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章 陰差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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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板冰涼,他脫掉外衣撲在石板上,"坐這裡。"

  說完,他則是直接坐在了石板旁的地上,順道熄了手電筒的光,「光源會吸引動物。」

  四周陷入黑暗,水水在那裡站了一會,也不忸怩將背包拿在胸前坐下。

  拉鏈滑動的聲音響起,她從背包里拿出一盒餅乾,「給你吃。」

  她摸黑遞到他身前,有淡淡的奶油香在鼻翼飄動。

  「我自己做的。」她聲音小心翼翼的,「你應該沒吃飯。」

  顧呈衍接到手中,連著吃了幾塊。

  她又從包里拿出一瓶水,"淡鹽水。"

  聲音依舊小心,生怕自己做錯什麼被責怪。

  氣氛不知何時變的這麼古怪。

  明明她是來找他,幫他離開這裡。

  但現在怎麼變的好像她做錯惹他生氣了?

  「你生氣了?」

  "沒有。"他回答的很乾脆。

  "你這語氣就是生氣了。"她嘟囔。

  「你過去認識我?知道我這種語氣就是生氣?」他冷著聲問。

  「感覺啊,感覺我們好像認識。」

  一句話成功的讓男人定格所有的動作,握著水瓶的手慢慢收緊,「那我們真的認識嗎。」

  「唔……或許吧。」她低著頭搓手指。

  剛剛開槍時,後坐力將她指尖戳破,過了緊張的勁兒才感覺到絲絲點點的痛。

  黑暗中咔嗒一聲響,光亮再次籠罩這個狹小的區域。

  男人順著女孩的視線看過去,她右手虎口處被被剮蹭出一片血痕,正緩緩滲著血液。

  他皺著眉,不由分說拉過她的手,「剛才怎麼不說。」

  他語氣里的擔憂連自己都沒發現。

  水水盯著他的頭旋,又瞬間的恍惚,陌生的畫面在眼前一閃而過,抓不住。

  「沒事。」她想抽回手,卻被男人緊緊拽著。

  他擡起頭,手電光發出的光柱里,有塵埃在其中跳舞。

  光亮穿透他琥珀色的瞳孔,有比星河更美的光亮在他眼底浮現。

  「包里有紗布膠帶嗎?」他問,聲音低沉好聽。

  她點頭。

  他從背包里拿出一些列的藥物。

  並不算大的背包里,竟然放了許多物件,很有份量。

  他的手頓了頓,「一個孕婦背著這麼重的東西東奔西跑。」

  水水不語。

  紗布消毒水,消炎藥退熱藥,甚至還有暈車藥壓縮餅乾,迷你瓶的體液補充劑。

  他盯著那些藥有些疑惑。

  「我怕你暈機暈船脫水。」她解釋。

  一種酸澀的感覺再次充斥男人的心底,他真的有些控制不住情緒,猛然擡頭時,他低聲問,「你喜歡我?」

  「……啊?」有那麼一瞬間,他在她眼底捕捉到慌亂。

  急於掩藏的神色嗎?

  為什麼?

  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我……怕你死掉啊,你救過我,而且你是個好人。」她急著給自己開脫,仿佛這樣就能壓制心底湧起的異樣和脫口而出的那句……

  喜歡。

  她瘋了嗎?

  為什麼會喜歡他?

  男人看了她一會,給她的傷口消了毒後用紗布小心的纏繞系好。

  手電關閉後,山洞再次陷入黑暗。

  兩人都不再說話,而很快,顧呈衍便聽到旁邊傳來輕緩的呼吸聲。

  她睡著了。

  一時間,他不知道如何形容心中滋味,她怎麼能這麼信任他,在這種環境也能睡得著?

  但另一邊也在糾結,她是為了出來找他才會經歷這些的。

  叢林中那些人明顯就是想要將水水帶走而不是殺死,是什麼人?


  水水靠在一側岩壁上,堅硬的岩石鉻的頭骨痛,讓她不安的皺眉呢喃。

  顧呈衍坐在她腳邊的地上,在第七次望向女孩後,終於站起身。

  隨後他轉了個方向,身子矮下去,雙臂輕輕托起女孩的後腰和膝窩,將人抱起。

  睡的迷迷糊糊的女孩,忽然感覺身下和身側不再是堅硬的岩石,舒服的嘟囔了一句,並未睜眼,而是將頭在男人頸窩蹭了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睡的更深了。

  顧呈衍抱著人坐下,她雖然懷著孕,但還是很瘦,就仿佛葉紹恆虐待她一樣,可他知道,水水在葉紹恆那裡生活的有多好。

  他靠在石壁上,雙眸於黑暗中盯著她的睡顏。

  他的嘴角忽然扯起諷刺的笑意。

  如果她知道,他想要的是她男人的命,她還會這麼信任自己,窩在自己的懷裡睡著嗎?還會冒著生命危險來尋自己嗎?

  類似於嫉妒的瘋狂在心底蔓延。

  他緩緩閉眼,壓下混亂的思緒。

  在他離開花房時,她看到了花房角落裡堆集的她畫過的畫。

  那裡有厚厚一沓一個男人的畫像。

  那張臉,顧呈衍在總部基地看過無數次。

  葉紹恆……

  他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巧合。

  明明總部得到的信息,葉紹恆獨自一人住在島嶼最大的莊園。

  然而誰都不知道,葉紹恆不止不住在那裡,還在安靜的小別墅里和他的妻子幸福的生活。

  他把她寵上了天,為她建花房,甚至為她洗手作羹湯。

  那些畫卷里是兩人生活點滴的記錄。

  當他看到那些畫卷時,一種莫名的憤怒讓他撕了所有的畫卷。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那麼嫉妒,嫉妒到想要立刻殺了那個男人。

  可他還是忍住了。

  他殺了葉紹恆,那水水會有多難過?

  她和他們的孩子要怎麼活?

  原本打算將這個秘密死守心底,再也不見。

  卻不成想陰差陽錯,他再次遇見她。

  另一邊。

  葉紹恆在搜索顧呈衍行蹤之際,全島同時也在搜索水水下落。

  有人急匆匆衝進會議室,「先生!夫人有線索了!」

  葉紹恆從位子上猛地坐起,「在哪!」

  「一家旅館老闆打來電話說今晚有一名帶著面紗的孕婦入住,但是……」

  氣氛驟然降至冰點,「但是什麼?」

  「旅館老闆說,圖雅幫那些人……追著夫人離開了,有人看到他們進了叢林,還聽到槍響。」

  葉紹恆臉色驟然一白,幾乎是同一時間,葉紹恆的電話響起,「先生,查到他的下落了。」

  沒人聽到電話里說了什麼,會議室的眾人只看到葉紹恆臉色白了又青,眼神由滔天的恨意轉為絕望,到最後,他竟然無力的笑出了聲。

  「先生……沒確定夫人是否從叢林裡出來前,絕不能放火。」

  「呵……」葉紹恆坐回座位,無力又絕望的笑著。

  是啊 ,他怎麼能放火呢。

  縱然他想至顧呈衍於四弟,也斷然不敢用水水的生命做代價。

  況且,就算死,水水也只能長眠在他身邊。

  他絕不容水水死在顧呈衍那裡……

  軍用飛機於海島上空盤旋,而後悄悄降落在海島隱蔽的一處平地上。

  艙門打開,走動扶梯伸出長舌。

  從機艙內走出身著統一綠色迷彩的男女。

  排在第三位的女人最為惹眼,半張臉被銀色面具蓋住,頭髮高高束在腦後。

  她視線環顧,似乎想穿透黑暗,在這裡尋找到熟悉的身影。

  一行人下了戰鬥機,直接轉乘軍用直升機。

  機艙內,洛蘭閉目養神靠在座椅上。

  她於那場爆炸中倖存下來,但這張臉卻被爆炸徹底毀了,她被K組織的人意外救下,之後便戴著這張面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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