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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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啟國皇帝的嫡長子是什麼身份?很大的可能性那就是未來的太子殿下,東啟國下一任的皇帝,地位那是僅次於皇帝的,可如今才剛出生不到兩天,竟然就丟了,姬天劍的憤怒可想而知。

  自古天子一怒浮屍千里,姬天劍自認自己不是個暴君,但驟然遇到這種事也恨得想要毀天滅地了,唯一令他慶幸得是鳳三還未醒來,讓她知道了這事,怕是會加重病情,然而這事也瞞不了多久,紙里畢竟包不住火。

  姬天劍當即便下令封城,除了有公幹申請了令牌的官員,任何人不許出城,同時他還將飛鳳宮所有大小宮女太監都收押天牢,並派了宮裡一位擅長酷刑的老太監前去審問,然而審問的結果並不理想。

  原本小皇子的出生應該是特別隆重的一件事,可惜姬天劍那兩天整顆心都掉在鳳三身上,生怕她再也醒不過來,就連鳳夫人也一樣,雖然小皇子暫時由她照顧,可她的心也在高燒昏迷的女兒身上,加上小皇子又有四個乳娘照管,所以她也就疏忽了。

  事發之前小皇子剛吃了奶睡了,鳳夫人便趁機去看女兒了,前後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等她回來時小皇子就不見了,與小皇子同時失蹤的還有其中一位名叫安詳的奶娘,當初之所以會選她,就是因為鳳三覺得她名字起的好,吉利,可沒想到這個安詳卻是個最不吉利的禍根。

  案情看起來很簡單,就是這位安詳拐走了小皇子,但細究下去就不簡單了,皇宮禁地可不是菜市場,憑誰都能自由出入,尤其飛鳳宮歷來就是防範最嚴密的地方,護衛之多之精甚至於超過了皇帝本人的寢宮,一個奶娘想要帶著小皇子離開,若說沒人幫忙是根本不可能的。

  然而行刑太監用盡了手段,也沒能問出半點有用的信息,只有一個小宮女看到安詳拎著個木盆去井邊打水洗衣裳了,當時小宮女還同她打招呼來著,安詳說自己的衣裳沾了奶漬,去井邊洗洗,小宮女自然也沒當回事。

  另一邊,當值的羽林衛都再三表示,並沒有看到有人帶著包裹出門,安詳和小皇子簡直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一整夜,整座皇宮沒有片刻時間的安寧,林西月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天亮了,睜眼便看到劍秋守在她的床榻前,倒是嚇了她一跳。

  「劍秋,你不去守著你家小姐,怎麼跑我這兒來了?」她笑盈盈問道。

  「哎呦喂,我的月小姐呀,您怎麼還能笑得出來呀?昨兒個您暈過去時,幸虧是張太醫給您號得脈,壓下了您懷了身孕的消息,若換成旁人,此時消息早就傳開了,一旦您的名聲受損,將來可如何再嫁人哪?」劍秋一臉慌張道。

  「哦,你說這個呀,我早就知道了,你忘了我懂醫術麼?」林西月淡淡道。

  「啊?您早就知道了,阿彌陀佛!奴婢之前還擔心您聽到這消息會想不開呢。我家娘娘當時還昏迷著,柳月姐姐怕那些個小丫頭們衝撞了您,所以才讓我守在您身邊的。」劍秋撫了撫胸口道。

  林西月聽了這話心裡一暖,到底是相識多年的人,哪怕柳月和劍秋一直都以奴婢自居,可在她心裡卻是將她們都當成朋友一般的,她們的主子還昏迷著,鳳三那裡片刻也離不了人,但柳月卻還顧著她的顏面和健康,把劍秋給打發過來了。

  「小皇子找到了麼?」林西月想起昨晚的事趕忙問,其實她倒也不是那種經不住事的人,當時只是勞累過度,加上又身懷有孕,乍一聽到這消息才會暈過去的。

  劍秋便將自己所知的消息一股腦兒倒給她,末了還抹著眼淚兒道:「究竟是哪個殺千刀的?有事沖著大人來也就罷了,居然對個剛出生的孩子下手,奴婢都快急死了,我家娘娘天剛亮的時候就醒了,我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呢。」

  林西月聽了也同樣犯愁,以鳳三那個急性子,怕不得急出病來?坐月子的女人應該好生保養,可她先是破腹,後又丟了孩子,這身體如何能養好?

  她這邊一醒來,便將劍秋給打發走了,一個人徘徊在飛鳳宮裡,不知不覺間就走到了奶娘們居住的小院子。

  鳳三是個不講究的性子,因此飛鳳宮服侍的宮女太監並不算多,加上這裡地方又足夠大,所以給奶娘們撥了個二進小院兒,每人占了一間二十多平的房子,院裡還自帶一口甜水井,既能洗衣,也能飲用,條件算得上很不錯了。

  挑選奶娘時,自然都挑得是身家清白的婦人,那安詳丈夫丁六是個小貨郎,婆婆眼睛瞎了,家境就有些困難,因此才舍下自己才剛滿月的女兒進宮來做奶娘的,這樣的身份任誰也不會懷疑她包藏禍心的。

  然而事發之後派去調查的人回來說,她婆婆三日前剛剛病逝了,她那夫君丁六草草安葬了老娘,說是自己一個大男人帶不了孩子,便帶著女兒投奔鄉下表嫂去了。

  這當然是謊言,等調查的人去了丁六所說的桐花村才知道,根本沒人認得這個名叫丁六的人,表嫂神馬的自然更是子虛烏有了。

  由此可以推斷,安詳和丁六這夫妻倆都有問題,肯定是一早就做好了逃跑的準備的,至於丁六的老娘為何會死的這麼恰到好處,就更可疑了,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夫妻倆為了天大的利益,直接將瞎眼老娘給謀害了。

  事情看起來的確很明顯了,可林西月還是想不明白,奶娘雖然有可能被買通,但她一個普通婦人,怎麼有本事在守衛森嚴的飛鳳宮帶著一個剛出生的嬰兒憑空消失?

  「傍晚,洗衣裳,」林西月念叨著這兩個關鍵詞,忽然靈光一閃,猛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大晚上的端著木盆去洗衣裳這本來就有些奇怪,那麼很有可能她是將小皇子給藏到了木盆里,那之後就沒人再見過她,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從井裡逃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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