規則異變，到現在也沒搞清楚具體的規矩。」
「沒有規矩，怕是活不了命。」
張銘眉頭微皺，思索了片刻道：「我們不可能一直在這裡等待下去。實在出現了危機，你們就躲到空間道具裡邊，就像經過莫回頭山道那樣。」
「我確實有些事情，需要前往大母城。」
「您有把握就好……我們這些年輕人也只是學一些經驗，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躲起來的。」虢大柱也是鬆了一口氣。
蒸汽輪船實在過於龐大，無法在山道上開，只能暫時收到空間道具當中。
而商隊們又租賃了一些巨龜，拉著木輪子的木車，在崎嶇山路上慢悠悠走著。
這巨龜是黑鐵村拉礦物用的，走得速度倒是不快，勝在耐力強，走路平穩有力。
還有幾位龜人陪伴他們，吹牛打屁，唱著山歌，倒是非常輕鬆快活。
而張銘等人，終於度過了在野外的第一個夜晚。
倒也不是完全的荒郊野外，而是黑鐵村的村民，建立起來的一座土隍廟，裡邊有一位本土的「土隍」守護。
這是一位死去已久的龜人，通體黑色，就像殭屍一樣，曬著夕陽的餘光。
看到張銘等人，這死去的老殭屍不管不顧，只是在曬夕陽。
可能是生前的記憶所致，老殭屍並沒有發動任何攻擊，反而對著他們點了點頭。
「至少是超凡者級別的守護者。比青石村的那個紅衣服厲鬼更有智慧。」張銘不敢深究，同樣回禮。
「這場面真是詭異，或許也是某個魔神的傑作。」石瑪瑪評論道。
可惜負山神龜沒有出來，否則非得問個清楚不可。
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晨，送行的龜人們準備回村子了，他們送了一個白天的路程，還一起住了本土的土隍廟，確實是很大的鄉情。
「千年一遇的祖宗都出來了，安全送伱們離開是我們應該做的。」這些龜人嘻嘻哈哈，非常快活。
而前方的道路不再是山道，而是平整的偏遠以及碎石路，意味著蒸汽輪船能重新拿出來使用，不用像現在這樣慢吞吞地趕路了。
「各位朋友，有緣再見！」張銘對著他們揮手告別。
臨走前還送了一車子的黃玉礦石以及一些清熱解毒的草藥，作為餞別禮物。
這些龜人長期打鐵，普遍使用一種名叫「黑玉」的礦石。
這種礦石的生成原理是唯心規則在死去生物中的殘留，生成了類似於煤炭的物質，燃燒時將散發大量的熱量。
久而久之，吸入塵埃，難免肺部污染。
這種唯心污染，很難完全根除，影響身體健康。
而黃玉礦不僅熱量更高，更加耐燒，也更加清潔。
至於清熱解毒的藥物，名叫「雙黃連」，能夠清潔肺部的有毒塵埃。算不上是什麼昂貴的東西，只是放在這個場景很有用。
「這種草藥的種植方式很簡單，小白，快教一教他們，給他們一塊種植草藥的光影石。」
龜人們也不是不識貨，連忙拒絕：「這太貴重了！商隊的規矩，不能虧本做生意，這些東西我們不能收。」
「否則未來沒有商隊願意來我們黑鐵村了……真不能收啊，張先生！」
張銘無奈，對他來說這點財產就是一點空氣，對方卻不敢要。
最終，一頭老龜人一拍腦袋，將一塊巴掌大小的亮晶晶的礦石，送給了張銘。
他一眼就認出來，這是什麼了。
「白曜青石，一種特別鋒利堅硬的天然材料，對於本土文明來說，能用於製作簡單的武器，在工業層面常用於製作凸透鏡，是五級材料。」
對他來說沒啥用，卻是龜人們最好的珍藏。
老龜人大笑：「這是我們挖礦挖出來的寶物，非常堅硬，應該值不少錢！這樣一來，商隊就不會虧本了。」
張銘嘆了一口氣，遵守本地人的生存方式，收下了這一件小禮物。
然後悄悄多傳送了幾塊黃玉礦石。
交換了禮物後，龜人們也是心安理得，讓巨龜拉著車子離開了。
「朋友們，再見！」
「山高水長，後會有期！」張銘又隔空塞了好幾塊「黃玉」礦石到木車上面。
那拉貨車的巨龜，疑神疑鬼地看了看木車，總感覺車子上的重物越來越多了。
…
再接下來的路途有些顛簸。
天空灰濛濛的，下了一場小雨，路途有些泥濘。
輪船在路面上本來開得好好的，偶然間「撲通」一聲，輪胎陷入到泥土當中。
於是，時不時得有船員下車，把輪船從泥濘當中給推出來。
一個小時慢吞吞跑上十公里，十個小時也有一百公里，比兩條腿走路快多了。
一路上的斷壁殘垣無數，即便黑鐵村的龜人們，早就說了這邊的情況不太好，商隊也做了不少心理準備，但隨處可見的暴露在荒野上的骨頭，還是令人心有戚戚。
船上的年輕人明顯不怎麼敢大聲說話了，只是站在高處眺望，時不時聊兩句。
偶爾看到大片的疑似是智慧生物的屍骨，大夥只能跳下輪船，挖了個大火坑，一把火把這些屍體給燒了，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兒。
「張先生，這個村子……好像沒有活人了。」
「好在村裡的聖物還在，還有幾間房子勉強完好……倒是勉強能夠住人。」虢大柱檢查了這個曾經名叫「黃田村」的小村莊，又用斧頭砍了一些木材，補好其中一個大房間中，破損的房間門。
然後又吩咐年輕人們，拿了兩袋糙米放進某一個地窖，又將幾件舊衣服蓋在了地窖的出口位置。
「虢叔，你放這些米做什麼？」
虢大柱道：「萬一有流民逃難過來了，很快就能找到這兩袋米，不至於短時間內餓死。能幫一點小忙，就幫一點吧……大家都不容易。」
「你們小心點，別單獨行動，這附近肯定有危險。」
年輕人們點了點頭。
他們有點可惜那兩大袋米，卻沒有人反對，這年代的糧食也蠻值錢的，卻放在了這個無人的角落，也算是一種樸素的善良……
而另一邊的張銘檢查了黃田村的「聖物」——看上去是一塊乳白色的玉石，質地緻密細潤，非常堅韌，如同人形，大概有一米大小。
感應到周邊出現了智慧生物後，這塊玉石綻放出微弱的光芒。
張銘用時空之眼，打量了幾眼，在玉石正中心發現了一個光團，可能是某個神人塞進去的「美德」一樣的東西：「只是這聖物的神力實在太微弱了，難怪庇護不住村莊，導致村民全滅。」
「石瑪瑪，這聖物的威能怎麼恢復？」
石瑪瑪、小白博士以及葫蘆小姐，在聖物旁邊研究了一陣子，石瑪瑪開口道：「這玩意應該聯繫著地脈的某個陣法。現如今這個大陣整體衰弱了，你想要單獨修復這一個聖物，怕是難上加難。」
「不過這大陣似乎使用世界之源作為能量，你可以用世界之源充能看看。」
張銘忍著肉痛，拿出一顆蘊含著2單位世界之源的小珠子，靠近這白玉聖物。
果然，這白玉聖物綻放出了乳白色的的光芒。
它正在吸食世界之源中的能量。
「我的2塊錢啊……」張銘心中痛苦哀嚎。
通過時空之眼，可以看到這一股能量大部分都流於地下，分散到了某一個聯繫整個葬界的大陣當中。
只有極其稀少的一小部分被這白玉聖物吸取。
2單位的世界之源，說實話蠻多的了，一個普通的世界可能需要兩年的時間才能生產出來。
但對於整個葬界而言，就是九牛一毛。
張銘覺得自己這樣的資助，好像也沒啥用。
「像萬海那樣的文明，比我有錢多了，也沒這樣資助啊。」
只能暫且作罷。
不過吸收了這麼點世界之源，這白玉聖物的威能，確實恢復了不少元氣，短期內庇護一個村莊沒啥問題。
「張先生，我們找到了村裡的地圖，不遠處還有一個更大的村莊。沿著大河向下20公里就倒了，要不我們去那裡？」虢大柱剛好推門而入，感知到了那一塊白玉的變化，心中倒吸一口涼氣。
張先生居然連衰敗的聖物都能夠修復……
真是前所未有之事！
「別緊張，修復這玩意，需要支付代價的，不可能把全世界都修復過來。」張銘簡單解釋了一句，「走吧，既然如此，我們前往下一個村莊！」
張銘又拿了幾塊「黑玉」礦石，丟在那舊衣服上面。
這玩意能夠當做燃料，如果真有災民逃難過來，有燃料、有衣服、有糧食，短期內還真的衣食無憂了。
蒸汽輪船開啟引擎，這一次反倒沿著一條寬闊的河流航行。
水陸兩棲船的優越性莫過於如此，只要不是山路，基本上都可以走。
又過了大概一個小時，航行二十多公里，商隊來到了一個破敗的村子。
這村子裡倒是有幾個面黃肌瘦的長著梅花鹿身體的奇異生物。
他們拿著草叉、鋤頭，還有一隻鹿人手中拿著一根枯樹枝當做防身之物，看到這麼大的一艘輪船路過，便不停地彎腰，鞠躬作揖。
「老爺，行行好吧，給點吃的吧！小孩好幾天沒有吃飯了。」
張銘還是第一次在這個世界遇到乞丐，不由得說道：「商隊的規矩，不免費饋贈，公平買賣，你們難道不知道？」
「大人，俺們也知道規矩。但俺們是遠方逃難過來的災民，已經逃了一個月了，身上是一點東西都沒有啊。」為首的高大鹿人，指了指那些小孩子，他們身上連衣服都沒有，只是依靠厚實的毛皮抵禦嚴寒。
這些傢伙是真的很貧窮。
「俺不是這裡的村民，只是臨時借宿一陣子……」
「等俺們找到了可以生活的地方，再把糧食加倍還給您！」
商隊裡的年輕人們有些不知所措，虢大柱跳下船，送上了半袋糙米，這些人拖家帶口，有老人和小孩，看上去確實不是土匪，又送了幾條曬乾了的鹹魚。
「這年頭生意不好做，咱這裡也沒什麼生意開張，先讓孩子老人們吃飽。」
一隻鹿頭人接過這一袋米，臉色頓時放鬆了下來。
別小看這一袋米，好幾十斤呢，煮了粥能夠讓全部的災民吃上好幾天。
「兄弟這是要往哪兒？」
「北方的大母城。」
這高大的鹿人連忙擺手：「去不得啊……北方遭了大災，俺們就是從那裡逃難過來的！」
「方圓數百里的村子，聖物都失去威能了，一直到這裡，才有微弱的威能，唉，也不知道到底怎麼了……」
「什麼災難啊？」張銘問道。
「誰知道呢……」那牛頭人懊惱地說道，「那天空中的太陽變成了猩紅與金黃交加的顏色，再也不落下了。」
「很多人被太陽光一照，直接就發了瘋。」
「不過近段時間，那奇異的紅色太陽，又好像安分下來了，只是俺們再也不可能住在那片地段了，不斷地向南遷徙……」他不停地唉聲嘆氣，面對無解的災難，這裡的土著實在太慘了。
張銘和石瑪瑪面面相覷。
「聽起來有點像是黃昏之災。嘖嘖，真巧，我的老仇人，在這裡碰到了。」
「總得上去看看，張瑪瑪你怕個毛。」
「誰怕了？那災難居然被人鎮壓下來，真是神奇……怎麼做到的？」
張銘來到了這個村子的大祠堂，其聖物是一座青銅大鼎，鼎身飾滿繁忙而又精緻的花紋，描繪著古代先民的圖騰與信仰。
「批量生產的東西，沒有什麼歷史傳承。」石瑪瑪道。
青銅鼎的威能黯淡到了極點，比上個村子的白玉石頭，還要微弱一些。
鼎的中間有一條巨大的裂縫，隨時都有可能崩裂開來。
在這種情況下，張銘也就不再花費世界之源修復這玩意了。
「你們明天可以前往上游的黃田村，在在那裡我們還留了一些物資。」
「那裡的聖物白玉石，也比這殘破的青銅鼎要來的更好一些。」
這些異鄉人感恩戴德，並承諾到了新村莊，站穩腳跟後，一定會努力生活，還清這筆債務。
張銘倒也不拒絕他們的好意：「等你們生活好起來了再還，沒那麼著急……」
…
在這個青銅鼎的庇護下，一夜無事。
隨著黎明到來，這些異鄉人對著殘破的青銅鼎不停祭拜，感恩它庇護了自己一個晚上。
甚至還留了稍稍的一點生活資源，在這裡做了一個記號。
如果未來還有災民來到這裡，可以憑藉這點資源，支撐一段時間。
再按照這個記號，尋找到安全的地方。
臨走前，那鹿頭人領袖悄悄說道：「大人，北方真的很兇險，俺們只是極其好運，才勉強逃出來的，中途死了不少人……這個東西是我們村裡的聖物，暫且借給你吧。等俺們還了債務，再重新贖回來，如何？俺們真的不是想要敗壞商隊規矩。」
張銘定睛一看，是一塊破破爛爛的木頭，乍一眼看去還以為路邊撿來的垃圾，但仔細品味之下，才發現它散發著一種非常內斂的「美德」。
但這木頭的美德，和批量生產的「聖物」又有些不一樣，「美德」當中居然還留存著神秘的意境：朝陽的紅光灑在大地上，映照出一位孤獨的身影，他獨自一人，靜靜地踏在這片寧靜的土地上，朝著那紅日的方向追趕而去。
也就只有這麼一點點意境。
「這鬼地方真是到處都是寶貝，這又不知道究竟是誰殘留下的美德……」張銘很愉快地收下了這一份禮物，回頭道，「行吧，等你們有點余錢了就來青石村把它贖回。我會保管好它的。」
就如此，兩撥人馬，各走各的方向。
路上的雜草逐漸茂盛，覆蓋了曾經的石子路，這個方向確實人跡罕至。
但這個草木茂盛，也就只持續十來公里，又開快速衰敗，這一現象，讓眾人紛紛警惕。
三個多小時後，眾人看到了一棵百米多高的特大柳樹，在柳樹邊還有一塊木牌，上面寫了幾個本土的文字，一片猩紅。
「這是本土的最高規矩，大家一定要遵守。」虢大柱立刻警惕了起來，舔了舔發乾的嘴唇，說道，「上面寫著一行字：見柳樹者立刻祭拜，並折下一段柳樹枝，系在頭上。」
「虢叔，這裡的人都死完了，本土的規矩還適用嗎？」
「不適用你也只能相信啊，否則你還能應該咋辦？」虢大柱跳下來，帶著年輕人們跳下輪船，點了三炷香，虔誠祭拜，嘴裡還念著本土特有的某些祭拜詞。
然後折斷了一根柳枝，系在了腦袋上。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在折斷柳枝的瞬間，眾人居然聽到柳樹上發出了尖銳的嚎叫，似乎還帶著一絲哭腔。
「嚶！」這哭腔刺耳到極致，令人頭皮發麻。
緊接著，在斷掉的部位流淌出如同鮮血的汁水，這些汁水一滴滴流淌在地上，連帶著周邊的土壤也帶了一絲血腥味。
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最忌諱出現這種莫名其妙的狀況。
特別是這片區域的生靈全部都死了，想問個究竟都沒有人可以詢問。
但此刻騎虎難下，要麼直接掉頭跑路，要麼相信這裡的規矩。
虢大柱看向站在一邊的老張。
張銘打量了一下這大柳樹，超自然力量顯然是有一些的，靈魂的形狀有些怪異，不像是純粹的大柳樹。
他沒辦法分辨這神秘的力量到底是什麼。
葬界的水很深，張銘雖然藝高人膽大，卻也不敢馬虎大意，用時空之眼亂看，隨時會遭受反噬。
無所不能的葫蘆女士很快分析出了相應的情況：【這鮮紅的汁水，能夠汲取周邊生物的生命力量……您看，周邊的雜草大都良莠不齊，應該是被這大柳樹吸收了生命力。將柳枝帶在頭上，也會被汲取生命力。】
【至於那慘叫聲，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可能是為了嚇唬人？】
「這柳樹枝會直接致死嗎？」
【短期內應該不會。】
「那還是把柳樹枝系在頭上比較好。」
因為很多看上去古怪的規矩，其實是用來規避魔神規則的。
你不遵守，會被魔神力量襲擊，瞬間死亡。
「我們繼續向前。」
既然總領隊下了命令，青石村的商隊反倒輕鬆下來了，一個個折了一段柳樹枝，系在腰間。
就連那兩頭新加入的熊人也不例外，有些頭皮發麻地折了一段柳枝。
「嚶！」大柳樹慘叫起來。
「啊！啊！」黑白熊一個哆嗦，血盆大口張開，差點把柳枝丟在地上。
黑白熊心中想著，我可不可以躲進空間道具當中，土著人想得到本土的經商經驗，我們熊人可沒這個想法，我只是想離開這個鬼地方啊！
「你這廝長這麼大塊頭，怎麼就這麼膽小呢？」石瑪瑪跳到熊貓頭上，瘋狂彈跳，揍得這熊貓「哇哇」嚎叫。
「你身上這胖胖的肉，看上去很好吃，一定會吸引很多怪物的。」
黑白熊討好道：「石瑪瑪大人，您庇護我吧。我的廚藝很好的，給您當個參謀，還能打工賺錢。」
「嗯！」
養手下的感覺真的很不錯，石瑪瑪體會到了龍龜的快樂，龍龜養了一群海獅，它直接養了一隻熊！
商隊沒有在大柳樹附近糾結太長的時間，必須要在太陽落山前，尋找到下一個落腳點。
否則就得面對夜晚的「鬼」，也就是規則怪物的襲擊。
這裡的規則怪物，大都是魔神錨定者，就連張銘這種藝高人膽大的強者，也不願意冒然面對……
蒸汽輪船繼續向前，雜草大片大片枯萎，路況反倒好起來了。
除了時不時能夠見到的一棵棵歪歪扭扭的大柳樹之外，此處枯寂地可怕，沒有任何活著的生物，花草樹木大片大片枯萎。
連昆蟲的叫聲都沒有。
張銘皺著眉頭，他發現一絲絲生命氣息，被腦袋上的柳枝吸取，只是小半天的功夫，它們就像吸了血的螞蟥一樣膨脹到了拇指粗細，時不時還會扭動那麼兩下。
隨著血氣的逐漸流失，商隊中的村民，顯然有些承受不住這種詭異的情況，一個個臉色蠟黃，依靠在牆壁上，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
（PS：有些卡文，明天休息一天，整理一下後續的劇情。）
(本章完)
最終討論了半晌，熊魃文明決定派遣兩位熊人，跟著商隊，週遊這一番世界。
其中一位是神話考古學家「通古」先生，一頭黑白熊，還戴著一副戰力探測器，看上去胖胖的，親和力十足，還有著一手烹飪的好手藝。
「好傢夥，又來了一位廚師。老張你失業啦！」石瑪瑪非常高興，一天到晚黏著那黑白熊，玩弄它的熊頭。
另外一位是守護黑白熊的一頭大黑熊，身高3米，這也是他們熊魃文明能夠派遣的最強士兵了，綜合戰鬥力高達3000，多才多藝，也會各種技術工作，包括什麼擰螺絲、修理各種機器，還會一手偵查、無線電通訊技術，也算是高材生了！
至於剩下的熊人，將再一次通過「莫回頭」山道，返回到母艦。
「我們也會稍微照顧一下周邊的村子，結個善緣……」
泰澤苦笑道：「現在已經將信息發回母文明，剩下的只能聽天由命了。」
「到處都是魔神錨定之地，我們哪來的本事探索信息，更沒有本領解決這些事情……」
「百年、千年以後，或許所有的科技儀器都壞了。我們的後代，也只是這些普通村子的普通一員。」
聽說青石村有熊魃文明罩著，張銘倒也放心。
熊人們還是有點實力的，普通的災難，不至於讓這個村莊滅絕了。
「這樣也好……有什麼動向，我們會打電話過來。」
「給老村長帶一句話，我們這段時間過得很不錯！」虢大柱甚至親筆寫了一封信，洋洋灑灑數千字，記載了近些天的情況。
「一定帶到！」
熊人們排成一字長蛇陣，從山道中離開了。
而商隊裡多了兩頭大熊，張銘想了想，騰出了一個小書房給他們休息。
雖說房間面積小了點，但出門在外，總得受苦受累，不能當大爺，這房間住兩頭熊還是綽綽有餘的。
「張先生，不用勞煩您，我們自己也能幹活！」那大黑熊非常憨厚地笑著。
另一位名叫通古的黑白熊，戴著一副眼鏡，非常好奇地四處觀望，又時不時拿起一本書籍閱讀一番，雖說他也看不懂上面的文字，不過看看圖片也是好的。
「這可是我炎角一族的文化典籍。你知道什麼是偉大的炎角一族嗎？發展出了很光輝的歷史！」石瑪瑪跑進來，對著這兩頭熊吹噓。
而張銘卻聽到外邊有人在叫他。
原來是黑鐵村的土著，那些龜人村民，正在和虢大柱等人商量著什麼。
「張先生，前方的道路可能不太好走。」
虢大柱黑著一張臉：「北邊的有很多村子，滅絕在百鬼之夜了。那些村民的屍體被外來的魂魄奪了舍，全都變成了鬼，可能會有很多不好的事情發生。」
「另外，據說還有很多地方出現了規則異變，到現在也沒搞清楚具體的規矩。」
「沒有規矩，怕是活不了命。」
張銘眉頭微皺，思索了片刻道：「我們不可能一直在這裡等待下去。實在出現了危機，你們就躲到空間道具裡邊，就像經過莫回頭山道那樣。」
「我確實有些事情，需要前往大母城。」
「您有把握就好……我們這些年輕人也只是學一些經驗，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躲起來的。」虢大柱也是鬆了一口氣。
蒸汽輪船實在過於龐大，無法在山道上開，只能暫時收到空間道具當中。
而商隊們又租賃了一些巨龜，拉著木輪子的木車，在崎嶇山路上慢悠悠走著。
這巨龜是黑鐵村拉礦物用的，走得速度倒是不快，勝在耐力強，走路平穩有力。
還有幾位龜人陪伴他們，吹牛打屁，唱著山歌，倒是非常輕鬆快活。
而張銘等人，終於度過了在野外的第一個夜晚。
倒也不是完全的荒郊野外，而是黑鐵村的村民，建立起來的一座土隍廟，裡邊有一位本土的「土隍」守護。
這是一位死去已久的龜人，通體黑色，就像殭屍一樣，曬著夕陽的餘光。
看到張銘等人，這死去的老殭屍不管不顧，只是在曬夕陽。
可能是生前的記憶所致，老殭屍並沒有發動任何攻擊，反而對著他們點了點頭。
「至少是超凡者級別的守護者。比青石村的那個紅衣服厲鬼更有智慧。」張銘不敢深究，同樣回禮。
「這場面真是詭異，或許也是某個魔神的傑作。」石瑪瑪評論道。
可惜負山神龜沒有出來，否則非得問個清楚不可。
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晨，送行的龜人們準備回村子了，他們送了一個白天的路程，還一起住了本土的土隍廟，確實是很大的鄉情。
「千年一遇的祖宗都出來了，安全送伱們離開是我們應該做的。」這些龜人嘻嘻哈哈，非常快活。
而前方的道路不再是山道，而是平整的偏遠以及碎石路，意味著蒸汽輪船能重新拿出來使用，不用像現在這樣慢吞吞地趕路了。
「各位朋友，有緣再見！」張銘對著他們揮手告別。
臨走前還送了一車子的黃玉礦石以及一些清熱解毒的草藥，作為餞別禮物。
這些龜人長期打鐵，普遍使用一種名叫「黑玉」的礦石。
這種礦石的生成原理是唯心規則在死去生物中的殘留，生成了類似於煤炭的物質，燃燒時將散發大量的熱量。
久而久之，吸入塵埃，難免肺部污染。
這種唯心污染，很難完全根除，影響身體健康。
而黃玉礦不僅熱量更高，更加耐燒，也更加清潔。
至於清熱解毒的藥物，名叫「雙黃連」，能夠清潔肺部的有毒塵埃。算不上是什麼昂貴的東西，只是放在這個場景很有用。
「這種草藥的種植方式很簡單，小白，快教一教他們，給他們一塊種植草藥的光影石。」
龜人們也不是不識貨，連忙拒絕：「這太貴重了！商隊的規矩，不能虧本做生意，這些東西我們不能收。」
「否則未來沒有商隊願意來我們黑鐵村了……真不能收啊，張先生！」
張銘無奈，對他來說這點財產就是一點空氣，對方卻不敢要。
最終，一頭老龜人一拍腦袋，將一塊巴掌大小的亮晶晶的礦石，送給了張銘。
他一眼就認出來，這是什麼了。
「白曜青石，一種特別鋒利堅硬的天然材料，對於本土文明來說，能用於製作簡單的武器，在工業層面常用於製作凸透鏡，是五級材料。」
對他來說沒啥用，卻是龜人們最好的珍藏。
老龜人大笑：「這是我們挖礦挖出來的寶物，非常堅硬，應該值不少錢！這樣一來，商隊就不會虧本了。」
張銘嘆了一口氣，遵守本地人的生存方式，收下了這一件小禮物。
然後悄悄多傳送了幾塊黃玉礦石。
交換了禮物後，龜人們也是心安理得，讓巨龜拉著車子離開了。
「朋友們，再見！」
「山高水長，後會有期！」張銘又隔空塞了好幾塊「黃玉」礦石到木車上面。
那拉貨車的巨龜，疑神疑鬼地看了看木車，總感覺車子上的重物越來越多了。
…
再接下來的路途有些顛簸。
天空灰濛濛的，下了一場小雨，路途有些泥濘。
輪船在路面上本來開得好好的，偶然間「撲通」一聲，輪胎陷入到泥土當中。
於是，時不時得有船員下車，把輪船從泥濘當中給推出來。
一個小時慢吞吞跑上十公里，十個小時也有一百公里，比兩條腿走路快多了。
一路上的斷壁殘垣無數，即便黑鐵村的龜人們，早就說了這邊的情況不太好，商隊也做了不少心理準備，但隨處可見的暴露在荒野上的骨頭，還是令人心有戚戚。
船上的年輕人明顯不怎麼敢大聲說話了，只是站在高處眺望，時不時聊兩句。
偶爾看到大片的疑似是智慧生物的屍骨，大夥只能跳下輪船，挖了個大火坑，一把火把這些屍體給燒了，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兒。
「張先生，這個村子……好像沒有活人了。」
「好在村裡的聖物還在，還有幾間房子勉強完好……倒是勉強能夠住人。」虢大柱檢查了這個曾經名叫「黃田村」的小村莊，又用斧頭砍了一些木材，補好其中一個大房間中，破損的房間門。
然後又吩咐年輕人們，拿了兩袋糙米放進某一個地窖，又將幾件舊衣服蓋在了地窖的出口位置。
「虢叔，你放這些米做什麼？」
虢大柱道：「萬一有流民逃難過來了，很快就能找到這兩袋米，不至於短時間內餓死。能幫一點小忙，就幫一點吧……大家都不容易。」
「你們小心點，別單獨行動，這附近肯定有危險。」
年輕人們點了點頭。
他們有點可惜那兩大袋米，卻沒有人反對，這年代的糧食也蠻值錢的，卻放在了這個無人的角落，也算是一種樸素的善良……
而另一邊的張銘檢查了黃田村的「聖物」——看上去是一塊乳白色的玉石，質地緻密細潤，非常堅韌，如同人形，大概有一米大小。
感應到周邊出現了智慧生物後，這塊玉石綻放出微弱的光芒。
張銘用時空之眼，打量了幾眼，在玉石正中心發現了一個光團，可能是某個神人塞進去的「美德」一樣的東西：「只是這聖物的神力實在太微弱了，難怪庇護不住村莊，導致村民全滅。」
「石瑪瑪，這聖物的威能怎麼恢復？」
石瑪瑪、小白博士以及葫蘆小姐，在聖物旁邊研究了一陣子，石瑪瑪開口道：「這玩意應該聯繫著地脈的某個陣法。現如今這個大陣整體衰弱了，你想要單獨修復這一個聖物，怕是難上加難。」
「不過這大陣似乎使用世界之源作為能量，你可以用世界之源充能看看。」
張銘忍著肉痛，拿出一顆蘊含著2單位世界之源的小珠子，靠近這白玉聖物。
果然，這白玉聖物綻放出了乳白色的的光芒。
它正在吸食世界之源中的能量。
「我的2塊錢啊……」張銘心中痛苦哀嚎。
通過時空之眼，可以看到這一股能量大部分都流於地下，分散到了某一個聯繫整個葬界的大陣當中。
只有極其稀少的一小部分被這白玉聖物吸取。
2單位的世界之源，說實話蠻多的了，一個普通的世界可能需要兩年的時間才能生產出來。
但對於整個葬界而言，就是九牛一毛。
張銘覺得自己這樣的資助，好像也沒啥用。
「像萬海那樣的文明，比我有錢多了，也沒這樣資助啊。」
只能暫且作罷。
不過吸收了這麼點世界之源，這白玉聖物的威能，確實恢復了不少元氣，短期內庇護一個村莊沒啥問題。
「張先生，我們找到了村裡的地圖，不遠處還有一個更大的村莊。沿著大河向下20公里就倒了，要不我們去那裡？」虢大柱剛好推門而入，感知到了那一塊白玉的變化，心中倒吸一口涼氣。
張先生居然連衰敗的聖物都能夠修復……
真是前所未有之事！
「別緊張，修復這玩意，需要支付代價的，不可能把全世界都修復過來。」張銘簡單解釋了一句，「走吧，既然如此，我們前往下一個村莊！」
張銘又拿了幾塊「黑玉」礦石，丟在那舊衣服上面。
這玩意能夠當做燃料，如果真有災民逃難過來，有燃料、有衣服、有糧食，短期內還真的衣食無憂了。
蒸汽輪船開啟引擎，這一次反倒沿著一條寬闊的河流航行。
水陸兩棲船的優越性莫過於如此，只要不是山路，基本上都可以走。
又過了大概一個小時，航行二十多公里，商隊來到了一個破敗的村子。
這村子裡倒是有幾個面黃肌瘦的長著梅花鹿身體的奇異生物。
他們拿著草叉、鋤頭，還有一隻鹿人手中拿著一根枯樹枝當做防身之物，看到這麼大的一艘輪船路過，便不停地彎腰，鞠躬作揖。
「老爺，行行好吧，給點吃的吧！小孩好幾天沒有吃飯了。」
張銘還是第一次在這個世界遇到乞丐，不由得說道：「商隊的規矩，不免費饋贈，公平買賣，你們難道不知道？」
「大人，俺們也知道規矩。但俺們是遠方逃難過來的災民，已經逃了一個月了，身上是一點東西都沒有啊。」為首的高大鹿人，指了指那些小孩子，他們身上連衣服都沒有，只是依靠厚實的毛皮抵禦嚴寒。
這些傢伙是真的很貧窮。
「俺不是這裡的村民，只是臨時借宿一陣子……」
「等俺們找到了可以生活的地方，再把糧食加倍還給您！」
商隊裡的年輕人們有些不知所措，虢大柱跳下船，送上了半袋糙米，這些人拖家帶口，有老人和小孩，看上去確實不是土匪，又送了幾條曬乾了的鹹魚。
「這年頭生意不好做，咱這裡也沒什麼生意開張，先讓孩子老人們吃飽。」
一隻鹿頭人接過這一袋米，臉色頓時放鬆了下來。
別小看這一袋米，好幾十斤呢，煮了粥能夠讓全部的災民吃上好幾天。
「兄弟這是要往哪兒？」
「北方的大母城。」
這高大的鹿人連忙擺手：「去不得啊……北方遭了大災，俺們就是從那裡逃難過來的！」
「方圓數百里的村子，聖物都失去威能了，一直到這裡，才有微弱的威能，唉，也不知道到底怎麼了……」
「什麼災難啊？」張銘問道。
「誰知道呢……」那牛頭人懊惱地說道，「那天空中的太陽變成了猩紅與金黃交加的顏色，再也不落下了。」
「很多人被太陽光一照，直接就發了瘋。」
「不過近段時間，那奇異的紅色太陽，又好像安分下來了，只是俺們再也不可能住在那片地段了，不斷地向南遷徙……」他不停地唉聲嘆氣，面對無解的災難，這裡的土著實在太慘了。
張銘和石瑪瑪面面相覷。
「聽起來有點像是黃昏之災。嘖嘖，真巧，我的老仇人，在這裡碰到了。」
「總得上去看看，張瑪瑪你怕個毛。」
「誰怕了？那災難居然被人鎮壓下來，真是神奇……怎麼做到的？」
張銘來到了這個村子的大祠堂，其聖物是一座青銅大鼎，鼎身飾滿繁忙而又精緻的花紋，描繪著古代先民的圖騰與信仰。
「批量生產的東西，沒有什麼歷史傳承。」石瑪瑪道。
青銅鼎的威能黯淡到了極點，比上個村子的白玉石頭，還要微弱一些。
鼎的中間有一條巨大的裂縫，隨時都有可能崩裂開來。
在這種情況下，張銘也就不再花費世界之源修復這玩意了。
「你們明天可以前往上游的黃田村，在在那裡我們還留了一些物資。」
「那裡的聖物白玉石，也比這殘破的青銅鼎要來的更好一些。」
這些異鄉人感恩戴德，並承諾到了新村莊，站穩腳跟後，一定會努力生活，還清這筆債務。
張銘倒也不拒絕他們的好意：「等你們生活好起來了再還，沒那麼著急……」
…
在這個青銅鼎的庇護下，一夜無事。
隨著黎明到來，這些異鄉人對著殘破的青銅鼎不停祭拜，感恩它庇護了自己一個晚上。
甚至還留了稍稍的一點生活資源，在這裡做了一個記號。
如果未來還有災民來到這裡，可以憑藉這點資源，支撐一段時間。
再按照這個記號，尋找到安全的地方。
臨走前，那鹿頭人領袖悄悄說道：「大人，北方真的很兇險，俺們只是極其好運，才勉強逃出來的，中途死了不少人……這個東西是我們村裡的聖物，暫且借給你吧。等俺們還了債務，再重新贖回來，如何？俺們真的不是想要敗壞商隊規矩。」
張銘定睛一看，是一塊破破爛爛的木頭，乍一眼看去還以為路邊撿來的垃圾，但仔細品味之下，才發現它散發著一種非常內斂的「美德」。
但這木頭的美德，和批量生產的「聖物」又有些不一樣，「美德」當中居然還留存著神秘的意境：朝陽的紅光灑在大地上，映照出一位孤獨的身影，他獨自一人，靜靜地踏在這片寧靜的土地上，朝著那紅日的方向追趕而去。
也就只有這麼一點點意境。
「這鬼地方真是到處都是寶貝，這又不知道究竟是誰殘留下的美德……」張銘很愉快地收下了這一份禮物，回頭道，「行吧，等你們有點余錢了就來青石村把它贖回。我會保管好它的。」
就如此，兩撥人馬，各走各的方向。
路上的雜草逐漸茂盛，覆蓋了曾經的石子路，這個方向確實人跡罕至。
但這個草木茂盛，也就只持續十來公里，又開快速衰敗，這一現象，讓眾人紛紛警惕。
三個多小時後，眾人看到了一棵百米多高的特大柳樹，在柳樹邊還有一塊木牌，上面寫了幾個本土的文字，一片猩紅。
「這是本土的最高規矩，大家一定要遵守。」虢大柱立刻警惕了起來，舔了舔發乾的嘴唇，說道，「上面寫著一行字：見柳樹者立刻祭拜，並折下一段柳樹枝，系在頭上。」
「虢叔，這裡的人都死完了，本土的規矩還適用嗎？」
「不適用你也只能相信啊，否則你還能應該咋辦？」虢大柱跳下來，帶著年輕人們跳下輪船，點了三炷香，虔誠祭拜，嘴裡還念著本土特有的某些祭拜詞。
然後折斷了一根柳枝，系在了腦袋上。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在折斷柳枝的瞬間，眾人居然聽到柳樹上發出了尖銳的嚎叫，似乎還帶著一絲哭腔。
「嚶！」這哭腔刺耳到極致，令人頭皮發麻。
緊接著，在斷掉的部位流淌出如同鮮血的汁水，這些汁水一滴滴流淌在地上，連帶著周邊的土壤也帶了一絲血腥味。
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最忌諱出現這種莫名其妙的狀況。
特別是這片區域的生靈全部都死了，想問個究竟都沒有人可以詢問。
但此刻騎虎難下，要麼直接掉頭跑路，要麼相信這裡的規矩。
虢大柱看向站在一邊的老張。
張銘打量了一下這大柳樹，超自然力量顯然是有一些的，靈魂的形狀有些怪異，不像是純粹的大柳樹。
他沒辦法分辨這神秘的力量到底是什麼。
葬界的水很深，張銘雖然藝高人膽大，卻也不敢馬虎大意，用時空之眼亂看，隨時會遭受反噬。
無所不能的葫蘆女士很快分析出了相應的情況：【這鮮紅的汁水，能夠汲取周邊生物的生命力量……您看，周邊的雜草大都良莠不齊，應該是被這大柳樹吸收了生命力。將柳枝帶在頭上，也會被汲取生命力。】
【至於那慘叫聲，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可能是為了嚇唬人？】
「這柳樹枝會直接致死嗎？」
【短期內應該不會。】
「那還是把柳樹枝系在頭上比較好。」
因為很多看上去古怪的規矩，其實是用來規避魔神規則的。
你不遵守，會被魔神力量襲擊，瞬間死亡。
「我們繼續向前。」
既然總領隊下了命令，青石村的商隊反倒輕鬆下來了，一個個折了一段柳樹枝，系在腰間。
就連那兩頭新加入的熊人也不例外，有些頭皮發麻地折了一段柳枝。
「嚶！」大柳樹慘叫起來。
「啊！啊！」黑白熊一個哆嗦，血盆大口張開，差點把柳枝丟在地上。
黑白熊心中想著，我可不可以躲進空間道具當中，土著人想得到本土的經商經驗，我們熊人可沒這個想法，我只是想離開這個鬼地方啊！
「你這廝長這麼大塊頭，怎麼就這麼膽小呢？」石瑪瑪跳到熊貓頭上，瘋狂彈跳，揍得這熊貓「哇哇」嚎叫。
「你身上這胖胖的肉，看上去很好吃，一定會吸引很多怪物的。」
黑白熊討好道：「石瑪瑪大人，您庇護我吧。我的廚藝很好的，給您當個參謀，還能打工賺錢。」
「嗯！」
養手下的感覺真的很不錯，石瑪瑪體會到了龍龜的快樂，龍龜養了一群海獅，它直接養了一隻熊！
商隊沒有在大柳樹附近糾結太長的時間，必須要在太陽落山前，尋找到下一個落腳點。
否則就得面對夜晚的「鬼」，也就是規則怪物的襲擊。
這裡的規則怪物，大都是魔神錨定者，就連張銘這種藝高人膽大的強者，也不願意冒然面對……
蒸汽輪船繼續向前，雜草大片大片枯萎，路況反倒好起來了。
除了時不時能夠見到的一棵棵歪歪扭扭的大柳樹之外，此處枯寂地可怕，沒有任何活著的生物，花草樹木大片大片枯萎。
連昆蟲的叫聲都沒有。
張銘皺著眉頭，他發現一絲絲生命氣息，被腦袋上的柳枝吸取，只是小半天的功夫，它們就像吸了血的螞蟥一樣膨脹到了拇指粗細，時不時還會扭動那麼兩下。
隨著血氣的逐漸流失，商隊中的村民，顯然有些承受不住這種詭異的情況，一個個臉色蠟黃，依靠在牆壁上，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
（PS：有些卡文，明天休息一天，整理一下後續的劇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