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 姐妹送春宮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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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嫁前一晚,謝文茵和陸夭都留宿在了城陽王府。

  謝浣兒被打發去洗澡,姑嫂倆就在臥房裡鎖了內室,點了盞燭台說悄悄話。

  謝浣兒洗好出來,但見幾個小丫頭在迴廊下閒聊天,那門卻鎖著,不免納悶,於是快步走過去。

  「三嫂和七姐呢?」

  孫嬤嬤連忙起身。

  「沒事,沒事!她倆在收拾些東西,等下就出來。」語氣頗有些敷衍的味道。

  謝浣兒心中不悅,那兩位從來不是有事會背著人的性子,眼下給人的感覺卻好像是瞞著她什麼一樣。

  骨子裡那點驕縱勁兒上來,她不顧孫嬤嬤的阻攔,伸手去叩門。

  屋裡不知道是誰低低地回應著。

  「來了,這就來。」可生生過了好一會兒,門才從裡面打開。

  謝文茵和陸夭都是滿臉通紅,彼此很不好意思的樣子,謝浣兒愈發困惑。

  「你們在裡面幹嘛?是不是有什麼事不方便跟我說?」

  姑嫂倆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都窺得幾許掙扎,確實是不方便,但又必須得方便,否則明日就會很不方便。

  最後還是謝文茵清清嗓子。

  「我來吧。」

  陸夭聞言如釋重負,扶著孫嬤嬤,主僕二人健步如飛走了,好像有什麼在後面追趕一樣。

  謝浣兒一時有些恍惚,這個月份的孕婦,身姿還可以如此輕盈嗎?

  但她也來不及細想,就聽謝文茵語氣有些不大自在地說。

  「我想了想,今天晚上還是不跟你睡了,但是有點東西要給你。」

  謝浣兒愈發疑竇重重,之前不是說好要秉燭夜談嗎?謝文茵向來不是這樣出爾反爾的人啊!

  「要給我什麼?」

  「你先進去,進去再說。」謝文茵回答得頗有些不自在。

  姐妹二人進了屋子,謝文茵細心把門關上,又確認了一下屋外沒人,這才神秘兮兮地開口。

  「明日你便要出嫁了,長姐如母,有些話要囑咐囑咐你。」

  謝浣兒心下詫異,為人妻子之道,最近這段日子不是天天都在囑咐嗎?尊敬公婆,善待夫君,難不成還有什麼新內容?

  「你知道新婚之夜有什麼要做的嗎?」

  原來是這件事啊。

  「合卺酒,撒帳,吃子孫餑餑。」謝浣兒擺著手指數著,「睡之前要記得收拾帳子,不然扎身子,那龍鳳燭不能熄……」

  「不是這個。」謝文茵臉上火辣辣的,但還是強制打斷,「我是問做完這些事之後呢?」

  「不就睡覺了嗎?」謝浣兒滿臉狐疑,「三更半夜還要折騰其他的嗎?」

  短暫的沉默之後,謝文茵一咬牙,遞過去一本厚厚的畫冊,壯士斷腕般再度開口。

  「這個你自己先看看,晚點不懂的再來問我。」說畢頭也不回,落荒而逃,人都快到門口了還丟下句話,「這個很重要,一定等我走了再看。」

  謝浣兒望著像被狗攆一樣離開自己內室的姐姐,納悶地翻開冊子扉頁。

  赤條條的妖精打架畫面隨即露出來,謝浣兒嚇得一哆嗦,書登時掉在地上。

  以前隱約聽過,新娘子出嫁的前夜,家中女性長輩都會向她講洞房夜敦倫之事。自己因為早年喪母,所以從來沒有想過。

  她和魏明軒也會這樣嗎?臉上火辣辣地燒著,但卻掩飾不住內心好奇。

  魏明軒這麼大了,又常年在風月場所打轉,應該有經驗才是。但不知怎地,這個想法讓她無來由覺得有些酸澀。

  夫妻之間,是不是不僅僅一起大吃大喝,胡鬧瘋玩。還要有溫柔擁抱,熱烈親吻,甚至更親密的舉動……

  她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涌到臉上,一頭撲在大紅色繡被上,半晌才抬起頭,臉色熱氣尚未消散,但猶豫片刻,還是把地上那本妖精打架的畫冊撿了起來。

  ***

  自從被國師旁敲側擊了幾句之後,靜王心裡就有些犯嘀咕。

  國師說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難不成是讓他快點下手造反不成?

  若說此時確實是絕佳時機,謝朗帶走了大部分巡城司的將士,寧王和宋家的兵士又都遠在城郊。


  兵貴神速,如果出其不意的話,宮中沒有半點防範,絕對一擊必中。

  想到這裡,他愈發堅定了這個想法。

  不日就是城陽王府大婚的日子,那一日寧王夫婦都要坐鎮,宋府十有八九也會去,這樣一來,能調兵的人都集中在那邊。

  至於皇宮這裡,自然是守備空虛,直接逼宮的話,必然可以得手。

  靜王也不耽擱,登時起身去了舒貴妃那裡。

  自從皇后去世之後,舒貴妃原本也興頭了一陣子,覺得這皇后之位舍她其誰!

  可啟獻帝卻遲遲沒有給她繼續臆想的機會,及至後來,後宮掌印又回到了太后手中,這下舒貴妃徹底喪失了希望,再加上德妃一路晉升得寵,她乾脆深居簡出,眼不見為淨了。

  她早年跟敏慧郡主有兩分交情,眼下魏府大婚,她也派人送了些賞,那邊帶回來一些喜餅,靜王進來的時候,舒貴妃正看著喜餅發呆。

  她兒子早就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可啟獻帝遲遲不提,眼看好姑娘都快被挑光了。

  那魏明軒比老二還小几個月呢,都娶媳婦了,這怎麼能不讓人唏噓呢?

  正琢磨著,但見她兒子大步流星進來,舒貴妃急忙收斂了神色,轉而笑道。

  「平日都瞧不見你人影的,怎麼今日這麼早就回來了?」

  靜王也不迂迴,徑直跪在舒貴妃腳邊。

  「母妃蟄伏這後宮多年,想不想出頭?」

  舒貴妃大驚失色,這話聽著就犯忌諱,她急忙環視四周,確定無人,這才嗔怪道。

  「你怎麼年紀越大,嘴上愈發沒有把門的呢?」

  靜王冷哼一聲。

  「就是因為咱們謹言慎行這許多年,依然沒有什麼好結果,所以倒不如豁出去,拼個前程出來。」

  舒貴妃越聽這話越覺不對勁,她顫抖著聲音,抓住兒子的手。

  「你到底想做什麼?」

  「母妃被太后壓制這麼多年,不想翻身嗎?」靜王眼裡閃爍著瘋狂的光芒,「只要母妃幫我這一次,我就一定能取代三叔,坐上父皇那個位置。」

  「你……你說什麼?」舒貴妃一時驚得說不出話來,她仔細盯著兒子的臉,確認他並不是在說笑,內心的不安愈發擴大,「連當初先太子都沒有做到的事,你……」

  「那是他太沒用了。」靜王嗤之以鼻,「我已經布置好一切,只待城陽王府嫁娶那一日,就能行動。」

  舒貴妃看著兒子堅定的表情,內心如擂鼓一般。

  「你可知道,這是謀逆!一旦失敗,那就是萬劫不復啊!」

  「兒子知道。」靜王一臉胸有成竹的模樣,嘴角幾不可見地勾了勾,「母妃只要幫我制住父皇,剩下的,我來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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