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大祖母插手
族長家住的是青磚大瓦房，院子又大又敞亮，平日裡經常走的路線還用青石板鋪了，這樣的話，遇著下雨天，也不用擔心院子裡的泥濘弄髒了鞋子。劉家的房子雖然也不賴，可跟族長家比起來，差了好多。
「大伯母。」王氏領著人站在院門口喊人。
「誰啊？」有些威嚴的老太太聲音從屋裡傳出來。
「是我，德平媳婦。」王氏語氣十分恭敬。
「老四家的三媳婦啊，進來吧。」
得了允許，王氏這才帶了三好跟五好進了院子。
「一會兒見了你們大祖母，要規矩一些，可不能隨便亂說話。」進門之前，王氏又小聲叮囑道。
五好忙不疊的點頭，大祖母總是板著一張臉，看著就很兇，她見了就害怕，一會兒一定乖乖的不亂說話。
三好也跟了應了一聲，心裡卻盤算開來。
這個大祖母可不是個一般人，當年劉家六兄弟還在一塊兒過的時候，雙親早逝。長兄如父，長嫂如母。他們夫妻兩個當的一大家子的家，拉扯大了底下的弟弟們，又給他們娶親。
娶親之後，兄弟六人還在一塊兒生活了許久，而且生活井井有條，並沒有什麼雞飛狗跳的事兒流傳下來。由此可以看出這大祖母的手腕很是厲害！
如果能得到大祖母青睞，劉三好覺得對自己會有好處的。
一頭花白的頭髮梳的一絲不苟，在後腦勺綰成了髮髻，髮髻上插了一根發亮的銀簪。上身著了褐色的短襖外頭套了藏青色的褙子，下身是黑色的燈籠褲，褲腳用布帶一直纏到小腿肚，腳上是藏青色的淺口布鞋。
老太太瘦瘦小小的，可看著就很精幹。
王氏規規矩矩的行了晚輩禮喊了人，三好跟五好有樣學樣，行禮喊人，老老實實站在一邊兒。
「五好怎麼還紅了眼圈兒？你那眼皮子淺的婆婆又磋磨兩個孩子了？」老太太開口詢問。
王氏身為兒媳婦哪兒敢說婆婆的不好？趕緊搖頭，「婆婆沒有磋磨她們，是，是二嫂人沒了。婆婆打發我帶著兩個孩子來給各家說一聲兒，順，順便，順便……」
王氏磕磕巴巴的，老半天沒有把話說完整了。
「祖母交代三嬸兒說，除了通知各家我娘沒了的事兒，還要讓她順便把份子要回去。祖母還說了，我娘是暴病，家裡不準備辦事兒了。」
三好嘴皮子利索的替王氏把話都說了。
王氏感激的同時又怕大伯母不悅，整個人就更拘謹了。
楊氏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皺，德平媳婦總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還不如個孩子爽利。蘭氏越發過分了，她不喜蘇氏的事兒，村里人幾乎都知道。哪家的婆婆也不能說各個兒媳婦都能看上眼，可跟她做的這般過分的還真沒有幾個。現在人都沒了還不願意粉飾下太平，竟然連身後事兒都不給辦！不給辦還好意思打發人上門要份子，也得虧了村里多數是劉氏一族的，不然可是丟大人了。
「你回去告訴你婆婆，咱們劉家是有良心的人家，萬不能做這麼喪良心的事兒，人都沒了，該給的體面總要給的。」楊氏語調緩慢，透露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威嚴，「她若是不服氣，就叫她親自來找我，你也不用再去別家通知了！臨老了臨老了，還做這般叫人不齒的事兒，也不怕連累了整個家裡的名聲，到時候小子姑娘們的名聲還不得受累？」
嘖嘖，不愧是當年這一大家子的當家大嫂，眼光長遠又明事理。
見楊氏這般，三好更起了要好好抱住這大腿的心思。
「謝謝大祖母為我娘做主。」劉三好拉著五好就跪下了，「爹是孝順的，雖然很傷心，可還是要聽祖母的話，我跟五好更是不能忤逆了祖母，可為人子女的，哪兒能看著自己親娘沒了卻落得連祖墳都進不了，三好心裡頭難受的跟刀絞似的，這會兒有大祖母做主，我娘總算不用做個孤魂野鬼流落在外了！三好多謝大祖母！」
說完，砰砰砰，結結實實的給楊氏磕了三個頭。
楊氏眼睛一眯，目光有些凌厲，原來蘭氏不光打了不辦事兒的主意，還想著不叫蘇氏進劉家祖墳？真真是個糊塗的，這事兒要是傳揚出去，劉家村的名聲還不被帶累壞了？外頭的人還不得以為劉家村的人都是這般？畢竟，只有那等罪大惡極或者行為不檢點污了名聲的男女才會有這樣的下場。她不叫沒了的兒媳婦進祖墳，那不是告訴旁人兒媳婦行為不檢點嗎？到時候他們家裡的幾個丫頭還能說到好婆家嗎？
糊塗，真是糊塗。
「好孩子，真難為你了。」楊氏親自扶了三好跟五好起身，聲音也難得柔和，「這事兒大祖母知道了，回頭就跟你們大祖父說說，總不能叫你們娘在劉家辛勞多年，人沒了還沒有體面。」
三好在心裡比了個耶，看眼前的情形，有楊氏插手，她那便宜娘的體面是跑不了了。雖然沒有緣分見上一面，可這會兒占了你家閨女的身子，記憶里你又是個好娘，那總要為你做點兒什麼。古人沒了，最講究的就是這個吧？
從族長家裡走出來，王氏還有點兒發懵。
婆婆吩咐她的事兒沒有辦成，大伯母又叫自己給婆婆傳話，這，這，這……
王氏有些垂頭喪氣。
大伯母的話，婆婆肯定不敢不聽。
可又不會心甘情願的聽，到時候怒火還不得撒在自己身上？
唉，挨罵就挨罵吧，反正也不是頭一遭挨罵，而且這一次挨罵也算是比較值得。畢竟二嫂的身後事有著落了，自己也不用再繼續去各家要份子了，算起來，還是好處多一些。叫人沒有想到的是三好的表現，在大伯母跟前，三好一點兒都不露怯，要不是她這麼口齒清晰的把事情說的明白，二嫂哪兒得了這死後的體面？雖然是個姑娘，可也是個能耐的姑娘，二嫂是個有福氣的，哪兒像她？活著跟死了有什麼區別？這都好幾年了，連個動靜都沒有，也不知道這輩子有沒有機會有自己的子女。
意料之中的，回去之後王氏把楊氏的話轉達給了蘭氏，蘭氏當即就跳腳了。指著王氏的鼻子怒罵：「你個不中用的，誰叫你先去族長家報信了？誰叫你去的？你成心的是吧？你是對我這個婆婆的處事不滿意是吧？平日裡你跟蘇氏那狐媚子好的跟一個人似的，你這是替她出頭是吧？好你個王氏啊，往常看你是個老實的，實際上你心眼子更多！」
王氏低眉順眼的聳拉著頭，任憑蘭氏怒罵。
三好有些同情王氏，可眼下不是開口的時候，再說了，蘭氏看自己不順眼，要是開口的話，戰火只會升級的，還不如老實旁觀呢。
蘭氏忿忿罵了許久，只覺得口乾舌燥的，這才停下，見王氏還跟柱子似的杵著，呵斥道：「還有沒有點兒眼力見兒了？就不知道給我端碗水來？」
王氏趕忙應聲，小跑著去了廚房。
蘭氏恨恨的掃了她的背影一眼，又見三好跟五好站在哪兒，忍不住又數落起來：「你們兩個小妮子心裡得意了是吧？我告訴你們，別得意的太早，你們還得在老婆子手裡討生活呢。」
「孫女不敢，一切任憑祖母做主。」三好一臉恭敬的道。
這話聽在蘭氏耳朵里，滿滿的都是諷刺意味兒。聽憑她做主？可眼下楊氏插手了，她還不得老實聽話？可惡的楊氏，現在都分家了，她還跟以前那樣耍威風，管著自家的事兒，簡直太不要臉了。
蘭氏心裡把楊氏罵了個狗血淋頭，可依舊不得不聽楊氏的。
她是大嫂，長嫂如母，她哪兒能忤逆了？
再說了，她還是族長媳婦，族長平日裡很是敬重她，但凡她覺得對的，族長多半會贊成，要是自己執意鬧騰，惹怒了族長，可不明智，如此，真是便宜了蘇氏那狐媚子了。
劉德強得知這消息後，悲傷的臉上總算有了那麼一絲喜色，低聲跟三好還有五好道：「這多虧了你們的大祖母，你們兩個可要記著這份恩情。還有，你們祖母她……她其實人不壞的，就是不喜歡你們娘罷了！你們心裡可不能記恨她！」
哎喲我的媽呀，劉三好好想仰天長嘆，便宜老爹這腦迴路到底是什麼樣的？蘭氏這叫不壞？放眼村里，哪家的婆婆跟她這樣？這般愚孝，以後日子哪兒有盼頭？真是個妥妥的大包子啊！
「爹說的是，三好記住了。」劉三好悶悶的道。
許是覺得自己的話沒有什麼說服力，劉德強又道：「你們兩個放心，以後爹會好好護著你們的，我答應了你們娘。」
護著？就祖母說一你不敢說二的性子，怎麼能護住我們？
劉三好心裡腹誹。
看著跟蘇氏模樣有七分相似的大閨女眼裡那明顯的不信任，劉德強也很無奈。他也難做啊，一邊兒是生養他的親娘，一邊兒是他的閨女，唉！這日子真難啊！
「大伯母。」王氏領著人站在院門口喊人。
「誰啊？」有些威嚴的老太太聲音從屋裡傳出來。
「是我，德平媳婦。」王氏語氣十分恭敬。
「老四家的三媳婦啊，進來吧。」
得了允許，王氏這才帶了三好跟五好進了院子。
「一會兒見了你們大祖母，要規矩一些，可不能隨便亂說話。」進門之前，王氏又小聲叮囑道。
五好忙不疊的點頭，大祖母總是板著一張臉，看著就很兇，她見了就害怕，一會兒一定乖乖的不亂說話。
三好也跟了應了一聲，心裡卻盤算開來。
這個大祖母可不是個一般人，當年劉家六兄弟還在一塊兒過的時候，雙親早逝。長兄如父，長嫂如母。他們夫妻兩個當的一大家子的家，拉扯大了底下的弟弟們，又給他們娶親。
娶親之後，兄弟六人還在一塊兒生活了許久，而且生活井井有條，並沒有什麼雞飛狗跳的事兒流傳下來。由此可以看出這大祖母的手腕很是厲害！
如果能得到大祖母青睞，劉三好覺得對自己會有好處的。
一頭花白的頭髮梳的一絲不苟，在後腦勺綰成了髮髻，髮髻上插了一根發亮的銀簪。上身著了褐色的短襖外頭套了藏青色的褙子，下身是黑色的燈籠褲，褲腳用布帶一直纏到小腿肚，腳上是藏青色的淺口布鞋。
老太太瘦瘦小小的，可看著就很精幹。
王氏規規矩矩的行了晚輩禮喊了人，三好跟五好有樣學樣，行禮喊人，老老實實站在一邊兒。
「五好怎麼還紅了眼圈兒？你那眼皮子淺的婆婆又磋磨兩個孩子了？」老太太開口詢問。
王氏身為兒媳婦哪兒敢說婆婆的不好？趕緊搖頭，「婆婆沒有磋磨她們，是，是二嫂人沒了。婆婆打發我帶著兩個孩子來給各家說一聲兒，順，順便，順便……」
王氏磕磕巴巴的，老半天沒有把話說完整了。
「祖母交代三嬸兒說，除了通知各家我娘沒了的事兒，還要讓她順便把份子要回去。祖母還說了，我娘是暴病，家裡不準備辦事兒了。」
三好嘴皮子利索的替王氏把話都說了。
王氏感激的同時又怕大伯母不悅，整個人就更拘謹了。
楊氏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皺，德平媳婦總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還不如個孩子爽利。蘭氏越發過分了，她不喜蘇氏的事兒，村里人幾乎都知道。哪家的婆婆也不能說各個兒媳婦都能看上眼，可跟她做的這般過分的還真沒有幾個。現在人都沒了還不願意粉飾下太平，竟然連身後事兒都不給辦！不給辦還好意思打發人上門要份子，也得虧了村里多數是劉氏一族的，不然可是丟大人了。
「你回去告訴你婆婆，咱們劉家是有良心的人家，萬不能做這麼喪良心的事兒，人都沒了，該給的體面總要給的。」楊氏語調緩慢，透露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威嚴，「她若是不服氣，就叫她親自來找我，你也不用再去別家通知了！臨老了臨老了，還做這般叫人不齒的事兒，也不怕連累了整個家裡的名聲，到時候小子姑娘們的名聲還不得受累？」
嘖嘖，不愧是當年這一大家子的當家大嫂，眼光長遠又明事理。
見楊氏這般，三好更起了要好好抱住這大腿的心思。
「謝謝大祖母為我娘做主。」劉三好拉著五好就跪下了，「爹是孝順的，雖然很傷心，可還是要聽祖母的話，我跟五好更是不能忤逆了祖母，可為人子女的，哪兒能看著自己親娘沒了卻落得連祖墳都進不了，三好心裡頭難受的跟刀絞似的，這會兒有大祖母做主，我娘總算不用做個孤魂野鬼流落在外了！三好多謝大祖母！」
說完，砰砰砰，結結實實的給楊氏磕了三個頭。
楊氏眼睛一眯，目光有些凌厲，原來蘭氏不光打了不辦事兒的主意，還想著不叫蘇氏進劉家祖墳？真真是個糊塗的，這事兒要是傳揚出去，劉家村的名聲還不被帶累壞了？外頭的人還不得以為劉家村的人都是這般？畢竟，只有那等罪大惡極或者行為不檢點污了名聲的男女才會有這樣的下場。她不叫沒了的兒媳婦進祖墳，那不是告訴旁人兒媳婦行為不檢點嗎？到時候他們家裡的幾個丫頭還能說到好婆家嗎？
糊塗，真是糊塗。
「好孩子，真難為你了。」楊氏親自扶了三好跟五好起身，聲音也難得柔和，「這事兒大祖母知道了，回頭就跟你們大祖父說說，總不能叫你們娘在劉家辛勞多年，人沒了還沒有體面。」
三好在心裡比了個耶，看眼前的情形，有楊氏插手，她那便宜娘的體面是跑不了了。雖然沒有緣分見上一面，可這會兒占了你家閨女的身子，記憶里你又是個好娘，那總要為你做點兒什麼。古人沒了，最講究的就是這個吧？
從族長家裡走出來，王氏還有點兒發懵。
婆婆吩咐她的事兒沒有辦成，大伯母又叫自己給婆婆傳話，這，這，這……
王氏有些垂頭喪氣。
大伯母的話，婆婆肯定不敢不聽。
可又不會心甘情願的聽，到時候怒火還不得撒在自己身上？
唉，挨罵就挨罵吧，反正也不是頭一遭挨罵，而且這一次挨罵也算是比較值得。畢竟二嫂的身後事有著落了，自己也不用再繼續去各家要份子了，算起來，還是好處多一些。叫人沒有想到的是三好的表現，在大伯母跟前，三好一點兒都不露怯，要不是她這麼口齒清晰的把事情說的明白，二嫂哪兒得了這死後的體面？雖然是個姑娘，可也是個能耐的姑娘，二嫂是個有福氣的，哪兒像她？活著跟死了有什麼區別？這都好幾年了，連個動靜都沒有，也不知道這輩子有沒有機會有自己的子女。
意料之中的，回去之後王氏把楊氏的話轉達給了蘭氏，蘭氏當即就跳腳了。指著王氏的鼻子怒罵：「你個不中用的，誰叫你先去族長家報信了？誰叫你去的？你成心的是吧？你是對我這個婆婆的處事不滿意是吧？平日裡你跟蘇氏那狐媚子好的跟一個人似的，你這是替她出頭是吧？好你個王氏啊，往常看你是個老實的，實際上你心眼子更多！」
王氏低眉順眼的聳拉著頭，任憑蘭氏怒罵。
三好有些同情王氏，可眼下不是開口的時候，再說了，蘭氏看自己不順眼，要是開口的話，戰火只會升級的，還不如老實旁觀呢。
蘭氏忿忿罵了許久，只覺得口乾舌燥的，這才停下，見王氏還跟柱子似的杵著，呵斥道：「還有沒有點兒眼力見兒了？就不知道給我端碗水來？」
王氏趕忙應聲，小跑著去了廚房。
蘭氏恨恨的掃了她的背影一眼，又見三好跟五好站在哪兒，忍不住又數落起來：「你們兩個小妮子心裡得意了是吧？我告訴你們，別得意的太早，你們還得在老婆子手裡討生活呢。」
「孫女不敢，一切任憑祖母做主。」三好一臉恭敬的道。
這話聽在蘭氏耳朵里，滿滿的都是諷刺意味兒。聽憑她做主？可眼下楊氏插手了，她還不得老實聽話？可惡的楊氏，現在都分家了，她還跟以前那樣耍威風，管著自家的事兒，簡直太不要臉了。
蘭氏心裡把楊氏罵了個狗血淋頭，可依舊不得不聽楊氏的。
她是大嫂，長嫂如母，她哪兒能忤逆了？
再說了，她還是族長媳婦，族長平日裡很是敬重她，但凡她覺得對的，族長多半會贊成，要是自己執意鬧騰，惹怒了族長，可不明智，如此，真是便宜了蘇氏那狐媚子了。
劉德強得知這消息後，悲傷的臉上總算有了那麼一絲喜色，低聲跟三好還有五好道：「這多虧了你們的大祖母，你們兩個可要記著這份恩情。還有，你們祖母她……她其實人不壞的，就是不喜歡你們娘罷了！你們心裡可不能記恨她！」
哎喲我的媽呀，劉三好好想仰天長嘆，便宜老爹這腦迴路到底是什麼樣的？蘭氏這叫不壞？放眼村里，哪家的婆婆跟她這樣？這般愚孝，以後日子哪兒有盼頭？真是個妥妥的大包子啊！
「爹說的是，三好記住了。」劉三好悶悶的道。
許是覺得自己的話沒有什麼說服力，劉德強又道：「你們兩個放心，以後爹會好好護著你們的，我答應了你們娘。」
護著？就祖母說一你不敢說二的性子，怎麼能護住我們？
劉三好心裡腹誹。
看著跟蘇氏模樣有七分相似的大閨女眼裡那明顯的不信任，劉德強也很無奈。他也難做啊，一邊兒是生養他的親娘，一邊兒是他的閨女，唉！這日子真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