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全村分野豬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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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好氣憤的瞪著葛遇白,這小子被野豬撞傻了嗎?自己說的越狠,他嘴巴咧的越大,呲著一口白牙,要多傻有多傻。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劉大柱還有李瑞都能看出葛遇白的得意,挨罵怎麼了?挨罵證明自己被看重。

  最後葛遇白保證,再不去做這麼危險的事兒了,三好才停下。

  野豬也不能就這麼扔著,總要拾掇出來,這麼大一坨,應該有幾百斤吧?

  「這是頭成年野豬,能有四百來斤,拾掇一下,淨出肉能有二百五十斤左右,豬頭一個,豬蹄四隻,豬皮一張,還有豬下水得一付。」葛遇白說道,「豬皮咱們留下,豬肉醃製了能存放長一些時間,豬下水煮熟了給小黑小白吃,豬蹄子燉了吃,豬板油熬油。你看怎麼樣?」

  「這野豬是你們打的,怎麼安排自是你說了算了。」

  「我是為了豬皮的。」葛遇白小聲嘟囔。

  三好想起來灌湯包的事兒,她說要用豬皮熬凍兒,葛遇白當時還問了一句野豬皮行不行,她當時好像是說行的,所以這貨就去打野豬了?真是胡鬧,要用豬皮,去張屠戶那裡買一張就成了呀。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了。

  不過這麼危險的事兒都能辦成,也足以證明葛遇白的能耐了。

  「你們擡野豬回來,村里是不是有人看見?」

  「有,有好幾個人呢,都誇獎我們厲害。」劉大柱搶先道,一臉得意,與有榮焉。他從小到大,收穫的都是嫌惡的眼神兒,哪兒跟今天一樣,他從那些人眼裡看到了敬佩跟羨慕,這感覺真好啊。雖說這野豬不是他打的,可往回擡他也出力氣了,雖說那野豬大半的重量都壓在葛家小子身上。

  三好聽了這會兒,思量了一下,「若是這樣的話,現在怕是全村人都知道你打了野豬回來了,若是咱們不聲不響的就把野豬給處理了,怕是有人會心裡不忿,今兒說三道四的,我看不如請了里正過來,跟他說下,村里每家每戶都分上兩斤肉。吃人嘴短,他們也不好說什麼了。」

  葛遇白一臉溫柔,「都聽你的。」

  劉迎富也是才聽說葛家的小子打了野豬擡到了三好那邊的事兒,還沒來得及琢磨什麼呢,五好就顛顛兒的跑來說要他去主持分肉的事兒。

  他家倒是不缺這兩斤肉吃,可得了好東西不獨吞,這做法叫劉迎富覺得很好,心裡對葛家那小子的又高看了幾分。

  劉迎富在祠堂門口敲響了鑼,不多會兒,各家各戶都來人了,劉迎富清了清嗓子,把葛遇白要分肉的事兒跟眾人說了,惹了一陣陣的歡呼。這兩斤肉可價值不低,一斤豬肉都要十五六文錢,這野豬肉是稀罕東西,怎麼還不得二十多文錢?劉家村雖然不是大村,可也有六十五戶,這要白白分出一百三十斤肉呢。按著一斤二十文算,這就等於送出二兩六錢。

  所以眾人是一邊兒期待,一邊兒嘀咕葛遇白是個敗家的。

  除此之外,也感慨他是個能幹的。分就分出去這麼多,那剩下的豈不是更多?

  還有那野豬可是能頂死人的,葛家小子可真英勇。

  怪不得葛家不種地,平日裡吃的都不差,葛成天是個藥罐子,也沒斷了藥,多虧了葛遇白能幹。

  在劉迎富的帶領下,眾人都往三好家裡去了。

  先頭只顧著高興分肉的事兒,也沒注意要去哪裡,這會兒知道要去三好家裡,有些人心裡就活絡起來了。

  「你們說這葛家的小子跟三好是啥關係?怎麼獵了野豬還要弄到三好這兒分?」

  「我猜呀,葛家小子是想媳婦了,瞧上了三好,為啥送到三好這兒,為了討好唄。」有混不吝的婦人擠眉弄眼的,不是旁人,正是村東頭李山他娘。

  「李山他娘,你怎麼說話呢?」姜氏一字不落的把李山娘的話都聽去了,她對三好本來就有幾分憐惜,現在她又喊自己一聲師娘,她更是打心底里疼惜這孩子,什麼時候都護著,容不得旁人說一聲不好。

  「說什麼,說事實唄!」李山他娘白了姜氏一眼,「我說的難道不對嗎?要不然你說說,葛家小子弄個野豬為啥還弄三好那裡去,他咋不弄我家去?」

  「啊呸,人家好心分肉給你,你卻說這樣詆毀人的話,你這良心過的去嗎?拿人的東西都堵不住嘴,沒見過你這樣的,一大把年紀了,滿嘴噴糞。」姜氏啐了一口。

  李山他娘脖子一梗,「咋,又不是我叫他分肉的,他自己樂意分。用的著你姜氏充什麼大頭蒜?」


  先頭挑起這話題的婦人有些尷尬,她就是好奇,誰知道李山娘能搭話啊,還說的這麼混不吝的,這要是惹怒了葛家小子不分肉了咋辦,他們家可是好久沒見肉星了,拿了這二斤肉回去,全家人都能打打牙祭,可不能叫李山娘給攪合了。

  姜氏跟三好那麼好,葛家小子既是能把野豬弄到三好那裡,足以證明他跟三好的關係不錯,這要是姜氏跟三好說說這事兒,三好一怒之下豈不是會叫葛家小子不分肉給他們了?這到了嘴邊的肉非走了,心疼死人了。

  那婦人想到這兒,給自己幾嘴巴的心思都有了,可為了那肉,她還是得挽救一下。

  「李山娘,你這話就不對了,葛家小子也算是咱們看著長大的,這孩子的品性如何,咱們心裡都門清,雖然少言寡語的,可也是個好孩子,我以前經常瞧見他給沒了的吳婆子家挑水,還給余大爺家送過柴火,張屠戶家的二牛那次掉河裡了,還是葛家小子給撈出來的。這樣的好後生,你可不能詆毀人家。再說了,人三好可是立了女戶的。」唐桂花大聲說道。

  李山娘瞪了她一眼,「我呸,你這會兒裝起好人了,剛才是誰挑起來的話頭?」

  唐桂花辯解,「我剛才是嘀咕了,可立馬就想明白了,說不準兒是三好找葛家小子買了不少野豬肉,所以葛家小子索性就把野豬直接弄到三好家了。誰跟你一樣,心思齷齪,把人想的那麼不堪。」

  幾人的爭執動靜不小,惹的走在最前頭的劉迎富停住了腳步,沒好臉的呵斥道:「你們要是不想分肉,就直接說,少了你們幾家,咱們還能多勻上兩口肉。」

  無論什麼朝代,當官的都是有威嚴的,這裡正跟族長在村里那就是最頂端的存在了。

  村里隔著城裡遠,縣太爺那樣的官兒是活在百姓口中的,多數時候,這威嚴是不如一村里正的。要不人怎麼會說縣官不如現管?

  李山娘討好的笑了兩聲,剜了唐氏跟姜氏一眼,怏怏的閉了嘴。

  眾人到了的時候,張屠戶已經在那兒了。

  他殺豬賣肉十多年了,這分肉的活計他來干最合適了。

  張屠戶招呼了幾個壯碩的漢子,一人一盆涼水,把野豬澆了個透。之後,才進廚房裡舀了三好燒好的熱水。這褪毛是技術活兒,水溫度太低,褪不動毛,溫度太高,燙壞了豬皮,這豬毛就更難清理了,涼水潑透了,這開水才能進入毛根,這褪毛才能容易。

  張屠戶幹活利落,碩大的野豬在他手裡,不多會兒就變成了沒毛豬。

  只剩了蹄子跟豬頭還有些許毛沒褪。

  灶里燒火的烙鐵這會兒派上用場了,只見張屠戶拿著烙鐵放到豬頭上,滋滋的聲響過後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燒焦了的毛髮的味道,再看豬頭,毛髮沒有了,難得的是豬皮卻沒燙壞,之後他又用刨刀把毛根都去了一下,這褪毛的工作算是完成了。

  幾個漢子把野豬擡到張屠戶平日裡的賣豬肉的案子上,四仰八叉的放好,等張屠戶開膛。

  接下來,三好對庖丁解牛這個詞有了深刻的理解。

  解刨這麼血腥的事兒,張屠戶居然做的很有美感。

  內臟豬板油分開扔到了事先準備好的木盆里,清理了豬腹腔裡頭的血水之後,張屠戶把豬脊骨肋骨帶肉分了下來,案子上剩的就是純豬肉了。

  葛遇白開始就叮囑了他豬皮不分,這會兒他有耐心的把豬皮都剝了下來。

  接下來就是分肉了。

  眾人臉上都洋溢著歡喜,這感覺就跟過年殺年豬一樣。

  張屠戶手准,也不用稱,一刀下去就是二斤肉。

  他切肉也很有講究,基本上每個人分的肉都是肥瘦相間的,差別不大。

  等輪到李山娘的時候,三好上前制止了,同時跟劉迎富說,「大祖父,這肉我不給她沒什麼問題吧?」

  劉迎富略愣了一下,又看了一眼葛遇白,見他一副事事聽三好的樣子,便點了點頭,「是沒什麼問題。」

  李山娘不幹了,嚷道,「憑什麼別人家都有我們就沒有?你這是欺負人?有你這麼欺負人的嗎?欺負我們孤兒寡母的,你不得好死你。」

  剛才李山娘在路上說的那些話,你傳我我傳你的,基本上人人都知道了,所以這會兒人不給他肉,眾人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畢竟人也不是傻子,你都這麼詆毀人家了,憑什麼還分肉給你?怪不得別人,要怪就怪你嘴巴不好。

  「我得不得好死,你說了不算,倒是你,長舌婦,誹謗人,這樣的人死了之後可是要下拔舌地獄的。嘖嘖,小鬼用那燒紅的鐵鉤子颳了舌頭,硬生生拽出來,便是成了鬼都不見得能忍受住那疼痛呢。至於你問的我憑什麼不分給你肉,憑我看你不順眼,憑這肉我說了算。我又不是賤骨頭,我一個清白的姑娘家,哪兒能容得你這麼詆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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