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竹槓敲到我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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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內的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

  謝文茵自幼說話直爽慣了,她貴為公主,又是太后的獨生女,薛府上下連老太君都要讓她五分,更別說是薛二夫人了。

  這番不軟不硬的話一出口,二夫人面子上登時有些掛不住,但她在薛夫人手下十多年,向來是能屈能伸的。

  所以儘管心下憋屈,還是堆足了笑臉,向謝文茵客客氣氣納了個福。

  「給公主見禮,有日子未見,還是明艷如昔,定然是跟司大人琴瑟和鳴,所以氣色才這麼好的。」

  她跟謝文茵打了多年交道,知道要巴結就必須要挑人家愛聽的說,這麼一來對方大約還願意搭理搭理你。

  然而謝文茵今日卻懶得跟她虛與委蛇,於是直截了當開口道。

  「二夫人大約也是來買東西的,問好也問過,可以自便了。」

  薛二夫人自然不能說她是打聽到今日寧王妃會來,巴巴兒在點絳坊門口等了半天。

  薛家大房不干人事,白白斷送了這門好親戚,她女兒死了無所謂,可是自家姑娘還被坑到待字閨中呢,一想到薛玉茹給薛雲茹下套,害她好好的親事雞飛蛋打,薛二夫人就恨得牙痒痒。

  眼下那母女倆,一個死了,一個被流放了,這才消了她心頭之恨。

  橫豎自己和長房不對付,更不必同他們捆綁,眼下寧王妃只要稍微抬抬手,雲茹的婚事便有著落了。

  只是可惜,以前還想把人送入寧王府做側妃,日後王爺繼位,自家女兒好歹也能混個貴妃。可寧王妃目睹過雲茹被陷害的一幕,十有八九是容不下的。

  眼下只能退而求其次,找個差不多的人家嫁了也就是了。薛二夫人篩選了一圈,心裡有了人選,這才特意堵在這裡,製造偶遇。

  見陸夭一直沒接話茬兒,她心裡發急,於是主動上前。

  「今日偶遇王妃,確有一樁事相求,還請王妃看在王爺的份上,幫個小忙。」

  「既然是王爺的面子,那就直接去府上找他好了,這個時辰應該在。」陸夭端起王妃的架子,「今日我這邊還要幫郡主去挑首飾,少陪了。」

  說著,吩咐大掌柜把挑好的布料包好,再將那匹紅錦裁成裙襖,之後便帶著謝文茵和謝浣兒出了門。

  薛二夫人待再要說話,姑嫂幾人已經登上馬車,揚鞭去了。

  薛雲茹扯了扯二夫人的袖子,也有些發急。

  「母親,咱們怎麼辦啊?」

  薛二夫人相中的對象是陸夭的弟弟陸上元,雖然現在陸家式微,然而一旦陸夭日後做了皇后,那陸上元便是國舅。

  而且陸夭跟這個弟弟親厚,好處自然少不了,再加上他本人在大理寺任職,也很上進,最重要的是一表人才,怎麼看怎麼都是攀親的絕佳選擇。

  況且剛剛見陸夭一擲千金的豪氣,陸家家底必然豐厚,雲茹嫁過去定然不會吃虧,越想越覺得這樁親事是老鼠落進米缸里,簡直是哪兒哪兒都好。

  而且最重要的是,薛家和寧王府眼下關係微妙,若是能藉由雲茹和寧王妃再度攀上關係,這薛府的掌家權,老太君十有八九會交到她手上,到時候他們二房才是真正地壓大房一頭。

  薛雲茹對於陸夭有種天然畏懼,眼見得她態度冷淡,心先灰了一半,輕輕嘆口氣,道。

  「母親,不行咱們還是回去吧,別熱臉貼人家冷屁股了。」

  「糊塗!」薛二夫人立刻制止道,「這點挫折你就打退堂鼓了?」

  「可她都說了,叫您去找王爺,難不成咱們還真去王府找嗎?」薛雲茹自然知道薛玉茹是怎麼死的,她可不想招惹這位煞神。

  薛二夫人自然也知道是不能的,她望著陸夭等人馬車離開的方向,忽然靈機一動,拽了薛玉茹道。

  「寧王府自然是不能去了,但是,咱們可以去陸家瞧瞧啊。」

  ***

  東宮的紅牆碧瓦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這幾日一掃之前的陰霾,宮女太監個個揚眉吐氣,因為一宮之主回來了。

  偌大的內殿此時只有謝朗和錢落葵兩人,前一日他剛回來的時候,啟獻帝親臨慰問,源源不斷的補品和賞賜送到東宮。

  宮裡的人均是看風使舵的高手,見狀立刻也跟著來噓寒問暖,就連之前被指派盯著錢落葵的德妃都送了些燕窩過來。


  鬧騰了一整日,此刻終於又重歸安靜,錢落葵抬手一揮,侍奉在各個角落的宮人內侍無聲退下。

  待到確定閒雜人等都離開後,她這才開了口。

  「他們為什麼會放你回來,是不是……」

  謝朗淡淡瞥了錢落葵一眼,忽然將手伸過去。

  「看看我體內是不是有什麼慢性毒藥。」

  錢落葵大惑不解,不過還是伸手將三指搭在他脈上,但見脈象健旺,氣血暢通。

  「摸著沒什麼大礙。」

  謝朗深深蹙起眉頭,以寧王妃的縝密,絕不可能就這樣輕易放他回來。

  勢必是留了後手,否則自己一旦在啟獻帝面前告發,寧王府又將如何自處?

  思及至此,他偏頭看向錢落葵。

  「你再試試,仔細看看,不要有什麼遺漏。」

  錢落葵聞言也有些心驚,謝朗能全須全尾回來,是她始料未及的,若早知如此,自己也不會鋌而走險對國師下手。

  眼下啟獻帝等於給她判了緩刑,從現在到生產之前的這段時間,她必須想法子功過相抵才可以,而謝朗,就是她翻身的唯一機會。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集中精神,又仔仔細細號了一次。

  「如何?」謝朗的聲音悶悶的,「有沒有什麼不妥?」

  錢落葵深吸一口氣,隨即搖頭。

  「從脈象上看不出半點異常。」

  「會不會是慢性毒藥,所以一時半刻摸不出來?」

  謝朗幾乎已經認定了這個事實,所以反倒有些懷疑錢落葵的醫術,錢落葵也不是傻子,立刻出言解釋。

  「但凡毒藥,哪怕無色無味,總會在身體留下痕跡,即便表面看不出來,也會在脈象留下蛛絲馬跡。」她輕輕嘆了口氣,雖然並不願意承認,然而,「你沒有中毒。」

  本以為這話能讓謝朗鬆口氣,沒想到他臉色愈發難看。

  若說他身上沒有中毒痕跡,無非兩個可能,要麼寧王妃真的沒動手,要麼就是下了錢落葵看不出來的厲害毒藥。

  結合眼前的情況,顯而易見是後者。

  一股隨時被死亡威脅的恐懼登時席捲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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