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九竅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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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玄意手往哪邊動,兩個孩子的眼睛就往哪邊轉,靈動的不得了,哪還有之前那種木訥的樣子!

  梁焱就像抱住了救命稻草,走上前去連聲說道:「常五爺,還是您有神通,一出手就找到了癥結所在,請問他們倆到底是招惹了什麼東西?」

  「魂丟了。」柳玄意停止手上的動作,鈴鐺聲一斷,兩個孩子立刻恢復了原樣,能吃能喝就是沒有反應。

  梁焱不解:「之前也有術士說兩個孩子是魂丟了,還大張旗鼓的做了一次招魂儀式,可是完全沒有效果。」

  「普通的招魂儀式招的是游離出本體,在外亂逛的遊魂,他們倆的情況不同,當然招不回來。」

  柳玄意又抖了一下手裡的松樹枝,鈴鐺聲響起的時候,兩個孩子果然齊刷刷的轉頭看過來。

  鈴鐺聲就像一個信號,能暫時喚醒兩個孩子的信號,我已經明白過來:「解鈴還須繫鈴人,想要救這兩個孩子,恐怕還要從這兩把松樹枝的來源查起。」

  梁焱頓時嘆了口氣,說道:「當年我跟老叔千里迢迢來江城闖蕩,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我學得快,眼光又毒辣,卻因為年輕不懂規矩,不知不覺就搶了別人的生意,因此挨了不少打,在這個過程中卻也結識了不少朋友,其中有兩個人跟我有過命的交情。」

  「那時候我們三個蝸居在城郊一個破磚瓦房裡,最艱難的時候,三個人一起啃一個白饅頭,喝涼水充飢,那段日子真的是不堪回首,我們三人就是那時候結為異性兄弟,在門前並排種下三棵松樹,發誓同甘共苦一輩子。」

  說到這兒,梁焱眼睛已經紅了,他背過身去揩了一下眼角,平復好心情繼續說道:「我們的生意漸漸有了起色,卻沒想到在一次下鄉收貨的途中,遇到大暴雨導致山體滑坡,我們三個一起被埋了,最後被救出來的時候,我勉強還有氣息,他們倆卻都沒了。」

  「我在醫院昏迷了一天一夜才被搶救過來,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想帶他倆回家,火化之後,我親手把他倆的屍骨埋在了我們三個一起種下的松樹下。」

  「這些年,清明、七月半,或者他們倆的忌日,我都會帶一家老小去祭拜他們,三十多年過去了,三棵松樹的枝幹竟長到了一起,緊緊挨著彼此,枝繁葉茂的,特別興盛。」

  「一個多月前,他們的忌日又到了,我便帶著一家老小去祭拜他們,因為新添了一對雙胞胎孫兒,我們老家有個規矩,就是帶小嬰兒上墳,要插一根桃樹枝或者松樹枝在小孩衣服上,樹枝上纏紅線,紅線上掛小鈴鐺,據說是辟邪用的,我便順手在松樹上折了兩根枝條,回到家後隨手放在冰箱頂上就忘記了。」

  說完這些,梁焱才恍然大悟:「常五爺認為是我的一對孫兒衝撞了我那兩個兄弟?」

  柳玄意搖頭:「槐煙之前就說過,你們家的事情不像是撞邪所致,要想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還得去看看那三棵松樹再說。」

  梁焱立刻讓人備車,柳玄意卻說道:「梁先生,我們堂口有規矩,任何一個苦主請我們看事,都是要跟我們簽訂契約,支付一定報酬的。」

  「懂,我懂。」梁焱直點頭,「就跟我們做生意簽訂合同,賣古玩要出證書是一個道理,契約我簽,至於報酬嘛,常五爺您儘管開口。」

  我心裡咯噔一下,立刻看向柳玄意,卻聽他說道:「這件事情十之八九跟松樹有關,跟植物溝通,並不在我修煉涉及的範圍之內,但槐煙或許可以,所以報酬也應該由她來開。」

  這傢伙,竟然把這個皮球踢給了我。

  這是向梁焱提出把臣字釘當做報酬交給我們的最佳時機,可我真要提出這樣的要求,就是陷梁焱於兩難之地。

  我正猶豫著到底要不要這樣提條件的時候,外面有人來報,說風月玖要見我,人就在外面等著。

  那人還沒匯報完,風月玖已經推推搡搡的闖進來了,他一臉驚慌之色,沖我喊道:「槐煙,你出來我有事跟你說,特別急。」

  我便讓梁焱稍等,快步走過去,柳玄意亦步亦趨的跟上。

  風月玖壓低聲音說道:「我今天參加拍賣會的目的,就是想競拍下那枚臣字釘送給你,卻沒想到被人截了胡,還是以雙倍的出價碾壓我,我心有不甘,悄悄跟在那女人身後,想看看她到底是什麼來路,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

  我好奇道:「什麼?」

  風月玖兩隻手在自己臉上比劃:「那女人就住在拍賣會場地上面的酒店裡,她進了房間之後,坐在梳妝鏡前撩起面紗,露出她的臉,一道足有大拇指粗的傷疤橫跨她整張臉,從左邊眉梢到右邊眉角,特別猙獰,而且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條傷疤還在蠕動。」


  就這麼說著,風月玖也不知道回憶起了什麼,竟乾嘔了兩聲,拍著胸脯嘀咕:「太可怕了,真的是太可怕了。」

  傷疤會蠕動?這是怎麼回事?

  柳玄意推測道:「難道董扇中蠱了?」

  「也有可能是養蠱。」我補充道,「我聽說苗疆一帶的蠱師,都是把本命蠱養在自己體內的,以自身血脈供養本命蠱,為自己所用,或許董扇臉上蠕動的就是她的本命蠱。」

  柳玄意搖頭:「你別忘了,董扇是京都人,苗疆在南,京都在北,董扇是蠱師的機率不大吧。」

  我辯解道:「北方也不一定就沒有蠱師啊,萬事無絕對嘛。」

  柳玄意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顯然他並不贊同我的觀點。

  「你倆別爭了,這還不是最可怕的。」風月玖捂著心口說道,「更可怕的還在後面。」

  「當時她就坐在梳妝檯前,拿著一把木梳子慢慢的梳著頭,那條疤扭動的越來越快,也越來越焦躁,看起來特別痛,直到豆大的汗珠兒從她額頭上滾落,她才拉開一旁抽屜,從裡面拿出了一隻玉晗,塞進嘴裡咬著吃了。」

  我驚道:「如果我沒聽錯的話,那玉晗應該屬於古人死後用的九竅塞中的一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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