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要不你嫁他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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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浣兒回到寧王府之後,心情愈發不好。

  剛剛不該一賭氣就回來的,至少應該把該做的事情做了,也不知道魏明軒那傻子有沒有真的去赴約,被人坑了可如何是好呢?

  她伸手倒了杯茶,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因為自幼是獨生女的關係,從來沒有兄弟姐妹一起玩,魏明軒的出現像是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讓她知道,原來有個人作伴是件如此有意思的事情。

  她不想讓他在終身大事上吃虧,可又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總不能去上門教訓一頓王家的大小姐,讓她知難而退吧。

  謝浣兒沉吟著,這麼一想,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正瞎琢磨著,就聽門外傳來腳步聲,抬眼就見陸夭扶著腰進來,她慌忙起身去迎。

  不比謝浣兒的一臉憂思,陸夭臉上滿是笑容,開口便道。

  「郡主這兩天是不是覺得無趣,我最近正做媒,帶你去瞧瞧熱鬧?」

  謝浣兒聞言感覺像是得了救命稻草,立刻拉了陸夭的手。

  「我正想跟你說,那王家不是什麼好鳥,千萬不能給魏明軒說合。」

  這話一說出口,陸夭立刻故作驚訝。

  「這是怎麼話兒說的?郡主難不成知道什麼內幕?」她頓了片刻,不動聲色觀察謝浣兒的反應,又就著話頭繼續追問,「你們小姑娘家家彼此之間比較熟悉,若是知道什麼我不知道的秘辛,可得趕緊說,免得坑了魏明軒一輩子。」

  謝浣兒聞言愈發著急。

  「上次她妹妹敢在王府公然仙人跳,這家風能好到哪裡去?」謝浣兒連珠炮似的數落著,「同個爹的骨血,妹妹不貞潔,姐姐十有八九也不要臉。」

  陸夭心下暗暗咋舌,好傢夥,這醋勁兒著實不小啊。大帽子一頂一頂地往人家身上扣,就跟不要錢似的。

  她心裡念叨著,面上卻顯得很無助,苦了臉,支支吾吾道。

  「那這可如何是好啊,魏府那邊眼看就要親自來人提親,咱們這謊怕是圓不上了。」

  謝浣兒也有點發愁,魏明軒的處境騎虎難下,著實是左右為難,她略沉吟了下,又繼續問道。

  「就沒有其他好人家的姑娘了嗎?」

  「有自然是有的。」陸夭故作愁容,含糊著說,「可他那紈絝名聲在外,人家好人家的女兒,誰願意跟他呢!」

  謝浣兒聽這話有些不大得勁,魏明軒怎麼了,雖然是愛玩了一點,但為人赤誠,而且從不藏私,比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強多了。

  陸夭見她面露不忿之色,深深嘆了口氣。

  「魏家心實,把這當成大事,連禮都備周全了,眼下要說提親人選突然沒有了,實在有些匪夷所思。闔府上下也丟不起這個人,少不得委屈一下魏明軒了。」她長出一口氣,故作語重心長,「也是這孩子命不好,只希望那王家大小姐能比二小姐操守好些。」

  謝浣兒聽這話,就是要板上釘釘的意思了,未免更加著急。

  「那就眼睜睜看著魏明軒跳火坑?」她氣得話都說不利索了,「魏家坐擁兩廣,本就是天高皇帝遠,也犯不上用兒子的幸福換取什麼利益,何必著急成這樣?」

  陸夭心底暗暗稱是。

  「人家可能急著抱孫子吧。」她小心翼翼地將話題往謝浣兒身上引,「尤其是見過你之後,蘇嬤嬤滿意得不得了,立刻就修書回去,讓魏府來人。說起來,也是怪你那天表現太好了。」

  姑娘家沒有不喜歡被奉承的,更何況陸夭這話半嗔怪半讚許,不是那種刻意奉承,更讓人心頭熨帖。

  謝浣兒努力壓了壓上揚的唇角。

  「將來一個屋檐下過日子,好歹得玩到一處去才行啊。」

  陸夭慢慢點頭,心道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倆這說辭都差不多。

  「其實,有沒有想過還有一種可能,比如,你嫁他試試?」

  謝浣兒疑心自己聽錯了,下意識重複一句。

  「什麼?」

  向來古靈精怪的寧王妃整肅了臉色,一字一頓又重複一次。

  「你倆只是名義上的親戚關係,實際上八竿子都打不著。」她像個街頭算命先生一樣蠱惑著,「你瞧,你倆也玩得到一起,又互相不討厭,兩好並一好,不是皆大歡喜嗎?」


  寧王妃這番驚世駭俗的話在謝浣兒腦海中盤亘了很久,久到她晚上躺在枕頭上,還是翻來覆去睡不著。

  後來迷迷糊糊闔了眼,稀奇古怪的夢層出不窮。

  一會兒是她爹指著她鼻子,大罵姑娘家家不知道廉恥,連自家外甥都不放過。

  一會兒是王家大小姐,涼聲譏諷:「郡主好歹也是大家小姐,怎麼淪落到這地步,巴巴兒倒貼我夫婿?」

  最後出現的是魏明軒,他還像往常一樣,吊兒郎當的樣子,只是看向她的時候帶了幾分與眾不同的神色。

  「你想嫁我嗎?」

  謝浣兒一個激靈,猛地驚醒過來,她的床正對著花窗,六角雕花的精美畫框旁的燈盞還沒熄滅,梅瓶里孔雀翎的花紋像隻眼睛,正探頭探腦地往裡看。

  她覺得有些彆扭,於是翻身下床,準備將孔雀翎調換個位置,剛要探手出去,就見窗棱上掛的風鈴輕顫,激起一串簌簌的響聲。

  然後下一刻,窗戶外響起了急促的敲窗聲。

  謝浣兒嚇了一大跳,寧王府的戒備應該是整個都城數一數二的好,怎麼還有宵小?

  結果就聽外面有人壓低聲音叫道。

  「快開窗啊,你想讓我被守衛逮個正著嗎?」那聲音分明是魏明軒。

  謝浣兒人還有點發懵,但身體卻下意識伸手把窗子拉開,外面那人利落地跳進來,並順手把窗子關上,動作一氣呵成到仿佛做過許多次一樣。

  謝浣兒仿佛不認得他了似的,定定瞧了半晌才開口。

  「你翻牆的本事倒是很高明。」

  「這不重要。」魏明軒擺擺手,「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謝浣兒看那隻骨節分明的手在她面前晃,朝窗外瞧了一眼。

  「你是怎麼進來的?王府戒備那麼森嚴。」

  「都說不重要啦。」他順勢在她床邊的花梨木椅子上坐下,見謝浣兒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樣子,這才不情不願道,「他們府上後院有個專門供泔水車出入的門,我就混進來了。」

  謝浣兒面露嫌棄,往後退了幾步。

  「所以你費這麼多周折,就為了爬個窗?」

  「爬字多難聽。」他嘖了一聲,隨即笑得有些無賴,「我是正兒八經開窗進來的。」

  不論是爬窗還是翻窗,深更半夜跑到一個姑娘屋子裡,著實太不合禮數了,不過此時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剛好,我也有話跟你說。」

  魏明軒登時正色起來,他從椅子上起身,二人幾乎是同時開口。

  「你別嫁到李家去!」

  「你別娶王家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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