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嬴子計破狄邑他向眾神祈禱，回應他的只有三十年前的自己
第202章 嬴子計破狄邑……他向眾神祈禱，回應他的只有三十年前的自己
「你還有臉提齊？齊是齊人的齊國，不是你田單一人的齊國！」嬴成蟜摔天主牌位于田單腳下。
他「噠噠噠」快步走到田單面前，仰著腦袋。
姿態雖是仰視，卻讓田單這位成名已久的齊國名將為之一窒。
老將看著少年憤怒的臉色，冒火的眼神。
眼神閃躲，不敢對視。
「一將無能！害死千軍！這三個月的士卒都是因你而死！」嬴成蟜破口怒斥，點指著田單腰腹。
他的身高只能夠到這。
阻擋了名將田單三月之久的，只是燕國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將領——青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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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成蟜提出去看燕國主將青簡，想要知道這是不是歷史遺漏的一員驍將。
「那時候，田單在齊國的地位，就像是你們秦國的白起一樣。
權力需要制約，需要監督。
老將沉聲道：「現在仗已開打，多說無益。
「下場是什麼？被當成貨物賣掉！「這將，誰還願意做呢……」
青簡這個將領名不見經傳到什麼地步呢？
老將眼淚未乾，淚痕猶在。
「齊國無人願為將。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少年看到田單的時候，田單還沒有醒。
「除了復齊之戰，他還打過什麼仗呢？「他帶著趙國大軍攻打燕國，只打下燕國三座小城。
撇過頭，不忍直視。
「田單以火牛陣大破燕軍，以即墨一城之地，連復七十二城。
「天天拄著一根拐杖，只知道大顯你將軍的威風，在後督戰命士卒拼命。
鼓聲由慢而快，漸漸連成一片。
目所見者，箭石可至。
「一個有復齊之功的天大功臣，不貪圖王位這等至高無上的權力的高尚之士。
和士卒一起笑談臨淄哪家女郎叫的最騷，腰扭得能夠吸水吸土……
理論上，是完全能夠直接砸在、射在田單身上的。
制約權力，使權力從少數人所有轉變為多數人所有，至少在形式上如此。
「因為我認識的田單，既屬於前者，也屬於後者。
隱有天下無人不識君之勢。
少年的君子身份，比老將的名將身份還要可信。
這個觀點，少年其實不是第一次聽到。
老將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不覺得秦國公子成蟜憐惜齊國士兵性命是做作。
再不停息！
「你如此作為，你麾下士卒又怎能有拼死之心呢？
「其他人從軍事、民風、政治等各個因素回答，全都說了。
他沒有拄拐，忍著疼痛在士卒們的面前出現。
鼓點由前方傳來！證明戰鼓在最前方！
他狠下心，道：
由於兩人第一次見面時，魯仲連就給他下跪，以致於他對諸子之一的魯仲連有所輕視。
「事關齊國國運，拜幾個破木頭有個屁用！」
「其實，這才是田單的真正戰力，他就只能做到這些罷了，他本就不善戰。
「將軍在東面有安平的萬戶封地，在西面有臨淄城裡的數百店鋪。
「此戰，齊國必須勝，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
「像你在以火牛陣大破燕軍的時候一樣去攻狄邑，身先士卒。
「嬴子若有心，若為君子，若行道義，就請告訴我，到底要如何打贏這一仗！」
他對著八神拜下：
魯仲連看著老將迫切的眼神，那張憔悴到要脫相的老臉。
「齊國如今本就不善於戰鬥，將軍卻非要證明齊國能打能戰。
「做主將，他的能力不足，他的學識不夠……」
「不會影響到程序運行的bug，就不要去管……」少年喃喃自語。
「我想知道是哪門學說，有不信鬼神這種離經叛道的想法。」
「探究這個有什麼意義嗎？」嬴成蟜仰著臉。
監督權力，使權力受到廣大人民群眾的監督，杜絕濫用化，至少一年比一年有進步。
「學宮中曾經對此有過辯論。
「這，是你唯一的勝算。」
「齊兵戰力本就不足，又欠缺了鬥志，這場仗你如何打的贏？」
「我們學習其他學說，是為了觸類旁通，是為了不故步自封，我們仍然對主學學說深信不疑。」魯仲連轉過頭，低首看少年：「但公子不一樣。迄今為止，我還沒有看出公子主學的到底是哪一門學說。」
聞言先是沉默，然後搖頭：「不可。
「那時你激勵士卒說：『我們沒地方可去了！齊國的宗廟都快被燕人給毀了！宗廟被毀壞了，我們又能到哪裡尋找歸宿！』
嬴成蟜想起了魯仲連在城外大帳中跟自己說的話——田單不善打仗。
若是城樓上的燕軍發現了齊軍夜襲，扔石、射箭以阻之的話。
「他不做王，做了將，以復齊之戰而成為天下名將。
大父面龐又一次在少年眼前飄過。
魯仲連笑。
血、火，就在他的身邊。
「沒有經歷過叢林廝殺的黑虎，蓋聶仗劍可斬之。
嬴成蟜揮手臂，將桌案上擺放的八個小牌位都掃到了地上，冷笑連連：
嬴成蟜第一次回應，低下頭。
「田單的下場果然如我所料。
老將眼中一亮，立刻看向嬴成蟜。
老將只能隱隱約約看到一個個人影。
不打也有不打的好處，壞處。
「公子，你認為，田單善戰嗎？」
少年默默看了半晌，走了出去。
老將不語，裝作不知道嬴子在講什麼。
他踩著血，經過火，進入齊軍在狄邑臨時開闢的大堂里。
拍打去上面灰塵，重新放在桌案上，側對嬴成蟜道：
「若是黑虎和武功高強者動了手，就會立刻暴露其實力不足。
其雙目像是打開的遠光燈，閃的嬴成蟜不自覺地歪開了腦袋。
少年內心苦笑。
直到攻進了狄邑，齊軍才知道。
打有打的好處，壞處。
老將看向魯仲連，眼神比看著嬴子的時候更為熱烈：「請魯仲連子教我！」
飯食十分飽，丑時攻狄邑。
「備車！」少年氣猶未消，憤憤不平：「我與魯仲連子往狄邑一行！」
「咚～！」
老將白髮掩在頭盔中，顫顫巍巍地拎起兩個鼓錘。
「呵……管子的時代都多遠了……哪裡能影響到現在呢？
世間道理說到底，還是要有一個抉擇！這個世間不缺出主意的人，缺少拿對主意的人。
嬴成蟜沒有說話，他有些微震驚。
「上行下效，齊人還不個個經營？
「公子連鬼神如此不敬，想必對天地也是如此。
「他賣田單，就是齊國最大的一筆生意。
一年多了，少年再也沒有夢到過大父，再也沒有做過那麼真實的夢。
殺音未落，鼓錘已落！
「他不從，非要請回齊太子法章，也就是齊襄王。
「真高尚啊。」少年冷笑：「將軍為了齊國，竟然願意背負這等罵名，受我這等羞辱而不怒。」
「我曾為此與荀子爭論——人之惡性，到底能否教而改之呢？
這下不用看了，死了的驍將不是驍將。
「攻城！攻城！」
三名醫者正在為田單治療，以銀針、草藥……
長安君的賢德之名，現在已經完全凌駕於上一個賢德楷模——信陵君。
「這等戰績讓趙王大怒，以為田單故意不出力，將田單邊緣化。
「田單曾經在面刺宮問政，為什麼齊國不出將領了？
「為將者，有力挽天傾之救國之功，做到這一步已經是到頂了。
「你家中金銀財寶無數，自己也沉湎於富貴生活的享樂。
「有最強精兵，頂名將之名。
蓋聶護在少年左右，以防冷箭。
魯仲連雖然在拜八神，但卻好像並不信。
「都說齊國善經商、好斂財，是從管子就開始的。
「此戰績令天下為之側目，使他一舉成名。
「荀子說服不了我，我也說服不了荀子。
「受到齊襄王猜忌，慢慢冷落，削減權力。
「……原來，鬼神是這個意思，受教了。」少年誠心說道。
「你們不也是這樣嗎？」嬴成蟜嗤笑：「子高、子順除了儒學，對其他學問也是知之甚深。你的好友子順，除了儒學外，最擅長的就是墨學。」
嬴成蟜終於進入了狄邑這座小城。
老將不聽，以主將身份強令諸將執行命令。
「殺啊！跟我一起殺啊！殺！！！」
鬼神既是上位者統治下位者的工具，也是下位者制約上位者的唯一手段。
夜深人靜。
「它支撐起了你的腿，敲碎了齊兵的士氣！
「成蟜知悉……」魯仲連情緒低落。
「將軍在前！敢不赴死！」
雖然沒有言語直接談及，但意思就是這個意思。
諸將領命，含淚而去。
狄邑中的燕軍也只有兩萬人，燕軍主力也在聊城。
「呵……」
今生在燕國都城薊待了那麼久，也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魯仲連在片刻沉默後，繼續說道：
嬴成蟜眯起雙眼：「之所以你一直攻不下狄邑，就是因為你怕死！
「你不信鬼神。」魯仲連低頭，看著地上在翻滾的八神牌位。
「人應當有敬畏之心。
齊國士卒如狼似虎，不要命得像狄邑城郭發起衝擊。
「太不要臉了吧？「現在的齊國善經營，以我觀之，就是從齊襄王開始的。
魯仲連卻是嘆了口氣，很是傷感：
這場仗不值得。
「把你那根礙眼的拐杖丟掉！
田單與嬴成蟜、魯仲連打了一聲招呼後，也走出了大帳。
「齊國不出將領，最大的原因就在于田單的下場。
「我養有一頭黑虎，從來沒有殺過人，但人們見到就會害怕。
一個勁地道歉，自稱有罪。
公子成蟜就是這樣的人啊。
「沒有城郭，算什麼城呢？「燕城沒有小城，全是大城。
「當時他的聲望無兩，有不少人推舉他做齊王。
大帳中，只有魯仲連、嬴成蟜兩人。
天下名將田單不能打仗。
鼓聲震動著他們心神！
「但他們不知道，我養的黑虎還小，只是長得快一些罷了。
「田單領趙兵攻燕的時候，是長平之戰以前，那時候趙軍的戰鬥力是天下之最，秦國也不敢輕易招惹。
在信息不發達的古代，對鬼神的崇拜、信服，是不可以輕易動搖的。
兩個時辰前。
「齊國現在也是一樣。
「公子認為是，那就是吧。」剛還一臉羞愧的老將寸步不讓。
「田單曾親口說自己與趙奢論戰，一敗塗地，遠遠不是趙奢對手。
「戰，齊國就會原形畢露。」
載著老將的戰車在齊卒的簇擁下，從齊國士卒捨生忘死而打破的城牆缺口中穿了過去！戰車入狄邑。
少年深吸一口氣，壓住心中的不忍。
隔著帳布，都能感受到軍營之中的氛圍越來越好。
這場仗打的極為慘烈，齊軍可以說是以血肉堆進了狄邑。
「最後竟然像是一件貨物一般，被齊襄王用五十七城的價格賣給了趙國。
「但好像很少有人想過，田單到底能不能打仗。
狄邑告破。
「呵，你去過燕國，你知道，其實那都不能算城。
他明白，魯仲連講了這麼多，其實只是在告訴他。
社會性質都還沒有改變，哪裡會一躍兩千年，考慮到近現代的制約權力、監督權力的事？但魯仲連就這麼水靈靈地說出來了。
古代行軍打仗，主將大都坐鎮中軍指揮，幾乎沒有哪個主將會在先鋒軍。
「哪怕是王，何事如此。
田單愧色難當，不敢還嘴。
簡歷上寫有引導邯鄲之戰的魯仲連，要比簡歷一片空白的嬴成蟜更讓老將相信。
這個距離，他能看到城上人，城上人就能看到他。
老將倒下。
「沒有田單這個英雄，齊國有極大可能被滅之，不能復也。
在少年的認知里，這個觀點絕對不會在奴隸合法的戰國時代出現。
震耳欲聾！夜戰，看不見旗子，不能以旗語指揮軍隊。
田單低喝了一個「彩」字。
嬴成蟜乾脆挑明：「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沒有樂毅伐齊的時勢，田單不能坐到今天的位子，當不成英雄。
齊將田單目光灼灼，緊盯著城牆上的齊兵。
將軍田單與他們同在！老將擂鼓不斷，越錘越有勁。
「人一旦沒有了敬畏之心，誰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
嬴成蟜前世沒在書上看到過。
「將軍當年在即墨的時候，每天勞作不休，坐著的時候就編筐，站起來就拿起杴修築防禦工事。
從太公望時期就成為齊國正神的八神，在凡塵污穢間打滾。
那受傷的膝蓋一陣又一陣地鑽心疼痛，像是鈍刀在一下一下地抽冷子磨。
那支傷腿也沒有了痛感，像是擎天之柱一樣支撐著他的身軀！
「這個道理我懂。
「打一個失去樂毅的燕國，卻只下了三鎮。
田單不善戰，不是必須死。
諸將聞言，多大吃一驚，紛紛勸阻老將不可以身犯險地。
「況且，那時的齊王是姜姓呂氏，不是媯（gui一聲)姓田氏。
「但將軍想沒想過，這拳，要是開不了呢？」
「公子所學駁雜。
很少有看到完好的屍體，殘肢斷臂才是常態。
他知道，魯仲連也不想要他回答，只是想傾訴。
田單，此刻就在先鋒軍。
「田單入趙後，一二十年，沒有人能填補上田單的空缺，這也是後太后之所以請回田單的原因。
他不知道田單能不能醒過來，也不知道田單醒來能不能扛過事實打擊。
「可是現在呢？
少年有所明悟。
明明是很柔和的笑，面目也沒有苦意，嬴成蟜卻看出了滿滿的悲色：「功高震主啊……在沒有認識公子之前，我一直以為這是人之惡性，不可改也。
「復齊之戰的時候，他能勝，是因為對手是騎劫。
歷朝歷代，站在最高點的人從來沒有頂級謀士。
嬴成蟜看著田單那條哆嗦的腿，知道老將的腿傷還沒有好。
「是，我不信。」少年言辭肯定，話鋒忽然一轉：「但我希望有鬼神……」
這一歪，像是退出了遊戲。
「田單……其實不善於打仗。「我認識他五十年了，他做一個普通將領還可以。
如天降神雷！打破夜寂！
「你田氏治理的齊國之風，怎麼能算到太公望的呂氏頭上呢？
「儒、老子、黃帝、墨、管子等學說盡皆涉獵。
「這很不尋常。」
狄邑城下。
「現在我想把這個答案說給你聽。
「滾出齊國！」
未想到只是一個扒拉牌位的小動作，就讓魯仲連看出了他未來想破除迷信的計劃，出言點醒。
「公子身居高位，而沒有敬畏之心。
「不戰，列國還會以為齊國是那個強大的齊國。
「公子懂了便好。」魯仲連平淡說道，似乎什麼都沒有做。
「這是因為在人們的印象里，虎是強大的猛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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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與不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活著，還是死了。
「不怕。」老將毫不猶豫，決心早下：「只要能贏！」
少年鞋底被鮮血滲透，染紅了他的腳掌。
嬴成蟜沒有吱聲，靜靜聽著。
魯仲連這段話透露出的不只是學說，不單純是鬼神，而是權力！
「他們之中，沒有人說中我心中的答案，我卻沒有說出我的答案。
老將這三十年以來，從來沒有感覺到身體如此強勁有力過。
但，有稷下學宮的齊國，最不缺的就是道理。
「好吧，你是對的……但我還是認為，田單還是死了的好……」少年自語。
大帳之外，開始時不時就有笑聲傳來。
「你只想著打贏，卻根本就沒有決一死戰的鬥志。
少年指著自己：
這個觀點是現代社會才正式誕生的，是國家憲法的基本原則。
「儒學也只說敬鬼神而遠之，未說不信。」魯仲連撿起八塊小木牌。
他像當初在即墨的時候一樣，對士卒噓寒問暖。
老將承認，少年說的很有道理。
兩隻胳膊像是有無窮神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戰鼓就擺在他的身側。
魯仲連閉上雙眼：「到底是時勢造英雄，還是英雄造時勢。
對少年小小年紀就能洞察政治、軍事，看破此戰真正意圖高度讚賞。
「給我一個理由。」嬴成蟜咬牙切齒，一臉憤怒地揮舞著手臂：「兩邊加起來，三個月折損了近萬人！你田單的顏面比萬條人命還重嘛？啊？！」
他摸著鼓面，忽然仰脖，狠狠一頭撞在了鼓面上！「咚～！」
上位者殺人時，不會因為下位者的悽慘而生憐，卻會因可能觸怒鬼神而收手。
此戰，齊國就是要明明白白告訴天下，齊國不是好惹的！
能震軍隊之士氣者，唯戰鼓之音而已！
齊國士卒個個紅了眼！擂戰鼓者，非將軍不可！「殺啊啊啊啊啊啊！！」
齊國一員副將告訴他，青簡已經死了。
鼻間有淡淡血腥氣，眼前是老將哆嗦的腿……世界恢復真實。
「那個時候你與士卒們站在一起。
「咚～！」
今夜，再來一次！「呸！哪個鳥崽子編的歌謠！乃公的冠哪裡有簸箕那麼大！」老將笑罵著，雙目瞪圓，麵皮發緊，舌綻春雷：「殺！」
「當時有學子問我認為哪個正確，我說兩個都正確。
嬴成蟜看著拜八神的魯仲連，臉上一本正經，卻沒有如同信徒一般的虔誠。
一個狄邑，就算齊國沒有了又能怎麼樣呢？齊國不缺一個狄邑！但這場仗背後的意義值得。
「要是樂毅不走，他勝不了。
「你自己有必死的決心，士卒自然不會有貪生怕死的念頭，這就是你能打敗燕軍的原因。
老將立刻升大帳，當著嬴成蟜、魯仲連的面行戰略部署。
「我真的不知道，將來還有什麼能夠制約公子……」
轉首，直面田單，冷麵言說：「怕死嗎？」
上一個和少年陳述這個觀點的人，是另一位天下名將——樂毅。
夜冷風寒，吹的老將面目發冰。
有些在後世看來很是落後的事，在當時那個時代，卻是必不可少的。
但，就算田單不善戰，田單的政治影響力還在……少年輕聲道：
魯仲連碼放整齊八個牌位：「當然有。
那聲聲頭撞鼓聲震動齊軍，讓齊軍士氣大振，所向披靡。
像是返老還童，回到了即墨之戰時的壯年！田單向諸神祈禱，回應他的只有三十年前的自己！老將聊發少年狂，仰天哈哈大笑：
戰鼓城中震。
去看田單。
燕國主將劇辛根本不在此，一直在聊城。
復齊之戰中，有一戰田單打的丟失了鼓錘，就是用腦袋上的頭盔敲響戰鼓！
他知道如何才能勝，但他說不出口。
齊國大帳內。
田單茅塞頓開，拱手下拜：「若狄邑能破，皆為先生之功也！」
「對於我們而言，田單還是死了的好……」
身先士卒。
是嬴成蟜給田單指出的取勝之道。
也是，取死之路。
(本章完)
「你還有臉提齊？齊是齊人的齊國，不是你田單一人的齊國！」嬴成蟜摔天主牌位于田單腳下。
他「噠噠噠」快步走到田單面前，仰著腦袋。
姿態雖是仰視，卻讓田單這位成名已久的齊國名將為之一窒。
老將看著少年憤怒的臉色，冒火的眼神。
眼神閃躲，不敢對視。
「一將無能！害死千軍！這三個月的士卒都是因你而死！」嬴成蟜破口怒斥，點指著田單腰腹。
他的身高只能夠到這。
阻擋了名將田單三月之久的，只是燕國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將領——青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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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成蟜提出去看燕國主將青簡，想要知道這是不是歷史遺漏的一員驍將。
「那時候，田單在齊國的地位，就像是你們秦國的白起一樣。
權力需要制約，需要監督。
老將沉聲道：「現在仗已開打，多說無益。
「下場是什麼？被當成貨物賣掉！「這將，誰還願意做呢……」
青簡這個將領名不見經傳到什麼地步呢？
老將眼淚未乾，淚痕猶在。
「齊國無人願為將。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少年看到田單的時候，田單還沒有醒。
「除了復齊之戰，他還打過什麼仗呢？「他帶著趙國大軍攻打燕國，只打下燕國三座小城。
撇過頭，不忍直視。
「田單以火牛陣大破燕軍，以即墨一城之地，連復七十二城。
「天天拄著一根拐杖，只知道大顯你將軍的威風，在後督戰命士卒拼命。
鼓聲由慢而快，漸漸連成一片。
目所見者，箭石可至。
「一個有復齊之功的天大功臣，不貪圖王位這等至高無上的權力的高尚之士。
和士卒一起笑談臨淄哪家女郎叫的最騷，腰扭得能夠吸水吸土……
理論上，是完全能夠直接砸在、射在田單身上的。
制約權力，使權力從少數人所有轉變為多數人所有，至少在形式上如此。
「因為我認識的田單，既屬於前者，也屬於後者。
隱有天下無人不識君之勢。
少年的君子身份，比老將的名將身份還要可信。
這個觀點，少年其實不是第一次聽到。
老將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不覺得秦國公子成蟜憐惜齊國士兵性命是做作。
再不停息！
「你如此作為，你麾下士卒又怎能有拼死之心呢？
「其他人從軍事、民風、政治等各個因素回答，全都說了。
他沒有拄拐，忍著疼痛在士卒們的面前出現。
鼓點由前方傳來！證明戰鼓在最前方！
他狠下心，道：
由於兩人第一次見面時，魯仲連就給他下跪，以致於他對諸子之一的魯仲連有所輕視。
「事關齊國國運，拜幾個破木頭有個屁用！」
「其實，這才是田單的真正戰力，他就只能做到這些罷了，他本就不善戰。
「將軍在東面有安平的萬戶封地，在西面有臨淄城裡的數百店鋪。
「此戰，齊國必須勝，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
「像你在以火牛陣大破燕軍的時候一樣去攻狄邑，身先士卒。
「嬴子若有心，若為君子，若行道義，就請告訴我，到底要如何打贏這一仗！」
他對著八神拜下：
魯仲連看著老將迫切的眼神，那張憔悴到要脫相的老臉。
「齊國如今本就不善於戰鬥，將軍卻非要證明齊國能打能戰。
「做主將，他的能力不足，他的學識不夠……」
「不會影響到程序運行的bug，就不要去管……」少年喃喃自語。
「我想知道是哪門學說，有不信鬼神這種離經叛道的想法。」
「探究這個有什麼意義嗎？」嬴成蟜仰著臉。
監督權力，使權力受到廣大人民群眾的監督，杜絕濫用化，至少一年比一年有進步。
「學宮中曾經對此有過辯論。
「這，是你唯一的勝算。」
「齊兵戰力本就不足，又欠缺了鬥志，這場仗你如何打的贏？」
「我們學習其他學說，是為了觸類旁通，是為了不故步自封，我們仍然對主學學說深信不疑。」魯仲連轉過頭，低首看少年：「但公子不一樣。迄今為止，我還沒有看出公子主學的到底是哪一門學說。」
聞言先是沉默，然後搖頭：「不可。
「那時你激勵士卒說：『我們沒地方可去了！齊國的宗廟都快被燕人給毀了！宗廟被毀壞了，我們又能到哪裡尋找歸宿！』
嬴成蟜想起了魯仲連在城外大帳中跟自己說的話——田單不善打仗。
若是城樓上的燕軍發現了齊軍夜襲，扔石、射箭以阻之的話。
「他不做王，做了將，以復齊之戰而成為天下名將。
大父面龐又一次在少年眼前飄過。
魯仲連笑。
血、火，就在他的身邊。
「沒有經歷過叢林廝殺的黑虎，蓋聶仗劍可斬之。
嬴成蟜揮手臂，將桌案上擺放的八個小牌位都掃到了地上，冷笑連連：
嬴成蟜第一次回應，低下頭。
「田單的下場果然如我所料。
老將眼中一亮，立刻看向嬴成蟜。
老將只能隱隱約約看到一個個人影。
不打也有不打的好處，壞處。
「公子，你認為，田單善戰嗎？」
少年默默看了半晌，走了出去。
老將不語，裝作不知道嬴子在講什麼。
他踩著血，經過火，進入齊軍在狄邑臨時開闢的大堂里。
拍打去上面灰塵，重新放在桌案上，側對嬴成蟜道：
「若是黑虎和武功高強者動了手，就會立刻暴露其實力不足。
其雙目像是打開的遠光燈，閃的嬴成蟜不自覺地歪開了腦袋。
少年內心苦笑。
直到攻進了狄邑，齊軍才知道。
打有打的好處，壞處。
老將看向魯仲連，眼神比看著嬴子的時候更為熱烈：「請魯仲連子教我！」
飯食十分飽，丑時攻狄邑。
「備車！」少年氣猶未消，憤憤不平：「我與魯仲連子往狄邑一行！」
「咚～！」
老將白髮掩在頭盔中，顫顫巍巍地拎起兩個鼓錘。
「呵……管子的時代都多遠了……哪裡能影響到現在呢？
世間道理說到底，還是要有一個抉擇！這個世間不缺出主意的人，缺少拿對主意的人。
嬴成蟜沒有說話，他有些微震驚。
「上行下效，齊人還不個個經營？
「公子連鬼神如此不敬，想必對天地也是如此。
「他賣田單，就是齊國最大的一筆生意。
一年多了，少年再也沒有夢到過大父，再也沒有做過那麼真實的夢。
殺音未落，鼓錘已落！
「他不從，非要請回齊太子法章，也就是齊襄王。
「真高尚啊。」少年冷笑：「將軍為了齊國，竟然願意背負這等罵名，受我這等羞辱而不怒。」
「我曾為此與荀子爭論——人之惡性，到底能否教而改之呢？
這下不用看了，死了的驍將不是驍將。
「攻城！攻城！」
三名醫者正在為田單治療，以銀針、草藥……
長安君的賢德之名，現在已經完全凌駕於上一個賢德楷模——信陵君。
「這等戰績讓趙王大怒，以為田單故意不出力，將田單邊緣化。
「田單曾經在面刺宮問政，為什麼齊國不出將領了？
「為將者，有力挽天傾之救國之功，做到這一步已經是到頂了。
「你家中金銀財寶無數，自己也沉湎於富貴生活的享樂。
「有最強精兵，頂名將之名。
蓋聶護在少年左右，以防冷箭。
魯仲連雖然在拜八神，但卻好像並不信。
「都說齊國善經商、好斂財，是從管子就開始的。
「此戰績令天下為之側目，使他一舉成名。
「荀子說服不了我，我也說服不了荀子。
「受到齊襄王猜忌，慢慢冷落，削減權力。
「……原來，鬼神是這個意思，受教了。」少年誠心說道。
「你們不也是這樣嗎？」嬴成蟜嗤笑：「子高、子順除了儒學，對其他學問也是知之甚深。你的好友子順，除了儒學外，最擅長的就是墨學。」
嬴成蟜終於進入了狄邑這座小城。
老將不聽，以主將身份強令諸將執行命令。
「殺啊！跟我一起殺啊！殺！！！」
鬼神既是上位者統治下位者的工具，也是下位者制約上位者的唯一手段。
夜深人靜。
「它支撐起了你的腿，敲碎了齊兵的士氣！
「成蟜知悉……」魯仲連情緒低落。
「將軍在前！敢不赴死！」
雖然沒有言語直接談及，但意思就是這個意思。
諸將領命，含淚而去。
狄邑中的燕軍也只有兩萬人，燕軍主力也在聊城。
「呵……」
今生在燕國都城薊待了那麼久，也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魯仲連在片刻沉默後，繼續說道：
嬴成蟜眯起雙眼：「之所以你一直攻不下狄邑，就是因為你怕死！
「你不信鬼神。」魯仲連低頭，看著地上在翻滾的八神牌位。
「人應當有敬畏之心。
齊國士卒如狼似虎，不要命得像狄邑城郭發起衝擊。
「太不要臉了吧？「現在的齊國善經營，以我觀之，就是從齊襄王開始的。
魯仲連卻是嘆了口氣，很是傷感：
這場仗不值得。
「把你那根礙眼的拐杖丟掉！
田單與嬴成蟜、魯仲連打了一聲招呼後，也走出了大帳。
「齊國不出將領，最大的原因就在于田單的下場。
「我養有一頭黑虎，從來沒有殺過人，但人們見到就會害怕。
一個勁地道歉，自稱有罪。
公子成蟜就是這樣的人啊。
「沒有城郭，算什麼城呢？「燕城沒有小城，全是大城。
「當時他的聲望無兩，有不少人推舉他做齊王。
大帳中，只有魯仲連、嬴成蟜兩人。
天下名將田單不能打仗。
鼓聲震動著他們心神！
「但他們不知道，我養的黑虎還小，只是長得快一些罷了。
「田單領趙兵攻燕的時候，是長平之戰以前，那時候趙軍的戰鬥力是天下之最，秦國也不敢輕易招惹。
在信息不發達的古代，對鬼神的崇拜、信服，是不可以輕易動搖的。
兩個時辰前。
「齊國現在也是一樣。
「公子認為是，那就是吧。」剛還一臉羞愧的老將寸步不讓。
「田單曾親口說自己與趙奢論戰，一敗塗地，遠遠不是趙奢對手。
「戰，齊國就會原形畢露。」
載著老將的戰車在齊卒的簇擁下，從齊國士卒捨生忘死而打破的城牆缺口中穿了過去！戰車入狄邑。
少年深吸一口氣，壓住心中的不忍。
隔著帳布，都能感受到軍營之中的氛圍越來越好。
這場仗打的極為慘烈，齊軍可以說是以血肉堆進了狄邑。
「最後竟然像是一件貨物一般，被齊襄王用五十七城的價格賣給了趙國。
「但好像很少有人想過，田單到底能不能打仗。
狄邑告破。
「呵，你去過燕國，你知道，其實那都不能算城。
他明白，魯仲連講了這麼多，其實只是在告訴他。
社會性質都還沒有改變，哪裡會一躍兩千年，考慮到近現代的制約權力、監督權力的事？但魯仲連就這麼水靈靈地說出來了。
古代行軍打仗，主將大都坐鎮中軍指揮，幾乎沒有哪個主將會在先鋒軍。
「哪怕是王，何事如此。
田單愧色難當，不敢還嘴。
簡歷上寫有引導邯鄲之戰的魯仲連，要比簡歷一片空白的嬴成蟜更讓老將相信。
這個距離，他能看到城上人，城上人就能看到他。
老將倒下。
「沒有田單這個英雄，齊國有極大可能被滅之，不能復也。
在少年的認知里，這個觀點絕對不會在奴隸合法的戰國時代出現。
震耳欲聾！夜戰，看不見旗子，不能以旗語指揮軍隊。
田單低喝了一個「彩」字。
嬴成蟜乾脆挑明：「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沒有樂毅伐齊的時勢，田單不能坐到今天的位子，當不成英雄。
齊將田單目光灼灼，緊盯著城牆上的齊兵。
將軍田單與他們同在！老將擂鼓不斷，越錘越有勁。
「人一旦沒有了敬畏之心，誰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
嬴成蟜前世沒在書上看到過。
「將軍當年在即墨的時候，每天勞作不休，坐著的時候就編筐，站起來就拿起杴修築防禦工事。
從太公望時期就成為齊國正神的八神，在凡塵污穢間打滾。
那受傷的膝蓋一陣又一陣地鑽心疼痛，像是鈍刀在一下一下地抽冷子磨。
那支傷腿也沒有了痛感，像是擎天之柱一樣支撐著他的身軀！
「這個道理我懂。
「打一個失去樂毅的燕國，卻只下了三鎮。
田單不善戰，不是必須死。
諸將聞言，多大吃一驚，紛紛勸阻老將不可以身犯險地。
「況且，那時的齊王是姜姓呂氏，不是媯（gui一聲)姓田氏。
「但將軍想沒想過，這拳，要是開不了呢？」
「公子所學駁雜。
很少有看到完好的屍體，殘肢斷臂才是常態。
他知道，魯仲連也不想要他回答，只是想傾訴。
田單，此刻就在先鋒軍。
「田單入趙後，一二十年，沒有人能填補上田單的空缺，這也是後太后之所以請回田單的原因。
他不知道田單能不能醒過來，也不知道田單醒來能不能扛過事實打擊。
「可是現在呢？
少年有所明悟。
明明是很柔和的笑，面目也沒有苦意，嬴成蟜卻看出了滿滿的悲色：「功高震主啊……在沒有認識公子之前，我一直以為這是人之惡性，不可改也。
「復齊之戰的時候，他能勝，是因為對手是騎劫。
歷朝歷代，站在最高點的人從來沒有頂級謀士。
嬴成蟜看著田單那條哆嗦的腿，知道老將的腿傷還沒有好。
「是，我不信。」少年言辭肯定，話鋒忽然一轉：「但我希望有鬼神……」
這一歪，像是退出了遊戲。
「田單……其實不善於打仗。「我認識他五十年了，他做一個普通將領還可以。
如天降神雷！打破夜寂！
「你田氏治理的齊國之風，怎麼能算到太公望的呂氏頭上呢？
「儒、老子、黃帝、墨、管子等學說盡皆涉獵。
「這很不尋常。」
狄邑城下。
「現在我想把這個答案說給你聽。
「滾出齊國！」
未想到只是一個扒拉牌位的小動作，就讓魯仲連看出了他未來想破除迷信的計劃，出言點醒。
「公子身居高位，而沒有敬畏之心。
「不戰，列國還會以為齊國是那個強大的齊國。
「公子懂了便好。」魯仲連平淡說道，似乎什麼都沒有做。
「這是因為在人們的印象里，虎是強大的猛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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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與不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活著，還是死了。
「不怕。」老將毫不猶豫，決心早下：「只要能贏！」
少年鞋底被鮮血滲透，染紅了他的腳掌。
嬴成蟜沒有吱聲，靜靜聽著。
魯仲連這段話透露出的不只是學說，不單純是鬼神，而是權力！
「他們之中，沒有人說中我心中的答案，我卻沒有說出我的答案。
老將這三十年以來，從來沒有感覺到身體如此強勁有力過。
但，有稷下學宮的齊國，最不缺的就是道理。
「好吧，你是對的……但我還是認為，田單還是死了的好……」少年自語。
大帳之外，開始時不時就有笑聲傳來。
「你只想著打贏，卻根本就沒有決一死戰的鬥志。
少年指著自己：
這個觀點是現代社會才正式誕生的，是國家憲法的基本原則。
「儒學也只說敬鬼神而遠之，未說不信。」魯仲連撿起八塊小木牌。
他像當初在即墨的時候一樣，對士卒噓寒問暖。
老將承認，少年說的很有道理。
兩隻胳膊像是有無窮神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戰鼓就擺在他的身側。
魯仲連閉上雙眼：「到底是時勢造英雄，還是英雄造時勢。
對少年小小年紀就能洞察政治、軍事，看破此戰真正意圖高度讚賞。
「給我一個理由。」嬴成蟜咬牙切齒，一臉憤怒地揮舞著手臂：「兩邊加起來，三個月折損了近萬人！你田單的顏面比萬條人命還重嘛？啊？！」
他摸著鼓面，忽然仰脖，狠狠一頭撞在了鼓面上！「咚～！」
上位者殺人時，不會因為下位者的悽慘而生憐，卻會因可能觸怒鬼神而收手。
此戰，齊國就是要明明白白告訴天下，齊國不是好惹的！
能震軍隊之士氣者，唯戰鼓之音而已！
齊國士卒個個紅了眼！擂戰鼓者，非將軍不可！「殺啊啊啊啊啊啊！！」
齊國一員副將告訴他，青簡已經死了。
鼻間有淡淡血腥氣，眼前是老將哆嗦的腿……世界恢復真實。
「那個時候你與士卒們站在一起。
「咚～！」
今夜，再來一次！「呸！哪個鳥崽子編的歌謠！乃公的冠哪裡有簸箕那麼大！」老將笑罵著，雙目瞪圓，麵皮發緊，舌綻春雷：「殺！」
「當時有學子問我認為哪個正確，我說兩個都正確。
嬴成蟜看著拜八神的魯仲連，臉上一本正經，卻沒有如同信徒一般的虔誠。
一個狄邑，就算齊國沒有了又能怎麼樣呢？齊國不缺一個狄邑！但這場仗背後的意義值得。
「要是樂毅不走，他勝不了。
「你自己有必死的決心，士卒自然不會有貪生怕死的念頭，這就是你能打敗燕軍的原因。
老將立刻升大帳，當著嬴成蟜、魯仲連的面行戰略部署。
「我真的不知道，將來還有什麼能夠制約公子……」
轉首，直面田單，冷麵言說：「怕死嗎？」
上一個和少年陳述這個觀點的人，是另一位天下名將——樂毅。
夜冷風寒，吹的老將面目發冰。
有些在後世看來很是落後的事，在當時那個時代，卻是必不可少的。
但，就算田單不善戰，田單的政治影響力還在……少年輕聲道：
魯仲連碼放整齊八個牌位：「當然有。
那聲聲頭撞鼓聲震動齊軍，讓齊軍士氣大振，所向披靡。
像是返老還童，回到了即墨之戰時的壯年！田單向諸神祈禱，回應他的只有三十年前的自己！老將聊發少年狂，仰天哈哈大笑：
戰鼓城中震。
去看田單。
燕國主將劇辛根本不在此，一直在聊城。
復齊之戰中，有一戰田單打的丟失了鼓錘，就是用腦袋上的頭盔敲響戰鼓！
他知道如何才能勝，但他說不出口。
齊國大帳內。
田單茅塞頓開，拱手下拜：「若狄邑能破，皆為先生之功也！」
「對於我們而言，田單還是死了的好……」
身先士卒。
是嬴成蟜給田單指出的取勝之道。
也是，取死之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