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準備連鍋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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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話一出,現場圍觀者眼神都有些茫然,而首當其衝者當屬周紹。

  但見端坐在朝堂之上的徐楠快速走下來,沖眾人抱拳拱手,這才開口。

  「這事說來話長,死者當日被發現中毒身亡後,矛頭一度指向寧王妃,皇上將此案交由寧王審理,我們得到授意,加強監牢看管。」徐楠清了清嗓子,其實他當時並不知此舉何意,只是按要求辦事,「果不其然,沒過幾日,時任文書的周紹便藉故請當差的獄卒吃飯。那晚我也去了,非但去了,還跟他接觸了一下。」

  周紹瞳孔猛地放大,他赫然想起那一晚,徐楠突然出現後,非但拍了他的肩膀,甚至兄弟式地擁抱了他一下。

  也就是說,這個「接觸」是故意的,但這跟案子又有什麼關係呢?

  徐楠沖他笑笑,一副親切的好上司模樣,說出口的話卻帶著難以言喻的冷。

  「那日請客吃飯之前,你跟薛夫人見面自以為縝密,其實全程都有人在監聽。」說著沖陸夭拱拱手,「這還得感謝寧王妃運籌帷幄,從薛夫人第一次跟你見面,我們的人就全程在盯著。那晚我抱你的時候其實摸到了那枚簪子,還暗示過你,希望你能聞弦音知雅意,可惜你還是不肯回頭。」

  周紹背後的冷汗開始滲出來,但他還兀自硬氣。

  「官大一級壓死人,反正你們官官相護,我再怎麼辯駁也沒用。」他故意轉頭朝向百姓那邊,「我死不足惜,但要讓大家看到,咱們大理寺乃至儲君,究竟是什麼樣的嘴臉。」

  人群中低低的議論聲重疊嘈雜,不得不說周紹作為文官,真的懂揣摩人的心理,他這番煽動性發言就算不能直接扳倒陸夭,但至少會在某種程度抹黑她。

  此時的周紹光腳不怕穿鞋的,可陸夭作為未來國母,若是留下污點,顯然不大妙。

  陸夭輕輕嘆了口氣,說起來,整件事裡最無辜的其實當屬周紹,但他既然執迷不悟,自己也沒道理坐以待斃,俗話說,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把薛夫人帶來吧。」陸夭輕描淡寫地吩咐著,「順便把她收到的那件肚兜也帶著。」

  ***

  薛夫人從大理寺監牢回去之後,越想越覺得不妙。

  隨著女兒那件肚兜一起送來的,還有封書信和一包毒藥、一包解藥,上面寫得很清楚,若是她不能讓周紹徹底閉嘴,那麼薛玉茹生前跟人通姦的事就會大白於天下。

  她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但信里事無巨細寫明了薛玉茹在寧王府赴宴所做的種種醜事,由不得她不信。於是一時衝動,就帶著毒藥去了大理寺監獄,但以防萬一,她把解藥也帶上了,準備給自己脫身。

  這一路上她想了各種說辭,最後還是決定以一同赴死作為誘餌,孰料周紹非但沒有就範,而且還得到靈感,準備藉此反咬陸夭一口。

  她想起那封信上說的,不能讓事情鬧大,否則後果自負。結果聽到周紹以公布真相為條件,在大理寺公然開審,她覺得事態不可控制地擴大了,為免送信人追究,當下裝了首飾銀子準備出城躲躲。

  沒想到出門就看見有官差模樣的人朝周府而來,薛夫人大驚失色,立刻拎著包袱匆匆往後巷走,這巷子她兒時住過許多年,知道哪裡能避人耳目。

  她躲在巷口和周家後門的死角,就聽前院音樂吆喝道。

  「趕緊的,四處找,絕不能讓人跑了!」

  腳步聲漸漸遠去,薛夫人鬆了口氣,將帷帽往上戴了戴,就往巷子外走。沒走兩步就看見視線所及處是一雙精緻的皂靴,抬眼看去。

  寧王那張俊逸出塵的臉赫然映入眼帘,她大驚失色,就聽對方毫無語氣沉聲道。

  「薛夫人大抵不記得了吧,這條路昔日曾帶我走過。」

  ***

  大理寺朝堂因為薛夫人的到來而變得愈發嘈雜,有嫌疑的三方都聚在一起,這下子絕對有熱鬧看了。

  陸夭站在大堂之上,身形筆挺,沒有半點疲態,她見薛夫人形容狼狽,輕笑道。

  「夫人這些日子大概睡得不大好吧?」

  「應該沒有王妃睡得差。」薛夫人兀自鎮定,「畢竟殺人者良心難免不安。」

  周遭人倒吸一口涼氣,陸夭卻不以為意,腹中孩子不知道是累了還是煩了,突然踢她一腳,她也懶得再磨嘴皮子,決定速戰速決。

  「為了讓大家更清楚事情真相,我不妨直說吧。自從錢夫人被毒身亡,王爺就命人部署,做好了各種監督。」她刻意沒有說這其中很多部分都是自己安排的,免得眾人不夠信服,「這件事顯而易見是有人趁機要對付寧王府,薛夫人既然一口咬定兇手是我,勢必會做準備。她先是找到了親侄子周紹,然後讓他把我的髮簪丟到事發的牢房。」


  人群里爆發出一陣嘈雜議論,陸夭轉向薛夫人。

  「那南珠簪子確實是我的,眾所周知薛夫人被休之前是薛家主母,而薛家又是王爺的母家,女眷往來多了,丟下些簪子首飾再正常不過。」她眼神溢出勢在必得的神色,「我回去查閱了造冊記錄,這隻簪子是去給老太君賀壽那日所戴,那日老太君發病,我急於救治,所以不慎將簪子掉了,沒想到被有心人收了起來。你侄子竟然還反咬一口,說是我給他的,可大理寺那麼多獄卒當日都暗暗看見,那簪子是你給他的,難不成我還能使喚得動薛夫人?你們兩人事先沒串供吧?」

  薛夫人被說中心事,臉上慌張一閃而逝。

  「那是紹兒為了替我脫罪,才故意這麼說的。」事已至此,薛夫人也豁出去了,「是,偽造證物是我的主意,但你貴為王妃,殺了我女兒卻逍遙法外,我身為母親實屬無奈,只好出此下策。」

  說著,她竟在公堂上嗚嗚咽咽哭起來。

  圍觀人群有人覺得她可憐,低聲道。

  「要說也是,若人真是寧王妃殺的,除了這招似乎也沒別的法子。」

  「是啊,可憐天下父母心,雖然招數不夠光明正大,可都是為了兒女。」

  陸夭心底冷笑,薛夫人居然也會賣慘,人真是沒有下限,她瞥了眼面色冰冷的謝知蘊,這才開口道。

  「薛夫人說,周紹是為了替你脫罪,才故意這麼說的。那這麼好的侄子,你還想毒死他,豈不是違背了你為女兒報仇的初衷?」她看了眼表情僵硬的周紹,復又說道,「別人兒子的命就不是命了嗎?薛夫人那日送的飯菜里,可是下過毒的。」

  薛夫人驚慌失措看向周紹,矢口否認。

  「紹兒,你別聽她挑撥,姑母是真心打算陪你一起死的。」

  「是嗎?」陸夭好整以暇地笑笑,「那為什麼薛夫人又隨身帶了解藥呢?隨著那個肚兜送過去的,不是有包解藥嗎?難不成你是為了防止自己後悔才帶的?」

  這自然不可能,按照正常邏輯,她只可能是在給周紹下藥之後,自己服下解藥活命。

  周紹的臉色從不信到震怒,最後變成了失望。

  薛夫人囁嚅著想解釋,陸夭卻沒有給她機會。

  「很意外我怎麼會知道吧?」她眼睫輕顫,「因為那肚兜,當初還是我交到旁人手裡的,只是沒想過,會被拿來當成威脅你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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